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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杀戮娇媚 作者:暗-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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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常孝铭说得对,恶人未必有恶报,段绫确是得天独厚,她重重吸一口气,彻底服了。
  “你想劝邵秋森做铝合金?”路红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于是轻轻说,“苏小姐,你还看不出来邵秋森是什么样的人?他是那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真正的爱好是摄影与旅行,根本对经商没有兴趣,当年之所以心血来潮办了国鑫公司,全部归功于沈琦出谋划策四处奔走,在经历了这场波折后,你真以为他会再次鼓起劲头去开发新市场?”
  苏嫇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苏小姐,你就是把我逼回去,国鑫公司也会关门,不是因为经营不善或缺少客户,而是因为邵秋森对管理一窍不通,所有事情堆在你我肩膀上,时间一长,只怕你是迟早要走沈琦的老路,毕竟,替别人干活不如替自己干来得痛快。”
  她把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面孔微微向上仰起,扑了蜜粉的皮肤明净柔美,眼睛亮亮的,很真诚,而声音越来越低,轻轻地,温柔地问:“苏小姐,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苏嫇始终沉默,脸朝下,看牢桌面,木头表面上有一只圆圆的黑斑,是方才路红掐烟蒂的痕迹,她便盯着这只黑洞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它研究透彻一样,慢慢的,终于点点头,道:“不错,你的话很有道理。”
  “当然。”路红笑,同时松了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邵秋森虽然不能开公司,却是个很大方的老板,苏小姐,等到公司关门时,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我,拿了遣散费,你还可以去找新的工作。”
  她以为大功告成,伸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大方地一摊手,“今天是我请你出来的,这顿饭应该由我请。苏小姐,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鑫,可是朽木不可雕矣,你就是拼了命也挽回不了大局,不如各自另谋发展,以后在场面上见到,大家还是朋友。”
  “哦?”苏嫇一挑眉,忽地笑,“要是我不肯放手呢?路红,你信不信,我可以到处去宣传你和沈琦的所作所为,除非你愿意跳出这行,或去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委屈自己,否则,钢材贸易这一行永远会将你拒之门外。”
  她声音也低,冷静而残酷,路红受不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苏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与你合作。”
  “呸!要我回国鑫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回国鑫呀。”
  “啊?”路红傻了眼。
  “路红,你说得对,替别人打工永远不如替自己打工来得痛快,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和我合作?有家铝合金公司最近正财运亨通,倒是很适合你今后的发展呢。”
  “什么意思?”路红警惕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绷紧,一眨不眨地看了苏嫇,“苏小姐,你说的是……”
  “盛萌机械制造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是不是专做模具的那家?规模好像不大嘛?”
  “是,以前只是制造模具,但最近开发了锻铝项目,同时兼营汽车用铝合金制品。”
  “哦?”路红是个聪明人,眼珠几转已经查出玄机,她笑了。
  “苏小姐,盛萌的总经理仿佛姓段,听行内人说,他是著名的花花公子,难道你……”
  苏嫇冷冷的,不发一言。
  路红更加肯定,越发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瞟着苏嫇道:“拜托,苏小姐,你原来想当复仇女神呢,可惜,你和他的事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帮你去搞垮盛萌?做这种事本来机会渺茫,要是被人查出来,别说钢铁贸易,还有哪一个公司敢用我?”
  “我并没有让你一定要搞垮盛萌。路红,你现在到处找工作,无非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奋斗,现在正好有一家效益不错的公司,其内部管理存在很大漏洞,只要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不久以后你也可以向沈琦一样自己开公司。”
  一提到沈琦,路红没声了,苏嫇知道这是她的死穴。从来,骗别人是一回事,被人骗又是一回事,沈琦利用了路红又把她一脚踢开,路红心底的痛恨与受伤,未必逊色于一年前的苏嫇。
  果然,只看她呆呆坐在原地,眼睛越来越亮,手指紧握,把指上皮肤捏得雪白。
  苏嫇不慌不忙,等她慢慢想通,聪明人最怕一步一个脚印,他们总想着一步登天,对于走捷径谋私利,路红曾经尝过甜头,她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掘第一桶金的美梦。
  然而,一朝被蛇咬,她同时也害怕再被同伴出卖,轻易不敢相信人。
  “苏小姐,混哪一行都要靠名声,你用国鑫的事情来要挟我,倒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别人,同样也来要挟你?”
  “怎么会?难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要对盛萌不利?再说,经过威海一事,谁都知道我和你之间不和睦,别人会以为你是在诽谤报复我。”
  “哼。”她板了脸,“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可以,我明白。”
  苏嫇倒是很欣赏她这种谨慎的态度,嘴里答应得越快,办事未必会可靠,路红虽然喜欢投机取巧,可在做事的方法上却是传统而认真。
  “路红,做了决定后请尽快通知我。”
  这头在紧锣密鼓地计划,那一头却也不曾闲着,不久后,邵秋森请苏嫇出来吃饭。
  老板无缘无故的请职工吃饭,怎么看都像是场鸿门宴,尤其他这么兴师动众,把她约到本市最高尚的街区,选了家昂贵无比的西式餐厅,甚至叫瓶几百大元的红酒。
  看着满桌美酒佳肴,苏嫇食不下咽,“邵总,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想通知我明天早上不用上班了?”
  “你想得太多了。”邵秋森温和地笑,亲自为她倒酒,“小苏,自沈琦路红走后,这几个月里,国鑫全靠你的帮忙才没有立刻垮掉,要不是你全力以赴,及时挽回了业务与资金,公司的损失会很大。我请你吃出来顿饭表示感谢是理所当然的。”
  话说得客气,可惜,苏嫇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苏嫇,哪有几句好话就哄得过去的道理,她苦笑,“表彰功绩通常是一种了结方式,在一年之终,或是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邵总,你这是在国鑫关门之前对我作总结性的肯定吧?”
  “唉,小苏。”他放下酒瓶,叹气,“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决定。”
  苏嫇悲哀的看着他,无话可说。
  本来,他是老板,国鑫是他的投资,而她只是个上门打工的小职员,公司是继续还是停止,她做不了主。
  “过几天会有专业会计师上门来做资产清算,小苏,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他们。”他看了她一眼,又加一句,“你放心,公司真正解散是在年底,到时,我仍会发放你们年终奖与遣散费。”
  老板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员工的福气,苏嫇心里再不痛快,也只好点头,幽怨道:“邵总,我早说过,遣散费从来不是我的努力目标。”
  “我知道你是有上进心的女孩子,以你的干劲和聪明,到了哪里都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他取了酒杯敬她,“无论如何,能和你同事一场,我很高兴。”
  苏嫇有苦说不出,把手上酒杯伸过去与他相交,缩回来,一口气全部灌下喉咙去。
  邵秋森拦也拦不住,见她如此郁闷,心里很有些惭愧,保证道:“这次,是你帮了国鑫度过难关,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说得很诚恳,苏嫇不由心中一动,转头问:“邵总,你左一句谢谢,右一句不会亏待我,到底准备怎么谢我?”
  如此直接,他被她问得一呆,随即认真道,“我会在遣散费上……”
  “拜托,邵总,遣散费从来不是我的努力目标!”每次听到遣散费三个字,苏嫇便要头大,恨得直跺脚。
  “那你要什么?”邵秋森奇怪。
  “我到了公司这些日子,手上处理的都是沈琦与路红留下的老生意,自己还没有为公司争取到一个客户,我想好好干一场,为国鑫接一票订单,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个……”
  “邵总,如果你真觉得我曾经帮过国鑫,也请帮我这个忙,给我点时间找客户,公司解散以后,我还要去别的公司应聘,手上没有一点成绩怎么行?既然入了贸易这一行,我就不能空手而归。”
  “好吧。”他只好答应,“小苏,不管怎么样,国鑫最迟将在明年三月份提出注销,请你好好把握时间。”
  “一言为定。”苏嫇这才有了精神,主动倒酒去敬他,“邵总,其实,能遇到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老板,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两人酒杯轻击,四目相对时有一刻停顿,回想之前的日子,双双都有些感慨。
  “咦?”有人突然说,“这位是苏小姐吗?”
  苏嫇闻声转头,眼前顿时一亮,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女子立在身后,许久不见,萧欣然依旧艳若桃李,她身上一袭紧身鱼尾裙,黑色衣料里夹了根根银线,衬得身体曲线妙曼无比。
  “你好,萧小姐。”苏嫇忙起身打招呼。
  萧欣然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又看了看邵秋森,径自道,“苏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萧镇前些日子出车祸了。”
  “什么?”苏嫇吓一跳。
  “别怕,他没出什么事,车子撞在高架护栏上,车头撞烂了,车厢里气囊完全打开,把人保护得很好,完全是虚惊一场。”萧欣然嘴角挂着笑,看苏嫇脸色雪白,一挥手,“得了吧,苏小姐,别这么惊愕失措的模样,你是真的担心他吗?”
  “你这是什么话?”苏嫇被她嘲讽口气激得脸红。
  “算了,我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和你争论,也不打扰你的约会了。苏小姐,你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呀。”萧欣然做势止住她话,又在苏嫇肩上轻拍一记,眼神故意往邵秋森身上一滑,高深莫测地笑笑,转头婀娜地走了。
  她定是把邵秋森当作苏嫇的新男友,萧镇的接班人,所以话说得很暧昧。
  苏嫇又不能追上去向她解释,只好回到位子上坐下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那女人是谁?”邵秋森皱眉,“打扮得这么妖艳,说话口气真奇怪。”
  “她是萧镇的妹妹。”
  “哦。”邵秋森点头,一转念想起上次客户交流会上萧镇与苏嫇神情尴尬,虽然他不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总是别人的隐私,不好多问,见苏嫇很有些闷闷不乐,便劝她,“小苏,别理会,穿得这么奇形怪状的女人说话大多疯疯癫癫……”
  他话没说完,耳边立刻有人大叫:“喂!请问你这是在说我吗?”
  萧欣然居然去而复返,把他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大小姐脾气上来,叉腰立在身后,冷冷道:“先生,请问你有什么权力这么随便的评价一个人?”
  
二十一
  邵秋森难得在背后论人长短,竟然被捉个正着,眼前萧欣然横眉立目地立着,逼着要解释,情景不是不尴尬的,苏嫇大是担心,怕他应付不来,起身欲化解。
  谁知邵秋森手一抬,制止她,“小苏,你坐下,没什么事。” 
  苏嫇一愣,萧欣然火气更大。
  只见邵秋森不慌不忙,面上十分恬静,略略转头道:“不错,萧小姐,我说的就是你,而且我认为在私人场合与朋友评伦些事情也确是我的权力,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理由。”
  什么?苏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平时糯米团子一样的老板今天居然有棱有角,叫人弹眼落睛大出意料。萧欣然气得快疯了,然而邵秋森坦然与之对视,目光清朗,直看到她哑口无言僵在原地下不了台。
  苏嫇这才知道老板真正厉害,暗暗咋舌,看来平时他能圆能扁的样子不过是在生意上迁就她,以后再不能随口说话,哪一天碰到硬钉子就晚了。一转眼,看萧欣然小指已在微微发颤,忙过去救她下台阶。
  “萧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萧欣然回来倒真是有事找她,谁知被邵秋森一句话伤到胸闷,再没心思跟她说话,勉强从嗓子里“哼”一声,转头拂袖而去。
  她前脚一走,苏嫇立刻跺脚,“邵总,这下你是得罪人了。” 
  “怕什么,难道她手眼通天,明天就能要了我的命?”邵秋森若无其事地给她斟酒,“我最看不得这种妖形怪状的女人,眼角恨不得生到头顶去,以为天下人都要跪在她眼前似的,不过只是个自视清高的悍妇。”
  其实萧欣然并不像他说得那么差,只是脾气或打扮不知哪里触及他底限,故此说得一文不值。苏嫇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替她开脱,想了半天还是放弃,眨了眨眼,叹:“邵总,你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向你大呼小叫了,哪天你要是用这种口气堵我一下,我岂不是要呕死。”
  “咦,好好的我堵你干什么?小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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