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四女生的非常日记 作者:张欢-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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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班小姐暧昧地问我昨天晚上怎么样,我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随后微笑中
透露出那种平静的眼神让她觉到了没趣。“中原怡人”的老板听说了,对我说你别
当酒小姐了,来我这儿当吧女算了,我道上的朋友多,可以给你撑腰,况且吧女收
入也未必比酒小姐低。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但还是穿上那件紫色超短裙。我知道
吧女的小费多数确实比酒小姐的提成高,但我知道,小费里有汗水,更多的是泪水,
甚至还有那种殷红的东西。
后来那位客人又来了,还带来一个模样一般但打扮花哨的女孩。他一见到我,
眼光里顿时流露出一种得意的神色,示威似地抓紧那女孩的手在自己刮得泛青的胡
茬儿上狠劲儿蹭,一副虐待狂的样子。为了避免他无事生非,我只好装做看不见,
内心却为那女孩担忧。
担忧着的我脸上仍然始终挂着微笑。我工作时几乎总是微笑着,微笑是女性动
人的一份温暖,但我知道微笑中也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一个中年客人进来,看样子是一个机关领导。我推着小车过去,把几种红酒介
绍给他,他很爽快地要了一瓶。我给他拧开木塞倒酒时,他说要加点儿雪碧。我轻
声解释说喝红酒时最好不要对雪碧饮料,因为饮料中的糖分会掩盖酒应有的轻微苦
涩味,失去了品红酒的意义。那个人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就喜欢喝甜的。我只
好到总台拿了一听雪碧。端过去的时候,我看着那人说了句:“对不起,让您久等
了。”他示意我坐下。我说:“我还要照顾其他客人。”那人问了我几句话,当听
说我是打工的大学生,而且今年就要毕业时,他用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写道:你毕
业后想留在北京吗?我心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但我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微
笑着。那人又写道:我可以给你想办法。写完,两眼定定地看着我。我看见了那个
人眼底的得意与贪婪,立即又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
我知道自己来自偏僻的地方,所以格外珍惜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值得珍爱的东西。
我并不是一个思想封建的女孩子,而是觉得不要随便地为了得到什么就用自己去做
交换,身边的女孩有做过3 次人流的,结果如何呢?永远的心痛!
我也最见不得一些女孩子在有钱人面前的媚态了。我亲眼看见一个女孩一身媚
气,但却让一个手段拙劣的小骗子给耍弄了。他们来的时候要了一瓶红酒和半桌子
零食小点。那个男的头发亮得蚂蚁上去都要拄拐棍儿,那女孩一脸幸福地将头靠在
男的身上,时不时还用自己涂满艳红色唇膏的嘴巴一下一下地啄那男的戴着钻戒的
手背。我就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贱骨头!
款爷喝完了酒说出去用一下卫生间,谁知他这一走就真的走了。老板扣下女孩
子不让走。女孩哭诉着说他们就是几个小时前在迪厅认识的,跳到半场的时候,男
的说请她喝饮料,就到这里来了。老板扣下女孩的BP机,让她拿钱来换。我在心里
说了一句“活该!”
那女孩子第二天又来了,抽出几张纸币来往柜台上一拍,说话时青紫色的嘴唇
跳着几粒白森森的牙就像一个小丑,出门时还挑衅似地故意把身子以屁股为中心扭
成了大波浪。我看见,那女孩子在一辆菲亚特小车旁有意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才不紧不慢地钻进车里。
这样的女孩子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长期以来几乎已是一种定势,我在学校的时
候,经常凭空地这样想一切出入酒吧的女孩。后来,我当了酒小姐,把自己排除了,
把大多数的酒小姐排除了,以至对吧女也充满了好感。印象中的酒吧和现实中的酒
吧不一样,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坐台小姐曾经让我心里堵得慌,那是一个有着大而有神的眼、苍白的脸、
微翘的嘴巴、一头金黄的头发,名叫亚珍的女孩。领班小姐曾不屑地说亚珍是一个
白粉女。我的心里曾经也不屑。后来,一个吧女姐妹说亚珍是和一个客人出台时被
强迫注射的,几天后被放回来,已有了瘾。她家在农村,穷得要命,她挣钱要供两
个弟弟上学,还要给病中的父亲买药,真叫可怜。听到事情的真相后,我心中有些
同情亚珍。
几个样子都很斯文的小伙子来到酒吧,先向我要了几瓶红酒,言语间听出他们
是搞软件设计的,刚完成一个顶目,来酒吧放松的。酒喝到半截他们就下台,便拥
到碟房唱歌,后来又跳舞。我看到,亚珍被那个被人称为经理的年轻人拥到怀里。
音乐停下后,他们又坐下来喝酒,还指手画脚点评着跳舞的几位小姐。买单时,
那个经理摸了一个裤兜,又拉开马夹,又搜上衣口袋。经理的脸色有些涨红,把亚
珍从舞池里拉了出来。
“什么?我偷了你的钱?把我当小偷!”亚珍苍白的脸一下有了血色,声音尖
厉地说。
“别废话!”
“先生您清醒一下,我怎么能偷人家的钱,何况是客人。”
“少装蒜!钱给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这个人,想是没钱结账了。找什么碴儿,跟我说一声,我替你垫上。”
经理抓住亚珍的胳膊,但亚珍不动,脸又变得毫无血色。这时,总台旁围了好
几圈人。有人提醒经理搜搜衬衣口袋。经理的手伸进衬衣口袋后,脸色骤然间也变
得苍白。
经理冲亚珍一抱拳,说了声:“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这时,亚珍才转过身去,双手捧着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经理抽了两张百元钞票递给亚珍,亚珍怨怼地盯了经理一眼,用手一推,跑开
了。
几分钟后,我随几个疯也似的女孩冲进亚珍的房间,惊呆了:亚珍割脉了,刀
片还提在手里,人躺在床上,血流了一大片。
我白天独自带一大把用满天星呵护着的康乃馨到医院看望亚珍时,亚珍问:
“被人采摘过的花也是有心的,你说是吗?”
“当然。”我使劲儿点了点头。我看见亚珍的泪无声地从眼角溢出来,而我自
己也觉得眼睛被一种湿湿的东西浸润着。
而我又觉得,被浸润着的不仅是双眸,更有心底那柔软、脆弱,叫做尊严的东
西,也被一种湿湿的东西浸润着,并在这种浸润中益发坚硬起来。
我意识到,一个人在生活中坚守的最底线应该是那种叫尊严的东西,无论男人,
无论女人,只要把握住尊严,弱者的腰也能挺起来。
11月18日宿舍夜话
我们可爱的宿舍,如今又获得了空前的统一,每天晚上的卧谈会自然也就不可
或缺地如期举行了,大家在会上各抒己见,谈理想,谈人生,谈帅哥,谈爱情,话
题广泛,几乎无所不包!
“喂,张婷,你的工作怎么样了?”雪儿舒服地躺在床上眼睛都不睁开地发问。
“没怎么样,就快要好了!”张婷也没正眼看雪儿,只是接着她的声音回答:
“总之没有你那么舒服了,我要是换了你,天天请大家喝早茶!”
要说,张婷应该算是我们这个宿舍里学业最好的,虽然找工作不是那么难,但
也不容易呀!找了好几个单位,挑挑拣拣的,始终没拿定主意。她还有得挑,我们
连挑拣的勇气都没有,恐怕以后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说到伤心处,寝
室里的人无不哀号叹息,仿佛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了似的。
还是方青梅好啊,不急着找工作,人家有关系,虽也是外地的,但人家家里的
钞票足以让方青梅在这个美丽的城市生活一辈子。
小沛具有文学细胞,感慨地说:“在我们这个6 人宿舍里,有人过着猪一样的
生活,也有人过着狗一样的生活,还有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发了一番感慨还觉不怎么过瘾,干脆趁兴做起诗来。
大概是因为受了往届诗人们的熏陶,为了将自己的那份心绪完全表达出来,小
沛也像住在这间宿舍的前辈一样,在后面宿舍的墙上胡乱地题了几句诗。我看哪里
是什么诗歌啊,分明是细脚伶仃的甲骨文,就等着下一届的古文字学家们来解读吧!
我们几个一致声讨,说她简直疯了,她对我们的愤怒言辞置之不理,自鸣得意
地上床睡觉去了。
各人的男友也成了大家比较的对象,不过说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通常的情况
是装睡,那样谁都抓不住你的把柄了,否则的话只能是越描越黑,轮到别人的时候,
个个抖擞起了精神,饶有兴趣地大谈特谈。只有雪儿,这个大学四年没有谈过恋爱
的“圣女”,还有心思向我们透露自己的新发现,哪个哪个帅哥的确不错,只可惜
人家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唉,说这话还有什么用!不等于白说吗?
可她却觉得很受用,因为那些养眼的男生给了她一次美丽的享受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宿舍里已经归于平静,我们都已经安然入睡了,旧的一天结
束,新的一天即将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重新开幕。
11月19日偷窥
这学期对面的楼上竟然住了男生,这实在是件让人很吃惊的事,尤其对于我们
这些散漫惯了的大四女生来说,简直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这样说当然夸张了点
儿,但是,一想到从此以后每天要挡着厚厚的窗帘过日子,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
了。
新生入校之后,对面也陆续住满了人,不过都是些大一的小毛头,想必也没什
么胆量,应该闹不到哪里去吧!
前几天还算相安无事,但是,时间一长,小家伙们也发现了秘密,原来住在对
面的竟然都是师姐,于是,热闹来了……
瞧,中午的时候,阳光明媚,空气也似乎更加透明了,忍不住阳光的诱惑,我
们拉起窗帘,围在窗前的桌子上吃午饭。忽然一道强光扫射过来,抬眼发现是五楼
的一个寝室,那小家伙还幸灾乐祸地在那里狂笑。
古丽娜嗓门大,冲他们怒吼了一声,结果,三秒种后,无数道强光汇聚于我们
窗口,吓得我们赶紧拉上窗帘,躲在后面,果真是惹不起啊!
啊,这帮家伙竟然敢使用望远镜偷窥我们,简直不要命了!
还好,隔壁的姐妹们也在,于是拿来了她们寝室的望远镜,可惜倍数不够,还
不如直接用眼睛看得清楚。
第一次用望远镜,我们也觉得新鲜,于是爱不释手,不一会儿,我们发现五楼
的一个寝室有人在擦玻璃,不禁感慨,大一的孩子就是勤快啊,还没叹完,上面又
多了一张纸,上书:“我屋电话:……”不过那几个毛笔字写得倒真是很漂亮,害
得我们差点儿马上打电话过去,但是商量了一下,除了教育他们一下之外似乎没有
什么话可说的,所以,经过30秒钟的紧急会议之后,我们决定:拉好窗帘,开始午
睡。别急,还有更热闹的呢!
今天是张婷的生日,所以寝室内部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一直闹到晚上8 点多的
时候,6 个疯丫头笑得差不多了。
我们一直关着灯,点着蜡烛,气氛还是蛮温馨的。看着窗外百家灯火,忽然发
现五楼的寝室几个小脑袋都聚在一起,看不出在做什么,我们忽然来了好奇心,于
是拨了他们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我们从窗口看到一个小家伙起来去接电话,不
过我们从未这样冒失地打过电话,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我们寝室有位师姐过
生日,所以很开心,就和他们聊聊天,结果那小家伙竟说了句让我们大家都震惊不
已的话,他说:“我们寝室也有人过生日。”
真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于是自然亲切了许多,大家胡乱地聊开了,这群小
家伙不像我们所想像的大一孩子,似乎开朗得多,所以也挺好玩的,后来我们说给
我们唱首歌吧,结果小家伙都很大方,而且唱得相当不错,没想到他们寝室还真是
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啊!用他们自己的话,那就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让我们这群当师姐的都自叹不如啊。最糟糕的是我们分不出他们说话的声音,中途
换了人也不知道,开始还是过生日的男孩和我们说话,后来忽然电话里说,过生日
的那个正在窗口呢!
我们果真看到一个小家伙站在那儿,冲我们挥手,背着光什么也看不清,然后
听到电话里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我们寝室最次的了”,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本来是不打算留电话号码的,但是小东西很会说话,他说这是他在大学过的第
一个生日,竟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