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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红翻天-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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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杨兰英随她俩一起去看了李团长,因刘罗仔在李团长手下,由于李团长下令撤退,刘罗仔可能保住了一条命。尽管他目前音讯全无,但杨兰英对李团长仍然非常感激。
  李板鸭左肩挂彩,人消瘦了许多,往日乌黑的胡子闪着丝丝白光,明亮的眼睛黯淡、呆滞。见到刘观音她们后,他咧开布满血口子的双唇朗笑起来:
  
红翻天 第二十六章(3)
“哎呀,难怪昨夜灯花爆了几寸长,原来是你们这几个贵客要来呀!这半年我们连母猪都难得碰见,更别说看到你们这样的天仙了。这下我心里舒坦了,过几天吃子弹也不害怕了!哈哈哈!”
  李板鸭说罢大笑起来,刘观音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是真笑还是假笑。但不多会儿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李团长见了她们是真的非常开心。
  刘观音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想掩饰住心中的那份悲苦,可她最终未能成功,还是在李板鸭面前抹开了眼泪。周春霞和杨兰英也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这样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后,李团长拍着大腿站起来,甩甩那条好胳膊,遗憾地说:
  “三位妹子,我们可能要来生再见了!我死了你们不要伤心,因为我还没死你们就哭过了。老实说,作为一个军人我是不称职的,首先我没有从一而终,搞了投诚,投诚以后又下令撤退,连我也不能原谅自己。但我不像他们讲的那样是假投诚,我是真心觉得红军比国民党军队好才过来的,起码这里的长官不打骂士兵,不吃空饷,对老百姓也好。我愿意当一个好的红军,我感谢红军对我的栽培,让我当这个团长。可是,我那个团里的士兵快死光了!我为什么下令撤退?我不是怕死,我是不想让我的部下白白送死!”
  李板鸭激动起来,边说边用那只好手拍着墙壁,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声音越来越高:
  “……我们多少人?他们多少人?上百倍的悬殊!在这种情况下硬守阵地,不是让大家去当炮灰吗?我早就对这种打法有意见了!有点脑屎的人都会看出这种打法有毛病。没错,我们军人是守土有责,可为什么不能采取前几次反围剿的那种打法呢?叫什么来着?对了,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保持自己的有生力量。现在这种打法简直叫等死打法。他们不心疼那些士兵我心疼!如果不是我强令撤退,三团早就灭亡了,哪还有现在这些人?这些士兵活下来随时可以上战场,这样不好吗?我认为撤退是对的!这样硬拼硬打我们赢了什么?一堆死尸!再这样拼下去,不消多久红军就要死光!到时候上哪里去扩红?不过我这是白担心,只有几天好活了。你们今后有机会要劝劝那些上司,最好是请那个毛泽东主席回来,我读过他的书和文章,我觉得他打仗还是蛮狡猾、挺有一套的。”
  李板鸭说着一屁股蹾在破竹椅上,竹椅发出痛苦的嘎嘎声。刘观音、周春霞和杨兰英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还真有道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个假团长放狗屁,你就是想为自己的罪责开脱!要是每个红军将领都像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我们的革命事业早完蛋了!”
  李板鸭说话的声音很大,待在外间和看守聊天的苏干事忽然义愤填膺地冲进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另一个负责看守他的汉子也进来呵斥他,李板鸭白了他们一眼,不再吭气,屋内的气氛沉闷得要滴水。李板鸭倏地站起,问那个陪苏干事进来的汉子:
  “哎,领导,我上次托你们保管的那枚金戒指呢?那是我母亲给我当护身符用的,你们赶快还给我。”
  李板鸭的话令那个汉子一愣。汉子挠挠头,低声询问了几句旁边的战士,一个矮墩墩的战士立即“咚咚咚”地跑了,不一会儿又“咚咚咚”地跑进来,那枚金戒指在粗黑的掌间熠熠闪光。李板鸭拿起戒指认真地说:
  “观音,你是个好妹子,这枚戒指我原本想在成亲时送给你的,后来听说你决定嫁给那个叫钟家兴的士兵,我也就断了那个念头。真的,这是你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不怪你。现在钟家兴光荣战死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只能盼望有下辈子了,你留个纪念吧!”
  李板鸭不由分说地把金戒指塞到了泪流满面的刘观音手中。杨兰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见状泣不成声。换了以往,周春霞肯定也会是陪着流泪,可自从亲眼看到孙力叛变后她的泪腺已经枯竭。现在她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眼中倒不见一丝泪花。她把苏干事拉到屋外,求他到时帮李团长说句公道话。苏干事的头摇出了一圈波浪:
  
红翻天 第二十六章(4)
“这怎么可能?他弃阵逃跑,犯的是大罪。要不是他下令撤退,筠门岭也许不至失守,瑞金也不像现在这样危险。他的所为不仅仅是弃阵,还危害了整个革命事业,谁能够说上话?春霞,你不要太天真了!”
  苏干事近段时间瘦了,脸上多了些风霜,但那双眸子依然黑沉沉的,举止表情让周春霞想起许久不见的爹爹。
  周春霞发现苏干事这个人其实不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信仰的忠贞。他认为革命肯定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胜利,为了这一天,革命者必须保持宗教般的狂热与虔诚。因此他赞同采取一些促进革命成功的极端政策和手段,如整肃革命队伍以保持纯洁。所以,他对那些犯了错误的同志毫不同情,因为他觉得正是那些人的不当行为给革命带来了挫折和损失,造成了目前中央苏区的危机与困境。
  “这个李凡雅,对了,大家叫他李板鸭,依我看枪毙他十次还嫌少。春霞,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我是不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我这样做已经犯错误了,你们赶快走吧!”
  苏干事说着拉住了周春霞的手,眼神中有一抹东西闪过。周春霞知道他的想法,也明白他确实对自己不错,因而容忍自己的手在他的掌中多放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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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里屋传出刘观音和杨兰英幽咽的哭声,苏干事急了,甩了周春霞的手冲进去,和那个汉子一起将抱着李板鸭痛哭的刘观音拉开。
  “不,你们不要这样,让我再讲几句话啊!李团长,你安心地去吧,今世做不成夫妻,我下辈子一定嫁给你,别忘了啊!”
  刘观音甩开苏干事,扑过去再一次拥抱了李板鸭。李板鸭不知何时也淌了几行泪出来,泪珠在他瘦削、黝黑的脸上游走出一种酸涩。他的嘴唇动了动,刘观音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再说一句暖心话,可他最终只是淡淡地对苏干事道:
  “老苏、老谢,谢谢你们了。带她们走吧!”
  李板鸭挥挥手,庄严地背转身去,高大的躯体透出一种沉重的决绝。
  刘观音还站在原地不动,叫老谢的那个汉子一把将她拽出了门外。她回头望了望李板鸭的背影,泣不成声。
  三天后李凡雅被枪决,和他一同正法的还有红22师的几位指挥员。
  江采萍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这两年她每年总要发一回病,多则几十天,少则月余,这次算是恢复得最快的,这要归功于刘观音请的那个乡下郎中。
  郎中的草药苦得难以下咽,价格也贵,是周春霞拿出私房钱买的,否则江采萍还用不起他的药。这药让她的病情得到控制与缓解,只是病中仅靠米汤维持,病愈后瘦了一大圈,形容憔悴得吓人。大家拿出节余的伙食尾子给队长买了红糖、小母鸡和鸡蛋,杨兰英又使出看家的本事,变着花样做饭菜,让江采萍吃了几顿好的,底子打得比过去牢。
  人是铁饭是钢,肚里有了东西,江采萍瘦弱的腰板挺直了不少,清瘦的双颊也有了几丝血色,但眉宇间那层忧戚却反倒越来越浓。
  “队长这是看报看的,以后我不给她找报纸了。”
  杜青秧得出了这个结论。细妹仔最近长大了不少,好像还和外贸局的一个后生对上了眼,工作之余常往外贸局跑。那后生隔三差五地也过来看她。杜青秧的眼里终日漾着笑意,是红鹰突击队中近段时间唯一心情愉快的人。
  她对周春霞的沉郁、刘观音的悲伤和杨兰英的焦灼不甚理解。尤其是杨兰英,近来老惦着刘罗仔,逮着机会就到医院找筠门岭的伤员打听老公的消息,晚间还悄悄哭泣。这些在青秧看来纯属多余:
  “兰英,刘罗仔肯定到别的地方打仗去了。你瞎操什么心?要是哪日他归来,看见你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会不会不认你啊?”
  杨兰英哭笑不得,但她能和少不更事的青秧说什么呢?她才15岁,懂什么呀!刘罗仔所在的那个营因为损失太大,已经取消了番号,这就意味着刘罗仔可能已经牺牲。但杨兰英不相信,她前段时间梦见刘罗仔死了,躺在一具大红棺材里,按民间说法,冬梦真春梦野,现在是春天,应该与梦中所见相反,所以她断定刘罗仔还活着,只是挂了彩,不知在何处疗伤。或许是担心的缘故,杨兰英体重锐减,人变清秀了许多,周春霞说她是“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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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翻天 第二十六章(5)
对这些,大病初愈的江采萍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她这几天忙着到局机关了解近况,工作之余不断找周春霞、刘观音谈话,渐浓的忧郁中多了几许等待的焦灼。
  这一日突击队本是要下乡的,后临时改去后方医院慰问,临行前大家发现江采萍有些异样。她不但换上了最好的那套军装,戴上了新军帽,还起个大早让周春霞用滚烫的火钳帮她卷弯了刘海。最让人诧异的是,她居然由着周春霞胡闹,用浸湿的红纸将双颊、嘴唇贴红。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那年参加全苏维埃代表大会她也没这般隆重。不过大家马上便明白了队长的想法:她要留给钟家英一个最美的印象!
  江采萍率队到医院慰问,一半为工作,一半是为了见钟家英最后一面。前两天有个出院的伤员找到江采萍,向她转告了钟家英的状况。他告诉她钟家英已经连续昏迷了五六天,梦呓时只说“同志们,杀呀”和“我要见江采萍”这两句话,偶尔清醒过来他就只剩最后这个愿望了。
  “我睡在他隔壁床上,他清醒的时候多次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请你们去一趟,他有话要跟你们说。”
  江采萍听后眼圈红了。事后她去找刘观音,听见刘观音的哭声从屋里飘出,她没有安慰她,而是转身默默去做准备。她弄了八顶新军帽,八双新布鞋,等一切弄停当后她才宣布要去后方总医院慰问。
  与她的隆重不同,刘观音那天穿上了最旧的军衣,脸色寡白,表情忧伤。春霞仍旧维持着她最近惯常的恍惚表情。杨兰英惦着刘罗仔,也是一脸戚色。只有青秧依旧单纯活泼。她们挑着慰问品无言地踏上了去后方总医院的山路。
  后方总医院在茶岭,离县城有不少路程,她们一早出发快十一点才到。一踏进医院那座用木头搭建的简易拱门,大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阔大的院坪上搭起了茅棚,茅棚里是密密麻麻等着救治的伤员,穿着蓝阴丹士林布衣的客女、大嫂在病员中穿梭。空气中飘散着脓血和死亡的气息。
  钟家英躺在医院后面的一间厢房里。厢房宽敞、明亮,但却掩不住死寂,因为厢房里住的全是重伤员。他们绝大多数陷入了昏迷,挣扎在死亡线上,十几具躯体安静地躺着,时不时冒出的胡话让这寂静的房间有种怪异的喧闹。几个满脸沉重的中年大嫂不断地给他们替换着额上的冷毛巾,见了江采萍一行,她们小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在忙碌。
  “请问,哪个是钟家英?”
  站在门口看了分把钟,江采萍愣没找到钟家英。
  “喏,靠墙角的那个,正好他现在醒来了。家英,有人找你呢!”
  大嫂的话还没落,钟家英便举起了一只胳膊:
  “采萍,是你吗?我在这里!老天开眼,我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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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家英声如蚊虫,江采萍迅速扑到钟家英床前,抓起他瘦得骨骼暴起的滚烫大手颤声道:“家英,我……”她哽咽得说不下去。钟家英侧卧着,高大的身躯在薄被下成了细窄的一条,颧骨高高凸起,双眼深陷,胡茬地衣般糊在下巴和腮帮上,与眼周那圈因高烧引起的红晕相呼应,看上去情形不妙。唯一让江采萍熟悉的是他那双眼睛,依旧锐利而深邃。
  刘观音、周春霞几个蹑手蹑脚地把慰问品放到了床底下,再沉痛地站在一旁。刘观音小声地抽泣起来,周春霞、青秧也抹开了眼泪。钟家英认真地看了她们几眼,唇边绽出缕苦笑。
  “弟妹们来了?可惜他们全不在了。你们,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钟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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