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016回眸百笑-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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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把内地的朋友都请来,对喽,还有你公司的新同事!人越多越热闹!”
“好。”
“浩司,你记得我生日几时吗?”
“记得,下个周末。”
……
07。
宁雨晨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离她的生日还有三天,她已经准备就绪,将内地的三姑六婶八大姨统统弄到香港来,组成一支港澳旅行团,自己家塞不下,连我家客厅浴室都霸占。
爸爸看到那么多人,不怒反笑,乐得呵呵的,一个劲拍手,说很久没那么热闹啦,真开心。
我很久没从爸爸嘴里听到“开心”两个字,这件事真离奇。
一位大娘涕泪交零对我说:“听说你是浩司公司的老总哪……模样可真年轻,我家浩司以后可要全托你照顾……你知道,这孩子是很可怜的……”
那方成浩司跟我爸爸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互相拍着肩膀称兄道弟。
我一脸黑线,大娘,你搞清楚,谁家孩子才可怜?
他们折腾了一整夜,到第二天还不知疲倦,宁雨晨的两个小侄子又叫又跳,说要去海洋公园玩。
老爸主动担当起了当导游的责任,我对他很不放心,虽然人在香港呆了十来年,可天天泡在灯红酒绿之下,哪识得白天的道路,他不把这群人领去填海就不错了。
公司有专门用来运送鱼肉的冷冻车,后面的车厢刚好装下这一团的人,他们下车后一个个舌头打颤,终于没办法在我耳根唠唠叨叨了。
露天浴场的太阳大了些,我用帽沿摭住脸,坐得离宁雨晨的亲友团远远的,宁雨晨却舔着冰淇淋凑了过来,故意用臀部挤我。
“干什么?”我问。
“怎么不去同大家讲讲话?”
我摇摇头,道:“太热了。”
宁雨晨呵呵笑两声,用阿婆般的口气道:“后生仔!你该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大陆人吧!”
我白她一眼,道:“MISS,你比我更象香港人!”
这话确实,人在中环,住在半山,我却没有香港人应有的洋味与洒脱,我最初的记忆,仍停留在家乡,那条青石板小道。
就连广东话,我也讲得不地道,若非有总裁这头衔,必定被人嘲笑是“北佬”。
“对喽,你祖籍哪里?“宁雨晨突然问,“在学校时,很少听你提起家乡。”
“拜托!我需要讲吗?'奇柯'所有产品上面都有标:'清德镇古秘'!”
宁雨晨摆摆手,忍俊不禁地笑道:“SORRY啊,我没有吃过你家做的豆腐……害怕那豆腐跟你一样,味道怪怪的。”
我不满地嗯一声:“我是怪味豆腐?”
宁雨晨连忙捂住嘴,可是指缝里还是露出一句:“不是啦,口味不同而已……怪味豆腐也有人喜欢哪,呵呵……”
我真拿这女人没辙,那边她的亲友团又在召唤她,她匆匆离去,把手提电话扔在我这儿,没一会儿电话响起,我再向那方向望去,他们一群人正为了海豚表演而开心,我拿起电话。
“亲爱的……”是成浩司的声音,“我迷路了……”
“……”
“雨晨?”
我阖上电话,起身离坐,向海洋馆方向走去。
我去的时候,成浩司正在跟一个穿着橡胶制服的人说话,那人的音量提得很大:“先生,讲广东话好啦?我只是个打工的,英文水平没那么高啦……”
我看成浩司好象挺头疼的样子,跑几步上前拍拍他的肩,问:“什么事?”
成浩司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眼神有点眩惑,或者没有,只是太阳太大,我们都被晒晕了。
我把成浩司推进海洋馆的透明参观隧道,顺着电动行人输送带到了深水区走廊时,他突然说:“咦,今天这里好冷清哪,不是假日吗?”
他这一句话,在空空的走廊回荡几下,又传了回来。
“是啊。”我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成浩司笑起来,问:“柯大少爷,原来是你让他们都放假啦?”
“对。”
成浩司挑挑眉,使劲拍下轮椅,从上面站起来,极舒服地伸下懒腰,道:“总算没人看着了!”
一条加拉哥斯鲨鱼缓缓从他背上游过,象给他高大的身躯加了两个翅膀,压迫感扑面而来。
“到底为什么?”我问。
成浩司爽朗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停下来,眯着眼睛看我:“你还是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问:“你装得累不累?”
成浩司点点头:“累!”
“那你还装?”
成浩司摇头做悔恨状:“是我错了。”
他一脸痛改前非的表情,嘴角却咧起诡异的笑,事实上我根本不必去看他这笑,听到他那声“我错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成浩司跟那条鲨鱼一齐向我而来,鲨鱼游到我的上方时,他将我的视线摭得干净。
我只能听到幽蓝的海底世界,他沉重的喘息声。
我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说真的,我干什么要害怕?
谁都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我还真是不屈不挠。
成浩司扳着我的下巴,将嘴唇贴上来,吞掉我的问题。
“你还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用牙齿轻咬下他的唇瓣,将舌尖探进去。
成浩司用手扶着我的后腰,向他的方向推去,这使我们唇舌接触的越来越紧密,撕扯得越来越狂野。
我们连换气的间歇都没有,成浩司的手在我身上抚弄着,将我的衬衫拉出来,探进下面,另一只手从我们身体接触的罅隙里塞进去,找我的皮带扣。
我当然也没闲着,成浩司的手触到我的手,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成浩司愣住了,他的吻止住,过了片刻,缓缓从我嘴里抽离。
我睁着眼睛,望着他,嘴角挂着笑。
他有点趔趄地后退,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光,却还偏偏要挂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为什么?”这次轮到他来问。
我歪歪头:“你说呢?”
某条不知名的热带鱼摇头晃尾从我手边游过,它那艳丽的颜色,反衬着我手中黑洞洞的枪管。
成浩司闭口不言,完全没有刚刚热吻时的洒脱豪放。
我有点不耐:“说呀!”
成浩司嗯一声,道:“我说……这六厘米的玻璃若是打碎,我们都会喂鲨鱼的。”
“不用你来告诉我。”我不耐地晃晃手里的枪,这个极不专业的动作暴露了我的弱点,被眼尖的成浩司捕捉到,他突然矮下来,侧身避过我的枪口,伸出长腿向我抄过来。
腿脚灵光的人就是不一样,我顿时站立不稳,被他带得向一旁跌倒,手里的枪也掉落,摔得很远。
我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捡枪,成浩司已经从我身上跳过去捡起来,他端详两下,顿时脸色青黑。
我得知大难临头,想跑,裤腰已经被拎住,成浩司把我扔在地上,用膝盖顶住我的肋骨,我唉哟叫一声,是真的疼。
成浩司见我呲牙咧嘴,稍微放松了点,可脸色仍是不善,他揪着我的领子,把枪口朝我额头,扣下扳机。
我连忙伸手去挡,却还是被喷了一脸的水,我用手胡乱抹抹,从手指缝里窥视成浩司的脸,忍不住嘎嘎笑起来。
成浩司直想把那水枪敲在我脑瓜子上,可终究没下手,他咬着牙骂:“你搞什么飞机!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瞪大好奇的眼。
成浩司失笑,将枪丢向一边,用中指弹下我的眉心,“我还以为……你真要杀我……真有那么恨我吗?”
“有!”
08。
成浩司轻啄下我的唇:“有?”
我伸出双手去托出他的脸,把下垂的头发绺上去,抚摸他每一寸轮廓,他覆在我上方,摭住眼前的海洋,令我视线模糊,真象浸泡在海底一般轻飘飘的。
“我还以为……这不是你了呢。”
成浩司捉住我的一只手,在脸上慢慢摩挲,最后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道:“对不起……”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点哽咽:“你不是我一人的成浩司。”
他怔了怔。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
成浩司笑道:“反正不是为了你!”
我气结,狠狠推他一把,怒骂:“滚开!”
成浩司却紧紧拽着我的手不放,顺着往下放到他炙热的欲望处,声音沙哑:“我愿意,它不愿意。”
我狠狠瞪他一眼,在他那儿拧了一把,看他脸疼得抽搐,冷笑道:“你找鲨鱼做爱去吧!危险又性感,正对你的味口!”
他却把我拉进怀里,爽然笑道:“你难道不危险?鲨鱼至少没有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应该换把真枪打爆你的头!”我用后肘使劲顶他。
成浩司用手扳着我的下巴,喝道:“还嘴硬!快说你错啦!不然把你喂鲨鱼去!”
“宁喂鲨鱼也不喂你!”
“真的不说?”
“……”
“我问最后一次啦!”
“……”
成浩司开始胳肢我,我没想到他会出这么下流的招数,隐忍不住笑得满地打滚,他看我笑得那么开心也朗然大笑,整个走廊都是我们的喧闹声,打扰了别人的宁静真是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的。
我一脚踢上成浩司的脸,面红耳赤:“成浩司你无聊不无聊?”
“无聊?”成浩司停下手:“这叫情趣!懂不?就是你总是抱怨没有前戏我才专门……”
我恨不得将他一脚踢飞。
“说真的……”他突然一脸严肃:“你把这里包下来几个钟头?”
成浩司是一个……是一个……是一个……
无耻到让人没办法对他发脾气的人。
面对他,你总是无法不……宽衣解带。
我刚把裤子褪到一半他就扑过来,嘴里念念着快点快点,手忙脚乱地帮我脱裤子,连鞋子袜子统统扔到一边,掏出家伙就要上。
我瞪他一眼,他呵呵笑着,说:“时不我待,做完再前戏!”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一个猛力的冲撞,我的喉头一梗,倒抽口凉气。
撕裂的痛楚已经令我皱紧眉头,咬牙切齿,可成浩司把我的双腿抬高,贪婪地深入,再深入。
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粗重地喘息着。
其实每到这时候,我都只想哭,我想说我很痛,可是面对这个男人,我无力抗拒。
我想,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让我疯了。
还是有什么,触到我最温暖柔软的地方。
我敏感的内壁被粗糙的性器磨擦着,每一丝触觉都被唤醒,周而复始,渐渐有温暖的液体、滚烫的液体、湿润的液体从我的每个毛孔渗透出来,我可以感到自己变得越发柔软,连眼前的世界也是一片雾蒙蒙。
成浩司一手抚上我的性器,伴着抽插的韵律温柔地抚弄,快感自下体蔓延而上,我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
有一条雪白肚皮的鲨鱼从眼前闪过去。
……
“炅儿。”成浩司唤道。
大鱼缸的波光粼粼映在我的身躯上,他在我的小腹上亲吻,舌尖象一条追波逐浪的小鱼。
我低低地呻吟一声,叹息似的。
他愣了愣,抬起头来,望我,眼睛深不见底。
“我错了。”我说。
天下间所有的情人,欢喜的、悲伤的、相聚的、别离的、生死相许的、叛经离道的……
都是情人。
情人有自己独特的密语。
我与成浩司,算不算情人我不知道,可我们总在喋喋不休:“我错了。”
一边忏悔,一边却在不断地犯罪。
每次不管他还是我,从嘴里吐出这句话,都相对暧昧地一笑,我们在对方身上不断地探索,以为那是永远挖掘不尽的宝藏。
我们没想过将来,因为我们也没有开始。
你让我记忆起当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记得他炽热的吻和永无止尽的探索。
我的人生本该健康明朗,我的大学生活,本该象一张白纸那么干净透明,可我却伏案狂书,我在张张白纸上涂满了一个名字: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成浩司、……
涂满一张又一张,我将它们揉碎,在校园里找一个最隐密的角落,深深地埋起来。
我面前的还是一张白纸。
我与成浩司擦身而过时,与他点头致好时,心底坦荡,目光峻然。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滚烫的视线将我自己的眼圈烧得红红的,我终日象只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躲躲藏藏,我甚至不敢象那些披红挂绿的拉拉队小女生那样去球场上明目张胆地看他打球。
我知道我彻底完蛋了,我一定得了他们说的那种病。
这病无药可医,拯救我的不是别人,还是始作俑者。
他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注视我。
注视,什么意思?
成浩司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照片,在我面前晃晃,我接过来。
大汗无比,那全是我的杰作,我在校园每个角落跟踪偷拍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成浩司,偶尔有别人穿插其中,可那全是摭人耳目的幌子。
我的脸羞得恨不得钻进陆地。
成浩司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再看这个。”
他再拿出另一打照片,那里面全是我,我拿着照相机,站在树枝上、钻进草丛里、潜入河里头……
这让我想起那个螳螂捕蝉的动人传说。
他妈的,我们俩真是无聊透顶的人,现在会出现那么多跟踪偷窥的变态,全是从我们那时候滋生出来的病毒。
“我错了。”他说。
09。
“做我的情人吧。”成浩司道,甩甩手中的照片,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