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第8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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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希龄等人点头答应。在谈完了公务之后，大家陆续告退，只剩下孙纲自己在总统办公室里。
孙纲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金色台历上。
今天，是1927年10月29日。
作为一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一名曾经的国际金融专业专科大学生，虽然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当初选择这个专业完全是为了将来毕业后的就业问题考虑），但有些书本上的知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两年后的今天，会发生什么事，他一直牢牢地记着，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过警惕。
尽管他为了应对这次世界性危机的出现，已经暗中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而且因为尤吉菲尔的提醒，他也已经知道这次危机的出现少不了国际银行家们一腿，但由于他对经济方面的明争暗斗远不如政治和军事方面谙熟，因此虽然在世界各地的中国情报人员将信息源源不断的发回到了北京，并且由财政部、军情处和安全署联合成立了分析机构，但对于国际银行家们想要干什么，这一阶段想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仍然并不十分清楚。
但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现在其实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在处理完一天的公务之后，孙纲回到了家里，刚一进家门。金舜姬就迎了上来，替他取过了衣帽，这时，马月在里屋打电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收购他们的股票，现在，马上——不，明天一早就开始，什么？分批吃进更合算？我现在不是打电话和你进行讨论的，照我说的做！”
当听见爱妻说的“股票”两个字的时候，孙纲的心里猛然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在那个“黑色星期四”发生的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危机。最先就是从纽约的股票市场上开始的！
孙纲立刻快步的走进了屋子，向备有紧急电话的房间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金舜姬发现孙纲的脸上的表情很是严峻，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想明白了一件事，呵呵。”孙纲冲她微微一笑，安慰她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电话桌旁，拿起了红色的紧急电话。
“……对，跟踪一下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向下属的成员银行发放的货币量，以及美国证券商从银行得到贷款的数量，还有美国股票市场的交易量，不用太精确，差不多就可以，什么？看二者的利率差也能够判断出来？好，都注意一下。随时将分析报告给我……好的，就这样。”
当孙纲放下电话之后，金舜姬看着他，有些好笑地问道：“怎么？总统大人也想炒股票？”
“他要炒的话，准保得把内裤都赔进去。”马月听见了他们俩的谈话，在门口大笑了起来。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提醒我了，”孙纲冲进来的她微微一笑，又拿起了电话，“给我找文博士。……对，是我，敬茗。呵呵，打扰了，靖平，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应该通过一项关于严厉打击股票市场投机行为的法规……你有草案？还有议政院代表的补充意见？很好，明天送到我这里来，再找熊部长和总理他们商量一下，提交咨政院讨论，最好能马上通过。对，现在就得做好准备，对，这种游戏，还是有必要控制一下规模的好。……好，辛苦了，呵呵。明天见。”
“怎么回事？发现有人在股票市场上捣乱了？”马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在他放下电话之后，立刻追问道。
“那倒没有，”孙纲冲她开玩笑似的说道，“别告诉我，这个打击股票市场投机行为的棒子会落到你头上。”
“叫你骂完了，我还用得着玩这些拿不上台面的把戏？”马月冲他抛过一个“鄙视”的眼神，“刚刚又收购了墨西哥的几家银矿，咱们现在的白银储备也很强了，除非你想让全体中国人不用银元券，全用银元。”
“干的不错，继续努力。”孙纲平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点了点头，“黄金储备和白银储备是一方面，关键是要稳定住市场，不能让民众出现恐慌。”
“我那里是不是也应该有相同的法案？”金舜姬问道。
“等我这边通过之后，给你个现成的，你拿过去用就可以了。”孙纲说道。
1927年11月2日，中国颁布“反金融投机法”。几个月后，朝鲜、日本等亚洲国家先后颁布相似的法律和法规。
1928年3月，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继续放松银根，向成员银行新发放600亿美元的货币，成员银行以它们的15天银行本票作为抵押，取得了这些货币（如果把些新增的美元全部兑换成黄金，将相当于全世界全部黄金流通量的6倍，通过这种方式发放的美元比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在公开市场上买入票据所发放的货币量要高出33倍），到1929年1月，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也已经向其成员银行发放了580亿美元的货币。
1928年12月13日，上海，华夏交通银行总部。
“原来这些钱全都流入了股票市场。”微服到上海视察的孙纲看着从北京发来的秘密报告，点了点头，将报告递给了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原来中国通商银行（华夏交通银行前身）第一任行长盛宣怀，“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因年迈体衰早就赋闲在家的盛宣怀坐在躺椅上，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他费力地向孙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报告的意思。
“美国的银行从纽约的联邦储备银行可以借到利息百分之五左右的款子，再转手以百分之十二的利息转贷给证券交易商，白白吃足了百分之七的利差，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现任交通银行行长王咏江对孙纲说道，“而美国的股票市场居然允许证券交易商以百分之一的资金购买股票，其余的钱全部由证券交易商的银行提供贷款。怪不得美国的股票市场现在会变得这么疯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孙纲微微一笑，说道，“美国的老百姓此时怕是还不知道，他们正在往火坑里跳。”
“他们疯他们的，绝不能让他们乱了咱们的盘子……”气息微弱的盛宣怀费力地对孙纲说道，孙纲看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关切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盛宣怀微微点了点头，他望了望王咏江，又看了看孙纲，王咏江象是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突然变得有些湿润，他拍了拍手，几名工作人员匆匆离去，一会儿，他们费力地用一辆钢制手推车推着一个巨大的铁箱子回来了。
孙纲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大铁箱子，只见盛宣怀哆嗦着用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很大的黄澄澄的铜钥匙和一个小本子，交给了一名银行的主管人员，银行的主管人员随即取出了另外一把差不多的铜钥匙，他和一位工作人员将两把钥匙都插进了箱子的钥匙孔里，并按照小本上的数字开始核对密码，不一会儿，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箱子的盖子打开了，一道道夺目的金光闪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这满满一箱子的金条和银元，孙纲知道盛宣怀想干什么了，不由得感动不已，喉头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黄白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就捐给国库好了，”盛宣怀看着孙纲，缓缓说道，“盛某毕生积蓄都在这里，愿佐国用，助我华夏万民渡过这场浩劫。”
尽管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但在商界拼杀了一辈子，具有敏锐洞察力的盛宣怀还是从给孙纲的秘密报告中觉察出了将要发生什么事，因此才决定要把自己毕生的积蓄都捐献出来给国家。
孙纲看着盛宣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使劲点了点头。
这位在后世的教科书里和李鸿章一样被冠以“买办”、“走狗”一类名号的老人，在得知国家很可能会面临一场经济方面的巨大浩劫后，毅然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捐给了国家，而后世的那些“企业明星”、“巨富”们在得知一些外国富翁捐献百分之九十九的财产给慈善机构并且要到中国来劝说中国富翁们效法他们后，却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同样的事落在自己头上。
历史和现实的对比，往往就是这么的富于讽刺意味。
盛宣怀的义举显然也感动了在场的其他人，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但孙纲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如果一旦经济危机在美国爆发并且波及到了中国，只要国家发出号召，就一定会得到民众的响应！
其实孙纲最担心的是，并不是中国的黄金储备不够，而是担心将来国外的经济危机一旦波及到中国国内，会导致民心不稳，爆发恐慌。而这种恐慌被“羊群效应”放大之后，往往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经过这么多天的视察，以及刚才盛宣怀和周围的人们的表现，他的内心，又重新恢复了坚定。
有这样的人民在背后支持自己，他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对中国来说，即将到来的世界性经济危机，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只要应对得当，也许是中国又一个腾飞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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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五十二）不一样的“黑色星期二”
1929年10月29日。纽约证券交易所。
中国纽约领事吴怛志在这一天早早的来到了交易大厅，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他和几名领事馆的工作人员（隶属于中国财政部和军情处的情报人员）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
差不多在一个星期以前，他就接到了来自北京的密令，要密切注意这几天华尔街的情况。而且密令还极为体贴地要求“凡持有外国公司股票之人，为避免损失起见，务于此日前将股票抛出”。
对于北京的指示，吴怛志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但他和很多人还是按照上级的指示做了。
在华盛顿会议结束之后，自己因为在华盛顿会议期间立下了功劳，出任中国驻纽约领事，长期的在美国生活使他对美国的情况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在他看来，如果真的象国内预计那样的要发生股灾的话，在此之前一定会有很多的迹象，否则是不可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恐慌的，但直到昨天为止，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证明股灾将要发生的迹象。
的确，此时的美国，无论是东部工业发达地区，还是人口较少的中西部地区。所有的美国人民都被鼓励拿出所有的积蓄，到股票市场上进行投资。而且华盛顿的美国政治家们都一再的发表讲话，坚定美国股民的信心，象美国财政部长梅隆在一篇正式的讲话中向美国人民保证说纽约的股市到现在为止并不算高，而一向以沉默寡言著称的美国总统柯立芝（“沉默的卡尔”）在1928年卸任前也曾多次向全国发表讲话，说现在买股票依然很安全。
就在今年的6月，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董事斯特朗在回答参议院的质询时，对于银行给证券商的贷款是否过高还回答说：“我不好说给证券商的贷款是否过高，但是我肯定证券商们的行为是趋向于安全的和保守的。”
斯特朗的话要比“沉默的卡尔”的话有份量得多，也比现任的美国总统胡佛（柯立芝政府的商业部长）要有份量得多。在他的暗示下，美国的股票市场掀起了新一轮的投机高潮。
吴怛志在美国多年，当然也深深知道美国政府是受谁的控制，但到目前为止，似乎还看不出来美国股市有突然崩溃的迹象。
很快，交易大厅开始如同往常一样的忙碌起来，看着如同蚂蚁一样忙碌的交易员们的身影和巨大的股价显示盘，吴怛志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这一天结束之后，吴怛志和手下的情报人员回到了使馆，他想了想，亲自拟定了一份电报稿，以密电的形式发回了北京。
北京，居仁堂，华夏共和国政务院。
“他们是觉得咱们有些‘杞人忧天’了，呵呵。”唐绍仪看着一份份从国外发回的密电译稿，笑着对孙纲说道。
“不，可能在具体发生的时间上有差异，但照现在的形势看。综合各方面的分析，这场危机美国人是躲不掉的。”财政部首席顾问文恒博士合上手中的分析报告，说道，“确定具体时间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他看了看孙纲，“毕竟谁也不是神仙。”
听了他的话，孙纲微微一笑，他知道文恒是在安慰自己这一次的“预测失误”（他此前就对这个发生时间表示了怀疑）。
在10月29日“黑色星期二”没有发生预想之中的美国股市大崩溃，着实让孙纲吃惊不已，但经过冷静的分析，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由于蝴蝶效应的关系，如今历史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轨迹，中国的崛起不可避免的给了这个世界以巨大的影响，因此好多原来历史上的重要事件的发生时间，也将不可避免的发生改变。尤其是中国的经济已经变得强大起来，对美国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