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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5791-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解读北京的城市文化-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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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象征。朱家晋先生的居处是宽街炒豆胡同的原蒙古博多勒噶台亲王府,其第二代亲王僧格林沁,最为著名;王世襄先生的住所是南小街芳嘉园,出过两位皇太后(包括一位皇后)的“凤凰窝”,即北京人呼作“皇姥姥家”的慈禧娘家旧宅。大约也只有这样的皇亲国戚的宅邸,才能得到太平花这样的内府珍卉。传说太平花原产四川青城山,原名丰瑞花,北宋时贡入汴京,赐名“太平瑞圣花”, 紫禁城的太平花,是乾隆平定大小金川时由四川移来。另外,清末的两朝帝师翁同也喜欢太平花,恭亲王曾亲折数枝以赠,想来恭王爷所折之花必定是在恭王府这六丛之间的。    
    仲夏季节,天香庭院里四株参天老槐浓荫四合,连房顶瓦片间也生出密密的高草,厚厚的绿色,仿佛一层屏障,把暑热挡在了院外。院内的陈年枯草已经打扫干净,但新生的草,几场雨后,又长到了一人高。庭院内只有一个小自来水龙头,由于水量充沛,水龙头附近的草长得格外茂盛。每天下午四点后,大家下班回家了,院里静悄悄的,到了这个无人走动的时候,我照例要到水龙头下洗澡冲凉,即便碰巧有人进来,水龙头旁的长草也足够藏身,一向是十分安全的。不料一日正在洗着,听到有脚步声进了院子,急忙关了水龙头,探头望去,一片绿色障目,看不到人影,只听得脚步声音顺着廊子走到垂花门下,停了下来。我缩在草丛里,等了十几分钟,仍不见动静。外面情况不明,忖度或许人家也是来纳凉,若是贪恋这夏日庭院里的静谧,几个小时不走,我当如何是好?当时不知是怎样想的,竟陡然暴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只听一串急促的脚步顺着廊子跑了出去。于是放下心来,重开龙头,细细冲洗,缓缓更衣,然后端一杯凉茶,坐在院中月台的台阶上去欣赏那聒耳的蝉鸣了。整个夏天我都是这样洗澡纳凉,除了这一次闯入者事件外,尽享了深庭长草,高树鸣蝉之乐。 二十多年过去了,原在恭王府内的机构都已迁出了王府,这座旧王府将修饰得规整鲜明,虽不是重现旧日权倾天下的显赫,却也将迎来另一番游人如织的繁华,再也无复荒烟蔓草、寂寞厅堂的景象,只是那里面也再不会容纳居住者的生活,不论是帝子王孙,还是平民百姓。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长城帝国的象征

    长城还有一些东方式的自闭与害羞,它就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坚强并且不可冒犯,里面的脆弱和敏感,须在防线内好好梳理。    
    砌一堵墙,简直可以算作是鸡毛蒜皮的事,而砌一道世上最长的墙,并用它来界定疆域,抵御敌人,却把小事变成了奇迹。秦始皇的一纸命令把这件事情变成了事实,而这个命令和工程并非人们想象中庞大,它甚至有些顺理成章的意思。当时的情况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国为了防守,在自己的领土上修筑了城墙,秦始皇统一后,将北方三个诸侯国的城墙加以连贯修葺并延至一万多公里,全部工程历时两百年才完成。    波赫士视长城为一种挑战,他把嬴政筑长城与焚书坑儒扯到一块,认为焚书坑儒是为了终止历史,希望重新开创时间,在毁灭的同时诞生一个千秋万代的王朝,因此他自称始皇。波赫士认为嬴政筑长城是因为焚书坑儒式的破坏后出于无奈才做出的保护工作,或者在时间顺序上反过来,因为大彻大悟,去破坏他先前维护的东西。他说长城也许是个隐喻:罚那些崇拜过去的人去干一件像过去一样浩繁、笨拙、无用的工程。    
    波赫士作为旁观者,对东方的事情有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浪漫想象。不知他对中国人的安全感缺乏症怎么看,能不能理解有了长城后帝国里面自给自足式的满意程度。在我看来,长城还有一些东方式的自闭与害羞,它就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坚强并且不可冒犯,里面的脆弱和敏感,须在防线内好好梳理,秦始皇和他的方士们认为这样外邪就进不了一个封闭的世界。    
    或许这也源于嬴政私生子的传言,他对心理防线的急切渴求促成了一个国家的地理防线。有了完整漫长的城墙,他心底的暗伤就可以搁在暗处,得到精心料理后换取容光焕发,理直气壮,直面各式攻击。而嬴政的权力在空间中的实现,使他真正感受到自己权力所至,从而获得满足。    
    中文里长城是以长度取胜的建筑,在英文里修饰墙的是“great”一词,他们是否把这个看起来不着边际的墙,惊叹为一种伟大的形式已不得而知。也许这个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予人们的愉悦之感。许许多多攀越过司马台长城的人都有一种特别的体验:面对险境不可抗拒的恐惧,本能的退缩后战胜自身恐惧换来的强烈快感,令所有人产生豁然开朗的感慨,对比生活或工作中遇到的挫折和内心障碍,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始建于14世纪明王朝的八达岭长城,是大多数观光客流连的地方,入口处游人众多,到处挂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T恤。它蜿蜒于北京西北群山之中,游人往往由于时间的关系,不得深入其中。如果时间充裕,你尽可以在这段城墙平均高七点八米,平均宽五点八米的山间大道上漫步,在群山的起起落落中,享受长城在不同光线不同高度里的变化。从入口处的翻新段落到游人稀少的衰败段落,适合在这里回想历史,于黄昏中看相对于自己一生就是永恒的城墙,会感到十分美妙。如织的匆匆过客,在时光里统统流失掉了,代代修缮的古老而崭新的城墙,传言中它们都属于从月球上可以看到的地球上的标志性建筑。    
    现在“长城脚下的公社”又成为长城边上的标志性建筑。它由亚洲十二位年轻建筑设计师设计的十二栋酒店别墅组成,是在水关长城建起来的一个建筑群落,用张欣的话说,“它的初衷是创造一个私人住宅的当代建筑博物馆,要影响中国一整代建筑师、开发商和消费者。”这份雄心或野心被大众和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潘石屹和张欣作为商人最大的赢利还在于威尼斯双年展上获得的“建筑艺术推动大奖”,而“房子是可以收藏”的观念是他们“有新的观念才有进步”的市场营销学上杀手锏。无论世人对它的评价如何,它的确在尝试一种商业与艺术结合的刷新手法,而我们日新月异的时代没法验证它在历史上的成就,就让长城作它的参照物,在历史的长河中筛选其价值吧。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雍和宫产生两个皇帝的风水宝地

    八个月之内,我四度来到雍和宫。天气有晴有雨,游客时多时少,票价从十五涨到二十五。不变的是只要走进雍和宫辇道,看着两旁银杏松柏,便油然感到一阵祥和之气。 雍和宫是北京最重要的藏传佛教寺院,也是一位人间国王的潜龙府邸。雍正尚未登基前就居住于此,日后的乾隆皇帝也出生在这里,以俗世的意义来说,雍和宫是产生两位皇帝的风水宝地。第一次到这里,我更有兴趣寻觅王府时期遗留的痕迹。像是曾为雍正寝宫的永佑殿、永佑殿西墙悬挂着雍正孝圣皇后(亦即乾隆生母)以七千多片碎布绣成的“绿度母”像,以及她平日念经礼佛的昭佛楼。    
    永佑殿和昭佛楼的地砖已经斑驳不平,似乎意味着人事虽然消亡,但是时间的重量仍压在这里。乾隆皇帝将雍和宫扩建为喇嘛庙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安抚蒙古、西藏,至今雍和宫仍矗立乾隆亲笔阐述其宗教政策的《喇嘛说》石碑;但另有一说是,乾隆生母想为生前杀戮甚多的雍正祈福。这令人想到另一个赎罪的故事。传说忽必烈的女儿长年在北京最古老的潭柘寺诵经拜佛,希望免除父王征战之罪,年深月久,竟在观音殿上留下两个脚印。 雍和宫改建为寺庙后,依然保留着王府建制,分东中西三路,主要建筑是位于中轴线的五大殿,由南至北是雍和门(天王殿)、雍和宫正殿、永佑殿、法轮殿、万福阁。雍和宫既为联络蒙藏,在建筑上也融合了汉满蒙藏各族特色。像法轮殿顶仿西藏风格的五座镏金宝塔,高达三层的万福阁则属辽金风格,万福阁两侧通往延绥阁、永康阁的飞虹天桥,据说过去仅见于敦煌壁画中,但雍和宫却恢复了这种唐代建筑遗风。    
    雍和宫不仅是宗教圣地,还是艺术宝库。所藏唐卡、佛像、法器、经卷、壁画等精品无数,但最为珍贵的则有三绝。分别是法轮殿宗喀巴铜像后的五百罗汉山,由紫檀木雕成群峦叠嶂,五百罗汉则由金银铜铁锡制成;昭佛楼金丝楠木佛龛,上有九十九条盘龙;最后则是万福阁的弥勒佛像,由产自尼泊尔的独根千年白檀香木雕成,在地面上的高度已达十八米,地下还埋有八米,1990年被列为吉尼斯世界纪录。    
    既然到了雍和宫,当然要看看名闻遐迩的密宗欢喜佛。据说雍和宫刚开放时,为了避免民众产生不当联想,曾用红布遮住交合的欢喜佛,也传说欢喜佛是清朝皇帝性教育的工具。我特地前往密宗殿和东配殿寻访欢喜佛的踪迹,但见密宗殿的五大金刚腰缠白布,东配殿的大威德金刚、永保护法、吉祥天母、地狱主、财宝天王也都穿着衣服,因此看不出门道。对于我这样兴致勃勃的寻找欢喜佛,殿里的喇嘛师父不以为然地说:“佛教里哪来的欢喜佛?只有金刚和明王。”    
    其实欢喜佛说的不是淫乐。据说,金刚独像是镇压的象征,意味着以大愤怒和异教徒(一说是自身魔障)搏斗,最终获得胜利而内心欢喜。拥抱的双身佛像,有人认为是一种了悟的善权方便法门,传说释迦牟尼曾派观音化成美女而和残忍的国王“毗那夜迦”交合,以此将他引入佛门。另有人认为这是密宗智慧与禅定合一的上乘修身法“定慧双修”。 提到雍和宫,不能不提的还有俗称打鬼的“跳布札”。从清朝开始,雍和宫打鬼就是北京百姓迎接新春的热闹庆典。每年农历正月二十四日,雍和宫先要举行四天诵经法会,从二十八日再举行四天打鬼仪式,以神舞来驱魔除祟祈祷安康。    
    其实,如果对宗教或艺术没有兴趣,雍和宫仍然值得一游。有时走在各进院落,就能感觉静谧闲适。同样是旅游景点,恭王府花园令人浮躁,雍和宫却将涌动的杂质吸纳,重新吐出一片清和气象。    
    记得第一次到雍和宫来,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在佛像前顶礼膜拜,当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我想,不管宗教曾在人间引起多少纷争,人心对超脱的渴盼,就像在无边黑暗的隧道,追寻遥远尽头的一丝光亮。


化石 Legacies、天地 Heaven and Earth春风几度大觉寺

    大约1965年春天,开挖从密云水库到北京的引水渠,机关、学校都参加了义务劳动。那时我正读中学,参加的是北安河到周家巷段的工程。我们住在工地附近一个村子的农民家里,按照学校的要求,每天早晚要学习当年八路军的作风,帮房东老乡挑水喂猪扫院子,因而也时不时的和老乡们聊一会儿。从老乡嘴里探听出附近有一座怡亲王花园,现在还存有戏台等建筑,向西有大觉寺和鹫峰寺,向北有七王爷坟和一座古刹龙泉寺。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于是白天干活偷懒,晚间就去寻幽探胜,一个星期下来,倒也把附近大致走到了。大觉寺当然也去过,但只到了山门前,并没有进到寺院内,所以也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回到家后,翻看书架上的《帝京景物略》《天府广记》等一些北京历史地理的旧书,才知道大觉寺是京西十分著名的寺院。寺在台山,建于辽代,存有辽碑、辽塔和明代佛像。初名清水院,沿用至金,为金章宗西山八院之一。以后改称灵泉寺,明宣德年间重修,改名大觉寺。寺倚山面东,这是依契丹人“朝日”习俗而建。清初人多欣赏寺内玉兰、银杏、樱桃及泉石之胜,以后则以山麓杏林名擅京师。看了有关记载,觉得十分有趣,很想一探究竟,就邀了三五个同学,下午放学后,整顿装备,骑上自行车直奔台山而去。我们当时的“行头”也值得一提,我的两个同学,一个身背跟女同学借来的135照相机,一个背着军用水壶,我则挎着一枝德国产的老气枪,口袋里揣着几两粮票几毛钱,自觉潇洒无比,威风八面。一路攒行,赶到大觉寺已是星月交辉,依然只得了个“仅及山门而返”的结果。尽管如此,还是兴头十足。归途下坡,车顺势而下,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我们则一路反复高声吟诵着:“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肚子饿了,又找到一家小馆,吃了一毛钱一碗的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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