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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鹰雁搏-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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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馋的慌,有什么办法。何况今日又是为二弟接风,我高兴。”乌雅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拎起黑白花的鱼提梁壶,这也是五年前,阿骨打从宁江州榷场换来的。这是辽烧制出来的瓷器。他觉得造型和花纹不错,用两张水獭皮才换成。在辽的榷场上,无论是交换还是买卖,辽人都千方百计的占便宜。随意加税,欺行霸市,压榨宰割女真人。对这种巧取豪夺,贪得无厌的行径,辽统治者还美其名曰:打女真!
阿骨打将这把壶换回来,就给了大哥。他虽然和大哥是同父异母,但比一奶同胞还要亲。
阿骨打本不想再给大哥倒酒,但见乌雅束不断用舌尖舔着干裂的嘴唇,馋酒的样子着实可怜,便不顾嫂子的白眼,又给倒上小半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他看到大哥紧紧地按压着右上腹,那个部位,不知是五脏六腹的哪地方出了毛病。
大哥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小半杯,看样乌雅束一定得喝下去,谁也管不了的,弄不好,他会和你急,这没办法,女真人嗜酒如命。看来,他阿骨打得悠着点喝。
此时,乌雅束正醉眼朦胧的欣赏着阿骨打,对这个弟弟,比喝酒更让他陶醉。阿骨打强健的身材,无处不显示出力度;阿骨打有楞有角的脸庞,无处不显示出果敢坚毅;更让人折服的是阿骨打的心计,能联合人,遇事点子多多。父亲临终的一句话,始终刻在乌雅束的脑海里。父亲说:“乌雅束柔善,唯此子足了契丹事。”知子莫若父,乌雅束觉得真被父亲言中了。和二弟对比,自己日益显露出软弱,无论性格还是身体。可二弟真的能够解决契丹问题吗?虽则父亲把阿骨打看得很透,他乌雅束也十分看重这个弟弟,可了却契丹事谈何容易,乌雅束对父亲寄托的大希望,有时也怀疑是不是有点不着边际。
近来,由于疾病缠身,是他不愿出使辽国的真正原因。他怕契丹人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会更变本加厉的欺侮女真人。派阿骨打出使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这样做,一是可以锻炼弟弟与辽人打交道的能力;二是让阿骨打看清辽人的实力,以防将来莽撞行事。乌雅束对阿骨打的出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最让乌雅束不放心的是阿骨打的倔脾气,好感情用事,发起怒来,难以自控,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当阿骨打去赴辽的头鹅宴时,他一个人,在村头徘徊。望了又望,直至很晚,看到阿骨打一行人平安回来,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吃,多吃些肉。”乌雅束又一次劝导。
阿骨打没有吃肉,他看中木质盘子里的生鹿肝,用腰刀将其切开,递一半与乌雅束,两人大嚼大咽,弄得满嘴角都是血渍。
乌雅束说:“多吃点肝好,可以明目。”
“是呀,无论是狩猎还是打仗,太需要有双好眼睛了。”阿骨打说,“可我更希望吃肝能把你的病治好,我们女真人太需要大哥你了。”
一句贴心话,让乌雅束好感动,他又把杯子举起来。
阿骨打把乌雅束的手臂压下去:“大哥,你不能再喝了!”
“好吧,哥听你的。”乌雅束说,“这酒庆祝弟弟凯旋归来,我把杯中酒喝了,就决不再喝了。”
阿骨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很内疚地看了看嫂子,好象乌雅束过量饮酒都是他的错。
阿骨打见嫂子推了妻子一把,妻子会意,对阿骨打说,“你也别逞强了。”
阿骨打看了看妻子唐括氏,没吱声。
乌雅束又醉眼迷离的欣赏起弟弟。阿骨打自小就爱和这个哥哥一起玩耍;稍大,又一起射猎,关系十分融洽。
“哥,狗日的天祚帝也太欺负人了!”阿骨打说,“要不是你一再叮嘱我遇事千万要冷静,要忍耐,我说什么也不能接过虎斯,这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
乌雅束说:“贤弟有大长进了。这胳膊拗不过大腿,该忍就得忍。按说,这节度使的差使该早让你来做。可叔叔盈哥临终不放心,还是让我再带带你。怕你遇事不冷静,捅出大漏子,契丹人不但会血洗我们全家,恐怕整个女真部族都在劫难逃。”
“要我说,是我们女真人太软弱。我们越软弱,他们越拿我们不识数。”阿骨打说,“契丹人的胃口让我们吊得越来越大,就说贡品吧,他们缺什么,就向我们要什么。而他们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他们要多少捐,我们就得给多少捐,他们要多少税,我们就得给多少税。最不能让人忍受的,是他们可以随意玩弄我们的女人。以征缴海东青为由,派出一伙又一伙银牌天使。狗屁天使,简直就是恶魔!原来到那村,夜里只是要一般女人侍侯,美其名曰:荐枕。现在倒好,连未出门的闺女都不放过。过去,只在一般百姓家挑选女人,现在,头头脑脑家也敢去了。奇耻大辱啊!难道我们就这样忍受下去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节度使!辽国人封我们这个官,是为辽国人做事,还是为我们女真人做事?”
阿骨打说着竟气愤的“砰!”地拍了下桌子。
“心急猎不得黑瞎子。”乌雅束看到疾恶如仇的弟弟,心里还是瞒高兴的,他语气平和地说,“其实,我们历任节度使都是利用辽国这个封号,为壮大我们自己,结束这种忍耐做准备呀!”
“可你总不想和契丹人动真格的。”阿骨打说。
“现在,我们还不能以卵击石。”
“不,不是以卵击石!他们不是石头,我们现在也不是卵。该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的时候了。”阿骨打说。
“哦,人家有百万大军,可我们才千八百人的队伍。”乌雅束故意激阿骨打,“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
“不是的。”阿骨打说,“我这次使辽,看他们并非铁板一块。酒宴上,为海东青一事,朝廷意见就很不一致。从皇妃到大臣,都卷了进去。有个契丹朋友向我透露,争论表面是海东青事,实则为立大儿子敖卢斡为太子,还是小皇子耶律定为太子而争论不休。这种事竟传各部落酋长的耳朵里,可见他们窝里斗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
“别看这样,当我们要举事的时候,他们会一致对付我们。”乌雅束总不忘提醒阿骨打要慎重。
“那倒也是。”阿骨打说,“我还听辽人中,流传一首儿歌道:
五个翁翁四百岁,
南面北面顿瞌睡。
自己精神管不得,
哪有心思管女直。
这套瞌,孩子们到处传唱,你说有意思不。”
“这倒有些意思,”乌雅束说,“可见辽的官员已不得人心。”
阿骨打问:“你猜五个翁翁指的什么?”
乌雅束:“大概把辽五京比做五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了。”
“不是的。”阿骨打道“原来我也这么想的。可我请教了那位契丹朋友,他说,辽从建国以来,不过二百年,哪里谈得上四百岁。这是汉人编的,他们称爷爷为翁翁,原来辅佐天祚帝的五位主要大臣,平均年龄已经八十岁,都老糊涂了,可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是他们占着,是天祚帝看他们听话,硬不让他们让位,你有啥法。”乌雅束说。
“我倒是对最后那句话感兴趣,”阿骨打说,“哪有心思管女直,机不可失呀1”
乌雅束不是不想起兵抗辽,可他作为节度使,对女真人,一言一行得慎重。尤其要采取实际步骤时,他更是如履薄冰。可他反辽抗辽,骨子里还是相当积极的。为进一步统一女真各部,他没少亲自率兵出征,与高丽争夺曷懒路一带女真人的地盘,至今尚无结果,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对背叛女真投奔辽国的阿疏,坚持让辽人引渡回完颜部惩处,至今仍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他的斗争讲求有理有节,不希望采取过激行动。他希望阿骨打也能这样,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举行大规模的抗辽活动,可他派阿骨打出使辽国,还希望将来阿骨打能为抗击辽国做准备。总之,他的心情是矛盾和复杂的。
想到未来,乌雅束眼里闪现出一丝忧郁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来日无多。是该向弟弟交代后事的时候了。他说:“我不行了,你主事,可千万要慎重啊!”
阿骨打道:“你怎么竟说丧气话,人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行了。”
乌雅束却十分严肃认真地说:“我这病,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前辈都是怎么死的?父亲就是我这样的病,一到腹痛难忍的时候,也就离死不远了。前辈当节度使的病都是如此。爷爷乌古乃,五十二岁;父亲劾里钵,五十四岁;叔叔颇刺束,五十二岁;还有叔叔盈哥,五十一岁。你看到没有,我已经五十二岁,按说,年纪已不轻。他们马上要叫我去了。你知道,眼下我也是硬撑着。我一走,这节度使的担子就交给你了。虽说都要辽来任命,可历来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我今天找你来,也算有个交代。”
面对沉重的话题,阿骨打无言以对。是的,乌雅束说的不错,在他的记忆里,前辈们的确如此,越是病重,就越是酗酒,用麻醉来缓解病痛,结果离死期越来越近。他想说,我们以后都别再喝酒了,还想说几句宽慰大哥的话。这时,一阵吵嚷声传来,侄子们跑进屋,小侄子说:“三星都好高了,你俩还有完没完呐?”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乌雅束还想把他们赶出去玩玩。
“别,外面太凉了。”阿骨打说,“我又不是外人,来,一起吃吧。”
乌雅束摆手道:“那怎么行,要不让老大宗雄留下,其他人随他额娘和姨母到外屋吃去。”
嫂子和阿骨打妻子听了,便吆其他孩子去了外屋。
阿骨打往炕里挪了挪,让大侄子宗雄挨自己坐下。乌雅束就势把酒杯递过来:“喏,让你大侄子再替我喝两杯吧。”
阿骨打听了,亲自为宗雄斟酒,喝了起来。
宗雄毕竟是未成年人,酒一下肚,便“叩叩”的咳起来。阿骨打望着他蓄起的黝黑的发辫,憋得通红的稚气的圆脸。阿骨打从心里喜欢这个侄子。
“你们在外面干什么来着?”阿骨打问。
“斗牛!”宗雄说完又是一阵咳。
阿骨打递一块肉给宗雄:“快吃块狍子肉压压,说说怎么个斗牛法?”
乌雅束接过话头:“那可不是狍子肉,是獐子肉呢。”
“哦,是谁猎的獐子,这东西可是比狍子机敏得多。”阿骨打问。
“还能有谁,就是你这个大侄子。”乌雅束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自豪,望着闷头吃肉的儿子,忘记了人生苦短的不快,对阿骨打说,'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知道他是怎么猎到獐子的吗?当儿子同伙伴骑马碰到獐子的时候,伙伴还没反应过来,你大侄子已经搭弓射箭,“嗖1嗖”的连毙两獐。要射第三只的时候,马不知为何毛了,一尥蹶子,把你大侄子甩下马来。可宗雄这小子从地上爬起来,不慌不忙,控弦如故,控弦如故啊!
这第三只獐子已经跑得相当远了,愣是被你大侄子一箭射倒。你看这小子箭法了得!他回来跟没事人似的,这还是同去的伙伴学给我的。”
阿骨打听了,深情地抚摸着宗雄的头,连连夸奖道:“我们完颜家族尽出好样的。”
宗雄听了,美孜孜地笑着。[4020电子书—wWw。QiSuu。cOm]
乌雅束望着宗雄对阿骨打说:“我咋看咋像你小时候,哦,三十多年了,记得那天有位契丹人来到咱家庭院,你正摆弄弓箭。契丹人让你射树上的鸟儿。你二话没说,也是连射三箭,竟射下三只鸟儿。最后那箭,群鸟已经飞远,可还是被你射下一只来。那契丹人连连称奇。那时你才多大呀,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箭法已经无人不晓。”乌雅束转而对宗雄说,“你小子得谦逊点,别看你连射三獐,可比起你二叔的箭法,还差远了。别的不说,单说射程,你二叔差不多能射三百步。你能吗?那叫膂力过人,膂力过人啊!谁人能比。”
“二叔,让侄子敬你一杯酒。”宗雄说着拿壶给阿骨打满上,自己也倒满了杯,“我常听父亲说起你的箭法,我之所以能刻苦学箭,二叔始终是我的动力,我的榜样。听父亲说,你十二、三岁,就同父亲去猎过熊,可却有其事吗?你能给我讲讲猎熊的经过吗?”
“好吧,”阿骨打提起这事格外兴奋,和侄子喝了口酒,回忆道:“那年冬天,我十四岁,你阿玛二十三岁。他领我上山去打猎,我高兴极了。那年,雪很大。出猎那天格外冷。漫山的树木都挂满毛茸茸的树挂,下面的雪没膝盖深。在这样的大雪天,野兽也是不愿活动的。它们都躲于山坡背风处,活动范围极小,你很难抓到它们的踪迹,因为大都已被掩埋。我俩气喘吁吁地翻过几个山头,才发现一伙野猪的踪迹。那帮猪,少说也有二、三十头,因为它们跑时一个跟着一个。在雪地上竟然踩出一条光溜溜的小道。”
乌雅束说:“其实,那天,我就是串弄你二叔去猎野猪的。我怕他不敢撵野猪,慌说是撵狍子。所以,我们除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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