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小嫩妻-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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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抱住头,童妍葳无法和他再继续沟通下去。
「童小姐,我们再这样鳮同鸭讲吵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邢权宙见她情绪波动大到近乎崩溃,一时同情心起,伸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公事公办吧,既然无法达到共识,直接循法律途径解决最好。」
「你斗不倒我的。」直起身,童妍葳虚弱苍白的脸色朝向他,气虚道:「我会找律师,你等着。」
「好,我等着。」依然不动如山,邢权宙扶在她手臂上的掌心倏地来到她尖俏下巴,轻挑道:「我会一直等着,还是那句老话,不用多久,妳会来求我,一定会。」
「哼!别做白日梦了。」挥开他的手,童妍崴恨恨回道:「我宁可去见鬼也不愿再见到你!」
骂完,童妍葳头也不回往外跑,她真是厌憎这男人!
即使他浑身上下充满男人魅力,但他带给她的无尽压力却不是「憎恨」所足以形容,一想起他,她的心似有一炉滚水在沸腾,恨不得把他丢进爇锅里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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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山,邢家别墅。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刑家老奶奶喝着人蔘鳮汤,对着餐桌上不发一语的刑权宙发牢蚤:「我啊,打了好几通電話,秘书都说通知过你了,怎么我连一通回电都没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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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事忙。」舀起一口汤,刑权宙语气淡然答道。
「哼!忙个鬼!」不屑地啐了孙子一口,老奶奶抱怨:「我啊,再活都不知道能有几天了,想跟孙子一起吃顿晚餐,说几句话都那么困难,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儿子不顺我的心,孙子也跟他老爸一个德。」
「奶奶,我这不是来陪您吃饭了吗?」刑权宙就是知道老奶奶爱唱哭调仔,才会千方百计躲着,不想跟她老人家面对面。
「唉,我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哪时候认真交个女朋友,带回来让老奶奶看看呀?」
「姻缘的事,可遇不可求。等我遇到命定的另一半,一定会带回来给您老人家看看的。」巧妙闪闭敏感话题,刑权宙放快咀嚼的速度,打算赶紧吃完走人了。
「又来这套。」邢老奶奶低声啐道:「说了几年了,连个影子也没有。你不认真去追求姻缘,它怎么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会啦会啦,等我这阵子忙完一定好好去找。」顺着老人家的话,邢权宙「认真」敷衍,「奶奶,您就放宽心,时候到了挡也挡不住的。」
「说真的,我觉得你那个秘书挺不错的。」不想再被孙子糊弄过去,老奶奶执着她的见解,「别再东找西找了,眼前这个夏灵人品好、样貌也不错,说话轻声细语的,以后一定会是个温柔的好太太。」
「奶奶,您别乱开玩笑了。」苦着脸,邢权宙耐着子安抚,「夏灵是我的下属,公事归公事,我不想和私事混在一起。再说,我也一直把她当同事看待,根本没有别的感觉。拜托您,这事就在我们餐桌上讲讲便罢了,您可千万别在人家面前提起,很尴尬的啊。」
「谁叫你不赶快找个好女孩安定下来?要是哪天我等不及了,我就直接打電話跟夏小姐说。」
「说?您要说什么啊?别闹了好不好?」放下碗筷,这顿饭他已经吃不下去了。
「总之,你别再拖三阻四的,快点给我们邢家娶个好孙媳儿回来就对了。」
「唉。」摇摇头,邢权宙从座位上站起来,沮丧道:「奶奶,我吃饱了,您慢用。」
「对了。」老奶奶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严肃对孙子说:「过两天是你妈的忌日,别忘了到山上去看看她。」
「……再说吧。」低下头,邢权宙刻意躲避老奶奶的关爱眼神,敷衍道:「没事的话,我会去。」
「你说什么鬼话?什么叫没事就会去?」邢老奶奶严厉道:「她不是别人,是怀你生你的亲生母亲啊!」
「好好好,我会去。」见老奶奶愈说愈动,邢权宙立刻应允:「我答应您,一定去看她,好吗?」
「你不是为了我才去,这本来就是你为人子女该尽的责任。」
「是,我知道。」点点头,就算他心中不认同奶奶的话,为了不刺她老人家,邢权宙表面上还是依顺老人家的意见。
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思绪沉溺在方才谈起的母亲忌日──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天有一大堆公事缠死自己,忙死自己也不想去面对。
母亲,对他而言是个陌生而遥远的名词,童年不愉快的来源全始于她……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一出生就不知道有母亲的存在,偏偏人世间的许多事并不是自己可以拣选想要的,任意丢弃不要的。
深深叹口气,邢权宙伫立落地窗前感到万般悲哀,纵使拥有万贯家财,他的心底仍然存在无法弥补的伤口。
闭上眼,脑海浮起一抹孤绝、落寞而无助的单薄身影,邢权宙不忍细想她单纯年轻的容颜──
唉,该由她来偿还吧?
深埋的伤口伴他长,等了十几年,现在的他只求一个公道,细数两代间的恩恩怨怨,能赔给他公道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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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
童妍葳从市中心的欣凯音乐教室总管理处回到新店山上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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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邢权宙一番没头没脑的对谈后,她混乱了一整晚的脑袋又涨又痛。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东想西想,却什么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她怕到天亮被管家知道她彻夜未归而起疑心,只得拖着像被卡车碾过一般的残破疲惫身体回家歇息。
客厅里留着小小的一盏灯,童妍葳踏进门便觉一股深厚的温暖在心口满溢。
那是父亲的规定,只要女儿没回到家,一定要为宝贝女儿留下温暖灯光。
历代管家从不敢怠忽,无论多晚,温暖的灯代替父母亲爱的等待,指引她回家的路。
自从母亲莫名其妙得了失智症,才四十多岁便长期住进安养院后,老爸更疼宠她这唯一的血脉。
不管生意场上是如何叱咤风云的超强铁人,只要他的掌上明珠稍有微恙,童震雄不惜为她弯腰屈膝,或撒尽钱财也无妨,只为博得千金绽放欢颜。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怀疑,唯一不能怀疑的是父亲对她及母亲的爱。
从小,童妍葳对这点深信不疑,她心目中的老爸是无所不能的英雄,他不可能背叛妻女,人生及事业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败。
然而,父亲打来的不寻常電話却叫她内心异常忐忑不安。
经常往返世界各地谈生意的父亲,为什么神神秘秘跑到荒僻的九寨沟去?
父亲不寻常的出差,恰好又蹦出邢权宙这号讲话态度都怪里怪气的男人,莫明其妙已经谈好合作的音乐教室场地,竟突然换了房东,还要追加两千万的押金!
奇怪了,怪事接二连三,这三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连?
童妍葳眉头紧蹙,仔细回想过去是否听过父亲提起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什么人?
一向如打不倒的无敌铁金钢的父亲真的如邢权宙所说,会面临一场难以估计的大灾难吗?
「大小姐,您回来啦?吃过早餐了吗?」
无力瘫坐在沙发上,脑海跑马灯似转着各种难解的迷团,管家亲切的问候将思绪混乱的她拉回现实。
童妍葳摇摇头,「麻烦给我一杯咖啡,鲜奶加多一点。」
「好的,马上来。」管家苏妈立刻快手快脚到厨房为她准备早餐。
微闭上眼睛养神,童妍葳盘算着待津神恢复后,第一件事先到父亲公司去探听一下消息,关于邢权宙意有所指的一切,她要亲自到公司了解内情。
沉思着,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童妍葳吓了一跳,心脏紧紧缩一团。
「喂?」
「妍葳,妳醒了吗?」彼端传来邓运龙慌乱却尽力镇定的声音。
「醒了。」他怪异的音调,让童妍葳更加不安。
「我……我刚接到一个消息,但是,事情的真伪还没有办法确定。现在太早了,我找不到相关的人求证,不过……我、我考虑了好久,觉得……一定要告诉妳不可。」
「到底什么事?」拿手机的手开始发抖,童妍葳急得怒吼:「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
「今天早上四点多,顾特助他、他打電話告诉我……」哭丧着声音,邓运龙愈说愈哽咽,「他说、说童伯伯、他、他昨天独自开车出去,不小心掉到山崖底下去了。」
「什、什么?你说我爸他……」天旋地转,眼前慢慢黑暗,童妍葳感觉双脚一直发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毫无血色的唇一再低喃:「爸、爸……怎么会?怎么会?爸爸……爸∣∣」
「妍葳,妳怎么了?」邓运龙低声唤道:「妳没事吧?妳先别急啊!我说过,这消息还没得到确认,说不定只是误传,无论如何妳一定要撑着,妍葳?妳听见没有?妍葳,妳还好吧?妍葳……妳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呀?喂,妍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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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景象逐渐模糊,童妍葳听不到话筒里一再拼命呼喊她名字的声音,脑子里像是放映快转的电影。
一幕接着一幕,从小到大的她,跟随父亲四处游玩的亲腻幸福影像。
她最爱、最亲的爸爸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律甚严且注重个人安全的爸爸怎么会独身开车到危险的山区?自诩驾驶技术一流的爸爸怎么会连车带人掉进山谷里?
砰!
她终于不支而晕厥倒地,一声巨响把端着早餐往客厅走来的苏妈吓傻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了?」放下餐盘,胖墩墩的苏妈急得奔到童妍葳的身边,「大小姐,您醒醒呀!天呀天呀!这、这该怎么办啊?」
幸好一旁的手机,不断传来邓运龙的急吼声,提醒了苏妈妈赶紧拨打一一九救人。
不一会儿救护人员快速将不醒人事的童妍葳送上救护车。
分不清晕迷还是醒悟的模糊片刻,童妍葳彷佛见到父亲慈蔼的笑颜,煦煦温柔对着她笑。
爸爸,你在哪里?您一定没事的,对吧?您一定是在跟女儿开玩笑的,对吧?
沿路呜咽呼啸的救护车上,童妍葳不住呓语,眼角泌出泪水,她的心彷如针刺,焚身锥骨的痛,痛彻四肢百骸。
第四章
两天后,威远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邢先生,有位童妍葳小姐说有急事要找您。”桌上電話机的红色信号灯闪烁,夏灵清甜的嗓音传进来,“请问现在方便让她进去吗?”
“请她进来。”邢权宙快速回答,一反常态得让夏灵怔愣住,印象中她的主子是不欢迎没预约的客人。
“呃?现在?可是您五分钟后要在大会议厅开全球视讯会议,这……”
“就是现在。”邢权宙铿锵有力的语调重复:“请童小姐进来。”
“是的,我知道了。”
不多久,透过入口的透明玻璃,他看见童妍葳踩着缓慢而优雅的步伐进到他的獨竝办公室。
他定定的看着,目不转睛随着她的脚步移动。
淡鹅黄的雪纺衫小洋装恰如其分地衬托着童妍葳纤纤合度的优美神采,或者经过津心妆点,她的双唇显现感的红颜润泽,翘卷的黑睫让一双杏眸更加大而明亮,略带忧郁的眼神投向坐在里面的他。
一瞬间,邢权宙竟感觉口明显窒缩了,她的弱不禁风、楚楚动人轻而易举地触动他雄保护弱女的本能,然而,强烈的理很快提出警告——
这股隐约的悸动不该出现,不管眼前的她多么柔美、多么叫人心疼,就是不该产生任何恻隐同情。
“你,总算来了,请坐。”伸手,示意她在前方的沙发上落座,邢权宙眼中绽进得意的星芒,“想喝点什么?茶?咖啡?果汁?还是红酒?”
“不必麻烦。”撇开眼,童妍葳重重吐出沉闷的气息,冷得不能再冷的语调挑明了说:“我不是来跟你喝茶聊天的,请你赶快把重点说一说,说完了我就走。”
“重点?呵,这可有趣了。”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邢权宙露出一切了悟的表情,缓言道:“看来你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对,我非常清楚了。”爽快应答,童妍葳脸上坚毅的表情仿佛慷慨赴义的烈士,“一切不都是你津心铺排设计的吗?”
“不,不能这么说。”摇了摇头,邢权宙的眸光津明犀利,“至少,令尊的失踪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哼!你倒是撇得又快又干净。”不屑地斜睨面前一点悔意都没有的男人,童妍葳一肚子火气直往上冲,斥道:“要不是你躲在幕后一点一点、不着痕迹搞垮我爸的公司,他也不会一个人跑到九寨沟去。几年前,你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