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容格格-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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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太后照例在慈宁宫宴请固伦静公主,奉恩辅国公夫人及数位后宫后妃和王府福晋,庆贺固伦静公主即将大婚。容儿应诏入内。
席间,太后给固伦静公主送上礼物,一个四寸高的粉色玉珊瑚,道:“这是老祖宗的规矩了。每个公主出宫前,太后都得拿出一份压箱底的宝贝来压你的箱底。难得你如此申明大义,虽然不是我的亲孙女,还是照着这个规矩,好好放着压压箱底,避避邪。”
静兰扣谢太后恩典。
辅国公夫人道:“玉珊瑚甚少有粉色,太后真是太恩宠静兰,让臣妾不知说什么好了。”
太后笑道:“这是十几年前南边送来的,本宫一直视若珍宝,不肯轻易示人,如今给了静兰,也是看在她一片为国之心上呀。”
静兰微微笑着,少了以往的一股骄气,她倒也并不讨人厌。
酒过三巡,太后起身更衣,留下皇后一人陪着众位。
静兰公主忽然道:“不知道,当初容格格大嫁之时,太后赏的是什么宝贝。不如也说来给我们听听。”
皇后微微一笑道:“本宫记得,容格格出阁之时,太后赏的是一对如意玉麒麟。”
锦妃也应道:“麒麟是太后最喜爱的吉物了。嫔妾一直听太后说麒麟可是消灾避邪的好东西,若是一对麒麟,则可永保夫妻相敬相爱,生活美满。想必格格现在和将军也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吧。”
和硕兰公主,锦妃的女儿,冷笑道:“只怕有心未必有力吧。”
容儿坦然一笑道:“容儿要多谢皇后娘娘,锦妃娘娘,固伦静公主和和硕兰公主如此关心容儿了。容儿与将军虽然并非青梅竹马,成亲后却也算相濡以沫,劳各位费心了。想固伦静公主一向兰质慧心,此次和亲入疆,必能以聪明才智化解两国误会,保我大清边境安宁。”
静兰脸色一变,道:“这是自然,不需格格挂念。”
容儿道:“此去天山,路途遥远,容儿会日夜烧香,保佑公主可以平安到达。”
静兰道:“静兰有哈察将军全程护送有什么好畏惧的。只怕格格是为哈察将军日夜烧香,好盼着将军早日回来,和格格团聚吧。”
礼亲王府福晋插口道:“希望公主一路多担当哈察了。我来敬公主一杯。”
静兰道:“福晋好客气,静兰不敢当。”
福晋悄悄对容儿道:“你少说两句吧,何必争这口舌之欢?”容儿默然。
国公夫人道:“将军与格格相濡以沫,实是好事,不知格格什么时候打算为将军府诞下小阿哥,以解将军府中人丁稀少之忧?”国公夫人的嘲讽之意不言于意。
容儿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容儿谢夫人关心了。”便不再言语。福晋说得对,何必与她们争口舌之欢呢?
兰公主忽然又道:”听说最近将军府有桩喜事,容格格不如道来听听,让大家也都欢喜一下?”
容儿脸色微变,道:“将军府的喜事乃能与固伦静公主出阁的喜事相比呢?容儿可不敢僭越。”
兰公主道:“格格道来也无妨。”
容儿微微一笑,却不作答。正好太后返席,众人也不敢再咄咄相逼,互相无关紧要的喝了会酒,聊了几句,宴席也就散了。
容儿和福晋相伴坐上马车出宫。福晋问道:“听说,哈察正式纳了婉玉?”
容儿点点头道:“额娘,也知道了。”
福晋道:“这件事只怕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容儿道:“既然报于内务府备案,想必也瞒不了多少人。”
福晋道:“哈察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纳婉玉呢?他就要出京的,何不等回来再说?”
容儿道:“这件事的确来得很突然。不过说意外也不意外,婉玉本来就早已被收房,只是这么多年来,哈察一直为她姐姐守孝,没给她个名分。如今我入了府,他又即将出京,若还不给她个名分,恐怕我会欺负她。”
福晋担忧的道:“你又不是容不到人的。如今草草行事,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容儿道:“额娘,你怎么看?”
福晋道:“本来,将军府的事,我也不好过问。我就怕你吃亏。母以子贵,额娘就是担心是不是她有了身孕,那样你的日子……”
容儿道:“不知道为什么,哈察对我好像有很大的误解。我倒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未。到底怎么回事,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福晋点点头道:“容儿,你一向都很聪明,也很讨人喜欢,只要你用点心,我相信哈察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只是,你的心,为什么老是那么不定呢?”
容儿低下了头,思凝着福晋的话。
忽然马车靠边停了下来,听到外面的人都叩首道:“祁妃娘娘吉祥。”
原来与祁妃娘娘的马车遇上了。
容儿和福晋忙出车,叩见祁妃娘娘。
祁贵妃,栋鄂氏祁丽,内大臣鄂之女。年十五入侍太子,封侧福晋,太子眷之甚厚,即年诞皇长女,二格格,后复生四格格,太子即为后,即封为祁妃,赐居景仁宫,入宫后因一直无所出,数年无晋位,后圣上感念旧情,晋生一级,为祁贵妃。
祁妃娘娘,是宫中的元老了,从皇上为太子之时,便开始伺候皇上。听闻她贤淑善良,温柔体贴,年轻时也是深受皇上宠爱,只可惜她连生二女,一直未能得阿哥。后来年龄大了,就不怎么伺候皇上。亏的她一直安守景仁宫,与世无争,未对皇后造成什么威胁,皇后也就乐得保得她地位。
二格格,四格格现早已出阁,她一个人在宫中也算是安享富贵,平常非重要节日,也根本见不到她。这次竟然能在甬道上遇见,纯属意外。
祁妃笑道:“难得见到福晋和格格,两位不必如此多礼。”
福晋道:“谢祁妃娘娘。祁妃娘娘是回宫去吗?”
祁妃摇摇头道:”本宫是去福佑寺。”
福晋道:“这么晚了,娘娘还去福佑寺呀。是有什么事情吗?”
祁妃道:“本宫在福佑寺点了一盏长明灯。每夜都要去看看,今日晚了,本想不去,可是回了宫又惦念着,所以还是想过去看看。”
福晋道:“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祁妃叹了口气道:“最近宫中秽事不断,本宫心里颇有不安,所以多去看看。”她忽然看着容格格道:“本宫听说最近格格也是受惊吓不少,不如陪本宫同去福佑寺看看,也去点盏长明灯吧。”
容儿颇为惊讶,细细一想,其中必有蹊跷,于是笑道:“多谢娘娘关心。既然这样,那容儿就陪娘娘一同去吧。”
祁妃笑着点点头道:“那敢情好,福晋也一同去吧。”
福晋有些不放心,但是见祁妃娘娘如此之说,也不能有什么异议,只能点头。众人一同前往福佑寺。
宁静
夜晚的福佑寺显得有些冷清,寺前挂着无数的长明灯,烟雾袅娆,乘着灯色有些飘飘欲先的感觉。
进了大殿,祁妃先虔诚的上了香,跪拜了一会儿。
乘着福晋跪拜的时候,祁妃和容儿踱出正殿,对容儿轻轻的道:“本宫进宫21年,服侍皇上25年了。”
容儿心里奇怪,祁妃娘娘怎么忽然对她说这些话,只能顺着道:“娘娘可以永保圣宠不衰,让容儿佩服。”
祁妃道:“皇上是念旧的人。在他大婚前,我和颜妃、还有去的了的迎妃、陈妃一同伺候皇上。后来皇后娘娘进来了,皇上也即位了,对我们几个先收房的妃子也算恩宠有加,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遗忘过我们,虽然我们老了,也伺候不了皇上什么,只是这份情意,放在我们心里,我们也足以安慰了。”
容儿道:“皇上一向对娘娘们照顾有佳,也是因为娘娘们心里一直以皇上为重,从来不给皇上添烦,不让皇上分心。”
祁妃微微笑了一笑,笑得有些落寞。
祁妃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容格格你,就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年轻的时候。”
容格格微笑不语。
祁妃道:“有件事,本宫迟疑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和格格说。”
容儿道:“娘娘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能够为娘娘效劳,是容儿的福气。”
祁妃爱怜的看着容儿道:“容格格真是个好姑娘。和瓴也是。”
容儿的微笑僵住了。一提起和瓴,就想到了那一天,想到和瓴嘴角边带着鲜红血痕的微笑,想到她那苍白无力的脸,让容儿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祁妃继续道:“这件事放在我心里也有些日子了,一直迟疑着要不要说。让本宫心里很不安,也许只有到这儿点长明灯的时候,才让本宫有些心定吧。”
容儿道:“娘娘心里有什么担忧放不下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容儿看看有什么可以为娘娘分忧解难的。”
祁妃道:“格格和和瓴是好姐妹吧。”
容儿点点头道:“和瓴公主
和容儿年龄相仿,从小一处读书,和瓴公主性格又较为平易近人,容儿与她自然就相处多融洽点。”
祁妃道:“和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眼看就要出阁成为人妇,脱离苦海了,谁知会发生这种事,真是令人惋惜呀。”
容儿怔怔的看着祁妃,祁妃娘娘一向不问世事,从不理宫事,容儿还是第一次听她谈及宫内之事,言语之中,多多提及和瓴,莫非她所忧之事,与和瓴有关?容儿不禁有些疑心。
容儿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些都是命里注定吧。”
祁妃道:“话虽说如此。只是……”祁妃有些欲言又止。
顿了顿,才继续道:“和瓴册封之日,本宫记得和瓴曾经拉着格格的手说话,格格是否记得和瓴曾否悄悄塞给格格什么东西?”
容儿有些惊讶,册封之日,祁妃位高的确坐于前位,只是离上位还是有些距离,想来未必能看的细切吧。
祁妃见容儿面露惊色,忙道:“格格不要担心。本宫绝对不会在外胡言乱语。只是,容格格当初昏死过去时,本宫在格格手下发现这个东西,本宫怕当时有什么意外,就乘乱将其收在手中。后来细细想来,或许是和瓴私下给格格的。”
原来如此。容儿心里暗道,怪不得后来四处打听都不能找到东西的下落,原来被祁妃暗暗收好了。看来今日忽然与祁妃娘娘相遇,也是她早作的安排了。
容儿跪下道:“容儿和和瓴公主多谢祁妃娘娘庇佑。祁妃娘娘大恩,容儿感激不尽。”
祁妃将她扶起,道:“格格快起来。本宫收好此物之后,心里一直颇为不安,不知当如何处理。若是给格格你,本宫又怕会跳起什么事端,对本宫和格格都不利;若是私自毁掉,本宫又觉得对不起和瓴的一片苦心,害怕和瓴会怨恨于我。所以,这些日子,本宫一直是左思右想,迟迟拿不定主意。”
容儿道:“其实当时容儿惊吓过度,昏死过去,根本不知道和瓴公主给了容儿什么东西。现在听娘娘谈起,看来也是什么重要物品。望娘娘看在逝去的和瓴面上,能够让容儿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容儿和和瓴都会感激不尽。”
祁妃凝视着容儿,过了许久,才道:“本宫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一样的执着,一样的冷静,一样的斗争。只是,这后宫之中纷争频繁,要想安稳立足与后宫,唯有屈服与皇后娘娘,不问世事,安然享福,若有一些抗争,得来的恐怕是灾不是福。”
祁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精致澶香木盒,替给容儿道:“本宫将和瓴的东西放在里面,格格回去后再看吧。到底怎么作,还是格格自己定夺吧。本宫只是物归原主罢了。将来有什么事,本宫一概不知了。”
容儿道:“容儿明白娘娘的苦心。容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妃望着容儿,笑了一下,转身进了正殿,留下怔怔的容儿。
回到玲珑斋,容儿就打发人都出去了,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盒,想看看当初和瓴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澶香的木盒应该是祁妃的。盒子里一块手绢静静的躺在那里。容儿颤悠悠的取出手帕,手帕上的血迹清晰可见:“后欲害之,小心为上。”
容儿的心一阵痛,她没有想到和瓴会如此真诚的对待自己,不惜写血书来提醒自己,她一定是在坤宁宫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她急于要把事情告诉容儿。也许这才可以解释皇后为什么不让和瓴见任何人,为什么和瓴自尽后她反而松一口气。
容儿呆在在木椅上,相对于和瓴对容儿的心,容儿为自己的所作久久感到汗颜。
皇后对容儿的敌视已是路人皆知,玫瑰花茶,旗袍,甚至是皇上对容儿的误解,虽然她做的很隐秘,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隐隐觉得似有一个更大的漩涡等着容儿,等着吞噬她。
九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