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容格格-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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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将军新封的二福晋婉玉。镇国将军一直忠心耿耿,为皇上,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次又受皇恩护送固伦公主前去天山。本宫心里着实安慰,听说他新纳了房,本宫就自作主张,破例给其新妾提前加封,算是本宫和公主对将军的一点答谢吧。”说罢,她笑吟吟的转头对容儿道:“本宫仓卒决定此事,想必容格格不会有所见外吧。”
容儿的心噗噗直跳,脸色也瞬间黯淡下来,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给她这么一个难堪。一时之间她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应答。
皇后厉声道:“格格不说话,心里是在怨恨本宫吗?”
容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凝住心神,道:“容儿不敢。”
皇后道:“听格格的语气,看来格格心里还是有些怪本宫咯?”
婉玉忽然跪倒道:“婉玉谢娘娘厚爱。只是,婉玉还年轻,不敢受此大恩,请娘娘收回成命吧。婉玉不想让格格不开心。”
容儿忍不住朝婉玉投去愤恨的目光,只觉得一股愤怒从脚涌起,一直涌到心里,深深的积聚起来,简直令人窒息。旁边传来了窃窃的私语声,好似无数的嘲讽一齐涌过来。容儿在心里对自己说:容儿,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要忍耐,忍耐。她深深的闭住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皇后的声音犹如从天边传来:“哼。难道本宫做什么都要经过一个格格的批准吗?真是笑话。这是天大的喜事,是对将军府莫大的恩赐,难道格格会不开心吗?”
容儿稳住心神,睁开眼睛,离开坐位,走到皇后面前,婉玉的旁边,轻轻跪下道:“容儿谢皇后娘娘厚爱。皇后娘娘如此眷顾于将军府,令容儿受宠若惊,一时欣喜过头,没能及时应对娘娘,请娘娘恕罪。”
皇后笑道:“婉玉,我说吧,格格怎么会生气呢?格格一向是大方出名的,能够得到你这么一位姐妹分忧解难,共同服侍将军,乃是格格的福气呢。”皇后将共同服侍这四个字念的特别重。
婉玉道:“婉玉谢娘娘厚爱,也谢格格成全。”
皇后道:“你们起来吧,回席吧。”
容儿终于明白右侧的座位上坐的是何人。她冷冷的看了婉玉一眼,婉玉依然一幅谦逊温柔的坐在容儿边上,看到容儿冷冷的目光,她竟然报以甜甜的一笑。如果可以,容儿真想一掌打过去,让她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口一酸,几乎有泪下来,容儿连忙借口离席,走到外面长廊上,听得里面一片笑声和嘲讽之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忙躲到一角。哭过也罢,痛过也罢,容儿心里却像是大海翻了浪一样,不停的在走与不走之间作斗争。她可以借口走,只是这一走,会是什么,留下一群看笑话的人,肆无忌惮的说容儿的闲话?不可以,容儿告诉自己,再怎么艰难,都不可以先行离席,她不可以丢这个脸,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容儿毅然的回到宴席,及时是那么的如坐针毯,那么的坐立不安,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席上,不卑不亢的喝着酒。无意间抬头,遇见祁妃的目光,她坚定的朝容儿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在这个席上,也许只有她才会有一点同情容儿吧。容儿回以微笑表示感激。
皇后有意抬举婉玉,一个晚上赐她酒,夸哈察,好似只有她一个人是哈察的妻子,好似哈察现在所有的功劳都是因为有了这个如此贤惠的内助。容儿,第一次感到是如此无助和难堪。面对着这一切,容儿都保持微笑,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容儿暗暗的告戒自己。
难堪的一晚终于过去。
容儿和婉玉的马车一前一后回到将军府。
走下马车,容儿和婉玉在门口相遇。
容儿冷冷的盯着她,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婉玉看了她一眼,笑道:“格格,说什么,我不明白。”
容儿道:“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下去呢?”
婉玉把头撇到一边,没有说话。
容儿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扪心自问,从我进府到现在,我亏待过你,给过你气受吗?你原来管这个家,我依然让你掌权;你一直照顾着麟儿,我也依然让你继续照顾麟儿;即使你和哈察之间的关系,我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甚至我过门不到一年,哈察就说要册封你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对过,因为我明白你这么多年的苦楚,我体谅你,我也觉得应该给你个名分。这么多日子以来,我和你争过什么吗,我给过你难堪吗?为什么,我一步步退让,你反而一步步紧逼。你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婉玉的脸涨的微微有些红,她迟疑着,不语着。
容儿气愤的看着她。
忽然婉玉头一昂,面无惧色的迎上容儿的目光,大声的道:“你有什么我就要什么。”
容儿怒道:“那么你有的,是不是我也应该全部有呢?”
婉玉一怔,说不出话来。
容儿心痛的道:“没想到你会这么说。我早就说过,我从未想过破坏你和哈察还有麟儿之间的感情,我从来都是很敬重你们曾经有的共患难。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我和你可以和谐相处,安安稳稳的过属于我们之间的日子,但是起码你要懂得尊重我,尊重一个人。既然你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对你客气什么。只是我奉劝你,别以为靠上了什么大树,就能一步登天,为所欲为。你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个人,还是只是个棋子,你自己先弄弄明白吧。”
容儿扫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愤然的走了进去。
以如第一次看到格格这么的生气。
平常即使有天大的事情,容格格都一个人扛着。和瓴死了,平贵嫔死了,这本身都是对容儿的打击。接着静兰成了公主,哈察要护送出京,就连婉玉也被册封了,从这个初秋开始就没有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就连容格格如此沉的住气的人,今日也终于向婉玉开了火。容格格急急的赶在前面,静寂的黑夜里听得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她蓦然停住了脚步,忽然道:“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到玲珑斋?”
以如一怔,道:“不清楚。”
容儿道:“你先回玲珑斋,和柔你陪我到如月亭去,如果将军来了,请他到如月亭。”
以如忙道:“格格,天这么冷,现在上如月亭,会着凉的。”
容儿摇摇头道:“你就照我的话去作,记得,一定要等将军过来,如果将军没有来,就去书房里请,请到他来为止。”
以如只能点点头,回头叫上迎乐,望玲珑斋走去。
和柔打着灯笼陪着容儿走向如月亭,忍不住问道:“天都黑了,花园里一点灯也没有,格格去了如月亭也看不到什么。”
容儿道:“你害怕?”
和柔道:“有格格在,奴婢不怕。”虽说如此,却见她还是不自觉的四处张望着。
容儿道:“将军府守卫森严着,你放心吧。”
和柔扶着容儿上了如月亭,举目望去,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嗖嗖冷风吹来,滑过一片树枝摇动声,和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赶紧抓住容儿的手。
容儿微微一笑,牵着她坐下,道:“看把你吓得,你平常不是挺胆大的嘛。”
和柔道:“唉,不知道这个婉夫人打着什么算盘,这个月来把花园的灯都熄了,我们夜间走路好不方便。”
容儿道:“她的算盘打不了多久了。”
和柔道:“格格的意思?”
容儿道:“将来你们会慢慢明白的。”
一会儿,就见以如和迎乐匆匆赶来,迎乐拿了夜色大披风,给容儿披上。
以如道:“格格快回去吧,外面实在太冷了。”
容儿道:“看见将军了吗?”
以如摇了摇头。
容儿道:“那你为何不在那边等着,将军说好今日会来得。”
以如道:“小砷子说将军已经在阿哥所了。”
容儿道:“那就去请。”
以如道:“我刚刚去过了。看守的人说将军已经睡下。”
容儿道:“谁说得。”
以如道:“因兰。”
容儿道:“她不也是才陪婉玉从宫里回来吗?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以如不语。
容儿想了想道:“那就去把婉玉叫来!”
以如有些奇怪,容儿道:“你不会怕她也睡下,不来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亲自去请。”
以如忙道:“我这就去。”
看着以如离去的背影,和柔和迎乐对视一下,不知道格格到底想作什么。
容儿道:“迎乐,你去准备壶酒,放在这里,让婉夫人好好享用。”
说罢,对和柔道:“天好冷,我们回去吧。”
和柔惊道:“那婉夫人来了?”
容儿道:“她现在不是婉玉格格了,是婉夫人了,她应该懂得侍侯我了。你们也应该懂得怎么对待她了。”
容儿道:“迎乐,你一定要好好陪着婉夫人,告诉她,我去去就来,叫她不要走开了,好好欣赏这美景!”
容儿的话说的好明显,只是和柔和迎乐一时还不能转回来,有些发楞。
回去的路上,和柔不无担忧的道:“格格这么作,将军会不会不开心?”
容儿道:“我不知道将军会不会不开心,只是我明白,我开心。只要我开心,就好了,我何必要在乎那么多人呢?”
容儿的话像是坚冰冷冷的打在地上,溅出冷冷的冰花。
以如回到玲珑斋的时候,已是一柱香后的时间,看到容儿已经悠然的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时,有些吃惊,道:“格格,婉夫人已经等在如月亭了。”
容儿道:“迎乐怎么说得。”
以如道:“迎乐说格格回来换衣服,一会儿就过去的。但是格格怎么。”
容儿道:“又要辛苦你走一次了,去告诉将军我已回来了,请他过来吧。”
以如终于恍然大悟,明白容儿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哈察过来的时候,容儿的屋里已经被炭火烘的暖洋洋的,躲在里面,听着外面冷冷的风声别有一番滋味。
容儿微笑着迎上去道:“将军快过来坐。”
哈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道:“格格这么晚,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什么。”
容儿一脸迷惘,道:“将军说什么,容儿不明白。”
哈察道:“格格为何这么晚还叫婉玉过来呢?”
容儿道:“哦,原来是这个呀。花园的灯光布置从来都是将军府的一大亮点,今日容儿从园中经过,发现果然不同凡响,所以叫婉夫人过来也领芮一下美景呀。”
哈察脸色微变,想来他从花园经过也知道些什么了。过了一会才道:“这是婉玉的疏忽。格格有意见,改日向她说一下就行了,何必让她这么晚还去如月亭吹风呢?”
容儿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让婉夫人亲自看看,才会明白是什么事情。“
哈察道:“你又何必如此呢?”
容儿道:“这件事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向婉夫人提了也不止一两次了。只是听说她最近事情有些繁忙,有些应接不暇。我就想乘这个机会再向她提个醒呗。”
哈察道:“格格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我先告退了。”
容儿道:“容儿的心,将军还不明白吗?”
哈察顿了一顿,道:“我原以为格格与天下女子有些不同,现在看来也无什么不同了。”
容儿道:“容儿以为将军是喜欢这种女人的,所以做些这种事情来,现在看来将军也是厌恶之极的。那么容儿敢问将军,婉玉为什么可以这么作,我容儿就不可以呢?”
哈察蓦然,停住了脚步。
容儿道:“婉玉做的事情,想必将军是知道一二的吧。”
哈察道:“如果是因为这次册封婉玉的事,让格格有些不开心,那就请格格怪罪与我,这本是我的意思,与婉玉并无关系。”
容儿道:“婉玉册封的事情,本就在情理之中,容儿若有异议,早已提出。此事,容儿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近日来,婉夫人的做法令容儿有些奇怪?所以容儿才会想出此法,提醒她一下。顺便也想问问将军,我容儿到底哪点做错了,我到底要作甚么,才可以让将军明白容儿的心。”
哈察转过身,看着容儿,她,一如既往如此诚恳的表情,忽然哈察的心里有些一热,她,那么无辜,那么诚恳的看着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实。
只是这种真实是不会有多久远的。就像以往一样。当她需要的时候,她会努力的去争取,而有一天她厌倦的时候,她的心里不会有半点留恋的。就像婉玉曾经说过的,这个容格格她拥有太多的东西了,她傲视一切,同时不屑于一切。哈察的心里起了一丁点的疙瘩。
哈察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格格就不要再计较了。最近婉玉身体有些异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