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不见 作者:石刻(晋江2012.03.04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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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挺直,棵棵手挽手拉成树墙,要想在树丛间穿行你得有不怕刮花脸的勇气。走到客房,树林挡住视线,酒肆已看不见,喧哗亦挡在林外。住宿环境优雅,木屋挂在高大乔木的枝干上,树屋距地2米,单人独室各自享用纯天然的土地与阳光。湘离与亚当去了藏酒的地方。
酒庄的酒窖建在最远处的山里,路上荒草丛生,藤蔓压地,行人需要高抬脚轻落地才能通行。
“为什么不清理清理。”
亚当比了个虚声的手势,以手语交谈,“这也是防盗措施,单人难走,抱了酒就更得放慢速度。”
“狡辩,防盗有铁丝网啊。”
“铁丝网会阻挡动物通行,我们只是不想让人常走,吵到酒,不想酒被端上桌前就醒来。”
湘离表示不信。
埋藏地点分好几个,距离较近的年份也较短。地窖口躺着只大懒猫,不惧阳光,正呼呼睡得香,胡子也随着呼气一翘一翘。“这是‘功臣’,捕鼠能手,不然木桶都被糟蹋了。”亚当拿杯子接酒,递给湘离,“你尝尝。”
“有点甜,这个什么酒?”
“我不知道,你来看,这标签上有葡萄采摘年月,酒的生辰,但是没有酒名。”
“这样子产量很低嘛。”
“生意不景气,有时候安静的像博物馆。来参观的人也没有。”
“那是怎么支持下去的?”
“起窖的时候就很热闹,有订单,上千的好酒都有人要。”
“再尝尝这个。”亚当换了个酒桶。
“好呛!”湘离咳嗽起来。亚当嘿嘿一笑,“这是我唯一认得的酒,雷司令。钢桶存放,没有木质等杂味。它的命令,你可以醉了。”
湘离每样浅尝辄止,确保自己不醉倒,“我不听从酒司令的话。”
“你不是个好兵,”亚当嘻笑着说,“每种酒喝到最后那些曼妙的字词描写都远去了,只剩下酒味。我还尝得到,我还没有醉倒,我想我那时候真正知道杯中是什么。”
“因为你是个绝佳的酒鬼。”湘离接续。
亚当索性靠着酒桶坐在地上,“我酒量很好的,千杯不醉,所以你无需担心,如果你醉了,我会背你回去。”
“回哪里?”
“回我家,呵呵!”
“你住在阿德莱德?”
“是啊,租了个房子。”
“船上那美女你不认识?”
“你真的以为她是我妻子?”
“不像,她那样雷厉风行的个性怎么会看上个拖拖拉拉的酒鬼。”湘离打趣道。
“酒鬼大事也不糊涂,小事放一边才没有伤心事。”
“你做什么工作,怎么养活自己的?”
“我卖酒的,确实做着与酒鬼相符的事,你不信?”
湘离摇摇头,“你连酒都分不清。”
“我还会酿酒的,西拉、帕拉、沙当妮、梅鹿辄、赤霞珠,凡是叫得上名字的葡萄你都可以在市面上酒庄里买到,但落烟霞你一定没喝过。”
“你说的家乡的酒?”
“不是,这里酿不出落日残霞的味道,我也酿不出,只喝过一次,终生难忘,只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最恰当的人面前出现一次。往后只封存于回忆里,只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滋味。”
“在哪里?”
“我们往回走吧。”出了这个地窖,湘离看到远处隆起的小包,像坟头,“那里埋藏着什么?”
“那是百年老窖,从庄园建立时起就埋下的一批葡萄,因为目标是一百年陈酿,所以从没有人动过,鬼才知道酒桶里还有没有酒。”
“都没有人打理?”
“最好不见光,不见人,不能动,我偷溜去看过,只有一条蛇伴着酒桶睡觉,它盘成个蛋糕,在地窖中央,不让人进入。”亚当摊摊手。
“如果没有卫士,会被你这酒鬼偷喝光了吧。”
“不会,放那么久的,越久越香有时只是人们自以为是的想象,酒也有年龄,即使延缓发酵延缓老化,极力保留醇香,也是过了最美的韶华,人生迟暮,一切感官会变得不同,谁知道酒变成什么样子,还是不是酒了。我可不敢喝。”
“噢你要说那些买了陈年老酒的大款,也像将心爱的饰品送人一样,酒于他们也只是装饰,所以要的是年份而不是味道,在众人手中传来转去谁都没有尝过。”
“是啊,越藏越值钱的东西只是个心理价值。”
“那伊利如此执着于那宝物原石,也必然背后有个故事?”
“谁知道呢!”
☆、2(2)
湘离喝到落烟霞的时候,那酒坛就在窗边晒着,微微酒味钻出坛口,因为在家里经常被搬来搬去,那酒根本没有沉稳的气质,入口轰的酒气上涌,过后就清淡如水了,饮尽,自酿的酒度数不高,不醉人,酒体稍浑如烟霞,回味余香袅袅,甜丝丝侵入肺腑。
“这是酒的好时候,以前我学酿的时候经常会等到酒发酸。”亚当又舀一杯,这时门被撞开,高挑的美女再次出现,枪指亚当。亚当将盛好的酒递向伊利,“要不要来一杯?”
伊利押解乖乖的亚当和湘离去寻蛋白石矿主。“为什么你能找到我?”亚当故作轻松地问。
“你们为什么很愚蠢地到阿德莱德来?”
“这里有我的家,你说那个矿主是本地人?”
“跟我来,别废话!”伊利像是发现了尾巴,带着亚当二人躲进侧巷去往贫民区,在迂回曲折的小巷里穿行,利用地形优势成功甩掉了尾巴,贫民窟的矮房尘土飞扬,湘离觉出不妥却又无处躲藏。接着是胖佬一声高喝,合围之势顿成。如此熟悉伊利跑路想法的人除了与她共枕眠的胖佬还能是谁。胖佬长一张承袭匪头凶恶本质及外在表象的标准的强盗脸,他很不满意伊利私自离开属地与陌生的两个青年在一起的行为,尤其还有帅哥。胖佬果真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个骚狐狸,老子待你不薄,背着男人偷汉子。”
“你浑蛋,哪里都胡说八道。”伊利毫不示弱地回敬。
一双柔若无骨肤如凝脂的手攀上胖佬的身体,从胖佬腋窝下环过,娇柔的一把声音响起:“大佬,伊利姐就是被你给宠坏了,不如我贴心,日夜只伺候在你身边。”胖佬肥硕的身躯将美娇娘完全遮掩住,只余一双抱住胖佬圆挺的肚子的艳手。
伊利并不急躁,骂是骂了,但她接下来心平气和地继续说:“当年的蛋白石原石,你不是很心仪嘛,我找到它的线索,想给你个惊喜。”
胖佬扭动沉甸甸的身子向前两步,狼狈为奸的美娇娘寸步不离。她与伊利冷傲的美艳是不同的,胖佬可以完全将她包裹,如美味盘中餐,亦如干粮随身携带随口唤来,而伊利孤傲的骨气如同新鲜的辣根,不曾隔夜,总有香气叫人难忘难受。在胖佬还对这种口味迷心之时,伊利这个贫民窟爬出来的自立的女子总有令他着迷的地方,何况还是他必不可少的左右手,还曾替他顶罪坐牢。
包围收拢,亚当和湘离就范,在贫民区怎么打都行,也算替伊利出了口被捉弄的恶气。亚当和湘离被提回港区,原来胖佬阔绰的可以买下海景房,像看不见的顶层绅士一样生活,在繁华街区也是警察辖下一良民。亚当和湘离被塞进车里,幸好胖佬没有想让他们终生残疾,亚当内疚地对湘离说对不起。
被关押起来不久,伊利出现了。“你不想告诉我原石在哪儿?”
“我真不知。”
“矿主会被请来,你想当面对质?”
“你就知道认错人了。”
“我相信情报,不会认错。如果不是你也一定与你有关系。”
“你见过我?”
“我见过画像,你不能抵赖,矿主的小女儿擅画。”
“你独自一人来找我们,是想与我做交易?”
“我要原石。”
“我们要自由,还有嗓子。”
“我可以先给你们解药,你只要告诉我原石在哪里,我就有法救你们。”伊利抛给亚当两团纸,“明天你的嗓子就能好,到时应相信我说到做到。”
矿主到来的很快,距伊利的承诺不到半天时间。湘离已经觉得嗓子好很多了。矿主害怕得一路大声嚷嚷:“你们绑架我,我家人会报警抓你们的。”矿主被黑布罩住头,周围很安静,他根本不知道到了哪里,小混混一手掐住矿主后颈,强令他不可回头,也不可左右看。
一把苍老的声音说:“你的家人还不知道你被绑架呢,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不撕票。”说着怪叟的声音呼哈哈大笑起来,似哭似笑的声音突然炸开犹如鬼怪在得意地招摇。
矿主吓得站都站不起来,双人架着他将他的头塞进卫生间,头罩被粗暴地抓下,“好好看看他是谁?”矿主睁大一双迷茫的老眼,仔细端详亚当印着青拳的白皙脸膛和沉静自然美的湘离。亚当大大咧咧哈哈地打个招呼。怪声响起:“你已经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细仔辨认。”
“是他,识宝。”亚当诧异问道:“真的是我?”
警笛拉响,匪徒全体动容,一声声刺耳的催命音符撕扯着匪徒的安乐窝,捣毁了匪徒的快乐老家。“该死,谁报的警?”架着矿主的两人同时放手,一脚将矿主踹进卫生间,猛地锁死门。
矿主重心不稳冲入亚当的怀抱。
“哎呀,这很让人误会同性恋,不过我身边还有美女,总能洗得清。”亚当扶稳矿主没好气地打趣他,“你何曾见过我?”矿主迟疑地小声说:“我见过同你一样的脸,那是在20多年前,还是他帮我挑的宝物。即使有人从中作梗,辗转反复最后终是被他买去。”
“想找我的是些什么人?”
“我一直被蒙住眼睛根本不知他们是谁,一个绑匪也没看见。卫生间的门被伊利一把拆散,她一枪毙了矿主,向亚当喝道:“还不快走。”
亚当单手揽住湘离腰肢随伊利穿门越户而出,警方已成合围之势,伊利纤腰一拧攀上屋顶。胖佬的温柔乡倚山不傍水,门前没有金水桥护卫所以很适合进攻,也易于诱敌。房子背靠山脊,看似天险难渡实则藏有暗室。匪徒集体冲出已成了引敌之计,伊利三人穿窗而出,躲在岩石的黑影里邂逅提早藏身的美娇娘。
警方的人在房子内四处搜查,封锁现场,半数被捕的混混抵死不承认杀人。“我们混黑社会,我们坑蒙拐骗都可以,但是我们不杀人,杀人就不好脱身了。”
“警方会起诉的,有话法庭上说,带走。”不干净的玻璃窗既阻挡了藏身的三人视线,也阻挡了警方视线,夜幕降临后,房子四周静悄悄,也不知警方留了几人值夜,明哨还是暗哨。三人带上娇娇攀山越岭,纤美的娇娇伏在亚当背上一声不吭,一度让伊利以为她冻死了。阿德莱德的夜很凉。平日里以娇喘讨得怜爱的娇娇放弃这拿手好戏,默默跟随三人组去往酒庄。“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2(3)
酒肆仍未熄灯,树屋也未住满但毕竟没有四间房了。三女眼波电闪,一翻无形交锋已过。“公平起见,一起睡酒窖吧。”亚当摊摊手,再摆出请的姿势。还是那个最近的酒窖,大猫不知去向,他们占了猫窝,还有被子盖。
“你不会武术?”伊利问亚当。“没兴趣学,但我体育很好。”
“我体育也很好。”湘离插言。“碰杯!”亚当向湘离举杯。
兀自品鉴每一种酒的娇娇缓缓道出酒名,“雷司令,西拉,梅鹿辄,龙眼,赤霞珠,”娇娇轻瞟亚当,“对不对?”
“别问我,我只知是酒。”
“不过是个花花公子。连自己庄里窖藏什么酒都不知道。”伊利不失时机讽刺道。
“工人们知道就好,我只需知道哪一种卖得好,哪一种我最喜欢,放在哪里就行了。”亚当自斟自饮。
“你对葡萄有着特殊的情感?”伊利目光放远,越过眼前众人,“这里有你最喜欢的吗?”
“没有。我酿不出,尝试几次都失败。”
“你亲自动手酿酒?”
“你闯入我家时,我邀请你喝的那杯。”
“一点香味都没有。”
“闻不到,花式调酒那种香喷喷的不是酿造的,可以感觉到。我还有一瓶的珍藏。”
“你不是说不在这里吗?”湘离幽幽地问。
“没到开封的时间,但难得有朋友共赏。”亚当步出酒窖,抱回一个细颈瓶。
“这不是专业的,以前我也有一个像这样的瓶子酿酒。”伊利回忆着往事温和地说。
三人啜饮,伊利一饮而尽,欲罢不能。一大瓶酒伊利分得最多。
“这是我喝过最糟糕的酒,却教我不能释杯。
“有没有落日残霞的味道?”亚当问湘离。湘离摇摇头,“百人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