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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豺知道-第5节

小说: 豺知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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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过一片林子,开始往更开阔的草地前行。我不知会碰上一头什么怪物,所以,十分小心,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片土地都是有主人的,我只求别碰上个什么凶恶的主儿。我不过是想弄点小个儿的田鼠,这是我的托词,我的体力并不是太好,连日来太疲惫了,没有伴儿,也没有足够的食物,睡觉也睡不踏实,一切都只有慢慢地适应或是熟悉。    
    我突然看见了一只硕大的屁股,在动,看明白了,这家伙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它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但很快,我记起好像原来与父母一起捕获过这东西,没想象的那么艰难。    
    我猛吸一口气,对着刚好露在外边的屁股瞄了瞄,也许那个不知深浅的洞可以帮我些忙,它的头伸进去太多,一时半会儿可能拔不出来,但愿它就死在里面,吃不完还好在里边存着,我觉着一切都好像是设计好了的,大概老天也祝愿我能第一次就弄个大家伙到手。    
    有几秒钟,我甚至都感觉肯定成功了,这样一想,不由就稍微懈怠了一下,我甚至也不再注意隐藏自己的声音,就这样满有把握地冲到了那个屁股近前,突然,那个硕大的屁股左右一扭动,往下一沉,随即就转出来一个怪怪的大脑袋,脑袋上两只奇怪的眼睛喷射出被恶意打扰后的极度不快来!    
    哪里是见过的什么动物,分明是从未谋面的大家伙!我一下慌了神,连稍稍往后退却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逃肯定是逃不掉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顿时知道,自己这条卤莽的小命,此时已完全交给了这个还不知名的大家伙。    
    大家伙显然被激怒了,但它仿佛是从睡梦中被推醒那般,再次回过神来,接下来才开始生气了。    
    这种慢慢生气的家伙是真生气的,眼中也并没有见得有多凶恶,但它是认真的,它从来不会跟你叫板或是在气势上胜过你,它只是要吃你,它只有这一个简单的目的,用不着来那么多虚招。    
    我预感到快变成别人的午餐了,这个变化太大,但我的脑袋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清醒,我徒然地辩解,不停地说自己看错了,说我是在帮忙追赶一个被花老虎看中的猎物,就朝这方向跑来了,估计就躲在附近,因为花老虎就快来了。我知道说这些不起作用,但这明显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我于是就继续说,语气突然又换成好心的责怪:你不该这样把屁股露在外边的,这样你的最脆弱的地方很容易受到攻击,还有,你这样只留一个屁股在洞外边晃动,别人还以为你在往洞中逃命哪,还……还有,别人还会以为你可能钻错了一个小洞,根本就出不来了。    
    我一边罗嗦,一边想着逃跑或抵抗的可能,当然,我不可能想得明白了,因为对方已发起了进攻,有力气的家伙总是不惯于废话。我本能地往斜地里一溜,脑袋死死地朝上望着,这样,两排让所有动物胆寒的尖齿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家伙显然心有余悸,就张开大口想啃住我的后腿或是别的什么部位,它肯定想的是只有叼在了口中,往上一提,摔几个来回,还不把我的皮肉摔得分离了?我也想到了这个结局,突然害怕得不行,但越是害怕,便越发来了逃生的本能,于是,干脆纵身一跃,就想跳到对方的背上,可是,这一招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因为对方早已防备着,横着背将身一荡,我就掉在了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家伙已叼住了我的肚皮!危急关头,我索性闭眼往前一凑,也一口衔住了它的软肋!    
    我们同时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到肚腹处一股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我已清醒了好一会,只是力气还没有恢复,没法扭了头去看伤口,身体越是没劲,思维便越活跃,这跟饥饿的情况差不多。    
    这里不是休息养伤之处,这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个大家伙的地盘,所以,只要还呆在这里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点一点移动,看看离了一段距离,赶紧停下来,顾不上查看,骨折般疼痛地扭过脖子,伸出舌头使劲地往伤口上去舔,必须要止住鲜血,不能让更多的血流出来,要是止不住血,小命就没有了,我很清楚这一点,在这个吃人不眨眼、也不流血不吐骨头的世界上,只要你的血流了出来,你的生命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在消失了。    
    我舔一会伤口,又坚持拖着身子走几步,我真想停下来等伤口稍好点再走,但我同样很清楚,只要留在原地,等着各种虎视眈眈的对手寻味跟踪而来,那就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我的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我十分后悔这么卤莽地就单独出来捕食,我想即使要死,还不如把自己留给花老虎。    
    我实在走不动了,多走一步也许就得死了。我给自己打赌,要是十分钟之类没有遇到可怕的敌手,也许自己就活下来了。要是躲不过,那就是自己的命不好,要怪都只怪自己,不该离开花老虎独自出来,这不是旅行观光,也不是侥幸碰运气,危险是随时随地都存在的,只有被不知哪天到来的敌手吃掉,那才可能是真正安全的。    
    更大的危险说来就来,就在我还没喘息均匀的当口,几只乌黑的脑袋鬼鬼祟祟地从草丛中冒了出来!我的天,我只瞟了一眼,就从那些露在视线中的耳朵的晃动中判断出了这是一支大部队,不知有多少成员!它们至少可以把我吞下几十次,即使没有受伤,恐怕也已逃不掉了,还有,从它们的耳朵张着的兴奋程度也可以判断出它们的个头,好像比我大多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除了花老虎,这会儿谁都救不了我。    
    我又给自己重新打赌,我肯定就是死了,要是我不死,以后就不再这么莽撞了,但肯定不会再有这个机会,机会都是在自己手中,你滥用了,或是浪费了,报应是活该的,怨不得任何人。当然,我心犹不甘,我并不知道机会属于我只有一次,哪怕就这一次放过我……    
    要过来吃我,就快点来吧,我几乎是在心里企求着那早晚都逃不脱的惩罚快点到来。    
    那些大耳朵在我的眼里又冒了一次,还没看到敌手的真面目,我真后悔不该去盼望那些耳朵快点到来,会被它们吃下的,一定会,有什么好慌的?可是,我真想看到那都是些什么耳朵,这些家伙真恶心,也真凶险,都什么时候了,还直把个耳朵晃动得像是划来划去的刀子。    
    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让我再度生出别的紧张,也许是发起攻击的信号?也许是磨牙的声音?我已没有继续猜测的能力,我想最好是自己想法一下子把自己弄死……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利的声响陡然炸响开来,我一下子就懵了!我感觉自己的内脏几乎被直直地炸开,那声音像是从远处破空而来,又像从地底凭空爆裂而出,呼哨的尾音长久地凝结在我的大脑……    
    


第一部分豺知道(4)

    4    
    “对了,你找到孤独了吗?你从猎人那里问过吗?”    
    “我不想这么快就提到猎人。”灰背豺有些生气,“我说过我会说起他的。你别嫌我拉杂。我要整理一下我的思路,是一生的,快不了,有那么多的事情,我找不到头绪。我乱极了。”    
    “我昨夜想了一整宿,如果再给一次机会,我们豺要怎样才能保证不灭绝?我说的是在我们非洲。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不会有答案的。所以我不想。”    
    “能不能把问题再界定小点儿?作为一个族群,我们的生存方式需要些什么改变?我指的是集体捕猎。”    
    “你是说不要集体吗?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一点?”    
    “当然,我说的有一个前提,要是所有的动物都不讲集体……我想,问题可能正出在这里,一有集体,就有了势力分割,就有了互不相让的利益,这就是混乱的开始。”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我。它也许正在研究我,也许是嫌我的味道不好,也许是等我醒来再吃我?但,也许都已把我的一条腿什么的都吃下去了。    
    我这才想起查看一下身体,还好,四肢都还在,而且,除了全身有点麻的感觉,似乎也不怎么疼痛。我这是怎么啦?我还没有死吗?我怎么可能还没死?不可能是死了又活过来了吧?    
    我想不透彻,这才又来辨认那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好像是认得的,它是谁呢?喔,好像记起来了,狐狸,是狐狸吗?    
    狐狸,它是狐狸,一只狡猾的家伙,没错的。都说这家伙是天下第一狡猾,最好不要跟它们打什么交道。但现在,跑也跑不开,自己该怎么办?    
    “嘿嘿!”狐狸先笑起来,“你的命可真够大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急于要从狐狸口中了解刚发生的事情。    
    “你到底想问什么?”狐狸只顾阴阴地笑着,“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你救了我吗?”我看着比自己还小一号的狐狸,我不相信。    
    “说我救了你也对,我没有吃你,就已算是救了你,”狐狸皮笑肉不笑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救得了你,除了你自己,甚至连你的搭档花老虎也救不了你。”    
    什么意思?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我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了,我知道狐狸是不会吃自己的,它最多偷点鸡,还有,这家伙生性多疑,所以它什么都不相信,而我也不相信它。可这些都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狐狸等了一会,看我没有追问,直接说,“你遇上了猎人。知道什么是猎人吗?一个正追赶野狗的猎人,放了一枪,把要吃你的那些野狗全吓跑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仍像是不完全相信自己还活着,我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后怕,好像我不把自己给吓疯就停不下来,以至于好半天都想不起来猎人是谁,只是知道这称呼是听说过的。    
    想不起猎人,我不知怎么就又想起来了孤独。    
    必须要找到孤独,我只是出来寻找孤独的,只要是能找到孤独,一切就好了。    
    “你知道孤独吗?”我忍不住就直直地问了出来。    
    “孤独?”狐狸顿时笑得更加没有遮拦,“什么孤独?能吃吗?看不出来,你这么小,挺能装深沉的!”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装不出来。    
    “我也是认真的,”狐狸还是笑个不停,“人们都说我们是动物中的哲学家,我难道听不懂你的话?不过,你这种年龄也难怪,出口都是孤独啦、郁闷啦,我懂,不过,我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像是孤独的,倒是我,生性孤僻,你倒是说说看,我像是孤独的吗?哈哈!算了,我的胃口没你那么大,我的食物也多的是,再说,我又不全是肉食动物,我每天都快乐得很,我干吗要孤独?”    
    我知道不用再问了,它肯定真没听说过,寻找孤独不会是这么便宜的事。我想起刚过去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思绪立即就跑到另外一个问题:“你就没什么天敌吗?”    
    “天敌?”狐狸就不屑一顾地正经起来,“你怎么尽想些不开心的事?在这片土地上,谁会是安全的?谁都不会是安全的。你以为动物都像人那样需要安全?告诉你吧,人都不是安全的,他们中的人养了绵羊,还知道在附近地带也养几只狼,这天敌对绵羊的成长可是极为重要的,不过,这个问题复杂得很,我估计你是不会明白的,总之,安全问题也是不安全问题,不安全问题也是安全问题的一部分,所以,哪里来的那么多安全问题?”    
    狐狸说完,就像个真的哲学家那样站起身来,我生怕它立即就走了,赶紧叫住了它,“你能告诉我,那些准备吞下我的动物都是谁吗?”    
    “野狗!”狐狸简短地说,“不是给你说了吗?怎么,还想了解了解它们的厉害吗?”    
    “我可真不知道它们是谁,我什么也没看清。”我再次落入到刚刚过去的恐惧之中。    
    “那么,我来告诉你吧!野狗是这块土地上最难缠的对手,它们跟你还是远亲,但它们比你们家族过得省心多了,它们有更加严密的组织,有特殊制度,它们分工细致,共同协作,常常是集团作战,出发前,会先派出巡逻队,负责侦探敌情,然后才会兵分几路,一路专门提前去埋伏,一路追踪,一路联络接应,一路守卫,一路专门照看孩子及长辈并负责转移,可谓百密而不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像你这样落单的家伙,都只是它们顺带打一下秋风的对象,但即使一群野狗面对的只是你这样一个落单者,它们也不会贸然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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