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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软烟罗系列4 南泉猫-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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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儿,不管你做了什么,为师都会一直帮你……只是为师不希望你迷失了自己……” 

“师父……徒儿好害怕,皇帝哥哥如果对灼儿不是兄弟情……那灼儿怎么办?” 

“你认为你对他的是兄弟情?”面具人的目光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 

“当然!”玄灼回答的毫不犹豫。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分不清是好笑而笑,还是嘲讽而笑,或是舒心而笑…… 

“随着自己的想法走,不要被别人左右,灼儿,你想要什么就大胆的要求出来”面具人轻轻的抚摸着灼儿的头,然后缓缓起身:“记住,为师一直在你身边” 

风声扬起,衣裳轻摆,灼儿再抬头时,屋中已无人影。灼儿依然跪在那里,久久的回思着师父的话…… 

“灼儿……” 

呻吟声起,苏麟陀混沌中睁开了双眼,胸口的抽搐令他痛得四肢无力。 

“苏大哥……对不起……” 

苏麟陀强睁开双眼,正对上灼儿通红的眸子……他哭了? 

“别哭……灼儿……别哭……”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已经令胸口痛得几乎再度昏死过去。 

“苏大哥……对不起……我已经想过了,就算皇帝哥哥骗我,也一定是为我好,他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与其我痛苦挣扎,不如选择相信他……” 

“你……” 

“我要回去了,我喂你吃下九梅玉雪丹,明日胸口的淤血便会化尽了……对不起,我出手太重了……我要走了……” 

“灼儿……” 

苏麟陀慌忙想伸手抓住玄灼,因为他眼神中带着的浅浅淡漠与不容置疑的坚定令苏麟陀莫名心慌。灼儿,你打算去面对吗?你是接受?还是将它焚毁?灼儿…… 

玄灼轻轻闪过苏麟陀奋力伸出的手,轻轻微微一笑:“我们还会见面的,苏大哥……” 

“不要走……灼儿……不要走……” 

浑身无力的苏麟陀无论怎样呼唤,玄灼依然走了……苏麟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我如此哀求你依然要走?灼儿走了……我与他之间的情缘就此终结了吧?灼儿……既然一开始就注定就结束,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又为何要心动……? 

此时的苏麟陀却并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当他淡漠了对玄灼的思慕时,上天却以另一种形式偿还了他的思念…… 

………… 

………… 

“皇帝哥哥……” 

李安世蓦然抬起无力垂下的头,愕然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灼儿。 

“灼儿?你……你回来了?” 

“皇帝哥哥……” 

玄灼这一次没有忽视李安世眼中闪过的浓情,他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块金珮伸到李安世面前。李安世怔怔的看着那块万宗归元珮,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皇帝哥哥,我要你帮我戴上,就像你脖间的暖玉鸾珮一样,我这次戴上,将永远不会摘下……” 

李安世一瞬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丝,以他对灼儿的了解,他知道下一句才是重点:“还有呢……?” 

“除非……你我兄弟情终,恩断义绝!” 

李安世凄凉的笑了起来……玄灼,到最后,你依然拒绝了朕…… 

“皇帝哥哥,灼儿要您亲手为灼儿戴上,戴上你我‘兄弟情深’的信物……” 

“呵呵……兄弟情深……”李安世大笑了起来,那笑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 

“皇帝哥哥,灼儿此生此世只有皇帝哥哥一位至亲,灼儿会信守诺言,今生今世都不与皇帝哥哥分开……” 

玄灼声音微微颤抖着,皇帝哥哥笑声中的绝望与悲痛,像一把把弯刀一寸一寸剜豁着淌血的心……但他没有停下,因为这是他表明心迹的唯一机会,然后,从此兄弟相随……抑或,分道扬镳…… 

“好……”李安世抑制住手的颤抖,接过金珮,苦涩的说:“朕为你戴上……你我从此只有兄弟之情……再无其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李安世颤抖着,将那块珮套在玄灼脖间:“你要记得你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与皇帝哥哥分开……” 

“我记得……” 

玄灼微微笑起,李安世也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 

灼儿……只要你不离开朕……就算你一辈子当朕的弟弟……朕也甘之若饴……真得……不再奢想其它了…… 





第十四章 

“皇上,王丞相之女王怜卓由今日起将入住宫中,严习大婚礼仪等诸多事项” 

“嗯……” 

小顺子的话似乎没有进到李安世耳中,他只是怔怔的看着书中的书卷,机械的应了一声。小顺子看向那卷皇上看了数个时辰仍是那一页的书,不由心中轻叹一口气。 

已经有四天了,灼王爷回宫已有四天了,皇上从未踏足蓼凝轩半步,灼王爷也没再闯入崇光殿半步……两人都不声不响的沉默了……如果有谁先迈出一步也好啊,可是他们却都静止不前,也许,他们都在盼望是对方先有所行动吧……? 

“朕想出去走走……”李安世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的说。 

“皇上,快该用膳了……” 

“朕不饿……小顺子,你不必跟来了,朕想单独走走……” 

看着李安世有些萎靡的背影,小顺子又叹了一口气。 

何苦…… 

皇上何苦如此介怀,明知灼王不肯轻易承认这份感情,却在此该关键之时停下脚步…… 

灼王何苦如此介意,明明心中对皇上无比眷恋依赖,却为何一定要将两人的感情圈定在兄弟范围之内…… 

何苦啊…… 

此时蓼凝轩内也一片静寞,玄灼静静的坐在窗前,手无意间把玩着颈上的万宗归元珮,两眼无神的看着蓝天,不知在想什么。小正子不由微微叹气,谁都知道灼王为何会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皇上已经四日未进蓼凝轩,以往有事无事就往这里跑的皇上却忽然一连四日不踏足此地,任谁都能想到皇上与灼王之间出了什么事…… 

“小正子,我想出去转一下……” 

玄灼蓦然升起的声音令小正子收回跑走的神绪,他忙道:“快到午膳时辰了,王爷不妨先用过膳……” 

“不……我不饿……” 

“王爷,您连着四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这四日来灼王吃下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以前皇上陪伴用膳时一日吃的多……长久下来,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吃不下……硬吃会想吐,很难受……”玄灼摇首,执意要走。 

“那让奴婢们为灼王梳洗一下吧……” 

一个宫女轻声道。此时的玄灼就好像失去阳光润泽的娇花,再也美艳不起来……这样的灼王,憔悴的让人看着心痛…… 

“梳洗?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又不是女人,梳洗给谁看?” 

玄灼轻轻的笑了笑,那笑,脆弱的好似一履薄冰,不经意便会破裂一般…… 

玄灼慢慢走出蓼凝轩,诺大的蓼凝轩沉寂了一阵,忽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只见宫女们纷纷围住小正子,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小正子公公!王爷到底怎么了?皇上为什么不来了?” 

“公公!你快想办法啊!王爷这样我们的心都快碎了……” 

“皇上与灼王爷到底怎么了?” 

“小正子公公,你去问问小顺子公公!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爷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哭……还强撑着笑出来……我……” 

不知是谁先抽噎出声,立刻,宫女们全都哭做了一团,几个感情细腻些的小太监也不由偷偷抹泪。 

一向莺歌笑语的蓼凝轩,不知不觉中被一股了无生机的忧哀之气笼罩着…… 

玄灼慢慢踱向沉香圃,渐闻水声潺潺,一柱清泉由青石假山石洞中倾泄而下,上则薜荔腾倒垂,下则落花浮荡,竟好似一溪清流由烂漫奇花深处泻下,流过一带翠嶂,飞溅一幕白烟,清透冰凉。 

“灼王爷?” 

正怔怔看着这潭清泉的玄灼,蓦然一颤,这个如莺如啼的柔柔软语,不正是…… 

“王怜卓?!”玄灼过于意外而直呼其名,但立觉不妥,又马上改口:“呃……臣弟参见皇嫂” 

王怜卓立刻羞得腮若红芍,抿嘴而笑。 

玄灼不由细细打量着王怜卓,靥笑如春桃,唇绽如樱粒,云髻如漆堆饰翠,荷衣仙袂欲轻飘。一身凤服的王怜卓雍容典雅,素如春梅绽雪,洁如秋蕙披霜,静如松生空谷,艳如霞映澄塘…… 

能娶到她的人,会令天下男儿艳羡不已吧?所以,皇帝哥哥真是好福气…… 

心中一丝隐痛升起,玄灼忙笑着问:“为何会在此见到皇嫂?” 

王怜卓又被这‘皇嫂’二字臊得脸红心跳,轻声道:“我今日起会留在宫中学习宫规礼数以及大婚事宜” 

“原来如此……”玄灼轻轻笑起。 

“本想趁午憩之时游览一下御花园全景,谁知竟会迷了路……”王怜卓娇羞垂首,柔媚姣俏。 

玄灼看得不禁痴了,但马上想起此女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由讪讪而笑:“此处只是御花园一景的沉香圃,日后你嫁入宫中,臣弟再带皇嫂四处游览一番。此时还是先回朝阳宫吧,免得误了下午的修习。” 

“有劳灼王”王怜卓轻轻行礼,然后与玄灼并肩而行。 

慢慢一路走来,玄灼一直默默的注视着王怜卓。闻之麝兰体香,馥郁芬芳;听之环珮铿锵,悦耳飘渺;视之身段蹁跹袅娜,若飞若扬……一路无语,竟也如痴如梦,玄灼不由溺在其中,有种一直走下去的欲望。 

“啊!” 

王怜卓一声惊呼,奔到前方,看着锦簇团花一路蔓延,放眼望去,如喷火朝霞,云蒸霞蔚,清风扬起漫天花雨,浅瓣轻落满地,这一幕,竟是如此神似扬州城外那片绝尘美景。 

“这里跟你上次领我去的地方好像……” 

王怜卓像个孩子一般跑去,闪入那场花雨之中,伸出手想抓住点点雨瓣,就像那日在扬州城外一般。玄灼静静的看着笑得醉人的人儿,那零星耸瓣轻沾在发绺上,将清秀超尘点缀得愈发飘逸出众…… 

“但又好像不同……”王怜卓渐渐静了下来,缓缓伸出手接住一瓣飞舞的花瓣:“这里背山无脉,临水无源,峭然孤出,全无自然……无论名匠如何精心仿制,那一派天然之景没有人可以假造出来……即使百般精巧,却也难捕捉到清幽景象的半分神韵,再美……也是假的……” 

“皇嫂……” 

“这就是皇宫,集尽天下名景,却没有一处是真实的,全都是虚幻的假象堆积而成……就像皇宫那层华美的外衣下其实只是无尽无穷的利欲薰心与名争暗斗……灼王,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嫁入豪门,因为我有个身为宗元丞相的父亲。皇后,更是我从小研习夫纲妻训的目标……所以,当我知道我将嫁与皇上时,并不意外,毕竟皇上才华洋溢,非池中之物,能将终身托附给这样万人之上的龙中龙,是每一个女子的梦想,所以我也很高兴……” 

王怜卓半倚半靠,坐在花林间一块石磴之上,继续轻声细语诉说着:“后来到了扬州,遇到了皇上……可我并不知道他是皇上啊,只为他眼中的深情感动莫名,原以为看破红尘不过一场过眼云烟的我,这才知道原来看破容易,抽身而出却很难……为了一个一见倾心的人我茶饭不思,连自己要贵为皇后都淡忘了……当我快死心时,却忽然发现我要嫁的便是我朝思暮想之人,怎能不感叹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可我依然欣喜,即使要嫁入如此可怕的深宫,因为这里有他……” 

“灼王爷……”王怜卓看向玄灼,迟疑地问:“您知道皇上可有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当他知道我是王怜卓时,避我如虎……虽然大婚势在必行,但我不禁心中无底,因为皇上似乎不喜欢我……如果只是不喜欢便也罢了,皇上、皇后本就在大婚之前很难会有感情便结为了夫妻,可是皇上却好像极为厌恶我……” 

“皇嫂多虑了,以皇嫂的样貌人品,天下谁人可及?” 

“是吗……?”王怜卓轻轻叹息,乌眸中清波粼粼,笼着浅浅哀丝:“可皇上的心……却不会在我身上……” 

皇帝哥哥心爱之人?玄灼蓦然想到一个人,她有莺莺歌喉,婀娜舞姿,她曾在梅林为伊神伤……还曾与自己有场晚梅之会……回宫时曾追问过她的下落,皇帝哥哥却说她已嫁到宫外……可是,有种感觉,她是为他而神伤……而他,也对她从未忘怀…… 

“也许是有……”看到王怜卓追问的目光,玄灼惨淡一笑:“可她已经嫁人了……”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吗?”王怜卓浅浅的说道,然后淡淡的笑了:“果然是有……我竟庆幸她已嫁人……果然情非善物,会令人私欲恶毒……” 

王怜卓缓缓闭上双眼,轻声道:“灼王,我不想回朝阳宫,只想在此好好歇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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