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上) by 鱼-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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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像破麻袋般一个个软绵绵的掉入河中。
“你有杀人了!”君蝶影轻声抱怨着,看着河面稀疏的水泡,不禁觉得于心不忍。
“我手下没活口。”冷冽的搁下一句,凌书岳的身影突然逸出船舱,如幽灵般的出现在前头甲板上,君蝶影也紧跟着飞身而出。
只见凌书岳一手接住对船射来的箭矢,反手甩去,就又见两名汉子身中利箭的跌入河中。
而另一侧又是两名悍不畏死的人影直扑过来,君蝶影闪身向前,抢在凌书岳出手前将二人击落,虽然仍是伤了,但以他们的水性而言,这点伤是不会让他们丧命的。
凌书岳梅说什么,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将双手甫接住带火箭矢分别掷回两舟,只见小舟的舱房陆续冒出了火舌,接着便掉头迅速的驶离开去。
然而就在这当下,后舱却传来‘啵!啵!’两声,冷哼一声,凌书岳跃起的身形在空中利落的画了个半弧,同时左手运劲像发声初射出两片刚刚从船上抓下的薄木片。
不一会儿,附近的水面便冒出一圈又一圈的血色,然而虽然及时击毙了凿船者,河水却已源源不绝的倾泻而入,船身已开始下沉,转眼间,水就漫到了腿肚。
“都是你这小子的‘好心’,这回可得弄得一身湿了……”凌书岳一跃回前头,便忍不住抱怨着,可是当他回头看道君蝶影唇色发青的呆立着时,下头的话便都愣了回去。
“怎么了?受伤了吗?”凌书岳急忙检视着君蝶影全身,却不见一丝伤痕,可是君蝶影的呼吸却愈来愈粗重。
“…水……”君蝶影吃力的吐出这个字,他已经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开始旋转,空气也变得稀薄无比,他只能紧抓着身旁的木柱不让自己倒下去。
呆了一下,凌书岳霎时明白了,他想过君蝶影可能不谙水性,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对水竟然有这么夸张地反应。
“闭上眼睛,放轻松,我会水,你别紧张!”凌书岳试着缓和君蝶影的情绪,奈何君蝶影此刻却仿如未闻,双眼紧盯着逐渐上涨的水面,脸色愈见苍白,呼吸也愈加急促。
摇了摇头,凌书岳只好伸指一弹,凌空点了君蝶影的昏|穴,另一手则及时揽住他下滑的身躯。
“怎么会这么严重?”尽管心里嘀咕着,凌书岳脚下动作却不慢,随脚踢出一片碎木片,人也随之射出,这一掠,少说也有七、八丈,只见他足尖一点脚下的木片,便轻轻松松的伤了岸。
抱着君蝶影向岸边的林中飞掠了半刻,直到再也见不到河面,凌书岳才解开君蝶影的|穴道,他可不想再次看到掉了魂的君蝶影。
长长的睫羽眨了眨,君蝶影缓缓的睁开眼来,有一阵子的茫然,他才想起失去意识前的处境,下意识的紧抓住身前的白影,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凌书岳抱着,,而且已经离开了河面。
“没事了,我们已经在陆上了。”凌书岳用着难得的轻柔语气安慰着君蝶影,缓缓的将他放下,却发现君蝶影的步履不稳,摇摇晃晃的。
“怎么回事?”凌书岳跟着走向前去,伸手揽住了君蝶影稍嫌纤细的腰际,助他站稳脚步,陪他慢慢的走着。
“谢谢,让你麻烦了。”轻声到了谢,君蝶影的神情有些歉意也带着无奈,“小时候,曾经溺过一次水,所以……”
“印象这么深刻?”凌书岳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君蝶影刚刚的情形简直比要他的命还惨,他还记得之前相遇时君蝶影那种对死亡淡然的态度。
轻吁了口气,君蝶影慢慢说着那段让他毕生难忘,甚至让它变成如此恐水的经验,当然决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说来也是我自贪玩。”君蝶影微微吐了吐舌,这顽皮的表情配上仍旧苍白的脸色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城里的人大都不近水性,偏偏在城北处的林子旁又有一处沿山融雪形成的湖泊,师父可能怕会出事吧,所以把那儿列为偃都城的一部分,不许旁人接近,师兄他们也曾提醒我别去那儿玩,可是……可是那湖泊旁的山壁有很多奇特的洞|穴,真得很特别唷,有着各式奇形怪状的石梁石柱,所以……”君蝶影偷瞄了一下凌书岳。
“所以……,你也知道嘛,小孩子总喜欢玩些寻宝、官兵捉强盗的游戏,结果有一次我就躲到其中一个洞里,而当鬼的又太笨,老半天也没找着我,没想到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等我想来时,洞里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刚想动就发现周围全是从湖泊灌进的水,而且……而且水还在不断的渐渐往上升……”君蝶影边说边握紧了拳,仿佛此刻又被水保卫者。
难怪了,凌书岳有些了解的点了点头,试想一个不会水的小孩在黑暗的包围下,慢慢的被冰冷的水浸泡着,那种漫长的恐惧确实会受不了。
深深吸了口气,君蝶影心有余悸的接着说道:“可能是连续几天的晴天,雪融了,所以湖水也跟着涨……水很冷,一下子我就麻掉了,可是我还是很努力的踮着脚尖,但是水还是渐渐的淹过了我的口……”
“当然啦,最后是被救了出来,要不现在也不会让你看见我的窘状了,虽然当时已经被水灌得差不多了,而且……”君蝶影没奈何的耸了耸肩。
“变成以后只要遇到类似的状况,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僵在那儿,像是个木偶一样,连喘口大气都很难。”
“就像你刚刚那般?”木偶?可不是嘛,瞧他适才的模样的确像个木头人。
“嗯,所以除非不得已,我一定离有水的大坑远远的。”君蝶影俏皮的郑重宣示着他的结论,虽然表情还参杂了少许惊悸的神色。
“喔,这么说来,还是我面子够大,能请得动你陪我在水坑上坐船游玩。”凌书岳露出难得的笑容,打趣着说道。
“呵……你凌大少爷的邀约,在下也只好舍命陪君子,真是的,每次都是为了玩才跟水犯冲。”君蝶影也跟着笑开来,残余的恐惧也随之减淡了不少。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城的,又是师父又师兄的,看样子你这小子不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凌书岳不经意的问道,同时脑中也飞快的想着北地的各门派。在凌书岳想来,若是知道了这小子的根,以后无聊时就不愁没伴了。
“什么没人要的?!”君蝶影夸张得嚷着,“其实也没啥啦……‘偃都城’你大概应该可能或许……听过吧!”
皮皮的向凌书岳眨了眨眼:“我可不是故意隐瞒不报,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什么名门之后,免得你凌大少爷觉得高攀不起,说起话来都会结巴。”
君蝶影半真半假的糗着,在他想来如今两人已如此熟念,凌书岳想必不会介意他有如此显赫的背景,只是这种事还是说得轻松点比较不尴尬。
凌书岳闻言就如同真的被吓到般的身形一震,同时也放开揽在君蝶影腰上的手臂,突然失去扶持的力量让君蝶影脚下一个跟跄,好在已恢复不少,马上就稳住了身子。
“怎么?还真的吓到啦?不会吧……喂,魂归来兮,别呆了,我是开玩笑的啦!”君蝶影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像似在想些什么的凌书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是指轩辕……城主的‘偃都城’?”凌书岳完全无视于君蝶影的玩笑,虽然语声仍似平日般的平淡,但刚才露于脸上的笑容却早已逝去。
“咦?你不是走遍大江南北,这年头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偃都城’吧,我不记得有开分店耶,你认得他老人家吗?”或许是习惯于凌书岳不带感情的语声,君蝶影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而每当令书岳愈冷漠时,他总是会想法子扯些有的没的逗他开心。
“嘿!”凌书岳轻笑了声,眼中闪着光芒,“你师父可是大名在外,谁人不识,连我这无名小卒早在十年前就见过他了!”
虽然听得出凌书岳话中并无晚辈应有的敬意,但这些日子以来,君蝶影深知凌书岳的桀骜不驯,能让他打心眼佩服尊敬的人可能还没出世吧,因此君蝶影并不在意他的语气。
“喔,这么说来,你跟我们家还挺有渊源的,呵……还真是有缘。”君蝶影开心地笑了笑,看样子凌书岳是不会介意他那太出名的师门,他早猜得出这世上大概没什么显赫名头能令凌书岳动容的。
“嗯,是有缘……”凌书岳轻声重复着君蝶影的话语,眼中却闪出几许凛冽的寒芒,可惜君蝶影走在前头,否则他该听得出这句话另有深意。
这一天君蝶影与凌书岳赶了一程,特意在城镇中落脚,因为已经到淮阳地界了,明天两人即将分手各办各事去,所以君蝶影提议好好吃饭。
因为到得晚了些,客栈只剩下一间房,好在他们并不介意共挤一晚,反正君蝶影还想与凌书岳秉烛长谈呢,虽然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别离总让人有些伤感。
“这么说来,你是‘偃都城’中最小的弟子了……那大概也是轩辕城主最钟爱的徒弟吧?”凌书岳在用膳时有意无意的问着。
“嗯,师兄们都大我许多,我算是特例吧,呵……”想到小时候师兄们常被他‘玩‘得哭笑不得,君蝶影不禁轻笑出声,“师父嘛,他对师兄们也很好,或许是我年纪最小,所以有时候会对我宽容些吧!”
“……那你觉得你师父如何呢?我是指你对他的感觉。”凌书岳进一步问着。
“师父就师父啊!”君蝶影有些奇怪凌书岳为何问这个问题。
“你……把他当作爹吗?”凌书岳凝望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问道,而心中浮现的是一张融合着威严与慈爱的面孔。
“这个嘛……”君蝶影歪着头想着,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就没爹没娘的,他也不知道对爹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是像他对师父那般吗?
“我不知道叶,师父他老人家养我育我,他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了。”眼珠子一转,君蝶影斜瞄了凌书岳一眼。
“书岳,你好像有些不对劲耶?怎么这几天常闷闷的,又老问我些怪问题。”君蝶影已手撑颚看着有些出神的凌书岳。
“有吗?相聚的时间无多,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凌书岳凝视着君蝶影如星般的双眸,语含深意的答着,没错,时间的确不多了……
“是喔,身家调查得这么清楚,只差没问生辰八字……现在你知道我的窝啦,倒是你,还不快快报上!”君蝶影装作凶狠模样的问着,只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做不出半点凶样。
“我吗?……游荡惯了,安稳的生活不属于我。”凌书岳淡淡的带过这话题,若是在两天前,或许他会透露多一些,如今……
为了替对方践行,晚饭时两人边聊边喝了些酒,此刻君蝶影已是不胜酒力的醉倒在床榻上,两颊泛着瑰红,如瀑般的长发更是放肆的垂散着。
凌书岳倚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得君蝶影,目光是那样的深邃,那般的悠长,直似要把眼前的人影烙在脑海中,然而大理石般的漠然脸庞却令人猜不出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缓缓的,凌书岳伸指轻缠着君蝶影散落枕边的秀发,绕在指头简把玩着,举至鼻前轻嗅着淡淡的发香,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唇。
凝视着君蝶影如孩童般天真的睡颜,凌书岳的眼神是那般的炙热浓烈,面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似爱似怜,又却带着些复杂难解。
“为什么会是你……”不该相识的,根本就不该相遇……老天真爱开玩笑啊,凌书岳如不胜烦忧的闭上了眼。
这是注定的吗?让我遇上这样的你……然而满腔的怨却不可能因你而消散,满心的恨也不会因你而退逝,我眼前的路依旧是一片血色,而你却在这条血途之上……
既然无法避开……那就该趁现在还没伤到你的时候,趁还没让你感到心痛与悲哀的时候,在你洁白的羽翼尚未染上血污前……就此放手……
是的,是该就此放手……凌书岳张开了眼睛,面上的神情又恢复如昔,仿佛适才呢喃低语的人并不是他,大手缓缓的滑向君蝶影粉嫩纤细的颈际,像似好玩般的伸掌覆住了君蝶影的咽喉,慢慢的收拢着五指。
看着君蝶影因气息不顺而皱起的双眉,凌书岳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仍是逐步的加重力道,而注视的目光也随着散漫开来,进入另一个虚无的空间。
君蝶影在梦之际,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本能的伸手想扳开颈间的束缚,然而却是徒劳无功的挣扎,朦胧的睁开了双眼,视线却已是一片模糊,张嘴想喊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种如溺水般的窒息压迫感,让君蝶影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晕晕沉沉的,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愈来愈暗淡,愈来愈模糊,终于彻底的失去意识,跌入无尽的黑暗中。
直到君蝶影晕了过去,凌书岳才松开了紧箍着的手指,就这么静默的望着君蝶影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迷蒙的目光依旧没有焦点。
突然间凌书岳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