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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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可能也就是五、六路浅削一下了事,力度远不如在三线直接打入。现在白棋走出了缓手被黑棋占回要点,这盘棋的形势又变得复杂起来了。”穆建平微微笑道。棋手的水平往往就体现在这种看似简单的一路之差上,业余爱好者下棋最大的问题就是经常强硬得过份,有时又保守得叫人惊讶。
觉得局部没有好的应手,彭得禄中腹再跳一步,棋谚有云,单关无恶手,虽说这几步棋的交换有些吃亏,但只要能很顺利地出头,那么此时谈论胜负还早得很。
彭得禄的手还没从棋盘上离开,小飞飞的棋子便已经落在了棋盘上:五路飞刺,机敏。
“唉,彭大爷又走了缓手,这个时候应该四路靠一下把棋形先手整理,然后再根据黑棋的应手或就地作活,或中腹出头。现在被黑棋点到,白棋整体变重,以后如何逃起孤来负担就大多了。”穆建平叹道。
“可是那样不就叫黑棋右下角全成实空了吗?”老王头的水平和彭得禄在伯仲之间,他想的也就是彭得禄所担心的。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棋盘上的重点是围绕这几棋白子的攻防战,为了可能的余味而使自已的大龙处于危 3ǔωω。cōm险之中显然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的错误。”穆建平答道。
因为之前没有靠到,白棋对于黑棋的刺只有老老实实地粘住,黑棋得里不饶人,继续七路跟着顺手一刺,彭得禄还是只有接上。如果是玩五子连珠,彭得禄应该就算赢了,可惜这不是五子棋,而是围棋,六颗棋子连成的棍子并不是力量,反而该被叫做包袱。
“彭大爷可能不行了。黑棋接下来只要在一飞,整个右下连边带角几乎全成实空,白棋冲冲打打虽然可以冲进来一点,但全局实空怕也是不够了。”大体判断了一下形势,穆建平心里暗暗想道。
但小飞飞的出手却是在左下五二位透点而入,这远离主战场的一招让在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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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胜负一瞬间
“啊,这不是白白送死吗?”胡永庆失声叫道:他心中当然是希望小飞飞能赢下这盘棋,让平时总是自视甚高,老摆出一付高手架子的彭得禄丢丢面子,现在小飞飞放着简单易行的道路不走而另生枝节,徒生变数,怎么能不让他感到失望?
“白死倒不至于,但这个时候放着中腹守空的的好点不占而去侵角时机上是否恰当就不好说了。”穆建平轻轻摇了摇头沉吟地说道:虽然左下是白棋星位大飞小尖再加一个单关的理想形,但由于两边均补紧紧逼住,感觉上白子是不会被轻易吃掉,就算势头不对,黑棋从外边二路的小尖总会成为绝对先手,因此即便这颗棋子死在里面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只不过此时彭得禄的棋势已然不利,必将在这里走出最强应手以寻找搅乱局面的机会,如果是有经验的棋手,肯定就不会犯这样的战略性错误。
果然,白棋二路尖顶,彭得禄走出了最强手,既要最大限度地将整个角部守住,同时又不忘抢夺边路官子,假如黑棋此时不敢活角而从外边二路尖定型的话,则白棋团住后,就相当于黑棋白损两目,虽然这个此时两目实空或许不足以影响胜负,但若不如此就更难去争胜负。
“好狠呀,里边能活吗?”老王头担心地问道。从棋形上看黑子若想活角似乎只有三路挺头,在和对方的补断交换后抢占二、三位要点扩张眼位,但白棋强硬地二路并阻渡之后里边的三颗黑子所构成的空间并不足以摆出两只眼位,而若是活不出来,则连左边的官子也给损了,这样下去即便转回右下封空的好点,双方在实地上的差距也将变得微乎其微。
“不好说,我记忆中白棋的尖顶似乎是稍稍有点过分的应法,但这里的变化太复杂,短时间内很难算清,还是看他们的实战吧。”穆建平答道:他的水平虽然比老王头和彭得禄远远为高,但在这样具体的问题上去也不敢轻下结论。
显然,小飞飞对于这里的变化早就有所准备,没有挺头和对方四路尖交换,黑棋直接便大飞在二、三位的要点。
这是非常轻巧的一招,白棋若是住先前一子,则黑棋二路一托,或活角或先手抢到官子便宜必得其一。
这样的结果彭得禄当然不能接受,因此二路并,坚持要把角上的黑子完全吃住,半点亏也不肯吃。
接下来黑子如果上长,则棋形还原,角部无法做活,但黑棋四三路尖顶,依然在试探着对方的应手。
若是担心包围线薄弱的话而虎补,则黑棋打吃后倒虎,简简单单地就在角上做出了个劫活,单只如此倒也罢了,问题是如果劫败,外围还需要再补一手以防对方残子出动,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是白棋所不能接受的,否则,当初鼓得禄也就没必要走得那么强了。
因此白棋点入破眼,坚持杀角。而黑子角上交换两步之后顺手一扳,白棋的包围线上出也现了破绽。
扳头,这是白棋的唯一一手,黑棋长也是唯此一手,不给白方的包围线上找出头绪,角上自已单独是做不活的。
上边和右边两个冲,到底接哪一个是很大的问题。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彭得禄脑门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该接哪边?”胡永庆小声问道。
“肯定是不能接右边,否则黑棋先手冲断后接回,角上虽然不活但气却很长,被分断的两块白棋就算能够对杀取胜,也必将使得黑棋在这里任何的落子都成为绝对先手,以此为背景黑棋再对右边孤子发起攻击,白棋将陷入左右必死一块的境地。”穆建平答道,这种复杂的地方发现最好的招法并不容易,但排除肯定不行的变化却不是很难。
“可是接上面黑棋冲后也是两个断点,白棋同样是无法兼顾呀?”胡永庆问道。
“虽然不能兼顾,但白棋接在三路,黑棋五路断后再冲断先把角部吃住,虽然白棋右边的孤子处境更加艰难,但只要能活出则双方的实空就相差太多。虽然从全局来看这么走黑棋未必不行,但站在原本领先的立场上,黑棋的侵角就显得有些太冒险了。”穆建平答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老王头心急地问道,好好的一盘赢棋被走成了胜负难解,他这个做爷爷的当然是非常紧张。
现在还看不出来。”默默计算了半天,穆建平轻轻摇头答道:右边的白棋孤子处境虽然很危 3ǔωω。cōm险,但若真的想要硬吃的话还真没有明显的好手。
惜。”听过穆建平的分析,胡永庆是非常失望,今天的好戏大概是看不到了。
白棋接在上面,仔细计算了五六分钟,彭得禄自信已经算清了之后的变化,轻轻地嘘出一口气,将掌心握得已经有些发热的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完了。”胡永庆可惜地叹道,从彭得禄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已经找到右边孤子治理的方法。
“棋还没下完,如果能把这几颗白子吃掉,黑棋照样能赢。”老王头心存侥幸地说道。
“唉,够呛,活棋容易吃棋难啊。”胡永庆当然能理解老王头的心情,但棋局就是如此,若是主观希望就能赢棋的话,那中国围棋早就成了世界第一围棋强国了,因为全世界的棋迷都加起来大概也没有中国一个国家的棋迷多。
“怎么那么多话,好好看棋。”因病讳医,虽然知道胡永庆说的都是实话,但老王头还是不想听这样的忠言。
但是棋盘前的小飞飞显然和棋桌对面的对手以及几位旁观者的想法不同,二路空恰,黑棋的着手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意思?”彭得禄为之一愣,他刚才计算了半天也没想对方会这么走。
“是不是看错了?”穆建平一时间也没回过味来。
再次仔细地计算两分钟,彭得禄确信这里没有棋,如果直接二路打吃,黑棋四路一冲是能回家,但白棋先粘上后再打吃,由于对方气紧,这个手段就不存在了。
找到了出路,彭得禄这放下了心,先在三路粘上,待对方一路渡过时再叫吃,一切的变化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然而小飞飞的下一手棋,让彭得禄从火炉掉进了冷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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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求师
没有在四路冲:如果是那样,白棋的挡是先手带响的,黑棋只有接回,之后白棋再补断,角上的黑子还是全军覆没。
小飞飞并没有走这毫无用处的一招,三路断,彭得禄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这一招!
“啊!”不仅仅是坐在棋盘面前的彭得禄,连边上看棋的老王头,胡永庆,穆建平,包括临时充当记录员的魏进东也惊叫出声。
和前面的二路空嵌相组合,黑棋连续的三招组成了一个巧妙的手筋,而其巧妙之处就在于绝妙的次序:四路单冲由于存在被叫吃的弱点是不成立的,但黑棋不冲而先挤断结果就大大不同了,白棋如果接在上边防冲,则黑棋一路接住,边角已经连回,白棋一通忙活不过是把棋走了走厚,角上实空由白改黑,一出一入间相差至少在三十目以上,全局白棋实地瞬间不足;而若是不甘心而拔去二路一子阻渡,则黑棋再从四路冲出,由于之前两步的交换,这次反而轮到白棋气紧而断不上去,尽管白棋可以在二路爬活出一块,但角上黑子还是逃了出来,而这几子一旦逃出,左下和右边白棋两块孤棋便成兄弟打架之态,在缠绕攻击之下,必有一块逃不出黑棋的手心。
“漂亮,漂亮!哈,这下子老彭是不行了!”走到这一步,连胡永庆也看出白棋不行了:接上面虽然安全,但实地将远远不够,吃下边实地的差距虽然不大,但两块孤棋又将无法处理,白棋此时可谓里忧外患,左右为难。
“绝妙,绝妙的一手,能够在实战中发现到空嵌的手筋,小飞飞在局部的棋感和计算力连我都比不上。”穆建平摇头叹道。
“呵呵,看,老彭的脸绿了。”知道大局已定的,老王头的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地放了下来。
“哈哈,这个妙手连小穆老师刚才都没有留意到,更何况是老彭呢。这下子双方的差距可算拉开了。”不需要一目一目地点空去判断形势,单凭感觉就能知道彭得禄败局已定。
果然,正象老王头所说的那样,彭得禄此时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人就是这样,当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所报的希望越大,则失败时所受到的打击也就越大。本以为可能轻轻松松地便能将面前这个小孩子拿下马,而且在中盘阶段越时也曾经看到这样的曙光,可是仅仅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肉搏战过后,白棋必已经陷于必败之境,这怎么能不让平时眼高于顶、在活动站里除了两位老师之外谁都没摆在眼里的彭得禄目瞪口呆,如遭电击。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彭得禄心中此时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来回滚动。
四路接上当然不行,左下角的宝库被破之后,白棋全盘可以数得出来的实地不过四十目出头,而黑棋左边最少十四五目,左下角十二三目,右下角算十七八目总是有的,而右上黑空由于中间有白子尚未安定,因此算为二十目绝不过分,这样粗算之后可以得知,全局黑棋至少领先在二十目以上,白棋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强行阻渡呢?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颗颗黑色棋子,彭得禄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勇气。
“唉,看错了,不行啦。”紧皱着双眉看了半天,额头冒汗的彭得禄终于苦着脸摇了摇头,双手一推棋桌靠在椅背上低声叹气道。
“哈哈,这棋早就该认输了,用得着想那么半天吗。呵呵,老彭,刚才好象听你说你想要指点一下小飞飞,不知道输现在该怎么算呢?是不是想教导小飞飞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一定不要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对不对?”早就等着这一时刻的胡永庆立刻跳过来眉开眼笑地调侃起来。
“嘿嘿,连我这么深远的用心你都看出来了,哈哈,知我者,老胡也。”干尬地笑了两声,彭得禄红着脸打起了哈哈。
“呵,真是牛不知角弯,驴不知脸长,怪不得现在社会上流行说人至贱则无敌,老彭,不论别的,单任你这脸皮上的功夫,我佩服你!”一挑大拇指,胡永庆笑着夸道。
“呵呵,佩服就不必了。虽然这盘棋我没拿出真功夫,不过小飞飞的棋的确下得不错,够个高手水平。哎,我说老王,依我看你就让小飞飞和小穆、小魏老师学棋吧,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下出点名堂来。”被胡永庆这么一通连挖苦再损,彭得禄是一心只想找个地缝来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站起来就开溜,情急生智,赶紧把话头转到小飞飞身上。
“呵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