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容格格-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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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让人发寒。
和瓴之死,对于她是个莫大的打击。
对于皇上来说,也是一个打击,他辛辛苦苦做好的一切打算,议好的一切事情,都忽然变了样。皇上心疼的不是一个女儿的死去,而是朝廷政事的突变。
皇上大声斥责皇后的看护不加,但是他却没有来咸福宫稍稍的安慰一下平贵嫔。或许在他心中,和瓴这么愚蠢的行为是对他的大不敬和对他的违抗。
这件事,发展的好,和瓴死得其所,发展的不好,只怕也会连累很多人,平贵嫔首当其冲。
就如现在,和瓴的谥号到如今都没下来。
容儿默然不语。
平贵嫔忽然振作了点精神,道:“容格格,我有个不请之情,不知格格是否能够成全。”
容儿道:“容儿与和瓴亲如姐妹,和瓴生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贵嫔,如果现在容儿可以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贵嫔请说,容儿决无推辞。”
平贵嫔道:“那我先替和瓴一起谢谢容格格。”
容儿道:“贵嫔请说。”
平贵嫔道:“和瓴从一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在这宫中,一直受人欺负。现在她自己走了,我也不想她走得太悲凉,太凄惨。请容格格替我和和瓴向太后求求情,请太后她老人家来主持大局,能够以和硕公主的制来安葬和瓴,那么我和和瓴也就无所怨言了。”
容儿道:”贵嫔请放心。和瓴已经册封为和硕和亲瓴公主,自然以公主制下葬。”不知怎地,一说到这个葬字,容儿心一阵绞痛。
平贵嫔急切的道:“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太后不出来主持大局,我不放心呀。皇后和我积怨那么深,现在我又见不到皇上,万一有人再在皇上面前进了什么谗言,我怕和瓴公主之位都难以保住。”她抓住容儿的手,道;“容格格,你是知道和瓴的心的,她就算想死,也忍着一定要到晋封仪式,为什么呀,就是因为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做到公主才肯瞑目呀!”平贵嫔嚎然大哭起来。
容儿也陪之掉泪。和瓴的心,容儿又岂会不明白。
好不容易劝住了平贵嫔,容儿道:“贵嫔放心。和瓴既然这样了,想来皇后也不会再为难她什么。再说和瓴的事情,皇后本身责任也难以推脱,她未必还会涉及此事。依容儿看来,贵嫔还是自己要多保重身体,和瓴的事情,容儿会尽力打点的。”
平贵嫔道:“和瓴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妹,她在地下知道了也会欣慰的。”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放心,道:“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或许我根本不该进宫,也不该一定要死命生下和瓴,让孩子到这世上活活受罪;还不如向九格格一样,早早的离了世,如今也不用这么难受。都怪我当初私心太重,要不然如今皇后气焰也不会这么嚣张,后宫之中也不致于一边倒。”
平贵嫔的话语让容儿心里一动。
她试探性的道:“贵嫔所说的是不是十几年前的一次宫廷风波?”
平贵嫔一怔,惊道:“容格格,你怎么知道?”
容儿道:“天下无不漏风的墙,这件事当时波及巨大,容儿岂会一无所知。”
平贵嫔黯然的道:“是呀,宫里的人谁不知呀,只是大家不提而已。太后不提,皇上不提,皇后也不提,但是她们的心中,谁又能真正忘记呢?”
平贵嫔望着窗边的幔帘,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那个她也曾经灿烂无比的时光。
后宫的战争从来都是险恶的,其实像平贵嫔这样能够在这宫中安然活到现在的已是很少。
宫里的秀女进了一批又一批,宫里的妃子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掐指数来,和皇后一同进宫的,除了比她年长的皇颜贵妃和生了二格格与四格格的祈贵妃之外现在也所乘无几了。其他的都是十几个秀女一同进宫,最后能够封妃嫔的也就几个吧。其余的早已生老病死,不在这六宫之中了。
皇上曾经盛宠的几任妃子也都是病死的病死,失宠的失宠,打入冷宫的打入冷宫,举目望去,如今皇上也是年龄渐长,边疆事情又多变,他与这风花雪月也销抵了众多热情,今年新入宫的秀女也都默默无闻,最得宠的也只是封了个贵人,如今和瓴事情一出,皇上的热情又减半了。
平贵嫔守了十几年的心里话,今日终于无所顾忌,一半是宣泄,一半是埋怨,悠悠的道来。
进宫十八年了,十五岁花般的年纪,比皇上整整小了十岁,当时幼稚清纯的笑容也是绽开在御花园中,第一次被皇上临幸的点点滴滴感觉就在眼前。她从未想过后宫的尔虞我诈,她只想安身立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是,年轻的时候,谁又可以躲过那些忌妒年轻的眼光呢?
当不再得宠之后,终于可以躲避那些妒忌的杀气,原本想着可以颐想天年,看着和瓴风风光光的出阁,从此躲开宫中,却没想到世事变化竟会这样。
这个宫中,从无安静之地。
这是平贵嫔对容儿说得最语重心长的一句话。
“那么十几年前的风波是什么?”容儿问道。
平贵嫔呆呆的看着容儿,道:“皇上下过圣旨,此事不得再提起,谁若提起,立即处死!”
容儿也呆呆的看着平贵嫔。
这到底是什么呢?
发病
回到将军府,容儿有些精疲力尽。懒懒的躺在长廊的贵妃椅上,不想动弹。
闭着眼睛,慢慢回想近日宫中的所见所闻,感觉自己好像回到苍古庵,在那个山清水绿的自然中,自己的思绪才可以慢慢的沉淀,才可以看的更清,想的更深。
想着想着,容儿渐渐有些入睡了。
哈察一进院子,就看到在贵妃椅上昏昏欲睡的容儿。
以如见到哈察来了,刚要去叫醒容儿,哈察示意她们都不要发出声响,自己也蹑手蹑脚的走到容儿身边。和柔早已搬来椅子,请哈察坐下。由于天已经有些凉,和柔特地在红木椅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蚕丝绒垫,又将小矮几也轻轻的搬了出来,放在旁边,奉上小点心和茶水。哈察对和柔轻轻一笑,已示谢意。
和柔被哈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就红了,忙闪到屋里去。
容儿沉沉的躺在贵妃椅上。
一阵风吹过,吹得桂花树叶沙沙的响,一阵香气也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哈察有点享受这种惬意。
他,也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虽然,这种机会不是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容儿还是没有醒来。一旁的以如她们反而看的有些紧张,以如好几次想把容儿叫醒,只是哈察一直不许,以如有些看不懂,这个将军今日午后怎么会有如此闲情逸致在这小院里品茗赏花,为的只是静静的等格格醒来。
秋日的午后,显得特别的温馨。
也许真的是累着了,这几夜又一直没有睡好,容格格的午觉睡的时间特别长,过了好久,才见她微微翻了翻身,以如抓住机会,凑到容儿身边,轻轻的道:“格格,将军来了。”
容儿微微的张开了眼,由于还没有彻底睡醒,显得有些睡眼朦胧,和柔伺候着容儿起身,容儿正坐起来,才有些清醒,见哈察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红脸。
和柔扶着容儿起身,进屋洗漱换衣,梳起头发,化了淡妆,才慢慢出来。
容儿朝哈察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让将军多等了。”说着一边忍不住怪以如她们不早点叫她起床。
哈察道:“是我不让她们叫醒你的。这几日你一直睡不安稳,好不容易可以小憩片刻,我又怎么忍心吵醒你呢?”
容儿脸一红,以如她们已经偷偷下去了,长廊上只剩下了哈察和容儿两个人。长长的身影倒印在廊上,别有一番意境。
因为和瓴的事情,反而使容儿与哈察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这几日由于容儿受惊过度,一直由哈察陪着她,两人之间也多了些默契。容儿对哈察的态度也大为改观,被哈察拥在怀里的那种温暖一直藏在心里,容儿曾经冰冷的心也开始慢慢溶化。
只是,感情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
只是,动了心,一切都会慢慢开始发展。
容儿见哈察虽然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却也难以演示疲惫之情,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和瓴的事情,让你们也很难做。”
哈察一脸苦笑,道:“唉,喜事变成了丧事。前些日子,皇上还让我全权负责和瓴公主和亲示意,如今却要暂停和亲事宜了。”
容儿道:“和瓴的事已经告示天下了吗?”
哈察摇摇头道:“尚未发文告示。毕竟公主自尽的事情传出去,对于皇室声誉有所影响,所以对外应是宣称病故。”
容儿心知肚明,道:“不知此事是否会对两国相交之事有所影响?”
哈察道:“影响肯定是有的,现在只看如何可以补救了。对了,容儿,你也不必为此事太过忧伤,这毕竟是皇上后宫之中的家事,你我旁人还是不插手为好。”
看来,哈察也是听得些风声的。
容儿点点头,道:“这我明白,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说放就可以放的。”
哈察扶容儿坐下,道:“容儿,你明白就好。”
容儿道:“有一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哈察道:“你说吧。”
容儿道:“既然和瓴已经走了,那么和亲之事,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哈察正色道:“此事,朝中意见纷纷。最好的办法就是必须先安抚好速哈拉族,让他们确信我大清和亲之意觉无改变,其次就是尽快另选一位公主代替和瓴之位,毕竟十月初八日子已定,如若更改,只怕会影响到速哈拉族对我大清的信任。”
容儿点点头,道:“这倒是,只是,这公主之位。”
容儿盘算着,皇上膝下现有15个阿哥格格,与和瓴年龄相近的只有七格格和十一格格。只可惜七格格已在容儿前出阁了。而十一格格,虽然比和瓴还小3岁,却早在和瓴晋封前先行晋封为和硕葶公主,许配于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之公子。皇宫里剩下来的就只是十三和十四格格,两个人年龄都还小,一个11岁,一个才6岁。她们怎么可能和亲去呢?
看来哈察也早已考虑过这件事了,道:“皇上的确已无适婚的公主了。”
容儿道:“看来众位妃子早已做好打算,只等着和亲的使命落到和瓴身上了。”
哈察道:“这事想来皇上自有打算,我们做臣的也不能有所过问。”
容儿叹道:“和亲本是好事,只是落到了谁的头上,她一个小女子未必撑得起来。
容儿不禁想起一首诗来,“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兮缘离别,十拍悲深兮泪成血。”在这秋风中,念起来更有一股悲意。不知道谁家儿女又要落难了。
哈察特地陪容儿在玲珑斋用膳,过后才回书房处理政事。哈察的细心体贴让以如和柔大为赞赏。和柔伺候容儿卸装的时候,容儿无意中问起哈察今日是什么时候来得,和柔大加赞赏道:“将军来了好一会了,坐在格格边上,安安静静的看着格格,我们做下人的看的都不好意思。”
容儿听着也忍不住心花怒放,嘴上却淡淡的道:“也真是难为他了。”
一旁的以如道:“将军的这份苦心,格格这下不会怀疑了吧。”
容儿脸微微一红,不言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掩喜色。
和柔道:”其实说实话,格格,现在像将军这样稳重知礼的爷恐怕不多见了。“
容儿见她一脸羡慕相,心下自然也认可和柔的说法,只是不免还有些怀疑。
容儿正欲躺倒床上看书,以如劝道:“格格还是在贵妃椅上躺会吧,只怕将军就要来得。”
容儿看了以如一眼,以如微微一笑,容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是得宠时,这玲珑斋果然不同以往。
果然,二更后,就见哈察进来了。
见到将军进来,以如才打发人关院门。和柔她们也服侍哈察洗漱更衣休息。
睡到半夜,忽听有人急扣院门,外面有微微的闹声。接着就听到帐外以如轻轻的呼唤声,容儿先醒过来,问道:“什么事?”
以如回道:“回将军,格格,婉玉格格派人来报,麟阿哥身体有恙,呕吐不止,请将军过去看看。”
容儿一看,哈察还在沉睡之中,赶忙将他推醒,哈察一听麟儿有事,立马披了衣服,赶了过去。
容儿一边吩咐以如赶快陪着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随时来报,一边也忙着起身。
和柔过来劝道:“夜深天凉,格格还是等天亮了再过去吧。”
容儿想想不妥,还是起身也赶了过去。
哈察麟有自己的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