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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大赢家:一个职业炒手的炒股笔记-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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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黄海证券的卫经理?不,不可能!说不定就是杭伟,或者是石点头?……是的,可能的!他想得如此真切,说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是的,肯定有人想趁机搭船掠我之美!要不,为什么会反国际利好消息逆势而为?   
  这何止是掠人之美,分明是迫我低价抛给他们筹码,让我处于永劫不复之地!  
  一股求生自救的欲念,加上对仇敌的愤恨,一齐在他心头汇集,憋得他把什么“顺势而为”,什么心态,全炸了。他再也无法入睡,思来想去的,决定请宫经理托她的先生到证券交易中心去了解“飞天股份”的成交情况,半途杀进的这位君子到底是何许人?黄海证券公司作为第一大股东,有责任探听。对我来说,此举既是对卫经理承诺的追问,也是对别的介入者的了解,一石两鸟!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宫经理打了电话。宫经理一口答应,然后兴奋地问他:早晨广播电台的“金融专递”节目听了没有?“蓝海股份”清查结束,主要是券商中某些负责人的监管不严所造成的,对个别负责人做了撤职处分。为了不让中小投资者蒙受损失,今日下午恢复交易!   
  他狂喜!这一阵狂喜带来的宽慰,顿时转化为一种奋斗的灵感,说不清是“顺势而为”还是“逆流而上”,反正对抗性拼搏所激发出来的疯狂,顿时主宰了他全部心灵:这岂止是不让我死于梁菲手下啊,分明是在紧急关头,老天爷送来了一大笔资金嘛!他立刻找来证券报纸,仔细阅读了关于“蓝海股份”的公告,决定到它下午一恢复交易,不管是什么价位,全部抛出,拿这笔资金来反手压“飞天”,逼迫暗中的对手把筹码抛出来!    
  午后一点正,“蓝海”开盘了,股民被久久的停牌吓怕了,低开二角六,然后就是震荡抛售。对于曾经海来说,每股亏损接近一元!    
  他心疼,随着庄家不断拉高派发的节奏,逐渐出货,然后在新的低价位继续买进“飞天股份”。对手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依然凶狠地打压。    
  “蓝海股份”的价格不断在下滑。他却轮番地在八九个账号中增加抛售量,不顾割多少肉,抛掉它,让二十多个账号低价接过“飞天”。    
  对手继续打压,再次创下了“飞天”的新低。曾经海继续走马灯似的抛售“蓝海”接过“飞天”。“蓝海”也创下了新低,他已经不顾血本了!他做得如此不顾一切,开始只觉眼前一个个数字像一颗颗骰子在跳,一张张赌牌在飘;可很快便消失了,直觉得自己在疯狂啃噬一个个生灵,竟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鼻子边飘荡!他感到了痛快,一串串数字,分明是绿色的,却都变成了鲜红,是血,是带着血的骨头,扑过他的口里,咬嚼着,咔咔作响,咔咔作响,他的身心内外,冲撞着的是为狮为虎为狼为鲨为鳄的骄傲和痛快!    
  不知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操盘手,还是那位不知名的强行闯入者比他更疯狂,“飞天股份”竟创下了近期交易的天量。  
  收盘了。他处于高度亢奋中。一切听天由命,“顺”势而为,“顺”命而飘了。这倒使他坦然了。“蓝海”只留下了五分之一。他准备明天再和它们周旋。    
  曾经海正站起身准备离去,电话铃响了,宫经理给他送来了答复。正如他所猜测的,大肆打压“飞天股份”并趁机吸纳的,正是开泰证券公司、新经证券公司和南洋证券公司的几位客户,资金账号分别是10999746、10345662’……  
  正是杭伟和海泫他们!    
  他冷笑一声,早已经咬着牙思考着、久久潜伏在胸的报复手段,更如一蓬烈焰,腾地在他心头跳跃而出。然而,他的行动倒冷静了,他要观察第二天的发展再采取进一步行动。  
  也怪,这天,“飞天股份”低开一角五分,立刻向上反弹,并放量上行。他正奇怪间,善解人意的报单员的小应,给他送进来了一份刚到的《证券新闻》说:“曾先生,看!飞天股份真的要飞啦!这篇文章说,‘欧美各发达国家绝不会对东南亚金融现状坐视不顾’!”石点头的推荐文章也刊出了,文章透露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动向,赫然刊登在第二版头条。还有海泫和言中的,像煞一个朦胧题材,给“飞天股份”这个板块,赋予了广不见边、深不可测、绝对能让人纵横驰骋的“想象空间”。自然,这无异于风助水势、水借风力,“飞天股份”的股价,真像扬帆起航了似的,放量上涨!    
  曾经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计划陡地膨胀了:他妈的,你们这些垃圾股顶不住了,想滑脚了,没那么容易!  
  他抓起电话就找邢景。劈头就说:“邢景,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帮一记忙!我要见一见常总,再给我一笔资金,请你尽快约时间!”  
  “有什么事吗?”她依然是那样平静。  
  “见面再说好吗?”他很固执。  
  “请把大致意见告诉我,好不好?”    
  “我知道了谁在跟我们作对啦。他们想拉升滑脚了,没那么容易!我要继续打压,叫他们把手里的股票低价抛给我们!我能够给你们公司赚加倍的钱。我要让他们懂得,股市就是强者的天下!对待这些垃圾股,就应该比鲨鱼更凶残!”    
  “你让我猜到了,”邢景说,依然那样淡淡的,“我说别这样,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把自己当成弱者的,才是真正的强者。你明白吗?承认自己是弱者,才会听其自然,顺势而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驾驭大势,主宰大势的强者。”    
  “好了好了,你别再跟我绕口令,‘得得非所得’的,把事情弄得那么玄了!”他反感地将电话挂断。他双眼已经赌红。他决定找宫经理,要求透支,不管几比几,能透支多少算多少。这一回和以往就是不一样!    
  他的手正伸向电话听筒,手机响了。是邢景。一听是她,他一声不吭。  
  “经海吗,今晚我请你吃饭!”她仿佛把握着他的脉搏,顾自说下去,语调比几分钟前更平静,平静中有一种令他宁静下来的温柔,“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可以尽我的努力,把常总请到。”    
  曾经海心里的火焰骤然熄灭了:“好吧,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听筒里似乎传来了她淡淡的苦笑:“怎么这样客气?老地方老时间,不见不散。”  
  曾经海坐回到电脑前面,仔细研究“飞天股份”的成交情况,它的量。价和走势,一边抽着烟,思考如何说服她,说服常无忌,然后提早来到明珠广场。在大门口台阶上等不多久,一辆出租车便在面前停下。车门一开,跨出来的正是她。她应该是和常总同乘那辆桑塔纳的。不禁问道:“常总呢?”    
  邢景笑了笑说:“他没有来。进去再说吧,”便径自往楼上走。  
  曾经海满怀狐疑地跟着上了楼,还是在“云水居”。曾经海边拉椅子就座,边问:“常总为什么不来?”    
  仿佛有心灵感应,给邢景的第一个变异,是那只小金鱼从皮包拉链上消失了。他眉眼所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瞧,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副刚从赌场里出来的样子。她想此刻见面真是太及时了。她笑了笑道:“常总来不及赶回来,我已经和他通了电话,把你的情况转告给他了。”    
  曾经海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说?”  
  她说:“他说考虑考虑。”  
  “什么时候答复?”  
  “他说他很快就回来,一回来就找你。”  
  曾经海脚一蹬说:“很快?不见得明天就回来吧?看来要被你耽误了!”    
  邢景镇静地一笑说:“不见得。我看到了几份材料,觉得常总回来不回来并不重要。”她从小坤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但并不翻开,像煞有备而来,“因为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决定干预,这对东南亚金融形势显然能起到稳定作用,这是一;我们国家预见到这场风暴可能对外贸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采取相应措施,飞天公司本身也在做预防的努力,具体措施,常总将选个适当机会公布,这是二。这些对飞天股份公司都将成为利好消息,这几天,朦朦胧胧的正好炒作。在这时候,为了赌一口气,打压股价,既没有必要,也不可能。”    
  他仿佛受了骗,冷笑道:“哦,还是要‘一切顺其自然’罗?”  
  她说:“是的。让他们把‘飞天’股价顺势往上拉!”  
  “不。”  
  “你听我说完。”  
  “好,你说!”    
  “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支持东南亚国家,会不会很快成为事实呢?不见得。因为他们的支持是有条件的。也就是说,他们要这些受援国家按照西方的意图着手经济改革。这些国家会不会答应还是个问题。所以谈判未必会顺利。也就是说,对于‘飞天股份’,这一利好,马上将变成利空。”  
  “啊?”他心里一惊,冷静下来了。  
  “我们公司所采取的应对措施要见效,还有一个过程。这一利好,也会随事件的冷却而冲淡,使‘飞天股份’很快会价值回归。”  
  “啊?”曾经海越发冷静了。    
  “我的意思是,趁他们拉高的时候,你,”她嫣然一笑,“应该说我们,把筹码统统送给他们。能把预期的那一笔财富赚到手,公司心满意足了,你也解脱了。你说,还有什么比这种收获更可贵的呢?”  
  曾经海笑起来:“这种心满意足的解脱,是将风险送给别人换来的,你说这是什么品格和道德?”    
  这话分明是针对她曾经有过的“说教”而来的,有着明显的让气氛和缓的挪揄味道。她调皮地一笑,自自然然地给他一个反问:“为了惩诫世人,让这些人尝一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味道,难道不也是一种普渡众生的善举?”    
  曾经海开心地笑道:“明白了,这就是你的禅机妙悟!好了,下一回我再跟你参禅悟道罢!真要这样来处理手里这堆股票,我们能赚多少,算一算清楚倒是真的。”他眼望天花板,眨着眼算了一阵,他是在股市暴跌以后,以最低价位开始建仓的,海泫他们打压以后,仍没跌进他建仓的平均价位,如今止跌反弹,只需上涨二档,每一股就可以赚到百分之十五。他完全缴械了:“这也是顺其自然罗?”    
  “你说不是吗?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提醒丢进黄浦江!”  
  “怎么会呢?你的指示,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嘛!”  
  “去你的!别一厢情愿!”  
  “好好好,反正我是‘无为无不为’,还有‘欲得不得,不欲自得’!”  
  “好了好了,别鹦鹉学舌了!”  
  “好好,不学鹦鹉要参禅!”他高兴地抓起菜单递给她,“你爱吃的,尽管点。今晚我请客!”    
  当晚,主要传媒,都用比较显著的篇幅,公开报道了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投入巨资,帮助东南亚遭受金融危机的国家,平息这场风暴。这两个组织的代表,即将启程前往曼谷商谈具体实施方案。这消息,对于证券市场上的对外商贸板块,尤其是“飞天股份”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第二天,就以百分之四点五的涨幅高开,然后扶摇直上,很快涨停了板。曾经海算了一下,就是这个价格如数抛售,飞天公司所要获取的资金全部得到了,他,曾经海所有的亏欠填补了以外,还能赚到差不多一千万!    
  具体的获利数据,使他坦然地按照邢景的建议,开始悄悄地将二十多个账号中的股票派发。他惊奇地发现,他抛出多少,就被接纳多少。看来,对手不仅仅是对付他,而是将这只股票看作大有潜力可挖的“黑马”了。    
  他忽然怀疑起来,派发的双手,也软了下来:真可能是一匹黑马吧!杭伟和海泫他们对这只股票的情况,可能掌握得比我多,否则为什么这样不顾一切地看好做多呢?要真这样,把手头曾经拥有的全部抛光,那不是失之交臂,成为最头了?    
  这一想,强压下去的那股争一口气的蛮横,突然反弹了。他停止了派发。很想把派发变成打压,打压到刚刚抛售价位的下方,然后吸纳,既惩罚了对手,又赚了一笔差价,一箭双雕!  
  这是空前的冒险之举,可也是人生成败的关节眼!    
  曾经海抽卷烟的手,都紧张地在微微颤抖。  
  此刻,霍然站到眼前来拷问他的,还是邢景。是要她提供国际金融界以及飞天股份有限公司更多的情况,还是索性瞒过她,直接找宫经理要求透支?……  
  背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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