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3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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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走出错误的招法;棋就没有坏的理由。这和算了又算;数着目下棋的悲观型棋手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做为一种风格可说有利有弊,有利之处是由于自信,下起棋来气势十足,无形中给对手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特别是在某些复杂难解的地方,这种气势会使对手产生错误的判断。不利之处,就是因为感觉只能定性而不能定量,感觉好和真的好未必每次都是一样,有时觉得自已的形势很好,等收完官后,才发现原来只是错觉。
孙志强就是典型的乐观型棋手,只见他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左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三指之间捏着一颗白子轻轻捻动,嘴角微微向上挑起,表情轻松非常。
对面的棋手则是两只手按在椅子前端,腰背挺直,头却深深地扎进棋盘,两个人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站了过来,扭头一看,却原来是史思亮。
“怪了。他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孙志强心中稍感奇怪。
史思亮是苦棋手,作风非常顽强,他的棋无论最后结果是输是赢,肯定都是非常艰难的一局,以往比赛中,最后结束的一盘通常是他这一局。而今天,其他棋桌上的棋手都还在埋头苦战,他却是第一个巡场观战的参赛棋手!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能是对手自知不敌,提早交枪吧?”孙志强心里想到,这大概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吧?
挑了一下眼眉,孙志强用眼神询问比赛的结果。
脸上lou出无奈的苦笑,史思亮轻轻摇了摇头。
“呃,难道是输了?”孙志强中一惊,眼睛瞬时瞪得比小笼包子都大。
史思亮又轻轻点了点头,他能明白对方吃惊的原因,事实上,连他自已也不相信自已会输,但事实摆在那里,由不得他否认。
错愕,孙志强一时间连自已的表情都控制不住,嘴巴半张,半天都合不拢。
史思亮又是无奈地苦笑,下巴朝棋盘方向轻轻一扬,示意对方把注意力放在棋上,省得万一输了把责任推到自已身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真是见了鬼了。
心中虽然孤疑。但眼前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自已如果不能拿下这盘棋,其他人的胜负对自已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转回头,孙志强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棋局上。
李柯也投子了。
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虽然顽强追赶,奈何棋差一招,自中盘做战失利,导致形势落后便一直没有找到扭转的机会,下到两百余手大官子都收完时,盘面差距还是四目,眼看贴不出子来,于是大方认输,也省得忍受痛苦的煎熬。
简简单单地和对方复了下盘,谈了谈彼此的感想,李柯随后收好棋子起身离坐,去看别人的对局。
这时候刚到下午两点半,大多数棋局刚刚进入官子战没有多久,四下一望,却见背后的棋桌空着。
“呃,飞飞这盘比我结束的还快,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是不是输了?”李柯心中想到。
李柯下棋思路敏捷,落子飞速,尤善快棋,在国少队有‘闪电剑客’之称,不过那是从前,自王一飞进入国少队后,数次快棋交锋,无论是十秒超快还是正常的三十秒读秒,结果都是王一飞胜多负少,自然而然,这个称呼国少队内便很少有人再提了。
不过今天的比赛是每方各有两个小时的正常对局,对手又是以长考出名的史思亮,没想到结束的时间居然比自已还早,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环视一周,却见王一飞正背着手站在汪定华那张棋桌旁旁边,而史思亮则站在孙志强那张桌旁观,仔细看,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从神情上看不出心情好坏。
来到王一飞的旁边,李柯轻轻用手捅了一下儿对方的后腰,王一飞把头转了过来。
“怎么样?”光张嘴,不出声,李柯只用口型无声地问道,平常时候这样的哑语未必有人能看懂,不过在此时这种特定环境,是棋手就能明白其背后的含义。
没有出声,王一飞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比了个‘V’字,他的脸上lou出了灿烂的笑容。
“啊?真的?”李柯惊讶之下差点儿叫出了声。
史思亮在下半区是实力最强的棋手,这是每一位参赛者公认的事实。王一飞虽然是国少队中的最强者。但和国青队的史思亮相比,感觉上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儿的。所以,尽管赛前王一飞表现出极强的求胜欲,但对这盘棋,大家私下里还是觉得他凶多吉少。因此,中午听王一飞说他的形势不利大家并不觉得意外,可现在,王一飞居然赢了,而且赢的是这一组中最强的一位,这无法不让他感到惊讶。
“你呢?”王一飞以同样的方式无声问道。
摇了摇头,李柯撇了撇嘴,一脸的苦相。相比于王一飞,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糟了,虽说胜败平常事,但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一件lou脸的事儿。
比赛还在进行中,这里不是聊天儿的地方,尽管心里有着种种问题,两个人还是把目光转向棋局,观看汪定华的表现如何,是否能打败对手,闯进第二轮。
棋盘上的形势非常复杂,上午的进程中,汪定华在一个角上的定式中使出国少队内部研究出来的新型。对手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变化,长考之后没敢正面反击,而是选择了妥协的下法,结果被白棋局部多得两目,布局获得成功。下午开盘再战,对手选择打入作战的激烈战法,汪定华由于有优势意识,没有采取最强的攻击手法,结果反被黑棋借机把残子拉出,形势顿时变得扑朔不明。其后,双方都意识到形势的接近。谁都不敢再有半点儿懈怠,你来我往各展奇谋,形势几番反复,但差距始终只在半目到一目之间徘徊。
眼见形势微妙没有必胜的把握,汪定华挑起劫争,希望利用打劫逼迫对方一路粘住,如此便可先手便宜一目。但对方也是职业高手,知道此时的形势容不得半点儿退让,所以奋起反击,围绕着这个劫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一个要先手便宜一目,一个慧要让对方自损一目,你来我往,劫材用掉一个接着一个,反复争夺十几个回合后,汪定华见劫材不够,于是在左下角硬断造劫。
“不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一飞和李柯心中同时暗叫不妙。
打劫是为了获得利益,所以,打劫的目的不是劫胜,而是通过劫争使自已占到便宜,换言之,不可以为了劫胜去找损失超过所得的劫材。
现在白棋在黑空中去断,表面看起来似乎多了两枚劫材,但由于这里黑棋本来还需要补一手棋,白棋断进去,等于让黑棋省了一手,换言之,白棋为了劫胜已经先付出了一手棋的代价。
这里损了一手,右边劫争的价值已经变小,所以,最后的结果汪定华虽然打赢了这个劫,逼迫黑棋一路接亏了一目,但算起总账,却是黑棋多赚了一目。
一目的损失,对职业高手而言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在这种形势极度接近。胜负只在毫厘之间的对局时。
为了一棵树,结果却失去一片森林,汪定华此时的行为正是如此,如果解释,只能认为连续的劫争使汪定华想法钻进了牛角尖。
棋局还在继续,极度细微的局面再加上连续十几手的劫争使得对局双方无法准确地判断形势的优劣,悬崖边上的战斗,两个人都是拼尽了全力,再往后又进行了六十余手,双方的官子没有再出问题。
棋局结束,裁判数棋,最后的结果是黑棋共有一百八十五子,以四分之一子的微弱优势获得了此局的胜利。
汪定华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原本很有希望的一盘棋因为自已一时的不冷静而丢掉,那种懊恼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假如自已没去打那个劫,又或者打劫时没去找那个损劫而亏掉一目,此时赢棋的就是自已了。
太多的假如,太多的可能,但再多的假如和可能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输了点是输了,无论一目还是半目。
那一边,孙志强的比赛也结束了,盘面十目,虽然差距不大,但这样的结果已足以保证他进入第二轮的比赛。
陆陆续续,其他棋局也有了结果,吴树德,周易初,中晨星,佟映久,祝凤梧,武卫国,谢一凡分别战胜对手进入八强。
就这样,新人王战的第一轮十六进八的比赛结束了,国少队有四名棋手参赛,其中两名晋级,从结果上看这算是比较正常的。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备战
杨家菜,位于天坛南路甲二号的一家小饭店。顾名思意,饭店的老板姓杨,今年四十多岁,东北人,年轻时曾经到过多地方学习拜师,练就了一番好厨艺,后在北京安定下来,开了这家小饭店,由于饭菜味美,价格便宜,兼且环境不错,所以自开张以来生意一直很好,每到晚上,周围附近的很多人都喜欢和三五好友来这里坐坐,小酌几杯。
饭店一角kao窗地方的一张方桌旁坐着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左边的是陈海鹏,黄妙龄,右边的是孙志强和史思亮。
昨天,孙志强来棋院报道,陈海鹏请客吃饭,为他接风洗尘。今天,孙志强第一轮比赛过关,心中高兴,于是反请陈海鹏吃饭做为回礼,见史思亮输了棋,心情不好,便也把他接来,所谓一醉解千愁,就当是帮他疗伤吧。
孙志强酒量很好,号称有一斤二锅头的量,不过明天还有比赛,所以不敢喝白酒,和其他人一样改喝啤酒。至于黄妙龄则以橙汁代替。
倒满酒,陈海鹏把酒杯举起,“来,第一杯,先恭喜志强战胜对手,晋级成功!”
四只酒杯碰到一起,三位男士一饮而尽,而黄妙龄只是象【炫|书|网】征性地轻轻抿了一小口:淑女嘛,就应该是这种样子,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配角。
酒又满上,陈海鹏再次举杯,“第二杯,祝志强明天的比赛再接再励,晋级四强。”
“呵呵,感谢。感谢。”孙志强笑容满面,连声谢道,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过后,三只酒杯再次空了。
抄起酒瓶,陈海鹏手脚利落地又把三只空杯满上。
黄妙龄轻轻拉了一下儿陈海鹏的衣角,“悠着点儿,别喝的那么急。”
“呵,没关系,不碍事儿的。这叫酒逢知已千杯少。”陈海鹏笑着又一次把酒杯举起,“来,第三杯,让咱们预祝志强连战连捷,拿到冠军,成为本年度的新人王!”
第三杯酒喝了下去,陈海鹏和孙志强没有什么,史思亮却有点困难了,虽说啤酒的酒精含量很低,但就算满满三杯白开水也要占不少的地方,史思亮酒量本来一般,再加上心情不是太好,这连续三杯酒入腹脸顿时红了起来。
“小史。你的酒量看起来不怎么样啊。”黄妙龄笑着问道,同时也是间接减慢这三个人的喝酒速度,那样对身体没好处。
“嗯,我最多也就是一瓶的量,现在脑子就已经有点发蒙了。”史思亮笑笑答道。一瓶啤酒标准容量六百毫升,玻璃酒杯盛满约一百五十毫升,三杯下来就是四百五十毫升,等于四分之三瓶酒入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呵,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喝酒还行?瞧瞧,这才叫男子汉的豪气!“一扬脖,孙志强又把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特意把酒杯倒转过来——一滴不剩,整套动作端得潇洒自如,熟纯无比,显然练习过无数遍。
“切,你就别害人了。人的酒量有大有小,喝酒过量可能导致酒精中毒,那是要死人的!”黄妙龄反驳道。
“呵,你不喝酒,哪里懂这里边的道理。酒量怎么来的?那是练出来的。当初我第一次喝酒时,一杯下去,走起路来都打晃。现在呢?三四瓶喝完那叫刚热完身,怎么来的,还不就是常喝。想要酒量大就不能怕喝醉,大不了就是找个地方一躺。第二天早晨起来,又是好汉一条!海鹏,我说的对不对?”孙志强笑着说道。
“呵,对,先天不足,后天努力,说起来酒量的提高和棋艺的提高还真有相通之处。天赋高的人就象天生酒量大的人,起步开始阶段,先天就占有一定的优势,但这仅仅只是优势,如果后天不够努力,一样也会被别人超越,就象很多原本酒量不是很好的人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一样也能达到很高的程度。”三句话不离本行,没聊几句,陈海鹏就把话题引到下棋上去了。
“呵,话是如此,不过先天的优势所起到的作用还是很大,就象百米赛跑,你是从起跑线起跑,人家是从五十米处起跑,听到枪声同时跑起,你得要有什么样的速度才能追上人家?”史思亮叹道。
赢定的棋被逆转。这样的结果对史思亮的打击很大,对他这种作风顽强的功夫型棋手而言被别人逆转的情况可说是极其少见,可偏偏今天就碰上了,这让他不由得感叹人生机遇的无常。
“还在想着那盘棋呀?呵,过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