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娇媚 作者:暗-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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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事自己总有主张,光大人着急是没用的。好在我们小镇做事很有分寸,从来不用我们操心。”
萧伯母嘴上虽说得宽松,心里总是担心儿子,见萧镇进了房间,忙跟过去,“吃饱了没有?我还做了八宝饭和虾肉蒸饺,你要不要再吃一点?羊绒外套我挂在书房衣架上了……”
走到背人处,拉了儿子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今天晚上你受委屈了,小申不懂事,晚上我说他几句,那种不知规矩的女孩子也别放在心里了,连眼高眼低都不晓得,实在太胡闹。”
萧镇心情极差,含含糊糊的应了,拿了外套走到门口,关门时情不自禁向苏嫇扫了一眼,正好她也转过头来,坦然与他面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中藏有几分狡黠,秀丽如狐,哪还是当初那个温润含蓄女子的模样,他暗自长叹,扭头出去。
萧镇走后气氛更是沉闷,连萧伯母也懒洋洋的疏于应酬,去厨房里取出热腾腾的八宝饭和虾肉蒸饺,本该最后上场的酒酿宁波汤园与水果盘也一并端出来,满满堆在桌面上,看得人胃口尽失。
萧申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低头一言不发,好不容易挨到桌上热菜冷透,才抬头道:“爸,妈,我要送嫇嫇回去。”
“也好,晚上天冷,还是早些把苏小姐送回家吧。”
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萧丽雯干脆跳起来直接去开门。
萧申恨得脸上变色,手里紧紧拽了苏嫇,走到门口萧丽雯面前,伸手用力将她推开,萧丽雯尖叫,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萧伯母叹,“你这孩子……”
话未说完,萧申已拖了苏嫇气呼呼冲出家门。
“你这是做什么?”苏嫇苦笑埋怨,“一顿饭都忍耐下来了,怎么最后做得这样鲁莽?”
他只是不响,径自去车库取车,坐在车子里,俯身把面孔埋进方向盘。苏嫇见他真正伤心,不由怜惜地抚摸他脑后短发,“SUN,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今天我不该带你来,害得你受尽难堪。”
“呵,没什么。这样的情况总要来一遭。”
他慢慢坐直身体,胸口一起一伏,仍在生闷气,倔强地侧过脸不让她看,苏嫇只见他清秀的轮廓藏在黯淡光线里,嘴型极美极饱满,紧紧抿成一线。
美少年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赏心悦目,苏嫇凝视许久,慢慢靠过去依在他肩上,“SUN,二十五岁之前你在做什么?”
“咦?”他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转念想了想,回答,“也没干什么,不过是读书,打球,找女朋友到处玩。”
她倒不意外,似乎俊秀如他,本该如此风流不羁,她只是用力嗅他衣服上的气息,逐渐有些贪婪表情,“SUN,我们同居好不好?”
他怔住。
“你父母不会轻易接受我,没有长辈的祝福和理解,也许最后我们还是分手,可是我现在想和你在一起。”她抱住他,闭上眼,“我自认经历过些事故,再不配拥有普通人的平凡生活,缘是一回事,份则是另一回事,我早懂得将之分开看待。”
“那怎么可以?我一定会娶你。”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希望这样,可现实这么坎坷,恐怕我们不会走得顺畅。SUN,乘我们年轻,何不在彼此生命里留下印迹?”
“不。”他认真地想了又想,坚决摇头,“我决不答应和你同居。这样轻浮的方式只会令我父母和萧镇那些人更看轻你。”
两人在车子里开始争执,苏嫇又气又恼,啐:“真奇怪,这种事通常是男人主动女人推托,怎么轮到你我身上,不情不愿的倒像是我在逼奸你?算了吧,有什么好矜贵呀?”
萧申听了,自己回味一下,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同居的事就此不了了之,苏嫇照常上班下班,公司业务越来越好,段绫的人品不怎么样,制造的产品质量却很过关,放到市场上成了热销,国鑫财源广进,每个职工的工资都得到上涨。
只是偶尔想起与萧申那晚的谈话,苏嫇依旧有些怅怅,眼见萧家决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而苏太太最近又在与她发牢骚,不止一次拍着桌子数落女儿:“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没有,我这里找人给你介绍;如果有男朋友,为什么不带上门给我瞧瞧?他究竟是哪点见不得人了?”
也不怪苏太太要发急,成年女子放在家中总是像仓库滞货,怎么看怎么碍眼,不光是亲戚朋友指指点点,连不相关的左邻右舍也要插嘴几句,就算上菜场,遇到相熟的菜贩,那人也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女儿?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每一句话最后都会戳到她的心窝,苏太太渐渐不敢与人打交道,这不,小区里正在组织老年人腰鼓舞蹈队,虽然心里痒痒地要去参加,可想到那么些婆婆妈妈在一起,难免会问起彼此家庭情况,少不得又把女儿的往事拿出来向人解释,嘴里说不响亮,又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交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唉,就这样算了吧。
她整天躲在家里看电视,偏偏电视里都是些家庭伦理剧,看别人热热火火三代同堂,越发显得自己孤单无靠。心里不爽,更加不放过苏嫇,专候她下班回来在饭桌上紧追紧赶的问。苏嫇被她逼急了,开始省掉晚饭,在外面挨到母亲睡觉时间回家,苏太太便一个频道一频道的看电视连续剧,硬生生等到她进了门,撑着朦胧睡眼掌灯夜审。
不过半个月,母女两人都元气大伤,苏嫇上班时哈欠连连,向邵秋森诉苦:“都是工作几年尚未婚娶,怎么没见你被人催促。”
“呵呵,不好意思,我父母都在国外,偶尔打越洋电话回来,关心体贴都不够,哪有功夫教训我。”
苏嫇无比嫉妒,嘟起嘴,“你为什么不在国外开设分公司?现在就算把我分派到西伯利亚我都愿意。”
“真的吗?”邵秋森打趣她,“开分公司并不难,只怕你离开了母亲又想男朋友,到时候放下工作三头两头偷偷溜回来,真正吃亏的还不是我?”
“嘿!你倒不傻。”苏嫇扬手在他肩头拍一记,门口处突然有人淡淡地问:“请问,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
因为外出见客,萧伯母打扮得整洁端庄,两件式羊毛套装与薄呢过膝裙,颈上戴了串姆指粗雪白的南洋珍珠,淡施脂粉,静静道:“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到外面去等。”
她突然来访,苏嫇大吃一惊,猛地从邵秋森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
“啊!萧伯母,请进请进……呀,不不不,还是请去隔壁我的办公室坐吧。”她知道来者不善,心里忐忑鹘突,客客气气地把她引向自己办公室。
萧伯母并不马上跟她走,意味深长地看了邵秋森,“这位先生是国鑫的总经理吧,想不到这么年轻有为。”
“哪里哪里。”邵秋森莫名其妙。
萧伯母这才随苏嫇去了隔壁,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安静地等苏嫇为她上茶,直接道:“苏小姐,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今天为什么会来拜访你吧?”
苏嫇苦笑,“想来总是为了我和萧申的事情?”
“唉,你果然明白,苏小姐,小申昨天晚上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他就是想和你结婚。”
“我知道,这事确实令人为难。”
“不,你不知道的。”萧伯母温和地摇头,她年轻时想来十分美丽,萧申的轮廓便是出于她的影子,属于男子五官的深遂清秀在于女子便是玲珑精致,萧伯母是那种可以跨越年代的美女,从窄窄旗袍至合体套装都可穿出韵味,俗称“长相洋气”的女子。
“说实话罢,苏小姐,你和小申的事情我们是永远不会答应的。”
苏嫇沉默,这样的话她早有心理准备,可当面听来,还是心底一沉,五脏六腑都郁郁发痛。
“本来我们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以前是小镇的女朋友,半途却又跟小申在一起,感情太过轻率多变。更何况这些天我又听到你另外一些消息,更加肯定了我的看法。苏小姐,我知道自己是个古老的人,许多观念与看法恐怕不入你们时代青年的眼,可一个人总有自己的底限,你可以按自己的手段处理感情生活,我也可以以自己的眼光选择儿媳,我们的做人道理不同,只怕永远不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面了。”
她声音柔和,音尾圆润,有些像五十年代的明星口音,娓娓道来,十分客气婉转,可苏嫇听在耳中,像是凌空被人扫了一记耳光。情了在不自禁火辣辣起来。她忍气道:“我在萧镇与萧申的事情上确实处理不当,故令伯父伯母对我的成见很深,只是我自认也是平常人,并不是什么时代青年,伯母对我是不是有些误会?”
“怎么会?”萧伯母笑,“虽然我并不很了解你,但对于你的经历也是略知一二,怎么会误会?欣然和丽雯把以前的事都告诉我啦,你离过婚,对不对?”
“是。”
“你现在的公司业务蒸蒸日上,是因为以极低的价格购进了另一家公司的产品,而那家公司的总经理就是你的前夫。是不是?”
“是。”苏嫇一字字的回答,自己也觉得冷汗涔涔,原来事情可以这样简单的说清楚,她走了这些弯路,吃了所有的苦,可以用这样不屑的方式随便描述。
“看来苏小姐在婚姻上确实颇受了点挫折,不过在事业上却是青云直上,你是去年进的国鑫公司做助理,可不到一年功夫就成了总经理的左膀右臂,所有人事财务营销都一把抓,苏小姐,你真是很能干的一个女孩子呀。”
萧伯母微笑,她的话表面听是称赞,略一琢磨就可听出门道。苏嫇一字字咀嚼,再也听不下去,抬头问:“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在说事实,人人都是这样告诉我的,难道苏小姐会有不同的说法?”
“……”
苏嫇越听越不是味道,想不到萧伯母这么厉害,所有的话明明藏着骨头,却令她找不到一丝错处。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只好放弃争辩,叹,“萧伯母是提醒我以后不要和SUN在一起吗?”
“不,苏小姐,我们不会勉强你和小申分手,现在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谁和谁走在一齐都和旁人无关,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们走到哪一步,走得多长或多久,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而我和他爸爸的态度也很坚定,小申的户口簿在我家,就是我们的儿子,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他取了资料和你去结婚,出了这个家,你们想怎么办是你们的事,但在这个家里,我们不会任他放纵。”
苏嫇越听越是心里冰凉,看来和萧申绝对没有可能再结婚,就算强硬一记,硬取了资料注册结婚,只怕将来也要闹得鸡犬不宁,萧氏夫妇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等于把苏嫇打入黑名单,再不会有回转余地。
她呆呆立在办公室,脸如土色,离婚那时也不会有这样绝望的境地,一想到萧申含笑的眉眼,立刻心如刀绞,紧紧闭了嘴,只怕一开口,会有热血自动涌出。
萧伯母见她失魂落魄,倒也有些可怜,叹:“别怪我们把话说绝了,苏小姐,所有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当初你走错了道,那就别怪后来会有荆棘刺痛脚心。”
她起身欲告辞,苏嫇强忍伤心,还是把她送到门口。手扶把手推开玻璃门,“萧伯母,谢谢你……”
所有的动作言语都只是种本能,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办公室里是否开了空调?怎么这么冷,冷得寒心澈骨,还有外面是否已是阴天,乌云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耳旁嗡嗡尽是杂音,吵得脑子里思绪乱如麻,模糊地似乎听到一记重响,什么东西碎了,哗啦啦尖利刺耳。
“啊……”有人大叫起来。
“怎么了?”苏嫇茫然看着萧伯母,那个沉稳凝重的老妇人竟也变了脸色。
有人从身后扑过来,一把把她推到墙壁上。
国鑫公司的水泥墙壁只刷了层涂料,苏嫇撞得骨髓也痛,她“唉哟”惨叫一声,这才清醒过来
三十一
苏嫇手撑了墙壁慢慢转过身,便见到先前推她的人,他是个三四十岁身材魁梧的男子,拧眉瞪眼,此刻正恶声恶气地指住萧伯母,喝:“苏嫇那个贱女人在哪里?快把她给我叫出来!”
他并不是只有一人,身后还立着几名手持棍棒的大汉,紧闭了嘴不说话,“咣当咣当”地狠砸公司门面,一时间玻璃、水泥墙灰与木板木屑四下飞散,地上已是大片狼藉。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住手!”国鑫的业务员见苗头不对,忙赶过来与他们对峙。
男子毫无惧色,叉腰看住所有人道:“让姓苏的那个女人出来!”突然瞟到不远处一名员工正要去摸电话机,立刻吹起口哨,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办公室,举了武器对准桌上的电话、电脑设备疯敲,若有人敢反抗,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