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上) by 鱼-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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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欣赏着热闹的市集,有做买卖的,有卖艺表演的,有同君蝶影一般逛集看热闹的,人来人往的,显着一片蓬勃朝气,这和北地的荒凉真是人相径庭,真让他开了眼界。
望望西偏的日头,君蝶影举步迈进一家酒楼,准备吃些东西,住上一宿,好好歇息一番。
“公子爷,请进请进,您是先住店呢还是用餐?”店里的小二常年混身市集,阅人无数,一见到君蝶影的绝世风华,不禁连忙迎上招呼着。
君蝶影要了间房,再点了几样菜,便随着小二举步上楼,沿途酒楼中的喧哗声突然止了会儿,因为每个人的眼光都盯在君蝶影面上,目光中尽是一片爱慕称羡的神色,一个翩翩佳公子,当然其中也有些不怀好意的眼光。
随着小二的引导,君蝶影在一张靠边的桌子旁坐下,神色自若的看着楼下街道上纷扰的人群,一路来他已经习惯别人一样的眼光。
虽然心中着实有些困扰,要不是带着笠罩会更引人侧目,他还真想把这张脸孔藏起来,心念正转时,却发现角落的一桌正坐着一个戴着白色笠罩的白衫人,自饮自酌着。
一身白色的装扮让人觉得此人有股飘逸出尘的韵味,看不到面容更令人心生遐想,看身形,俊立挺拔,似乎还比君蝶影高了个头,该是名男子。
虽然周身看不到有什么兵刃,可是君蝶影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难以亲近的寒意推测,此人想必也是个江湖人物,旁边的空桌想必是没人受得了那白衫人无形的杀气吧。
君蝶影默默的打量着白衫人,而白衫人也抬起头像似望自己这方向望了望,就紧是一瞥,又自顾自的喝着酒。
君蝶影举箸夹着菜吃,心中盘计着路程,此去‘流金楼’大约还需要十余日的光景,思忖间,突然桌前聚着三、四名满脸横肉的粗汉子。
这样的麻烦也不是第一次了,君蝶影心中暗叹了声,都是这张脸惹的祸,就不能长得平凡些吗?埋怨归埋怨,君蝶影更加低头吃着菜,因为等会儿只怕会浪费这一桌的好菜。
“喂,小子!没看到你家大爷站在这儿啊?”破锣般的粗嗓响彻整间酒楼,楼上的食客们纷纷停止了交谈,离的近的更是忙不迭的夺梯而下,以免遭及池鱼之殃。
请叹了声,君蝶影万般无奈的抬起头来,闷闷得看着眼前发话的粗汉。
“几位不用吼,我也听得见,日暮西山,高楼酌饮,该是件雅事,几位又何苦做那焚琴煮鹤之举?”君蝶影故意掉了几句文,装作一付酸丁样的说着。
这群粗汉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搞清楚君蝶影是在嘲弄他们,其中一人拿出一支狼牙棒,一棒就锤在桌角,‘砰’的一声,令桌上的几碟菜都跳了起来,君蝶影不慌不忙的伸手敏捷的接着菜,再轻轻的放回桌上。
“你敢耍老子?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都是好欺负的!”
天晓得是谁欺负谁?君蝶影闪过一丝促狭的调皮眼色,这瞬息而逝的神情却一点不漏的落入角落的那名戴着笠罩的白衫人眼中,令他开始对这个看似世家公子的家伙感到兴趣了。
另一名粗汉干脆直接将桌子掀翻,碗盘又再度离桌飞出,只见君蝶影身形倏闪,从容不迫的避开激射而至的菜渍汤汁,一晃眼,又是双手好端端的接至四个菜碟子。
“喂,菜不是用来这么玩的!”君蝶影没好气地抱怨着,少了汤汁,待会儿吃起来可就没那么香甜了。
君蝶影刚刚露的这一手功夫可看得出他并非庸手,奈何这些粗汉子都已经被怒火烧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纷纷向君蝶影递出了兵器拳脚。
有趣的撇唇笑着,君蝶影左闪右绕的像似和他们玩着捉迷藏,几个大汉明明眼睁睁地看着兵器沾着了君蝶影的衣衫,可时下一瞬间却又失去了那白色丽影。
其中一名大汉用力过猛,收足不住,便直直的冲向角落的那名白衫人,君蝶影还来不及阻止,也没看到那名白衫人是怎么出手的,大汉便直挺挺的摔出栏杆外。
君蝶影一个闪身,迅捷的跃出,探手抓住了大汉的身躯,在空中一个巧妙的转折又姿势曼妙的落回楼上,但那名大汉已经是翻着白眼,没了气。
原来当那名白衫人掷出这粗汉时,却没有同时也掷还他的命,所以在君蝶影手中的人早已向阎王殿报道去了,其余几人一见苗头不对,急忙连扑带跌得冲下楼去。
“唉!”又是轻叹了声,君蝶影缓缓地将手中死去的大汉考下,掏出一锭银子交予掌柜的,托他买副棺材把大汉葬了,便径自走回自己的住房。
经过白衫人身边时,有意无意的低吟了句:“生命如萤韧如蒲,岂能如童仆流萤?”他是希望白衫人出手间能拿捏些分寸,别轻易杀人。
白衫人仿佛浑然未闻,依旧低头饮着手中醇酒,就好像刚才那人根本不是他杀的一般。
夜里,当君蝶影调息完毕,正准备倒下身子入睡时,却嗅着一丝极淡的异味,君蝶影心中一紧,连忙闭住了气,奈何却已感到身子有些发软。
君蝶影沉着气假装昏睡过去,果然一会儿门便被人推开,摸进了三个黑衣人,其中两个正是日间找碴的粗汉,另一个则是神色冷煞,不似一般市井之徒。
“哼,有什么好扎手的?隔壁的那个也没半点声响,看样子也瘫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栽的跟头,还让人挂了一个兄弟去!”数落着,黑衣人边示意两人向君蝶影走去。
隔壁哪个?君蝶影心想难不成那个白衫人就住在自己隔壁,看样子也着了道了,感觉两名黑衣人的接近,君蝶影暗自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遍,虽然有些滞碍,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否则倒霉的可能还不止他一个。
“两位,深夜造访,好兴致。”君蝶影状似悠闲的向两人打了声招呼,同时身形暴旋而起,如一抹轻烟的滑出,与两人错身而过时,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两人瞬间顿住,动弹不得。君蝶影前扑之势仍然不减,直取那名状似头儿的黑衣人。
掩不住满脸的惊讶,黑衣人的确没料到这男子如此难缠,不过他也还有杀招,见君蝶影扑来,急忙闪身退出门外。
在君蝶影追出门外的一瞬间,黑衣人伸手入怀,一按机簧,一篷如牛毛般的湛蓝细针迎面罩向君蝶影。
身在空中,又正巧夹在门柱间,危急中,君蝶影倏的身形倏坠,贴地射出,同时左掌挥出一片蒙蒙劲气撞开那一大篷毒针。
黑衣人这回可真的打心底开始发毛,慌忙扑向隔壁的房间,整个人猛力的撞破木门而入,在满天破碎的木块中一把扣住床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盘坐者的白衫人。
此时白衫人的笠罩并未戴上,露出一张足以令少女倾倒,英姿勃勃的俊容,比之君蝶影,少了分媚,却多了分悍色。
“哼!你这小子,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还不赶快束手就擒,要不我劲力一吐,这人就要去游地府了!”一有人质在手,黑衣人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虽然是潇洒的倚在破裂的门柱旁,君蝶影却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真气正在迅速的溃散中,右臂中针处更是一片火辣刺痛,视线也开始模模糊糊了。
刚刚虽然君蝶影尽力闪避了,奈何身子已经不似平日般轻灵,所以他并没有完全躲开那篷毒针的攻击,仍有两三枚没被劲气撞落得毒针插入了右臂中,中针的同时他立即运气封闭臂上的|穴道,但这也只能缓得了一时而已。
面对这个浑身是毒的家伙,君蝶影委实感到头大,偏偏自己又已经中了暗算,暗中凝聚着残余的真气,他准备作最后一击,这回恐怕得开杀戒了,而面上却仍是从容的神情,甚至还挂着笑容。
“你又何必撤上他呢?”君蝶影仍试着说服黑衣人放手,“你如果想走,我不曾拦你的,今晚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另外两个人你也可以带走。”
“哼!老子可没那么好说话!”黑衣人现在有人质在手,一副趾高气扬模样。
“你搞清楚,现在可以发号施令的人可是老子我!”
“哼!”冷冷的哼声自身侧传来,黑衣人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在刹那间冻结住般,急急得转过头去,却正好迎上黑衣人炯炯有神的目光。
那双眸子犹如一坛子寒霜,深不见底,冷得令黑衣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扣着白衫人的手腕的右臂也不由得发起抖来。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黑衣人安慰着自己,对方的腕脉已经落入自己的掌握中,还怕他能耍什么花样吗?想到这,黑衣人胆量倍增的吼着白衫人。
“哼什么哼?你老子我……”下面的话却再也出不了口,一道强劲的内力自握着白衫人的右手涌入,直冲全身经脉,黑衣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这股强大的劲力压碎,张大了口却喊不出声,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手下留……”情字尚未出口,君蝶影就见黑衣人口中鲜血狂喷,双手扼着喉倒在地上,抽搐会儿便断了气。
“你……”君蝶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人的手段也未免太激烈了,看他两次出手,每回都带着人命。
既然确定白衫人没事了,君蝶影也不愿意再呆在血腥满布的地方,转过身便欲离去,每想到危机一解除,原本强撑的那股真气也随之溃散开来。
才刚想举步,黑暗便漫天席地的侵袭而来,天旋地转的,君蝶影双手紧抓着门框,却终究不敌强烈的昏眩感,无力的沿着门柱滑坐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冷眼瞧着眼前的人毒发昏倒,白衫人仍如磐石般坐在床上,好一阵子才伸足下床来,探手向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怀中搜去,眉头微皱,接着足尖一挑,黑衣人偌大的身躯便如箭般飞跌出去。
缓步踱到君蝶影倒坐处,白衫人蹲下身,目光在君蝶影身上巡视着,最后停在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俏脸上,
只见君蝶影双眼紧闭着,呼吸沉重混浊,脸庞上更是沁着细碎的汗珠,原本神采飞扬的双眉如今微微拧着,似是不胜毒发的痛楚。
白衫人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君蝶影,好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轻抚着君蝶影那微蹙的眉头,像是想抚平因痛楚而起的皱痕。
“嗯……或许这样也不错。”自言自语着,白衫人倏的伸指点向君蝶影心口附近的大|穴,站起身,一把抱起君蝶影向酒楼外飞掠而去。
昏昏沉沉的,君蝶影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火烧烤着,炙热难忍,挣扎着张开眼来,果然一入眼就是一簇营火,火光微弱,显然并不使这堆火让他觉得难过。
困难的转动着头,君蝶影发现原来是身处一片林中,自己正倚着一棵树干坐着,强睁着模糊的双眼打量周围,发现似乎有对发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君蝶影努力的运目凝神望去。
“……是你?”正是那名杀人不眨眼的白衫人坐在营火的另一头。
“迷|药已解,但毒没得解。”一开口,白衫人就先交待了君蝶影的状况,免得君蝶影再浪费力气询问。
“这样啊……”难怪感觉这么难受了,君蝶影自嘲的笑了笑,他记起了自己没躲掉那毒针的攻击。
低下头望着麻木的右臂,只见衣袖已经被撕扯开来,原本洁白的肌肤已经泛着青,中针的伤处更是青肿了一块。
突然君蝶影脸色微变,茫然的抬头问着白衫人:“我臂上的|穴道……是你解开的?”
点点头,白衫人冷冷地道:“近两个时辰了,再不解|穴,你那只手就废了,反正毒迟早会蔓延攻心的,|穴道封不封也没差,早点死也比较干脆。”
君蝶影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白衫人,自己费心争取的活命时间被他说起来却是那么得一文不值。
又是扬唇笑了笑,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知道了既定的结果,君蝶影反倒平静的仰头欣赏着缀满天幕的繁星。
“你在想什么?”白衫人有些好奇地问着,语气已不再那么冷淡,君蝶影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又不禁勾起了他对君蝶影的兴趣。
在他想来,就算君蝶影不畏惧死亡,但对于自己擅自解|穴加速他的死亡这事,应该是很不能谅解才是,就算没怨言相向,也该有愤恨之色才对,君蝶影却什么都没说,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难道这个人是觉得人生乏味,早想死了不成?
“雪儿。”君蝶影毫不犹豫地道。
“你的心上人吗?”白衫人不死心的追问着,他认为依君蝶影之前有为常人的举动推断,应该不会说这么平凡的答案吧?
“呵……没错,是我的心上人。”君蝶影灿烂的笑了。
尽管君蝶影那迷人的笑容让白衫人感到有点目眩神迷,但他刚被挑起的兴趣却有平息了下去,因为君蝶影到头来还是跟常人没两样,死前想得不是亲人就是爱人。
“……她长什么模样?”沉默了好一阵子,白衫人按不住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