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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5791-在北京生存的100个理由:解读北京的城市文化-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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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似乎就会这一套书,没有听到过他说别的。而且就这套书也只会说一小段,即从康熙微服私访到张广泰回家那一段,说完后翻回来再从头说起(这也是他非行内人的证据之一),使观众从内心产生一种对他的轻视。人们只是无聊的时候才走到他这里来,别的场子开了,听众就会逐渐散去。如果他在黄金时间说评书,恐怕不会有什么人听。从收入看,他的收入也不一定少。他就一个表演,平均二十分钟一段,每段一打钱。每次能挣三四千元。上午能说十二三段,收入四五万元。交了百分之三十的场地费,还剩三四万元。当时,这是一笔不少的收入。然而,在我眼中他仍然只是位混饭吃的艺人。


人 People、转变 Change北井胡同忆往

    前些年九月里的一天,坐车路过南池子,北井胡同正在一瞥间,却是已成一片瓦砾,不免心里一震。早就听说南池子要大拆,没想到这么快真的就拆了。 1958年从福州到北京,住在外婆家。外婆家在南池子北井胡同。南池子在天安门旁边,明朝的时候,这块地方大部分是内南城;清朝,为内务府所属机关。现在这里最有名的古迹,当然是明清两代保存皇家档案的皇史。北井胡同却是名不见经传。南池子大街偏南的一段还有个南井胡同,好像比它名气稍稍大一点,大约南井胡同里的那口井,井水是甜的,而北井胡同里的井,井水是苦的。 北井胡同窄而短,用北京话说,是条死胡同,所以胡同口的牌子上写明“此巷不通行”。南池子大街上这样的胡同不止一条,箭厂胡同、冯家胡同,都是。胡同里一共住着七家,独门独院的只有两家,其一是二号,其一是六号。二号是个两进的四合院,据说主人是资本家,当时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家里有一辆摩托车。三号院里住着两户,记得都是工程师。虽然不是很正规的四合院,但四面的房子齐齐整整,院子里两个花池,也总是收拾得很有样子。五号是个大杂院,住在院子里的几家,家境都不大好。其中一家的女主人,是街道居委会主任。我家住六号。小小的院子里,北屋两间,西屋两间,东边一间小板房堆杂物,南屋做厨房,旁边是一间只有一个蹲坑的小厕所,化粪池开在院子里,满了,要请掏粪工背着粪桶拿着粪勺来掏。北屋和西屋之间还有个夹屋,便是我的卧室。院子的东北角,是一棵两搂多粗的大槐树,夏秋时节,槐荫匝地,把院子遮蔽得严严实实,槐花开起来,清香缕缕。槐树霸占了几乎所有的阳光和养分,北房前边原有一方小花池,也曾种过不少花草,可细细瘦瘦总是长不旺。只好养几盆文竹,绣球,秋海棠,常年放在北屋的窗台上。 外婆十六岁结婚,做了一辈子家庭妇女。公园遛早,戏园子听戏,打毛线,看小说,是生活的主要内容。中山公园(社稷坛),文化宫(太庙),是天天去的地方。文化宫的东门,就开在南池子大街,走去很方便,门票三分钱。从文化宫的西门穿出去,是午门,中山公园即在午门西,门票五分钱。公园里的唐花坞,鲜花四时不败。唐花坞外的藤萝架,春夏秋三季,都是清幽的坐处,看书,打毛线,无不合宜。藤萝架不远,便是有名的来今雨轩。来今雨轩常年卖着冬菜包和豆沙包,那是留在我童年记忆里的美食之一。 南池子离王府井不算远,但徒步来去也还不是很轻松,所以多半是回来的时候坐三轮车,记得车钱很固定的是两毛五。东安市场的北门有个清真小吃店叫丰盛公,里面卖奶油炸糕,酥脆的皮儿,绵软的芯子;再来一碗杏仁豆腐,清凉爽口。丰盛公往里,便是吉祥戏院,吉祥戏院看戏,一个月大概不少于三次。外婆喜欢的是青衣戏,悲戏,苦戏。印象深刻的一出,是《生死恨》。女主人公苦了一生,却在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候死了。整出戏,唱腔特别多,幽咽凄婉,催人泪下。每唱到精彩处,人们都要为它幽咽凄婉得好而鼓掌。每月十五号,是外公发薪水的日子,第二天一家三口必定要去吃西餐。最常去的是文化餐厅。出胡同口往南拐,走到南湾子,穿进去,出来就是南河沿。文化餐厅坐落在街西。餐厅是长方形的,宽敞,洁净,人很少。常点的菜是土豆沙拉,炸猪排,奶油鸡茸汤。 南池子在天子脚下,每年国庆日街上都要过游行队伍,穿着各式艳的服装。高兴的话,可以坐在胡同口,从早上看到中午。晚上天安门广场上放礼花,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降落伞飘到院子里。 虽然地处中心,有四达之便,但南池子从来是安安静静。夏日里,街道两旁的大槐树绿荫交午,总有着特别的清凉。早点摊,副食店,菜站,小酒铺,不多,却正好敷用。静悄悄的胡同,静悄悄的街道,平静而有秩序的生活,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紧贴着皇城才特有的气象。 北井胡同的第一次消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那时候南池子大街改称葵花向阳路。胡同本来是大街中大大小小的凹曲,门牌号码,大街、胡同,各成系统,这一回都被抻直,用门牌号把大街和胡同统一起来,北井胡同六号,便成了葵花向阳路一五八号。 外婆是湖北黄陂人,父亲名叫金永炎,曾为黎元洪幕僚,还做过短短几天的陆军次长。短寿,四十七岁就死了,老家的田产分在子女名下。外婆早早嫁人,田产放弃,土改划成分,本没把她算在内,“文革”一起,却成了漏网地主,抄家之后,勒令返回原籍。外婆不露声色吞下安眠药,从容而去。很快,不知从哪儿迁来一户工人成分的五口之家,超负荷的小院从此再没有往日的恬静和安宁。二号院也抄了家,主人被驱逐出去,院子里一下子住进了四五户,成了大杂院。经历了“文革”,承载过古老文化的真正的四合院其实已经很少,胡同所包容的,几乎都是杂院,居住环境乃至生存环境都很差的大杂院和小杂院。 1994年的时候,忽然有点儿怀旧,于是到离开二十多年的北井胡同看了看,看见胡同里的房子都很破旧,窄而短的胡同越发显得可怜巴巴。回来写了一则《院儿的杂拌儿》,记我生活过的小院和大院。如今胡同和小院已经拆得干净,大院的拆,据说也不久远。在北京生活了四十四年,可是能够作为生活见证的,差不多都不存在了,真不知道应该黯然,还是应该欣喜。


人 People、转变 Change庭院深深四合院

    北京城里的旧院落,现在统以“四合院”呼之。其实,四合院是一种标准化了的特指院落,杂凑在胡同间的院落大多不合规矩,但这并不影响院落的功能。旧时生活在这些院落中的家庭,多是一家一户累世而居的大家庭。我出生并长期生活其间的那个旧院落,就是一个三代人聚族而居的居处。院落虽不是标准的四合院,但建筑形制仍是大同小异,如大门开在东南方,厨房、茅房也都各在其方位,即使第一次登门的送煤伙计、送水把式或掏粪工人也无须问询,就可以径直找到地方。 旧院落中房屋主次是分明的,主院北屋是上房,住老人;其他厢房、南房和跨院等屋宇各房分住。有老人在堂,无人敢喧哗,有时父母有些小争吵,时间稍久,或说话音调有点激动了,隔着院子,听见上房里一声严厉的痰嗽,大家立即住口,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放暑假时,各房的小孩子都在院子里玩,可一到午饭后必须回屋睡觉,因为那时爷爷奶奶也在睡觉。直到堂屋里一声轻咳,各屋的房门才纷纷打开,放出孩子去玩耍。在这样的院落里,祖父祖母的权威和一家人的生活安宁是至高无上的。有一件事一直忘不掉,那是我家一位住在附近另一座四合院中的至亲,他在1957年“犯了错误”。他仍然早出晚归,晨昏不忘到上房问安,像没事人似的,直到老人在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把他叫到堂屋问话,他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说:“儿子不孝,把差使丢了。”老人“哦”了一声,说:“回家就好。”他才缓缓退去。 这些场景,都能让如我这样作为家族晚辈的四合院居住者感到被限制了自由,感到有些压抑。可如今人过中年,在回首往事、重新打量逝去的生活时,却也觉得有所领悟:现在的我,不论在外面遇到多少不愉快,回到家仍是平平静静——用四面墙围住一片安宁,为人生的不测守护一个避风港,供鸟倦飞而知还——这是最平庸又极实在的四合院的智慧。 我最怀念的是我家一进大门的那个大天井,这个天井约有百余平方米,里面没有房屋,南面是一个终日关着的大门,西北角有通向内院的屏门。因离上房较远,又有屏门阻隔,吵不到老人,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是我儿时最喜欢的地方。院子的东面是一个半人高的土台,大约也有上百米,台上种有花树。我曾在土台上抓到过一只硕大的、叫声极宏的二尾蛐蛐,引得小朋友们艳羡不已。土台下停放着一辆人力车,当时称“洋车”,是爷爷外出时的代步工具,同时也是我的一个大玩具。家里没有雇佣专职的车夫,爷爷要出门总是临时招呼隔壁大杂院南房的一位关姓、小名三儿的小伙子。每当爷爷出门时,这位关三儿总是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地早早过来,把车子的瓦圈、辐条、脚铃、车把杆儿擦的铮亮,然后坐在门道厚重的大条凳上,拿着大大碗公喝水,一边坐等,一边给我讲乾隆爷的故事。有时等的时间长了,他闲不住,就自己抄起斧头劈柴,或者到后院井中打水提到土台上浇花。他拉着爷爷和我出门儿,也如当今的“的哥”,话特别多。我听他说过他家是旗人,祖上曾立过军功,是“揪着龙尾巴”进的关。我们一家不分长幼都称呼他“三爷”,这个“爷”字不代表辈分,只是尊称。关三爷曾送我一个用粗铁丝做的弹弓,后来被爷爷没收了。爷爷总在背后说三儿没出息,不上进,连个媳妇儿也说不上。可在我眼里,他可是个有来历的人物、应属“游侠”一类。算起来,这位“游侠”也该在七十岁以上了。 记忆中至今还特别清楚的一件事是:一次关三爷拉着我和爷爷由街上回来,他们一路上仍是热乎地聊着,突然爷爷跺脚喊停车,然后紧盯着电线杆上贴的约两寸宽半尺长的黄纸条瞧,原来这是一张宣传火葬的宣传单。随后的几天里,爷爷总是神色黯然,不大说话。那时的宣传品不过是这样的小纸条,但仍能使人人看到,造成影响;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红海洋”,北京街头才充满了大字。 我家最后一进院落不大,只有三间北房,院中有一口井,院西一棵老枣树,主干树枝向东倾斜,夭矫如卧龙,覆盖了整个院子。三间房居中的一间是爷爷奶奶打牌的地方,西面一间是佛堂,供奉有几尊佛像,现在想起来,那些佛像并非属同一个教派,有密宗的,也有显宗的,摆在一起一定很可笑。上世纪40年代,西藏某僧官呼图克图来京,驻锡雍和宫,爷爷曾请他来家里为几尊藏佛开光。后来这些佛像都捐到北海公园白塔南面山坡上的阐福寺去了。东面一间是祖先的享堂,墙上挂着祖先画像,案上供有牌位,还摆着香炉、蜡扦等物品。据说我出生那天,得了长孙的祖父就是在这里祭告的祖先。这些牌位和画像早在“文革”初期,被我悄悄填进灶膛,一把火烧了。 我的父母都是3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他们是“五四”后的新一代,对封建家庭制度深恶痛绝,他们是不肯参与祭祖这一类事的。祖父母也早已认可了他们,从不勉强。每次祭祖,祖父总是对我说,你爸妈不在,去替他们磕个头。如今我的父母都已高龄,也早已搬到楼房居住。一日,我那曾热衷于“科学救国”,并在医药化学等方面很有成就的父亲,唤我到他跟前说:“后院的祖先牌位应该擦一擦了。”让我大吃一惊。父亲确实有时有些“老年性痴呆”的初步症状,已经想不起他一生从事的化学专业了。但奇怪的是,他竟然忘记了他的科学,却还惦记着他的祖先。看来,四合院的魂魄其实始终追随着他,他一定曾经尽力去摆脱、去忘记过,但没有完全成功——因为深深的庭院,太深了,太深了……


人 People、转变 Change从八大胡同到琉璃厂

    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外伴歌笙。 王广斜街胭脂粉,甘井湿井外廊营。 这偈顺口溜我想是形容北京八大胡同最佳的写照。它不但将八大胡同部分的街名嵌入到顺口溜中,更将胡同里,胭脂飞雪的情景作一深刻的描述。 八大胡同到底是哪八条胡同,时至今日有多种说法。一般以陕西巷、百顺胡同、石头胡同、韩家潭、王广福斜街、胭脂胡同、外廊营、皮条营等八条胡同,为较普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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