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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我们怎样面对aids-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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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各位好!这里是《大红鹰世纪大讲堂》,我是许戈辉。今天我们要聊的话题是有关艾滋病的。那么到今年的12月1日已经是第十四个世界艾滋病宣传日了,从1985年我国发现了第一例外来的艾滋病患者以来呢,艾滋病已经迅速地从边疆,沿海地区,蔓延到几乎每一个省市。但是呢,有一个非常令人担忧的情况,就是现在似乎人们对于艾滋病的知晓程度还很浅,有一个统计数据就表明,说在城市里对艾滋病有一些了解的人达到60%,但是在广大的农村这个数字只有19%。今天我们就要聊一聊“中国艾滋病的现状和应对的方法”。我们请来的主讲嘉宾是李?教授,先来认识一下。 

李楯简历 

李楯,1947年生,北京市人。以自学而至以学术研究和教学为业。有过八年在农村插队和四年在工厂工作的经历。1981年通过招聘考试成为律师,1984年受聘为人民日报社、经济日报社法律顾问,1988年任法制与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1989年受聘为北京市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自1990年起开始参与和艾滋病相关的研究项目。1993年受聘为中国人民大学社会调查中心教授。1998年参与国家艾滋病防治立法工作。2001年担任第一届中国艾滋病性病防治大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并担任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专家,为联合国开发署做《法律评估:艾滋病防治》报告。2002年开始担任联合国禁毒署和中国国家禁毒委员会“预防因吸毒引发艾滋病感染”中国工作组成员。2001年、2003年参与组织由清华大学、中英艾滋病防治合作项目办公室合作召开的第一届和第二届“社会科学与艾滋病防治工作研讨会”,和清华大学AIDS与SARS国际论坛。现任清华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教授。 

主持人:我想对于艾滋病,现在可能就是有一种谈艾滋即色变,这么一种情况,你知不知道在台湾,艾滋病大家不是用这个草字头的艾,也不是用那个滋生的滋,他们干脆就把它叫做爱之病,就是由于爱而引起的,或者是爱产生的病;所以您说说看,这些是不是? 

李 楯:说实在从艾滋病出现在美国,就曾经引起过非常大的恐慌,而且它就和一种意识形态联系起来了,我指的不是我们这里的意识形态,而是西方世界的意识形态,因为它当时最早发现在同性恋人群中,也就是说主流社会对它有一种看法,或者说对它有一种歧视,再加上这个病直到今天是一个没有办法治愈的病。没有办法用药物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也助长了这种恐慌。 

主持人:那么中国和美国在这个艾滋病的问题上,有什么样的相同与不同之处? 

李 楯:我觉得要讲不同的话,就是制度不同,我们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社会转型之中,而美国那种制度是已经确立了的制度。要讲相同的一面,像艾滋病这些疾病所带来一种社会整体性的危机,它是没有国界限制的。这就是当年我们曾经有过一个错误的认识:我们要筑起一道新的长城拒艾滋病于国门之外。那么现在卫生主管部门,卫生部他们认识到,这样做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作为一种决策是不恰当的。 

主持人:所以有了这一次,您陪着何大一教授,深入到河南去做调研? 

李 楯:因为何大一和清华有一种合作意向,所以这次由清华出面,来组织这次AIDS与SARS国际论坛,那么在这之前,我曾经作为清华方面的教授,陪何大一先生去河南,经河南省政府的接待,驻马店市政府接待,一直下到一个问题比较严重的村里。 

主持人:那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李 楯:我觉得最起码表现出,在中国,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到大学科研机构,到海外的这样一些人,大家有一种新的非常宽泛的合作,来共同对付这个人类的敌人——艾滋病。 

主持人:那我们就有请李楯教授,开始他的主题演讲,也希望在教授的演讲之后,他能够欣喜地看到,你们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脑子在思考。好,有请李教授! 

李 楯:好,那么我就来讲一下,我自己对艾滋病的认识。 

我一直觉得从我接触这个问题起,我不是专门搞艾滋病的,因为我主要是一个搞法律和公共政策,搞社会学研究,更多的是研究当代中国问题的人。那么我接触艾滋病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就是在工作上接触这个问题,我一直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因为它关系到一个个活生生的,像我,像大家一样,这样的生命的事,所以它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坐在这里尽管我被人称为是所谓的这方面的专家,但我觉得在这里我更多地要和大家谈的是作为一个一般的人,来怎么样面对艾滋病这样一种病和它反映出的社会问题。 

我们每个人在接触到艾滋病的时候,都会得到两个方面的信息,一个呢,就是比如像一些传媒上说,这是世界瘟疫,这是同性恋,这是性乱的人,是用毒品的人得的病。甚至在西方有的说法认为,这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有的人说反正是一些社会上的渣子,死掉就算了。这是一种看法。 

另一种呢,就是当大家都重视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会看到有很多宣传材料,你要怎么防备这种病对你的侵袭。但我觉得一般人,怎么认识艾滋病呢?我的想法是艾滋病是一种到现在没有办法治愈的,但是又是一个实际上很难传染的传染病。就是我们要重视它,要关注这么多得病的人,被感染的人,被病毒感染人,但我们却不需要有过多的恐慌。因为在艾滋病的这样一些宣传中,有意的无意的,是在制造一种艾滋恐慌,比如它告诉你,你看由于你这个人在性方面非常混乱,和很多人有性关系,所以你就会得艾滋病,或者是你有很多不良的习惯,就会得艾滋病。那么我们究竟怎么看这些问题呢?我是觉得这样,大家都知道艾滋病的传染途径,一般的宣传都是第一位性传播,然后血液传播,母婴传播。但是实际上怎么样?尤其我们在中国大陆这块土地上,那么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注,更应该防备的是第一位的血传播。有一种说法就是血传播几乎是98%或者是100%,就是它的传播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而对于性传播来说,有不同的说法,我说过我不是搞这方面专业的,但有这样一种说法,性传播的概率是1%,甚至在九十年代有比较权威的,在这方面做研究的提出是五百分之一。在这里面比如像男传男,男传女,女传男又有不同,因为女性由于生理的条件,更容易受到侵害。但性传播的一个前提,是双方要有破损,因为它是要足够量的体液的接触,跟血液传播一样,要有这么多带有病毒的血进入到你的血管里,才能够得这种病,那么我们讲了这样一种传播,我觉得最值得每一个人警惕的是血液传播。包括比如用没有消毒干净的艾滋病感染者用过的针头,再给你注射,这都是很容易传播上的。那么再有第三种传播,母婴传播。如果在医生的指导下,最起码有这样一种观点认为,艾滋病感染者是可以结婚的,甚至他们是可以生育的,只要在医生的指导下,那么我们说艾滋病就是这样一种病,到现在没有办法治,它使很多人感染并由此离开这个世界。这使我们每个人想起都会非常沉重的,但是艾滋病却是一种人类最起码是可以防治的,因为它是很难传染的。 

那么,底下我想谈一下为什么我们要重视艾滋病问题。我这里讲的是艾滋病问题,因为我觉得,我一直强调这样一种观点,艾滋病是生物学家、药物学家、医学家去对付的事,而艾滋病问题,却反映出一些更复杂的情况,它需要我们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共同努力,才能解决。 

那么我们从这么几个方面看,首先从世界上看,我觉得艾滋病这个问题,在我们所处的时代里,很少有一种疾病,像艾滋病这样使这个世界的问题显现出来,比如像今天这个世界,尤其作为主流社会,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恐怕没有谁公开站出来反对平等,但是由艾滋病问题,正反映出来我们这个社会,实际是不平等的,存在着非常严重的歧视。艾滋病的问题,它是和世界性的贫困,和社会不公正相联系的。我们举这样一些例子来说,比如像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几乎是95%在发展中国家,那么这个世界上每年用于艾滋病的费用,因为每年有变化,大致这些年是70到100亿美元,但是用在发展中国家,就是大多数感染者和病人都在那里,用在那儿有多少呢?不到10个亿的美元。另外从中国来说,比如像我们的少数民族占人口不足10%,但是按照现在已经检测的病毒感染者中,少数民族的人占了36%,都在西部,在比较贫困的地方,这就使我们感觉到,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问题? 

我讲这么几点,第一点我们知道,艾滋病我们讲它的传播途径,首先讲性传播。那么最初在美国,是在男同性恋人群中。后来到发展中国家,相当多的,确实在非洲在亚洲很多地方,性传播占了非常主要位置。但在中国从有这个病传入国内,就有人在那里讲性传播多么严重,一定要警惕性传播,但到现在尽管性传播的比例有所上升,仍然不到10%。国家检测中,仍然不到10%。怎么来解释这个问题? 

那么第二点,我们这里出现了其它国家少有的情况,卖血的血液传播,这是我们应该正视的问题。有人讲说那些人非常值得同情,你看比如像有些省的那些农民,由于染上艾滋病,他们的菜都卖不出去了。那么我要说,他的菜如果早能卖好价钱,他何至于去卖血?这里面反映出非常多的社会问题,所以我觉得这是我们每个人应该警惕的事情。而且也应该由政府在这方面想更多的办法,投入更多的资金,来予以解决。 

李楯:那么,还有一点就是很多在国外行之有效的办法,我们中国的政府也采纳了这些办法。比如像国务院法规性文件,防治艾滋病中长期规划里面,吸取了国外的一些经验,准备在中国采取100%安全套,采取洁净针具,美沙酮替代这样一些办法,我们也做了一些试点,但是我总觉得不那么见效,为什么呢?因为在外国做这些事情,有人帮助性工作者,我们可以叫她作娼妓,帮助他们,给他们发安全套。比如帮助药物依赖者,我们说吸毒的人群,你非要吸不可,不要共用一个针头。美沙酮替代是一种毒性比较低的,我可以说它也是毒品,用饮用的方法,这样你就可以不去注射了。那就更不会共用针头了。饮用美沙酮药效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但采取这样一些办法,在中国开始试点时候,面临一个问题,别国是民间组织、慈善机构来做。而我们这里很特殊的一点,是我们缺少社会空间,缺少这样的民间组织,所以由政府办的非政府组织,拿了外国捐助的,一些基金会捐助的一些善款,去模仿国外的非政府组织来做这些事的时候,它本身没有复制功能。而在这种社会结构之下,你帮助好了一些,它却可以不断产生出新的这样的人,产生出新的贫困的人,流动打工的人,这样一些我们叫作易感人群。这方面你去帮助他们的方法,没办法复制;那方面却可以不断复制出这样的人。那么就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的结构,我们这个社会结构和国外不同,国外除政府管辖的领域、市场的领域、私人的领域外,还有一个公共领域,那么有很多公益事业通过这个领域来做。那么我们市场的领域,现在从政府领域中已经分离出来,私人领域也在不断被强调,但我们的公共领域不成熟,我们很少有民间组织。 

另外,我们法律上有很多矛盾,在法律中既有平等对待每一个人,不歧视的原则性规定,又有具体的歧视性规定。那么我们为什么法律中有这种矛盾呢?既有不歧视的规定,又有具体的歧视规定呢?因为我们中国正在社会转型之中,我们说法律有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表层的具体的规定,第二个是结构,大的结构关系,这和你的社会结构是相对应的,第三是最深层的理念,任何国家的法律,它应该有完备的逻辑结构,有一个中心法理支撑着这个法律,而我们国家恰恰有两种东西支撑我们的具体法律规定,一个是中国在计划经济年代,在共和国前三十年,在搞阶级斗争时候,已经形成了已成定式的思维方式和行为规则。另一种是我们在改革之中,新确立的原则、理念,新接受的国际上主流社会共通的规则,这两者之间是矛盾的。由于我们中国接触艾滋病问题的时候,正是和我们这个社会改革开放的时间是并行的,所以我们在最早的关于艾滋病的法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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