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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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将爱情经历的甜蜜和痛苦牢牢记在心里,每天都要受着思念和挣扎的折磨,明明最爱地人近在咫尺却是因为她的陌生不敢跨越雷池。而另一方,忘记了所有,在一次次的梦里回忆从前,明明有了印象和猜测却始终不敢去证实。
似乎,人世间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了他们身上,他们能做的除了用尽一切办法慢慢去挽救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苏扬不知道对眼前地这个“陌生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得就像本就存在她生命里一样。可是现在他却在讲着他和另一个女子的故事,一个他深爱着的女子,用着那样忘乎所以地神态,那样深情地语气。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酸涩,林苏扬甚至觉得自己在嫉妒。嫉妒那个叫林苏扬地人。除了嫉妒,还有厌恶,厌恶她没有决断地勇气,如果当初她能够放下所谓的善良也不至于会成为这个样子。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司君行问。“我?”林苏扬笑了笑说,“如果我真的很爱那个人,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着他。”
“真的很爱那个人?”司君行苦笑,“可惜她永远也不会这样说,因为她想的实在太远太多。”
“我和她的故事。你已经听完了,所以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吧。”司君行说,不要再来。不要再让我看着你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讲完了?”
是啊,讲完了,除了那段我为了你而自尽,除了我们的洞房花烛,除了你肚子里未出生地孩子。所有的痛苦就让我一人来承受,总比上让你陷在内疚和忧郁中强。
“那这个,是你的吗?”林苏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
看见那块玉司君行地身躯明显一震,他颤抖着问道:“这块玉。怎么在你手上?”
“是我的婢女捡到的。”她走过去从铁栏的缝隙里把玉佩递给他。
“现在物归原主。”林苏扬看了他一眼说,“我会帮你求情,让他放了你的。”
“他?”司君行移开目光望着她,离得近了,她脖间若隐若现的咬痕被司君行看得清清楚楚,面色突然就苍白起来,他痛苦地闭上眼说道,“谢……谢谢。”
“你走吧,我累了。”司君行转过身。再也不看她一眼独自躺在铺满了稻草的木板上。林苏扬愣愣地看着他瞬间改变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见他无意开口也不愿勉强,只得出了牢房叫上雁子回宫。
这一次回去没有见到秦皓,雁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林苏扬自顾沉默在思考里也没有过多担心其他的事情。
雁子高兴地正要开口对林苏扬说话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左右在附近看了看才知道什么不对,原先守在门口地侍卫不见了!
进了园子,她东找西找,发现其他的太监宫女也全都消失了一般没了踪影。她慌慌张张地对林苏扬说了情况。林苏扬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竟很开心地说道:“这样好啊。没了别人,就你和我,岂不更自在?”
雁子见她根本就没有危机意识,不由替她急道:“主子,您怎么能这样,没了侍卫,没了伺候的宫女太监说明皇上对您不在意了,以后您,您和皇子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照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们两个带他不就是了,再说好歹也是皇家的孩子,总不会受苦的。”林苏扬安慰道。
“主子您……哎呀,真是的,主子您要把奴婢急死才行吗?”雁子看着林苏扬往房间里去的背影叫道。
“不行,我得去打探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雁子立刻着急地往外跑了出去。
林苏扬进了屋刚坐下发现雁子还没进来于是又走到门口,朝园子里叫了几声不见回应,只好摇头道:“这丫头又跑去哪儿了?”
卷四 宫绝 第一百一十章 迷途难回(下)
司君行拿着失而复得的玉佩久久都没有抬起头,秦皓冷冷地坐在对面看着他,心里的愤怒更是一波高过一波,就像呼啸着奔腾的巨浪,带着毁天灭地的攻势,那千军万马的咆哮顷刻间便要覆盖一切。
“你告诉她了,是不是?”
司君行低着头,眼睛仍然在玉上流连,秦皓怒不可遏:“朕问你,你告诉她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司君行终于抬起了头,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你在担心,你担心她知道了真相后离你而去,你担心你做的这一切会让她恨你一辈子。”
“住口!”秦皓“噌”地站起来大喊道。
“怎么?发怒了?你,宏帝,究竟有什么资格可以发怒?你趁虚而入污人臣,夺人妻,背信弃义,不受诺言的小人,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发怒?”
司君行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这样的表情和态度以及刺入内里的话语,像一把利刃一样将秦皓剥离得鲜血淋淋。
“朕……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说你只是爱她,像你这样一味就只懂强迫别人的人根本就不懂爱!”司君行看着秦皓毫无血色的脸颊轻蔑地说。
秦皓狠狠地瞪着他,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在林苏扬生病昏迷时得到了她,在她失忆后又用谎言把她禁锢在身边,现在又把她和她最爱的人硬生生地分开……这一切,难道不是他的爱么?只是这种爱,爱得疯狂罢了。
秦皓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想再多说,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朕的,朕都不会动摇。做了这些,你认为朕就好过了?朕是一国之君,背负着整个大央江山的担子,朕的孤独寂寞又有谁能体会?朕承认朕的手段卑劣了,可是,朕在爱情这条路上早已不能回头。所以,你永远也不要妄想将她带离朕的身边,因为,朕已经离不开她了。”
睁眼。坦然地在司君行愤恨地眼神下向门口走去。
“如果我真地已经告诉她真相了呢?”司君行垂着眼说道。
秦皓地脚步停了下来。“你应该相信那日朕告诉你地是实话。所以。你不会。”
当雁子气喘吁吁地赶回寒竹园地时候然发现有好几十个侍卫围在园外。她惊惧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跑了进去就看见秦皓背着手站在房间门口。而主子正对他怒目而视。
感受到雁子地目光。秦皓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感到一股寒气直从脚底往上冒。她低下了头退回到园外。
秦皓见雁子退了出去。回头看着林苏扬说道:“明天。朕就举行立后大典。朕不想再等了。”
林苏扬睁大了眼摇摇头说:“不,我不要。”
“你说什么?”秦皓眯起了眼,看着她的眼里是比寒冰还冷地危险。
“我说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这个骗子!什么皇后,什么云风儿。都是假的,假的!”林苏扬大叫着看向秦皓,一步步后退。
“假的?”秦皓不怒反笑,“是真是假又如何?朕说你是朕的皇后你就是!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朕明早会叫人过来给你打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林苏扬看着他的背影叫了声:“我不会去。”
“我不会去!”她重复了一遍。
“不管你去不去,总之明天我一定要在大典上看到你。还有,”秦皓背对着她说道,“朕已经将牢里的人凌迟,所以。再也不会有人在你面前妄言,挑拨朕和皇后的关系了。”
林苏扬惊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司君行,已被朕凌迟,蛊惑皇后的罪名,朕认为他担得不冤。所以皇后,也请你好自为之。”
林苏扬煞白了脸,双手撑着桌面仍旧摇摇欲坠,那个给她讲故事地人死了?她不敢相信秦皓竟然这样不讲情理,那个人只是认错了人而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秦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残忍?
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她紧咬着唇,额上的汗一滴滴顺着脸庞掉落下来。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大腿流下。疼痛中她看见雁子走进了房里然后就听见一声尖叫,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来。
离了寒竹园没有多远的秦皓也听见了从后面传来地喊声,他心头一跳,转身就加快脚步走了回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雁子颤抖的声音在喊:“主子,主子,您醒醒啊……”
他几步冲了进去,看见雁子怀里闭着眼毫无生气的林苏扬,而她下身的裙摆竟染满了鲜血。脑袋里“嗡”地一下所有思绪都散了,他冲上前从雁子那里抢过林苏扬,抱着她就疯狂地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吼:“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本该是为明日新入主的皇后娘娘而充满喜庆的清翔殿里,此刻却是愁云惨淡,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地在皇后寝宫忙碌,御医战战兢兢地躬身立在寝宫外地大殿中,而秦皓则不停地走来走去,焦急地望着寝宫紧闭的大门。
“皇、皇上不必担心,皇后和皇子殿下一定平平安安……”一个老御医劝道。
秦皓握紧了双手,眼睛仍然盯着那边不移开,稍许,里面的女侍官擦着汗出来,他上前抓住她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女侍官被秦皓的举动吓得颤抖,“回皇上……娘娘她……她身体太虚,没了多少力气,小皇子还不能出来……”
听到这里,秦皓一把推开女侍官,向一旁低着头的御医寒声说道:“朕要你们一定保住皇后和皇子的平安,否则,朕就诛了你们九族!”
残酷的话回荡在偌大的宫殿里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秦皓冷漠地垂了手,朝着寝宫地方向一步步走去。
“皇上。不可!”久未开口的安臻忙上前阻止道,“皇上,女子生产之地污秽,皇上龙体不可接触!”
后面的御医也齐齐跪了下来,高声喊道:“皇上,不可啊!”
“让开。”秦皓眼神未动。淡淡地说道。
“皇上……”安臻张了张口,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不退不让地立在那里。
秦皓绕开他走过去,打开了门,里面地人俱是一惊,纷纷错愕地看着他。
“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皇后有什么闪失,朕就让你们,陪葬。”
不看任何人。径自走到了林苏扬身边坐下。两个宫女在林苏扬的腰间牵了一块白布以挡住秦皓的视线,女侍官匆匆进出换水取药。
秦皓看见一盆盆的清水端了进来,然后又是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去。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地心像被谁绞着,每一寸都疼痛不堪。
女侍官说林苏扬现在神志不清,如果不能让她及时醒来,孩子和大人恐怕都会保不住。秦皓只让她们尽力,哪怕不要孩子也一定要让林苏扬活着。女侍官震惊过后,更加卖力地指挥宫女们做好准备。
秦皓默默地接过女侍官手里地参片,小心地放进了林苏扬的嘴里。此时,林苏扬苍白地脸上冷汗直流,粘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秦皓拨开她的湿发。握着她的手,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她地脸,她的唇角,带着颤抖的声音轻轻地说:“醒来好不好,只要你能醒来,我什么都依你,你不要孩子我们就不要孩子,你不想待在宫里我们就不待在宫里。你想见他,我也让你见他,只要你能醒来。”
“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司君行没有死,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我没有杀他,我说地那些话都是骗你的。”
“为什么你要让我一次次看见你的这幅模样,为什么你要让我总是这么痛苦,我只不过是爱你啊。难道爱你也有错吗?”
秦皓把她有些冰凉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吻遍每一个指尖,一滴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下落到了林苏扬的胸前。
林苏扬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像一只小船在风雨飘摇,恶浪滔天的大海里被抛起又落下,阵阵地疼似要把她整个的分成几块。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就是不能回应。当她以为自己就要疼死的时候,从心口处传来缕缕清气传遍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顿时骤减。
清气渐渐凝集成一股实质的能量经由她的经络向下身奔去推挤着什么东西,奇怪的是,那东西越被推出一分,自己的痛苦就减轻了一分,这种感觉让她恨不得那折磨着她地“东西”快快离开。
隐隐约约间,她又听见有人欣喜地说道:“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恍惚过去,她看见自己站在了高高的悬崖,悬崖底是一片朦胧的白雾。她听见有人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