走投无路作者:张宝瑞-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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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又在夜游。
这将十分危险。
书房里似乎有动静。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妈妈十分危险。
雨亭顾不上书房,直奔外面,上了扶梯。
他听到有人说话:
“往前走吧,前面就是天堂,天堂离地狱就差一步。跳吧,高仓健就是从这儿跳下
去的,张国荣也是从这儿跳下去的,跳吧,跳吧!夏天在等着你,黄景泰也在等着你!
黄景泰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前面的花多美啊!这才是真正的野花,我说过,路过的野
花不要采!不要采!它有毒的、毒刺扎着我,毒汁流了出来……”
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雨亭攀了上去。
只见妈妈身穿白色睡衣一步步朝楼顶沿部走去……
她沉着坚定地一步步走着……
离楼沿越来越近了……
她全无知觉,前面就是60多米深的地面,远山如黛,天空漆黑。
雨亭惊奇地发现左侧二十多米远站着一个女人,她身穿一身黑色衣服,长长的黑发
飘散开来,戴着一副墨镜,婷婷玉立,就像一尊黑色的柱子。
声音就是从那个女人嘴中发出来的。
雨亭顾不上辩认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他意识到妈妈目前非常危险,于是不顾一
切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妈妈。
妈妈体温尚存,雨亭立即感觉到一股温暖。
“妈妈,危险!你又在夜游……”雨亭抱起妈妈,顺着铁梯走了下来。
雨亭把妈妈抱进卧室,妈妈已经醒了。
雨亭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叙了一遍。
妈妈露出惊诧的表情。
“那个女人是谁?”
会不会是风铃?
雨亭一个人来到楼顶上,他来到楼沿,正见一辆红色出租车从楼下街道一闪即逝。
他寻视一圈,发现在其它两个单元楼顶也有出口。
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从其中一个出口通过的。
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
她因何来到这里?
又为什么要谋害妈妈?
她究竟是谁?
雨亭回到妈妈的卧房,妈妈正坐在床头,失神地望着床头柜上爸爸的照片发怔。这
个一尺高精美的小镜框里镶着爸爸年轻时在大学读书时的照片,英俊的脸庞,炯炯有神
的眼睛,棱角分明的线条,潇洒的大背头,清秀而文雅,刚毅而坚强。照片明显地发黄,
玻璃擦拭得锃亮。
“妈妈,你见过那个女人吗?”雨亭问。
妈妈苦笑了一下,“我又在梦游,我哪里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肯定是仇恨我的人,
她希望我死,是我的仇人。”
“妈妈,你回忆一下,你工作时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妈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雨亭经过这一场惊吓,睡意全消。
他走进书房,扭亮了台灯。
橘黄色的光晕迅速扩散,书房里顿时感到有一股暖意。
雨亭发现书桌上有一幅照片,照片已经泛黄。
他走过去拿起照片,脸色陡变。
照片上的人像已经有些模糊,他静静地躺在落叶和落花之中,双眼圆睁,嘴角歪斜,
淌着淤血,额头上也是血迹斑斑
蓝色的西服和米黄色的领带上也染有血迹。
这是雨亭的继父黄景泰的遗像。
这是他那日在崖底下的遗像。
这照片应该只有公安局的法医才有,怎么会落在这书桌上?
是谁放在这里?
又是什么目的呢?
妈妈也走进书房。
妈妈也发现了这幅照片。
她惊骇地挽起这幅照片,仔细端详着,手在颤抖,全身在颤抖。
“景泰,景泰,你死得不明不白,不明不白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托个梦?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死因?你就这么走了,走得如此突
然,如此匆匆,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我走了。”
“景泰,文革当中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比司马迁的宫刑还惨重的
屈辱,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妈妈轻轻地啜泣着,把照片捧在手里。
雨亭报了警。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辆警车在门口停下,进来两个警察。
警察问明了情况,开始侦察。
地上发现有两个陌生人的足迹,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男人。
雨亭和妈妈听了,目瞪口呆。
警察问妈妈:“谁还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妈妈回答,只有她和雨亭有。
警察甲问:“还有没有别的人进过这个房间?”
妈妈想了想说:“我每星期都让一个小时工收拾房间。物业人员收过水电费、燃气
费,但她们只是到门口或是客厅。”
警察又问了一些关于小时工的情况,拿着照片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警察给雨亭打电话说,公安局关于黄景泰的死亡档案里没有这幅照片,
这幅照片是另外的人照的,黄景泰先生很可能不是坠崖而死,可能是谋杀,很可能就是
拍照的那个人推下去的,那个人可能是凶手。
雨亭把这一讯息告诉妈妈,妈妈也是大吃一惊。妈妈在电话中说:“我一直觉得这
事蹊跷,你继父怎么会一个人忽然跑到北京西山去呢?”
妈妈在电话中建议跟雨亭再到黄景泰死去的地方看看。她很想念他,觉得他冤屈。
雨亭说,明天是星期六,老庆有车,请他开车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老庆开车与雨亭、妈妈一起上路。
已是残冬,天气渐暖,春节临近,西去的高速路上,车辆寥寂。老庆开车一路顺风,
一路有说有笑,可是雨亭妈妈的心情沉重,坐在车里一直默不作声。
老庆眉飞色舞地说:“伯母,我跟雨亭,那是一根蝇栓的蚂蚱,铁磁!我老庆一向
为朋友两肋插刀,昨天雨亭说今天要用车,我把油加得足足的,朋友今天中午东来顺请
我涮羊肉都推了。”
老庆见雨亭妈妈表情依旧,又说:“伯母,我知道您是好人性,重情感,可是人都
死了那么多年了,您的心意黄伯伯也领了,您可别太伤心了。”
雨亭故意岔开道:“老庆,虽然路上车少,你还是少说两句,精神要集中。”
“我的车技你还不知道,大撒把,比谁都欢!人家都叫我野战排长。”
忽然,老庆一个猛刹车,把雨亭妈妈唬了一跳,从回忆中猛醒。雨亭的头险些撞在
前车玻璃上。
原来前面有辆奥迪轿车逆行而来。
老庆摇下车玻璃,朝那奥迪轿车吼道:“你他妈怎么开车呢?!生个孩子都没屁眼
儿!”
雨亭道:“那是奥迪……”
“奥迪怎么着?!奥迪也是人开的……”说到这里,老庆不言语了,怔怔地望着奥
迪轿车擦车而过。
“矣欠,这奥迪车里怎么没人呢,无人驾驶啊,这是辆鬼车吧。”
老庆言犹未尽,雨亭妈妈吓醒了。
雨亭朝后望去,那辆奥迪轿车仍然悠悠地逆行。
雨亭妈妈望着奥迪轿车黑色的背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雨亭说:“大概是开过了路口,往回开吧。”
老庆搔搔脑壳,说:“不对呀,那驾驶座上也应该有人呀。”
雨亭前后左右瞧瞧,笔直的大路一望无际,冬日的阳光暖融融的,除了他们这两辆
车,再无别的车辆。
(全书完)
后记:想要说的“鬼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实际上鬼都是人造的。
人类社会确实面临着许多不解之谜,有的人便盲目地把它归结为是鬼作崇。这些不
解之谜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科学水平的提高都会真相大白。
但是我最新创作的这部《走投无路》,确实是在一个令人恐怖的亲身经历的基础上
创作的一部小说。
这故事要从2003年那个凄冷的春天开始。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门,忽悠
悠开了,走进来一个文雅的少妇,她风尘仆仆,拿着一本我创作的文革手抄本《一只绣
花鞋》。她要求我为这部小说签个名,并向我要了一张名片,然后嫣然一笑,飘然而去
……
几个月后她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这个办公室,手里拿着一撂写作的情诗,并朗声朗
诵,尔后泣不成声。我意识到,她神经有毛病。她说她跟我“五千年前就有缘份”,以
后亦步亦趋。
她来自中原一个城市。无奈,我请她吃了一次饭,席间我告诉她,我工作很忙,你
以后不要再来了。她听了,默默无语,眼泪潸潸而下……她答应不再来了,也不再给我
打电话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又出现在工作区。
她不断地给我写“情书”,其中不乏“情诗”,有的诗情感真挚,水平不低。有一
次,她还寄来一支枯萎的红玫瑰。她还曾拿来一部她创作的长篇小说,描写的是幻想她
和我在一种天国般的环境中共同生活的故事。后来在她神志稍为清醒的时候给我寄来一
封信,信中大意是:医生说我患了精神病,我觉得自己是妄想症,你能给我回封信吗?
让我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我很快给她写了唯一的一封短信,告诉她我们之间连朋友都谈
不上,她应该好好写诗,在诗歌中寻找她的寄托。于是她沉默了。几个月后,她又来了,
而且愈来愈不像话,于是我恼怒了,果断地报案。在派出所,她非常客观地向警察表述
了思想,并坦诚地说,张老师的人品非常好,我很尊敬他,我和他之间没有其它的关系。
我发现,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心地善良的病人。
她向警察保证,她再不会到我的工作区了,也不会再给我打手机电话了。
可是第二天她又给我打手机电话,第三天又出现在工作区门口。由于门口的保安人
员已经认识她,她无法再进入工作区,于是在工作区门口站了一宿。我的手机第一次被
迫改号,由此失掉了与许多朋友的联系。
不久,北京一座有名的精神病院的一位医生打通了我办公室的电话,他用阴郁的语
调告诉我:“张先生,您目前很危险,她患的是一种严重的妄想型精神分裂症……”
原来她的亲属闻讯来京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一年她逼得我“走投无路”。
这就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遇到的“恐怖故事”。
2005年元旦前夕,我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我接过电话,她熟悉的声音又出现
了:“张老师,我的精神病治好了。真抱歉,一年来我干扰了您的工作和生活。我衷心
祝愿您幸福快乐……”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放下了电话。
人世间有不少这样的灵魂,他们常受过各种磨难,游荡着,飘浮着,这其中也不乏
有善良的灵魂。于是我写了这部小说,诚然小说更艺术性人性化了,有一些情节是虚构
的。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风铃就是这样一种灵魂,她飘浮着,游弋着,徘徊在茫茫的夜空
之中,像那一颗颗捉摸不定的竞相眨眼的星星。有的人忌讳到墓地去,可是我却非常喜
欢墓地,因为这是人生的归宿;在这人生的归宿之地徘徊畅游,你会悟出许多人生的道
理。人赤条条来到人世,一生不论要换穿多少件衣服,最终也要赤条条离开人世。恰巧
的是,在我写作这篇文章之前,我在一家医院的大厅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年轻的母
亲由于早产在地上生育了她的孩子。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目睹了一个生命诞生的全过
程,我永远也忘记不掉那母亲自豪和幸福的笑容。人的一生,有幸福,亦有痛苦;有安
定,亦有恐怖;有愉悦,亦有忧愁;有清醒,亦有困惑。在“文革”那个文化饥荒年代,
我当时在北京铁合金厂当生产班长,给大家讲了整整十年的故事,写了二十多种手抄本,
有名的是《一只绣花鞋》、《梅花党》等。现在我又写出当代悬疑小说《走投无路》,
为的是抚慰那些生生不息的灵魂,或许能给民间留下更多的思索。
张宝瑞
2006年春写于北京秋凉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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