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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中年女人的心理危机:更年期的幸福生活-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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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勋思忖片刻,慢慢说:“我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可以从医学的角度,给你们做一些解释。”
  李勋还答应今天好好分析分析王动的病历,让她明天下午再来,到时候也许会有更具体的解释。宋家慧高兴得叫起来,一扭头,发现吕西安正注意着她,疑惑地问李勋:“这位是……”
  “我的一个朋友,报社的作家。”李勋怕她疑心,连忙介绍一番,然后对吕西安说,“她叫宋家慧,是我这里的常客,也是好朋友了。能不能把你的书让她指正指正?”
  吕西安心领神会,马上拿出一本他写的《情感独白》递给她,还夹了一张名片。宋家慧接过书,说了声“谢谢”,出于礼貌,也给他留了通信地址和电话号码。
  宋家慧回到友谊宾馆,财务科打来电话,口气挺硬的,说让她过去一趟。她心里顿时又窝起了火:要在过去,财务科的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吗?可如今不一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会计部门都是新人,哪还把她放在眼里?
  果然,一进财务科的门,新来的女会计就把一些票据摊在宋家慧面前,一张张指着说:“宋经理,你看这些,都是你签的字,不符合财务规定。”
  宋家慧忍着气拿起来翻看了一遍,辩解说:“厨房的大宗采买,有时候就是从个体商贩手里拿货,青菜、时蔬、鸽子、兔子,还有海鲜,这些东西也只有他们才有。历来是白条冲账,见收据我就得签字。”
  新会计很不客气:“你可以签字,可税务局来查,怎么办?”
  宋家慧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立刻回敬了一句:“这是餐饮行业的惯例,谁查也一样。”
  新会计的脸拉了下来,从里面拣出一张发票递到她面前:“宋经理,这五十瓶洋酒也是你的签字吧?看上去还是正规发票呢。假的!”
  宋家慧不由得一惊:这可是上万元的货啊!她拿起那张发票仔细察看着,虽然检查不出所以然,却不免有些心虚,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假发票防不胜防,做得跟真的似的。那怎么办?”
  新会计占了上风,居然也就同意下了账。
  从财务科出来,宋家慧忽然联想起什么,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急匆匆地回去把那张买墓地的发票拿上,又返回来交给新会计辨认。
  新会计好不得意,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最后确认是真的:“绝对没错,05版发票,带水印的。”
  宋家慧这才放心了。可回到家里,又犯嘀咕了:当真是真的吗?既然社会上有那么多假的东西,难道邱茂林就不会给她作假?比如,明明去天津办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编织了买墓地的谎言,还煞有介事地搞回来一张假发票。
  整个晚上她都觉得心慌得难受。第二天早晨,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着她,等邱茂林上班以后,她草草装上那张发票,又拿了一点现金,匆匆地上了开往天津的列车。
  上了火车以后,她按照发票上的单位名称打听到了华夏陵园的地址,那里虽然离城里很远,她也顾不得许多,花了七十多元打出租车赶在下班前就到了。陵园里已经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工作人员也对她这么晚了还风尘仆仆地赶来感到奇怪。
  宋家慧说自己是来祭奠李梅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她知道那块墓地的位置,便领着她去了。陵园面积很大,他们沿甬道走去,一言不发地穿过数不清的林立的墓碑,宋家慧觉得有些人。
  终于到了李梅的墓前,工作人员指了指说:“就是这儿。瞧,是座新墓,买的时候还是我来领他选的地儿。”
  宋家慧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问:“我是她的好朋友,本来想帮她办的,可是正赶上到国外访问,成了终身遗憾!这墓是谁买的,你还记得吗?”
  工作人员想都没想:“当然记得,是一位看上去很体面的邱先生。”
  宋家慧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看来,丈夫没有说谎话,来天津的确是处理李梅的事情来了。不知为什么,在轻松的同时,她心里还有隐隐的失望。
  “和邱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的。”没想到工作人员又补充了一句。
  宋家慧的脸色“刷”地阴下来:“还有个女的?她长什么样?”
  “四十多岁吧,看上去比你年轻点,也稍矮点,小巧玲珑的。”
  宋家慧沉不住气了,急切地追问:“她姓什么?是不是姓马?”
  工作人员不了解她的内心世界,漫不经心地回答:“姓牛姓马我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有文化,气质挺好,我猜,可能是他爱人吧。”
  这个女人无疑就是马翎子了!宋家慧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了,心里发狠地骂着:“邱茂林,你这个大骗子!等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邱茂林这边并不知道宋家慧去了天津,约好了律师在一家咖啡厅里见面。马翎子提前半个小时就匆匆赶到,两个人翘首以待,却怎么也不见宋家慧的身影。邱茂林急得不断地给她打手机,对方就是不接。这时律师来了,他们只好先和他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焦急等待宋家慧的不止他们,还有那位吕西安。昨天宋家慧走了以后,李勋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她和王动这几个人的故事,使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继而产生了强烈的想了解他们的欲望。因为李勋大夫约好了今天再和宋家慧见面,他认为是个好机会,既然已经认识了,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可以借着问问她看了书以后的感受采访她了。
  他在李勋的门诊室里整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期间李勋不时有病人来求诊,一直没有闲着,他却被尴尬地晾在一边,还得承受患者们审视的目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医院清静下来,宋家慧还没有来。
  吕西安忍不住问:“这位宋大姐不会是随便说说吧?”
  李勋不安地看看表:“按照她平时的作风,应该不会的。也许她忘了?”
  吕西安不再问什么,李勋却有些过意不去:“不是我职业病,每次跟她谈话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她也是更年期的病人。你可能没注意,她手里总拿把小扇子。这什么季节,还扇扇子?她燥热。还有,健忘也是更年期的又一症状。王动是中更,失踪了;这位宋经理,绝对是一小更。凡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女人,十有七八都这样。和他们共事,你得有耐心,得让着点。”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来不来是宋家慧的权利啊。
  马翎子最终没有等到宋家慧,看看天色不早,便赶到学校接闪闪。由于是妈妈来接,闪闪高兴坏了,走路都一蹦一跳,像个快乐天使。
  她们母女并不知道,宋家慧已经从天津回来,就在马路对面的麦当劳餐厅里,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们。
  眼见得马翎子和闪闪上了公共汽车,宋家慧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这天晚上,她忘记了是周末,儿子邱颂要回来,竟然没有做饭。她在等丈夫下班后和他摊了牌,把那张发票扔在邱茂林面前,一言不发地等他解释。
  邱颂推门进来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他换完鞋,一扭头看见邱茂林和宋家慧面对面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邱颂想缓和一下气氛,像平时一样大叫起来:“妈,今天不吃饭了?我快饿死了。”
  谁知宋家慧突然当着儿子的面神经质地大哭起来,边哭边朝儿子招手:“颂颂,你别走,别跟你爸一丘之貉。妈有话要问你。”
  邱颂不情愿地站住,嘟囔着:“啥事儿又把我捎上了?既然你们没有吃饭的意思,我可顶不住。拜拜。”说着,转身就要走。
  宋家慧捂着脸站起来,横在他面前:“你站住!妈问你,李梅到底是谁?”
  邱颂有些不知所措,偷眼看看父亲,邱茂林连连对他点头示意,意思是让他说软话。邱颂没有领会,不耐烦地说:“妈,你怎么还揪着这事儿不放?”
  宋家慧更加火了,甩掉一把泪,瞪着儿子:“怎么跟妈说话呢?我算是白养活你了,跟你爸一个鼻孔出气。”
  邱茂林担心事情越闹越僵,急得不断向儿子做手势。邱颂总算看明白了,揽住妈妈的肩膀给她擦眼泪,调侃说:“妈,我不两个鼻孔吗?这个鼻孔跟我爸一块儿出气,剩下的这个鼻孔跟您老人家一块儿出气。这叫一视同仁,对吧?”
  宋家慧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别跟我耍贫嘴。”
  邱颂觉得事情有了点松动,马上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操着首长的腔调说:“宋家慧同志,李梅的问题,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不都已经向组织交代清楚了吗?在这大好的春天里,你搞秋后算账,很不合适。”
  没想到这个玩笑非但没有把宋家慧逗乐,反而使她火冒三丈。她抓起沙发上的发票在儿子眼前挥舞着:“你睁眼看看这个!你爸他也欺人太甚了!这边和老相好藕断丝连,那边又伴着新相好。你问问他,上次去天津到底干吗了?”
  邱颂感到问题严重,从宋家慧手中接过发票仔细观看。
  宋家慧在旁边喋喋不休:“邱茂林,我再问你,你在天津住在哪个宾馆,和谁一起住?”
  邱茂林觉得很无聊,不耐烦地回答:“我记不住了,就在医院附近。”
  “是双人床吧?”
  邱茂林索性随她去了:“对。那宾馆只有双人床,比标准间的两张单人床便宜二十元呢!”
  宋家慧步步紧逼:“你胡说!发票呢,住宾馆得开发票吧?”
  “扔了。说老实话,我当初就是怕你发现,都处理了。”
  宋家慧拉着邱颂诉起苦来:“颂颂,你看,他承认了吧?我早就怀疑你爸和她有勾搭。前一段,你说我偏执,多疑,胡思乱想,还说我更年期,更年期怎么啦?更年期让我豁然开朗,让我看问题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透彻。”
  邱颂听得稀里糊涂:“妈,你说我爸和谁有勾搭?”
  宋家慧委屈得直掉眼泪:“颂颂,你以后交朋友,可一定谨慎哪。妈这一辈子把你马姨当亲姐妹待,谁知道,那不要脸的,跟你爸有一腿。”
  邱茂林这下真火了,想不到她竟能够在儿子面前信口开河!他起身指着宋家慧一声怒吼:“怎么胡说八道啊!”
  宋家慧吓得浑身一哆嗦,邱颂连忙把她护在身后,针锋相对地逼视着:“爸,这是干什么?”
  宋家慧仿佛找到了靠山,又凶起来:“妈打着你爸的痛处了!你那个马姨也真够狠的,我像个傻瓜一样,还给她看着孩子,他们俩却在天津寻欢作乐呢。为了遮人耳目,你爸还说给李梅处理后事,真够卑鄙的。”
  邱茂林脸色铁青,哭笑不得:“你怎么跟王动一个德性!”
  宋家慧反唇相讥:“王动怎么啦?他要是死了,也是被你们俩逼死的。你现在又想逼死我呀,做你的大头梦吧!”
  “简直不可理喻!”邱茂林气得浑身发抖,他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
  邱颂总算听出点眉目,但他不相信爸爸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又没法说服妈妈,只好搀扶着她进了卧室。
  宋家慧的心里还被气堵着,躺在床上依旧在控诉邱茂林:“颂颂,别看你个子比你爸高,可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他把我都糊弄了这么多年,糊弄你还不是小菜一碟。他让马翎子和那个王动假装谈恋爱,转移我的注意力,其实另有心思。你看把人家王动折磨成什么样了,现在是死是活都说不清楚。”
  邱颂哼哼呀呀地答应着,想不出劝说她的话来。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门铃响了。邱颂立刻起身去开了门。
  想不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马翎子。
  “颂颂,你爸呢?”马翎子问。
  邱颂为难了,支吾着:“他不在,马姨,要不您先回去吧。”
  马翎子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朝客厅里探了探头。正转身要走,宋家慧从卧室里走出来:“哟,这不是马翎子吗,找茂林啊?”
  马翎子看见她,舒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家慧嘲讽道:“知道我回来,你也就不来了,是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马翎子一怔,抱怨说,“下午一直没见你,我还真有些担心呢。”
  宋家慧瞥了她一眼:“你有那么好的心眼吗?是不是来打听我去天津的路上出没出车祸啊?”
  马翎子听着不是味儿,不知道她今天的情绪为什么如此糟糕,也不再说什么,想着退出去了。不料宋家慧追着说出了更难听的话:“哼,我早就看出你们偷偷摸摸的事情了,这回可好,以为我不在家,上门勾引别人老公来了。”
  马翎子的脸“腾”地涨红了,回身怒视着她:“家慧,你别血口喷人啊——”
  “我说错你了吗?”宋家慧变得歇斯底里,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给了马翎子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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