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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邪门-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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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真牛×,小弟,选的地儿真好,挑的人也真棒真准,小爷们儿,把他们叫出来,去呀!”和平大大咧咧地挥着手。 
 
过智还是愣了一下,直到看到那家伙给和平点上烟,才放心飞跑进去,等到把人叫出来,全部站在那人面前,和平开始发威:“四儿,跟他们盘盘道(盘盘道——行话,提认识的人。)!”见过智不言语,自己倒是先笑了,这才想起半大毛孩狗屁不懂,更别提行话了。“告诉丫他们,你们家跟我什么关系?” 
 
过奇挑着大拇指:“他是我们的舅。”底气有点足,他又进一步发挥,“长长眼,拿我们寻什么开心?你们就这些本事呀?”玩儿板砖的连忙说:“对不起,对不住,大哥,事先真不知道,都说这儿有三个小天仙,要知道是您的人,姥姥也不敢呀。” 
 
和平冷冷地拉着脸:“这就完了?” 
 
“您划道,大哥。” 
 
“抽自己的嘴巴,全抽,一个不落,谁不会,我教他。怎么着?要我动手。” 
 
有意思,这三四十口子大老爷们儿,全都起劲地抽着,吓得思卿躲在耿小青的背后不敢看。看着这阵势,耿小草立刻兴奋起来:“抽响点,臭坏蛋,你,说你呢,怎么,不听话吗?”她竟然自己上去狠狠地抽了对方四个大耳切子,特解气。一股说不出的舒服从心底涌起,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猖狂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小脸涨得红红的,更招人看。 
 
和平可是得意:“小美女,够意思,有份儿。” 
 
自罚折腾了三分钟,和平一挥手,场面立即安静下来。别说,找出一个脸没抽红的还真没有,可以清楚地看到,敢怒不敢言,忍气吞生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这就完了?就这么算了?是不懂事还是不懂规矩呀?白混,还玩儿呢 

第5节:我就是凉粉
“四儿,打道回府。”和平一声开路,带他们往家走,路上过智又一次递上钱,被耿小草一把抢过:“和平舅,我们请你吃饭。” 
 
“水,小丫头有点钢骨叉子,勇子、奇子、老四,这点事就撑不住了?真是缺练,这年头,欺软怕硬的,他招你,就玩儿着命跟他招呼,没什么新鲜的。玩儿几次狠的,你就是大爷,你就是给自己拔份儿,人就吃这个。哦,对了,咱们出去撮,有怕回家挨说的吗?没有,好,撮饭去,吃王八蛋的。” 
 
还别说,这次偶然的插曲与景儿,和平多多少少启蒙了一下六个半大人,每个人都有想法,想的也各不相同,但感触都挺深,最想尝试一把的又是谁呢? 
 
孩子们长大了许多,自然家长也就放松不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胡同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半大孩子们也就多了些外界活动的时间。 
 
“思卿,思卿,成天糗在家里干什么?还不憋坏了,走,上街玩儿去。”耿小草喊着。 
 
过四永远跟她死掐:“歇菜吧啊,还找着让人劫呢?” 
 
耿小草急了:“你那是说话呢,还是满嘴喷大粪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可告诉你,过四,你就方人(方人——北京土语,诅咒人的意思。)吧你就,哪天,哪天方得给你小东西劫了。” 
 
过智嘻嘻笑:“哈哈,自古以来英雄好汉只听说过劫财劫色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任嘛没有,劫了干赔。” 
 
“啊呸!”耿小草拉着思卿就跑。 
 
事儿还真不经念道,三过凑钱去东风市场买小人书的路上,还就真让人截住。 
 
一座铁塔式的人走上前:“站住,小兔崽子,干什么去呀?” 
 
过勇回答:“东风市场。” 
 
“兜里有替吗?” 
 
“有什么?” 
 
“就是钱,傻冒。” 
 
过奇心中不平:“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嘿儿,我说怎么说话那么各呢?原来是三胞胎,是够长行市(行市——北京土语,比价格的意思。)的啊。不过,今儿你们遇到的是克星,把钱撂下没事。否则,晚上回家,你们的妈怕是一个也认不出谁是谁了。” 
 
别看过智一言不发的,是在琢磨周围的脱身环境,一眼望过去:七八个馊奘馊奘的成扇子面围的四周,跑是绝对不可能的,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帮小子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都练不动,脑子突然一闪:“哎,和平认识吗?” 
 
有人接上:“小东西的,还盘盘道,不会盘别盘。叫和平的多了,哪个呀?” 
 
过智说:“就我们胡同的,甘雨的小和平。”嘴上说着,那两只眼睛不住地来回滚动,十分留神他们的反应。 
 
铁塔粗声地问:“你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跟你这小兔崽有多大的面?” 
 
过智一听有戏:“面儿……面儿嘛,他是我们的舅,你说这面行吗?冤你是王八蛋,你不信,留下他们俩押这儿,我去叫他,行不?” 
 
铁塔听到这话直摆手:“别、别,误会,认错了人,回去千万别跟和平大哥说,这事不算。青子,你这孙子,我说不像,全他妈的赖你,去,给小兄弟们买雪糕去。” 
 
过奇觉得这事儿有点过分,拦着:“算了。” 
 
过智说:“不行,什么叫算了,冰激凌每人是双份,既然承认错,就得有实心实意的行动,对吧?话说回来,吃雪糕打发要饭的呢?这也不是哥儿几个的风格呀。” 
 
“对,走哪说哪,认头。”铁嘴还挺认同。 
 
等到冰激凌到手,劫人的离去,过四才发现自己的脑门子上都是汗珠子。“真够悬的,这法子还真灵,孙子,还流氓呢?给流氓丢脸,三句话就给拍唬住了。” 
 
过奇埋怨道:“把你那臭嘴闭住,吃东西还堵不住,逞哪门子强,那是人家和平舅舅的份混到那啦,你狗屁不是,沾光吧。”过智斜着眼:“你还有脸吃,要不是我临场发挥得好,不进贡死扛的话,早打得你五眼朝天回姥姥家去了,嘿儿,马后炮。” 
 
这一夜,过四没有睡踏实,脑子一遍又一遍地过,回忆着那帮小子的小样,自己小试牛刀,便不堪一击,内心之中感觉非常热乎,躁动得很,相当兴奋,这小东西居然做了一个黄粱美梦得意得很:“三龙一凤带小草、小青到处征战,所向无敌,所有的人见了他们都是点头哈腰,堆着微笑,抢着拿银子上供……耿小草更是向他伸出大拇指……”这一高兴不要紧,竟然尿了床,德性现得真不小。 
 
第二天,春光明媚,阳光温暖,普照大地,过四觉得整个天怎么看都是那么顺眼,心里头这舒服。 
 
老爷子过易生眼瞅着儿女见长,不想让他们委屈,打一上高中就每人一个月一块钱零花儿,那时候的一块,值点子儿,也经花,对于贫穷的孩子们是不小的财富。 
 
过智心血来潮充大头,破天荒吐了“血”(血——钱。):早晨上学他为六个人每个贡献俩八分钱的糖油饼,外带糖浆一碗。如此慷慨,如此大方,着实把小哥儿几个姐儿几个吓了一跳。 
 
他们一时摸不着什么意思,犯着嘀咕,尤其是耿小草手里接过油饼,望着端着豆浆满脸挺真实的笑着的过四,手直犯颤,真不相信他的这份心意。 
 
就连一向稳重的耿小青也一脸惊讶,索性在过智的脸前晃着手指:“这是几?” 
 
“真是闲的,三,我三个月的时候就认识。”过智不耐烦地回答,“省得你们问,没发烧,本人乐意高兴。小草,慢慢吃,热的刚出锅。” 
 
他这一温柔不要紧,吓得耿小草拉着思卿撒腿就跑,“今儿有点不对劲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三儿,你弟弟脑子是不是得大脑炎了?” 
 
“你才大脑炎呢,哎,也对呀,是有点反常。”思卿也百思不解。 
 
也许这“血”吐得好,吐得及时,吐得学问,吐得点正,下午就有“回报”了:过智一个人在电影院前已经走了二十多个来回,正咬着牙算计着买不买这张价值二毛五的电影票时,感觉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很软很柔,回头一看,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带着火辣辣的热光,堆着甜甜的笑容,说出烫人的 

第6节:别陷得太深
过智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而且传得特别邪乎,很多的痞子,众多的玩闹,经常为她大打出手。眼前这位绝顶漂亮的女人如果真是的话,是自己绝对的校友,大三届,以前学校里的打架斗殴,大多半是因她而起。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又是她主动上前的,令过四激动又头疼,不知所措,有些犯傻了,他好半天鬼使神差地冷不丁冒出一句:“您看电影吗?这片子特棒。” 
 
“行,小老弟,有把子逗,不软,姐姐舍命陪君子。不过有两条要求,一条不许称您,直呼其名,听着舒坦。当然,叫姐那最好不过的。二是电影票得我买,你那仨子儿留着吧,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凉粉乐意的事,还没有人反对过。”话讲得那么自信和霸道。 
 
“我也有一要求,不让我买,宁可不看,而且我有一毛病,决定的事,决不更改,皇上二大爷也不行。”为了显示自己的态度坚决,还挺直腰板。凉粉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吃惊:“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丁丁点都没商量。”过智继续坚持着。 
 
“好,算你厉害。”凉粉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特甜,别样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神经,看着英俊而又高高大大的过智买票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揪着,七上八下的。到底是凉粉,很快从迷茫里清醒,骂着自己:“什么东西?又不是圣女,装什么纯,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切新鲜,自己高兴就得,千万别陷得太深。” 
 
想是想,做是做。等到两个人双双地坐在电影院里的并排坐椅上,凉粉还是照样身不由己,异常兴奋。 
 
不知哪来的勇气,过智脱口而出:“大姐,你在社会上特狂是吗?” 
 
“什么意思?”久经沙场的凉粉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小毛孩问得太突然,太直接,自己根本摸不着门道。 
 
“我怎么瞧,怎么不像呀?你挺善的,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呀,而且,贼漂亮。” 
 
凉粉哗地又开口大乐:“非得长得凶神恶煞整个一个刁老婆子,才能对上号?不过,小小年纪恭维女人倒是相当够水平。” 
 
过智却显得特认真也特严肃:“我小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毛特嫩呀?告诉你,那是没有合适机会进入你们那个圈子里,真要是进了,不见得比任何人差,你信吗?” 
 
这口气冲的,着实把凉粉顶得够呛。反顶他吧,是将他的军,伤他的自尊;不顶他吧,这还是个孩子,这么不自量力,整个一个口犯(口犯——行话,吹牛乱喷不负责任。)。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拐弯:“这冲冲打打,打打杀杀,不是嘴皮子聊几句,磨磨牙就行。再说,干这种事是被逼无奈,你还小,还不到那份上。” 
 
真让她吃惊的是过智的满不在乎:“其实呀,都是人,全是那么回事,胳膊腿全一样。谁也不比谁高哪去,事儿赶到头上了,只有拼出个你死我活。而且,这些人天生就是欠揍,欠收拾的,人就怕死,就怕争,不分出三六九等出来,那是人吗?” 
 
凉粉美丽的大眼睛放着异彩光芒,望着他:“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还用学吗?人一天天在长大,不是越活越抽抽,谁没个想法,谁都想有个奔头儿,我看呀,现如今,有些事可以讲理,有些事就没有理可讲,必须以牙还牙,争个高低,好多不公平的事,只有去争去斗,凭什么别人的军帽让你飞(飞——行话,抢的意思。)?军棉、军被让你切(切——行话,拿过来的意思。)?你有多大的底气,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上供?” 
 
凉粉好歹也在社会上混了六年多,小七年,见过真正场面,男人更别提,多得没数,什么嘎杂琉璃球没见过,混蛋更是拿簸箕撮,而今天小过智的一番表白,着实让她惊讶不已。 
 
她心里明白,有这种思想的支配,必然有所作为,难以想象这半大小子长大成人后,摆的是怎样的一个大谱。都说人有预感,女人更有先知先觉,尤其像凉粉这么精于算计的女人有着更强烈的先见之明。 
 
自己将和这个小男人会有很长很长的什么……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上天安排,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许是不由自主,自己一双滑嫩葱白的手主动伸向过智。 
 
起初是躲闪,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有反应和成功。然而,也顶多有五分钟左右,一双有劲的手有力地抓住了她,尽管感到很不熟练,很生硬,很不舒服,甚至握疼了她,凉粉还是心甘情愿地忍受着,奇妙的滋味,真是说不出道不明,只有凉粉自己再清楚不过。 
 
这一握,一直到灯亮散场。 
 
凉粉不是坏,而是想得多,想得长远,她想证明更多的事,三天后设了一个“局”(局——行话,设计一个圈套的意思。),让过智在碴锛的现场,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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