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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2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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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珉说:“发为血之梢,牙为骨之梢,眼为肝之梢,嘴为脑之梢——这是智慧。”

  孟小帅说:“嘴为脑之梢这句是你编的吧?”

  吴珉狡猾地笑了:“还有呢,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男之梢?”

  孟小帅说:“你别给我编黄段子啊,现在没心情听。”

  吴珉说:“好吧,我留到晚上讲。”

  天地之间,只有水声,非常干净的世界。

  吴珉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来到了前生前世吗?”

  孟小帅说:“我胸大无脑。”

  吴珉说:“你想想我们选的那条通道,刻着‘闷’字……”

  孟小帅想了想,说:“心?”

  吴珉说:“心是什么?心就是灵魂。肉体是短暂的,会死亡,会腐朽,会消失,但是灵魂不会,灵魂是永恒的,它会寻找不同的载体,在不同的世界里展现它不朽的光辉。”

  吴珉的话让孟小帅发呆了,她喃喃地说:“我更想看看来生来世……”

  吴珉说:“不管前生前世还是来生来世,我们都是一对儿。”

  孟小帅说:“太残酷了,好歹让我换个人啊!”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树丛中发现了一个石屋,顿时紧张起来,以为那就是土匪的营地了。吴珉让孟小帅藏起来,他走过去探了探,接着,他回来把孟小帅叫过去了。

  石屋应该是猎人废弃的,上面盖着木头和长长的羊草,四处透风。墙上钉着生锈的铁钩,挂着一张黄鼠狼的皮子,墙上有深深浅浅的血污。

  两个人在石屋里休息了一会儿,孟小帅拿出驱蚊虫喷剂,给自己喷完了,又给吴珉喷。吴珉说:“现在又没有蚊子。”

  孟小帅说:“傻瓜,防蛇啊。”

  两个人以石屋为据点,在山里转悠了一下午,始终没看见人影,他们不想在山上过夜,打算下山了。

  吴珉在前,孟小帅在后,吴珉拉着孟小帅的手,沿着狭窄的羊肠小道朝下走,步步惊心。

  突然,旁边的树丛中闪过一个体型颇大的动物,黑白色,它一闪就不见了。

  孟小帅停下来:“那是什么东西?”

  吴珉说:“可能是熊猫。”

  孟小帅说:“熊猫会吃人吗?”

  吴珉说:“没听过亚运吉祥物盼盼有这种前科。”

  这时候,有人在背后说话了:“休走。”

  孟小帅“妈呀”一声就扑到了吴珉怀里,吴珉差点跌下山去。

  他站稳了,朝高处看了看,有个人举着火枪,正在对准他们。此人光头,穿着个土布褂子,赤着脚,两条胳膊又黑又红,很粗壮。

  吴珉说:“英雄,有话好说。”

  光头土匪打量了他和孟小帅一下,用浓重的关中话问道:“你们怎么和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这么相像?”

  吴珉说:“他们在哪儿?”

  光头土匪说:“你们是谁?”

  吴珉说:“我们是他们的二重身。”

  光头土匪皱了皱眉毛:“神马意思?”

  孟小帅忽然意识到,100年之后的网络用语其实来源于汉语最古老的方言!

  吴珉说:“他们只是肉体,我们才是他们的灵魂。我们正在寻找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归宿。”

  光头土匪扬了扬枪筒,说:“要是我打死你们呢?”

  吴珉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平静地说:“那他们就成行尸走肉了。你能带我们找到他们吗?”

  光头土匪思谋了一下,说:“你们随我来。”

  然后,他闪开了路。

  吴珉和孟小帅互相看了看,然后拉起她的手,朝山上爬去。

  孟小帅低声说:“一会儿走得了吗?”

  吴珉看着前面的山路,很自然地说:“现在走得了吗?”

  孟小帅就不吭声了。

  光头土匪一直举着枪跟在他们背后。

  走着走着,吴珉回头说:“你把枪放下吧,现在你是我们的向导,应该走在前面。”

  光头土匪晃了晃枪筒,低低地说:“端走!”(关中话,直着朝前走的意思。)

  吴珉无可奈何地摇摇脑袋,只好继续“端走”了。

  又走出了一段路,孟小帅问那个光头土匪:“木木的男人是谁?”

  光头土匪说:“我们二当家的啊,昨天他们刚刚拜过堂。”

  孟小帅说:“噢,大喜的日子……”

  突然,吴珉停下来了,孟小帅也停下来了,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瞪大了眼睛,孟小帅说:“你和她!”

  吴珉也呆了:“我和她……”

  光头土匪说:“咋了?”

  吴珉说:“噢,没什么。”

  接下来,吴珉和孟小帅都不说话了,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三个人默默无声地走出了很远,吴珉又问:“你们二当家的叫什么?”

  光头土匪说:“他叫王豫民。你不知道?”

  吴珉说:“刚知道。”

  光头土匪说:“神道。”

  黄昏时分,他们穿过茂密的树丛,来到了土匪的营地

  回复 1852楼2014…03…16 09:38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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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匪们用石头垒起了围墙,门口挡着铁丝网,可以看见里面的石头房子,马厩,还有几顶破烂的帐篷,上面印着奇怪的符号,有点蒙古文字。

  这里地势险峻,四周都是大沟深壑。营地背后长着参天的松柏,遮天蔽日,从缝隙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点点天蓝和云白。

  有淙淙的水声,草深不知处。

  光头土匪把孟小帅和吴珉带进了营地,十几个土匪朝他们看过来,有男有女。他们穿的衣服千奇百怪,有人像农夫,有人像清兵,有人像军阀。

  院子中,依然能看到张灯结彩的痕迹,遍地爆竹碎屑。

  光头土匪把孟小帅和吴珉带进一顶帐篷,说:“你们候在这儿”

  然后,他就出去了。

  孟小帅和吴珉四下看了看,帐篷里很是简陋,地铺上扔着一把破损的弓。

  过了会儿,帐篷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

  很快,那个光头土匪掀开了帐篷,阳光射进来,刺得他们眯上了眼睛。

  帐篷外站着两个人,一女一男,虽然逆着光,他们还是看清了,这两个人正是孟小帅和吴珉。

  第256章 咒语……

  四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那一刹那,孟小帅和吴珉忽然陷入了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小帅第一个醒过来,她四下看了看,四周都是沙漠,旁边就是那个太阳墓。它凹陷了,一条条木桩七扭八歪。她看到了那些车辆,包括她的粉色悍马。其中一辆卡车砸在一辆越野车上。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终于醒过来了。

  看了看旁边,吴珉趴在不远处的沙地上,就像刚从天上掉下来。他依然穿着藏青色长袍,酱色对襟马褂,脚上是一双黑色翻毛短靴,沾满了泥土和草茎。他的旁边扔着那个斗笠。

  孟小帅猛然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

  她使劲推了推吴珉,叫道:“吴珉!你醒醒,醒醒!”

  吴珉睁开了眼睛,一下爬起来,四下观望。

  孟小帅急切地说:“你看见那个我了吗!”

  吴珉说:“看见了……我也看见我了……”

  那个女匪首,或者说另一个孟小帅,头上斜戴一顶黑色礼帽,长发披肩,米色西装,藏青马裤。她不是三寸金莲,一双大脚穿着黑色马靴,跟个男人似的。她手里提的竟然是一支当时极为先进的勃朗宁手枪。

  说来奇怪,那个二当家的王豫民,或者说那个新郎官,再或者说另一个吴珉,他的衣着偏偏和帐篷里的吴珉一模一样——藏青色长袍,酱色对襟马褂,黑色翻毛短靴。

  孟小帅和吴珉不知道大家都去了什么地方,他们把所有车里剩下的汽油凑了凑,加入悍马的油箱,然后开着它,寻找他们曾经扎营的那个湖。

  在路上,孟小帅夸奖了吴珉:“没看出来啊,你竟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劫狱,终于像个男人了。”

  吴珉变得得意起来:“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把那个警察干掉了。”

  孟小帅说:“他帮助过我!就是他给了我五块钱,我才给你买了包子。现在我口袋里还有四块多钱呢。”

  吴珉说:“民国纸币?拿到古币市场去,值钱了!”

  孟小帅说:“我绝对不会卖的,一辈子都会保留它们。”

  停了停,吴珉小声说:“你还记得那个光着身子的尸体吗?”

  孟小帅看了看他,说:“怎么了?”

  吴珉说:“他是被我干掉的。”

  孟小帅说:“你为什么杀他啊!”

  吴珉说:“为了救你。”

  孟小帅说:“那也不至于杀人啊?刽子手!”

  孟小帅和吴珉真的找到了这个湖。

  他们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

  吴珉讲完之后,大家半天没说话。

  表情最复杂的人是浆汁儿,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孟小帅和吴珉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失明了。

  孟小帅说:“周老大,你说说你们的情况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完全失控了。”

  孟小帅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不说其他的,就说目前的处境吧——我不想再安慰你们,现在,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去求助类人,但是他们却要来消灭我们。”

  吴珉说:“我去跟他们谈谈。”

  我说:“我知道你能言善辩,但是我不会让你去,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吴珉说:“为什么?”

  我说:“两只老虎可能谈判,两只羊也可能谈判,你见过一只老虎和一只羊谈判吗?”

  吴珉说:“硬拼?”

  我说:“你见过一只羊和一只老虎硬拼吗?”

  吴珉说:“逃跑?”

  我说:“你见过一只羊从一只老虎的爪子下逃掉吗?”

  吴珉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谁让我是领头羊呢,我去和他们谈。”

  吴珉说:“他们吃掉你怎么办?我们连个领头羊都没了。”

  我说:“谈判之前,我们必须也变成老虎。”

  吴珉反问我:“你见过一只羊转眼就变成了老虎吗?”

  我说:“没见过。不过,这只羊可以拉个老虎做朋友。”

  吴珉说:“你要拉拢一部分类人?”

  我说:“他们生死与共,没人会叛变的。”

  吴珉说:“那你要拉拢谁?”

  我说:“这个湖。”

  天气迅速热起来。

  太阳就像一团火,燃烧了半边天,令人不敢直视。回想早上那阵沙尘暴,极其不真实。

  我走出帐篷,拎上工兵铲,走向了白沙。

  白沙依然在微微旁边坐着,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钟头了。

  他摘掉了微微身上的节骨草,并脱下了自己的T恤,蒙在了微微的脸上。

  我站在他的背后,轻声说:“这个世界太吵了,让她安息吧。”

  白沙站起来,说:“不管她去了哪儿,她都不会安息的。”

  说着,他弯腰把微微抱了起来。尸体十分僵硬。

  我说:“你想把她埋在哪儿?”

  白沙说:“总之不能把她埋在凶手旁边。送她去她来的地方吧。”

  就这样,白沙抱着微微,来到了她从另一个时间来到我们营地的那片沙地上,他把尸体放下来,从我手里接过工兵铲,低头挖坑。

  中间,我要了几次工兵铲,他没有给我。

  终于,他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沙坑,放下工兵铲,把微微的尸体轻轻放了进去,然后,他把微微的四肢顺了顺,摆成了端端正正的躺姿,这才爬上来,一铲铲填土。

  我看见他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沙子上,转瞬即逝。

  走回帐篷的时候,我对白沙说:“刮风的时候,你听见有人在喊吗?”

  白沙说:“听见了。”

  我说:“不要扩散这件事。”

  白沙看了看我,说:“为什么?”

  我说:“你听我的。”

  我们踩着沙子默默朝前走,白沙突然说:“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

  我看了看他,问:“回罗布泊?”

  白沙说:“我会开了一辆推土机,把这个湖填掉。”

  我说:“精卫填海。”

  白沙说:“那是我对微微的吊念方式。”

  我说:“先想着怎么活下去吧。”

  白沙冷笑了一声:“无所谓了。”

  我说:“从今天起,天黑之后我们要有人站岗了。”

  白沙说:“防类人?”

  我说:“必须防他们。他们神出鬼没,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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