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大案-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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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离原岗位，打击报复。一时间，湛江海关乌烟瘴气，人人自危。曹秀康不仅好色，也贪财。原副市长杨衢青伙同他人走私小麦和油菜籽，杨向曹行贿２００万元，曹坦然受之。他还十余次收李深、张猗等人贿赂的财物，共计人民币４０余万元。
由于曹秀康的堕落，湛江海关一些关键岗位的负责人也纷纷效仿。如调查处处长朱向成，不仅对走私团伙法外施恩，而且还向他们透露总署的打私部署。为此，他得到了走私分子２８０万元的贿赂，案发后，家中尚有３４０余万元不能说明合法来源。海关驻港口办主任方鹏，应走私团伙的要求，对走私不闻不问，并向他们透露总署的打私信息，先后数次收受李深、张猗、林春华等人贿赂的财物共计人民币１７０万元。
在海关失控的同时，在走私团伙的恩威并施下，湛江口岸的边防、公安、海警、商检、港务、船务等重要部门的一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也纷纷收贿放私、护私，为走私分子保驾护航。两年多的时间内，李深、张猗、林春华等人向公职人员行贿金额高达７００余万元。走私船只被湛江边防分局查扣后，只要交纳一定数额的赞助费并额外给局长邓野、政委陈恩一点好处，则可顺利放行。港口码头的负责人在收取贿赂后，竟敢在没有任何海关放行证明的情况下，将卸在码头上的走私货让走私分子如数提走销赃。船务公司的业务员被收买后，则主动为走私团伙更改舱单、提单，伪造瞒报品名和数量，欺骗海关，逃避许可证管理，少缴税款。商检部门的少数人，为走私货出具假证明，使其在国内合法销售。
于是，经济长城的国门就这样洞开着，形同虚设。
三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涉案金额大，党政机关和行政执法部门涉案人员多，犯罪背景错综复杂。这一案件的成功侦破和查处，显示了党和政府打击走私、惩治腐败的坚强决心，显示了纪检、监察部门和公、检、法机关的强大威力。事实再次说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面前决不允许有特殊人物，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无视党纪、以身试法，终将受到严厉的惩处。
一段时期，湛江走私分子与当地公职人员相互勾结，大搞权钱交易的情况，当地干部群众时有反映。
１９９８年９月初，中央打击走私工作会议结束后不久，群众检举揭发了湛江走私活动猖獗的情况，党中央和国务院领导同志对此高度重视，决定由中央纪委牵头，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广东省共同组成现场指挥领导小组，负责查办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
随即，纪检、公安、检察、海关、审计等部门组成由中央和地方有关部门参加的工作组，一批批办案人员奔赴湛江，一个个行动方案周密制订，一项项调查取证工作迅速展开，拉开了特大案件侦破的序幕。
１９９８年９月１６日，根据领导小组的安排，广东省公安、检察机关展开了此案第一个重大行动，根据掌握的确凿证据，将走私团伙的主要成员抓获归案。公安机关全面出击，分别在上海、广西、广东等地相继抓获了走私分子林春华、李深、陈励生、张猗、李勇等人。同时，检察机关对湛江海关原关长曹秀康、湛江边防分局原局长邓野等６人采取了强制措施，为突破全案奠定了重要基础。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内外涉案人员有３００多人，讲究办案策略极为重要。工作组进驻湛江后，根据实际情况，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原则，明确地把查处的重点放在团伙头目、骨干和那些贪赃枉法、同走私集团相勾结的执法、监管人员中的领导干部上；对大多数犯有这样那样错误的一般人员，只要如实向组织主动坦白交待问题，退出非法收入，均执行从宽政策。
１９９８年１０月８日，湛江海关召开全体干部大会，领导小组和广东省政法机关有关负责人当场宣布兑现宽严政策。海关集装箱监管科副科长湛某某主动交待问题、积极退赃，虽受贿金额较大，仍被从宽处理，当场宣布予以取保候审。另有３名海关工作人员经查存在严重经济问题，隐瞒情况，态度不好，被当场宣布依法收审。会后，工作组趁热打铁，又连续在海关的下属分关和港务局、商检局等单位召开动员大会，宣讲政策，促动了一大批有违纪违法行为的人员主动交待问题。１９９８年１１月中旬，查案曾出现过一个主动交待问题的高潮，办案人员平均每天都收到退赃款百万元。１０天查清走私案值３亿多元。由于采取打击极少数，教育、解脱大多数的正确决策，工作到位，先后共有１６０多人主动交待了自己的问题，收缴赃款１６００多万元，充分赢得了办案时间，争取了主动。
过去查办案件，通常采取一人一案、一事一案、个案突破的方法进行，查办此案之初，也曾采用过这种传统的方法。然而，随着战果的不断扩大，人们才发现，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的冰山，才刚刚露出小小的一角。此案涉及的党政部门多，关连的团伙多，牵扯的人员广，如果仍然沿用老方法，必将事倍功半，贻误战机。面对复杂的情况，经领导小组负责人同意，工作组果断决定，打破常规，变查一单单的走私放私活动，为深入湛江海关这个走私团伙汇集的〃总闸门〃，按汽车、钢材、成品油等货物总类进行统一调查、取证，使全案查处工作得以迅速突破，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查办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的过程中，工作组自始至终把保持湛江政治、经济稳定放在重要位置。查案凡是涉及到了领导干部，总是先与广东省委、海关总署等沟通情况，及时选配领导干部，加强领导班子，稳定干部队伍。单是海关部署就在全国范围内选派了２８名干部充实湛江海关，有力地保证了当地进出口贸易的正常进行。
查办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时，不是事无巨细，不分缓急，〃胡子眉毛一把抓〃，而是集中拳头，突出重点，集中查私。专案组对于走私放私问题抓住不放，穷追猛打；而对于查私暴露出的其他经济问题、以权谋私问题等，注意收集情况，一律暂缓出击。正因为整个案件的查办工作进行得有张有弛，有步骤，有策略，尽管涉及的部门、人员众多，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实属难得。
对查办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党中央、国务院领导高度重视。中央领导同志专门批示：湛江走私案是建国以来最大、最严重的走私案件，彻底侦破和依法重判犯罪分子，对于党风、国运和重整经济秩序，恢复人民信任，均有重大意义。务请再接再励，穷追猛打，夺取最后胜利。
广东省委、省政府对查办此案非常重视，把它作为广东党风廉政建设的一件大事来抓，在人力、物力上对办案工作给予全力支持，从省纪检、监察、公安、检察等部门抽调了一批业务骨干充实办案队伍。广东省委主要负责同志经常过问案件进展情况，亲自主持召开现场办公会，调整湛江领导班子，解决疑难问题，并且为湛江的发展提供财力支持。
办案人员在工作中充分发动和依靠群众。工作组把争取和依靠广大群众的参与、支持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做，专门设立举报中心，公布举报电话，安排专人负责群众的来信、来电和来访。单是来信就收到１０００多封，得到有价值线索１００多条。
查办这样一桩违法违纪行为交织、公职人员与走私分子勾结，牵扯部门和领导干部众多的串案，对任何一个单一的部门来说，都难以完成。在查办此案当中，中央纪委充分发挥协调作用，公安、检察、审计、海关等部门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各自发挥优势，协同作战，形成合力。各部门抽调投入到这一特大案件中的力量最多时达到３００多人。由于协调得当，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整个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战果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海关、边防、商检、港务、船舶代理、公安等部门和单位的违纪违法人员相继被查出，李深、林春华、陈励生等走私团伙头目和骨干分子的主要犯罪事实逐步查清。
１９９９年４月，案件由检察机关起诉到法院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审判工作精心组织，精心督办、指导，确保依法公开公正审判。由于涉案人员较多，依据法律规定，广东省高级法院指定广州、湛江、茂名、深圳、佛山５个市中级法院分别负责案件的审判。各院都安排主管副院长担任审判长，选派得力审判人员组成合议庭，严格依法进行审判，确保办案质量。由于领导得力，措施到位，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件的审判充分体现了依法、公开、公正原则，涉案犯罪分子受到了法律的严惩，人民群众拍手称快。
四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的查处，使这一地区近年来大规模的走私活动得到了遏制，走私犯罪团伙受到了重创，内外勾结的腐败分子受到了严厉惩处。在湛江，卷入这一案件的干部有２００多人。这个数字虽然与全市的整个干部队伍相比，还是极少数；然而，这些人的行为造成了国家重大经济损失，败坏了社会风气，破坏了干群关系，影响和危害极大，教训极其深刻。他们的违法乱纪行为触目惊心，他们的腐化堕落发人深思。
湛江出现这一特大走私案件，其根本原因是领导班子建设出了问题，以领导班子建设为重点的队伍建设出了问题。这是此案留给我们的最深刻的教训。事实说明，〃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不是空洞的口号、抽象的概念，而是对领导班子、领导干部具体的、实实在在的要求。近年来，中央三令五申打击走私，而湛江市的少数领导干部却敷衍塞责，姑息纵容，甚至参与走私活动，在大是大非面前迷失方向，以致酿成后来的恶果。
党的领导干部掌握着人民赋予的权力，对一个地方、一个部门的兴衰成败起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湛江海关，曹秀康与走私分子打得火热，以走私分子的好恶作为他管班子、带队伍的准则。在羁押期间，曹秀康听说这次海关有一批干部卷入走私案后，也不由地发出感叹：〃唉呀，没想到陷进来这么多人。我是个罪人！〃陈同庆不讲学习、不讲政治、不讲正气，平时好贪恋杯中之物，不仅喝掉了自己的威信，也喝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他由〃什么人的酒都敢喝〃发展到〃什么样的钱都敢收〃，进而便是〃什么人都敢用〃。向他行贿的包工头就摇身一变成了市建委主任。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所暴露出的问题再次说明，在我们的各级党组织和党员领导干部尤其是班子成员中，还存在着思想、作风和组织建设不纯的问题，有的问题甚至还比较严重。只有加强世界观的改造，树立正确的权力观、金钱观，严于律己，慎终如始，才能永葆共产党员、人民公仆的本色。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暴露出的一大问题是，涉案的许多领导干部是在配偶、儿子、女儿的问题上放松了自我要求，放松了思想警戒，一步步被突破防线，逐渐走上了违法犯罪道路。
据群众反映，湛江市委原书记陈同庆调任湛江的第一天，就带着儿子、亲戚前来拜会当地的领导干部。人们说，表面上看，是儿子、亲戚给陈同庆送行，实际上却是新书记为他们日后靠湛江发财铺路。
曹秀康的女儿要赴国外留学，他找到张猗，由张猗找李深帮忙办成了赴加拿大自费留学的手续，并由李深安排一套洋房供其女儿居住。湛江市原副市长杨衢青利用职务之便接受走私分子李深的５４万元人民币的贿赂，也是为了给他的儿子办理香港居留证……
案发前，陈同庆认为：〃给我送钱的，都是我的熟人、朋友，都是出于对我和家人的关心。〃锒铛入狱后，他才幡然悔悟：〃早知道有今天，他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在发展市场经济的形势下，许多人借着交朋友的幌子找靠山，拉关系，目的是为了搞权钱交易，在位的领导干部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我的教训相当深刻！〃曾经对走私分子张猗言听计从、视其为红颜知己的曹秀康在他的《忏悔书》中写道：〃当那些所谓的朋友拿钱、物频频向我表达他们的'真情实意'时，我怯懦、动摇了，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一步步陷入了犯罪的泥坑，做了党和人民的罪人。〃
湛江大案再一次向我们敲响警钟：加强对党员干部的教育、管理、监督，尤其是对领导干部的监督，切实落实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刻不容缓。这是干部正确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少犯错误的重要保证。
湛江特大走私受贿案再次印证了〃没有制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