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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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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观察着他,他脸上呈现出来的神情,绝对是作为头领的那种全局性忧虑。

  我说:“令狐山,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类人的头领?”

  令狐山看了看我,很痛快地说:“是。”

  我愣住了。

  季风和浆汁儿都不再吃了,都朝令狐山看过来。

  我说:“就是说,你知道太阳墓下面哪条通道是对的?”

  他摇了摇头,说:“只有最老的类人才知道。”

  我说:“为什么?”

  他说:“我们的结构有点像你们人类的政教分离,我负责大家的行动和纪律,最老的类人负责祭祀和世传的秘密。”

  我的心情有些灰暗。

  过了会儿,我又问:“你还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关于罗布泊的。”

  令狐山说:“我们的人在沙漠深处发现过一个秘密军事禁地,它大概位于西南方向,有军人守卫,我们曾经试着靠近,结果死了两个类人……”

  听了这个信息,我有点激动:“有军方的基地?太好了!”

  令狐山看着我,一字一顿地更正:“不是基地,是禁地。”

  我说:“不管是不是军事禁地,只要有人,我们就可以获救!”

  令狐山说:“慢着。”

  我说:“怎么了?”

  令狐山说:“你们最好离他们远点儿。”

  我说:“为什么!”

  令狐山说:“我们了解你们的军队,我们甚至知道大校军衔比少将低,比上校高。但是那些人穿的军服,和你们的军人并不一样……”

  我说:“不可能吧?兄弟,罗布泊在中国!哪个国家的军队敢来到中国的土地上建立基地?那是侵略!”

  令狐山安安静静地说:“有一天晚上,我们的人看见,有个酷似月亮的飞行物落在了那个军事禁地里,然后又飞走了。”

  有一天夜里,我和浆汁儿曾经看见天上惊现两个月亮,很快其中一个就消失了……

  过了会儿,我说:“你是说……那是天外人的基地?”

  令狐山说:“不知道。我们只有一个法则,躲避危险,苟且偷生。自从死了两个类人之后,我们再没敢靠近过那个地方。”

  我朝外看了看,星际浩瀚,夜空深邃,宇宙无边。我身上一阵阵发冷。

  聊着聊着,已经很晚了。

  我说:“令狐山,你明天再回去吧。像过去一样,假装你又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令狐山说:“好。”

  其实我是希望令狐山能和季风再聊聊。

  我说:“浆汁儿,走,你跟我挖字儿去。”

  浆汁儿说:“还挖啊?”

  我说:“他破坏一次我们就挖一次。”

  然后我看了看季风,试探地说:“季风,你别去了。”

  季风很大方地说:“嗯,我和令狐山说说话。”

  我带着浆汁儿走出了帐篷。

  只有我们这个帐篷亮着灯,白沙和安春红的帐篷都黑着。

  我们拎着工兵铲,走到那个小红旗附近,我挖了一行字——

  安春红在我们这里!

  浆汁儿挖了一行字——

  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的时间!

  她的字写得难看极了。

  挖完之后,我对浆汁儿说:“我去安春红那个帐篷睡觉了。你呢?”

  浆汁儿说:“我也跟你去。我才不想当灯泡。”

  我说:“好吧。”

  我们轻轻走进安春红的帐篷,摸黑躺下来。

  直到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依然隐隐听见季风和令狐山在说话。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在一片沙漠上走着。

  前面有一双直直的脚印,好像刚刚踩出来的,很深,我就踩着这双脚印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这双脚印就是我的向导,它会领着我回家。

  我很累,很怕。

  但是我必须朝前走,生怕这双脚印不见了,生怕我被留在这片空旷的沙漠上……

  走着走着,我看见前面出现了几顶帐篷,还有几辆车!

  我喜出望外!

  我慢慢走近这个营地,又担忧起来,所有的帐篷,所有的车,全都黑糊糊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

  不会是个陷阱吧?

  我悄悄走到一个帐篷前,从纱窗朝里看去,什么都看不清。

  我把耳朵靠上去听,隐隐听见有人在“嘁嘁喳喳”低语。

  他们是什么人?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暴露自己,突然一道强光朝我射过来,我眼前一花,“忽悠”一下就醒了……

  我发现,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沙漠上,已经离营地100多米远了。

  荒漠上的风无遮无挡,浩浩荡荡地吹过来,我打了个冷战。

  是的,我小时候曾经梦游过,后来,进入罗布泊之后,我又犯过一次病,去挖了浆汁儿的坟。此时此刻,我正在梦游!

  我原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我开始冷静地思考——我刚才看到的那些帐篷,那些车,会不会是营救人员的营地呢?

  天,我在梦游状态中,能够看见他们!

  也许,他们也看见了我,于是打开了手电筒。而我醒了,我醒了他们就不见了……

  他们的一个帐篷就在我面前!

  我赶紧蹲下身,凭着记忆,用两只手在沙子上画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形状,记下了他们那个帐篷的位置……

  第217章 荒漠上走来了一个大个子

  我并不知道,那些营救人员也把摄像机支在了我们的帐篷附近……

  你们可能会感到奇怪——这些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失踪的一员,我不是神,甚至不是那些藏匿在天上的不明物种。

  所有这些,包括那些死而复活的队友在人类社会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相关人的梦境,都是后来车载视频呈现给我的,如果我早些时候看到,情况会大不一样。

  艾尼江下令,天天打开摄像机,随时观察那些失踪者的踪影。

  电视台这次带的,是一台新闻采访摄像机,体积较小,体重较轻,对恶劣环境,非标准照明环境,都具有很强适应性,高度自动化。尽管它比演播室摄像机便宜,但是怎么说也是广播级的。

  可是,在罗布泊的烈日下,这台专业摄像机也罢工了,竹子说:线材被晒化了。

  逗豆带了备用摄像机,但是,上午中午下午三个时间段,已经不敢再开机。大家只能躲在帐篷里,等待天凉之后再搜寻。

  天黑之后,他们把摄像机支在了外面,开了机,监视器放在艾尼江的帐篷里。

  这天晚上,刮起了风,不过月亮很大,从监视器中,隐约能看见起伏的沙漠。

  艾尼江坐在睡袋上,紧紧盯着那个监视器。始终没人。

  医生小杜和艾尼江睡在一个帐篷里。小杜刚刚在医学院毕业,进入医院工作,就参加了这场救援。

  小杜说:“领导,昨天晚上你就没睡,我来值班吧。”

  艾尼江说:“你没听说过吗?年龄越大,尿越长,觉越少。你们年轻人要保证睡眠,尤其是你,大家的健康都系在你身上呢。”

  小杜说:“不忍心啊。”

  艾尼江说:“不忍心是吧?那允许我抽支烟吧!”

  小杜笑了:“抽吧。”

  艾尼江说:“谢谢。”

  然后,他点着一支烟,猛吸一口,很享受地吐出来,又全部吸进了嘴里,再次吐出来,烟已经淡了。

  小杜突然说:“领导,有人!”

  艾尼江猛地转头朝外看了看:“在哪儿?”

  小杜指了指监视器:“这儿!”

  艾尼江赶紧盯住了监视器,果然!有个黑影隐隐约约地朝摄像机走过来……

  艾尼江喃喃地说:“又看见他们了!”

  镜头中的这个人似乎走了很远的路,极度疲惫,步履踉踉跄跄。他在摄像机跟前停下来了,弯下腰,看着镜头,监视器上只剩下一张黑糊糊的脸。接着,这个人伸出手来摸了摸,摄像机就晃动起来。

  艾尼江激动地说:“他看见摄像机了!”

  说完,他“噌”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冲出去了。

  他顺着连接线跑到摄像机附近,同样也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离开了摄像机,朝帐篷走过来……

  艾尼江喊道:“嗨!”

  那个人突然重重地摔倒在了沙子上,一动不动了。

  小杜也跑了出来,他和艾尼江一起,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抱进了帐篷里。

  大家都跑过来了。

  此人严重脱水,已经昏迷。

  他的个子很高,大概1。90米,穿着一件酱色格子衬衫,军绿色长裤,头发和胡子都乱蓬蓬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全身上下沾满了沙子。

  再看监视器,一片黑糊糊的沙子,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失踪者以及他们的帐篷。

  看来,此人并不是来自另一个空间。

  艾尼江说:“需要输液吗?”

  小杜说:“等等看。”

  小杜用湿毛巾敷在了这个人的额头上,又拿来一瓶淡盐水,举在他干裂的嘴唇边,一点点流进去。

  小A不放心地问:“他没有知觉,这样不会呛着他吗?”

  小杜说:“一个人即使在意识丧失的情况下,也有吞咽反射,除非他延脑都损坏了。刚刚他才昏倒,应该没问题。”

  大个子依然昏迷着,并没有睁开眼睛。

  小杜抓起他的手腕,给他号脉。

  小杜的眉头越皱越紧。

  艾尼江问:“怎么了?”

  小杜说:“没有脉搏。”

  小A突然说:“他手里有东西!”

  小杜放开这个人的手腕,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发现里面攥着一些纸条,小杜把那些纸条拿出来,大家围着看,纸条上分别写着不同的字体——

  一口接一口喝水。

  在湖里。

  深夜。

  老丁。

  小A说:“应该是老丁深夜在湖里一口接一口喝水……什么意思?”

  没人说话。

  小杜扒开这个人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瞳孔并没有扩散,那只眼珠子非常亮,悬在眼白中,直直地盯着他。

  小杜合上了眼皮,说:“给他输液吧。”

  接着,他去车上兑了药,拿来简易的支架,开始为这个人输液。

  这个人的静脉很明显,高高地凸起着,好像快爆裂了。刺入针头之后,小杜看了看输液管,滴斗里的药静静悬挂,并不滴落。

  艾尼江也发现了,他说:“是不是没扎到静脉里?”

  小杜嘀咕道:“不会啊……”

  他把针头上的胶布揭开,仔细看了看,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把针头拔掉了。

  小A喊道:“他醒了!”

  这个人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帐篷里的每个人,虚弱地说:“你们是什么人?”

  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他。

  艾尼江说:“我们在给你输液!”

  这个人说:“不需要,我没事了。”

  艾尼江凑近他,问:“师傅,是干什么的?”

  这个人揉了揉针眼儿,说:“我叫老丁,我是矿业协会的……”

  艾尼江问:“你来罗布泊多少天了?其他人呢?”

  老丁说:“我来找队友。两个月以前,我们进入罗布泊找钾矿,结果走散了……”

  艾尼江问:“你们总共几个人?”

  老丁说:“7个。”

  艾尼江问:“你们走散之前,有伤亡吗?”

  老丁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一个队友脱水死了……”

  艾尼江问:“那个人叫什么?”

  老丁说:“他叫郑太原。”

  搜寻4队来寻找两个失踪的旅行团队,结果遇到了一个落单的科考队员。

  小A说:“你手里拿的这些纸条是什么意思?”

  老丁四下看了看,最后在睡袋上看到了那些纸条,他立即捡起来,小心地装进了口袋。

  大家都在看着他,等他解释。

  他有些悲戚地说:“我们走散之前,曾经在帐篷里一起玩游戏,这是他们写的……我要把它们带出去,交给他们的家人,这是他们最后留下的字迹了。”

  停了停,老丁又问艾尼江:“你们是来旅行的?”

  艾尼江说:“我们是来救援的。”

  老丁说:“找我们吗?”

  艾尼江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希望救出每一个被困的人。”

  吃了东西,老丁恢复了许多。

  这天晚上,艾尼江、小杜和老丁睡在了一个帐篷里。其他人都回到各自的帐篷了。

  临睡前,老丁问艾尼江:“天这么黑,你们开着摄像机在录什么?”

  艾尼江对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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