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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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地。我可以指给你看,但现在天太黑了。
“老鼠原来同我们一样常常搬运吃的。可现在我们看见他们也运别的东西——金属、机器零件,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东西。他们把这些东西搬进玫瑰丛里。以后他们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猫头鹰比我们知道的多。也许他同他们打过交道,但我从没听说过这些老鼠除了忙他们自己的事还帮过谁。”
“我也没听说过,但不管怎样,我要去问问他们。”
他们到菜园时,天已全黑,杰里米不能再逗留了。
“晚安,杰里米,”费里斯比夫人说,“谢谢你带我去找猫头鹰,还把我送回来。”她对这只乌鸦产生了亲切感。
“不客气,如果你以后要我帮忙就来找我。老实说,要不是你,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杰里米说完,在黑暗中飞去。这天晚上,他是最后回家的一只乌鸦。
《在玫瑰丛里》
费里斯比夫人回家时,特莉莎、马丁和辛西娅正在吃晚饭。她曾嘱咐他们,如果天黑她还没回来,他们就先吃饭。她悄悄走进过道,听到他们在下面的房间里说话。她停了一下,倾听着。显然,辛两娅等急了,特莉莎在安慰她:
“妈妈不会回得这么早的,辛西娅。乌鸦说到那棵树要飞一英里,可能更远些。你不记得啦?”
“是的,但乌鸦飞得很快。”
“要是他飞到两英里的高度,”这是马丁的声音——“加起来有三英里。”
“六英里,”特莉莎说,“上下各两英里,来回各一英里。”
“对呀,所以她现在还赶不回来。”
“可是猫头鹰呢?你们都知道猫头鹰是什么角色!”
“他们到猫头鹰家时,天色还不晚,只要有光线,猫头鹰什么都看不见。”
“可现在天黑了。”辛西娅说,“啊,我希望妈妈现在就到家,我害怕。”
“小声点,”特莉莎说,“蒂莫西会听见。”
“我回来了!”费里斯比夫人一面喊着一面往下跑。
孩子们确实都很焦急,因为他们都迎着妈妈跑来,连平日很腼腆的马丁,也伸出双臂搂住妈妈的脖子。
“啊,妈妈,”辛西娅都快哭出来了,“我急得要命。”
“可怜的辛西娅,现在没事了。”
“妈妈,您飞得多高?”马丁很快恢复了平静。
“飞得非常高,向下看,大树像小草一样,菜园像张明信片,还有,河流像条蛇。”
“您看见猫头鹰了吗?他说些什么?”
“我看见他了,等会儿告诉你们。我先去看看蒂莫西,他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不把他的床搬出来?”
特莉莎说:“我要给他搬,可他说他想留往卧室里。我想他又感到不舒服了。”
费里斯比夫人进去看蒂莫西,他正坐在那里。她摸了摸他的前额,并不发烧。
“我挺好,”蒂莫西说,“我留在卧室是因为我在考虑问题。”
“考虑什么问题?”
“搬家的事。”
“搬家!怎么?什么搬家?”
难道蒂莫西终于听到她同别的孩子的谈话了?知道她去找猫头鹰的事了?不是这样,蒂莫西解释说:
“从我病倒后,我一直没出门,所以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是指天气。可是今天,今天下午,我注意到一些新气象。”
“什么新气象?”
“空中有一股温暖湿润的气息。如果您做深呼吸,还可以闻到,虽然现在不那么明显。”
费里斯比夫人当然感到了,无论是在屋里还是在屋外。
“是解冻的气息,”蒂莫西接着说,“我记得去年也是这样,不久,咱们就搬家了。妈妈,今年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啊,还要等些日子,”费里斯比夫人尽量用漠不关心的语调说,“天还太冷,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
“我应该考虑这些问题了。”蒂莫西说。他的态度很严肃,声音里透出冷静和深思。“因为如果很快要搬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得动。今天,我特地练了练走路,就在这里。那会儿,哥哥姐姐们都在起居室里。”
“蒂莫西,你应该躺在床上,不然又会病上加病。”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想练练走路,我没走很久,走不动,刚走了几步就感到头晕,不得不再躺下。”
“当然,你知道,其实你还没复原呢。”
“我想我是没复原,所以我要考虑问题。”
“蒂莫西,你不要担心,这会使你的病情加重。”
“我一点也不担心。原先,我以为我会担心,其实我并没有——或许按理我应该担心,可是我也没有。我老想着夏天咱们住在小溪旁的日子多么美好。说真的,我真想去。我自己并不害怕;我担心的是您害怕,怕您担心我害怕。这就是我想向您说的心里话。我现在只是等待着,所以您也不必担忧。”
费里斯比夫人感到他们母子俩应该对换一下位置。蒂莫西看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或者猜到搬家的日子即将来临,想到自己很可能死去,可他却在安慰妈妈。她想告诉他关于猫头鹰和老鼠的事,告诉他可能有办法。可她还不知道老鼠会不会帮忙,只好先不提,等见到老鼠后再说。
费里斯比夫人只能安慰蒂莫西:“别再想了。等时间到了,我们看看你的情况再定。”
第二天一清早,费里斯比夫人就去找老鼠。过去她从没到过玫瑰丛,甚至没靠近过那里。现在,她离那儿愈近,心里愈感到紧张。虽然从来没有谁向她或任何别的动物打过招呼,说要离玫瑰丛远些,但她和大伙儿都知道:菲茨吉本先生农场里的老鼠不与其它动物交往,其它动物也从不侵入他们的领地。
费里斯比夫人出了菜园,小心地提防阿龙在不在附近。她知道,阿龙即使追老鼠追到玫瑰丛旁边,他也从不进去。
当然,花丛上的刺会把入侵者吓走。费里斯比夫人直到站在玫瑰丛前面,才知道这片花丛是多么高大茂密,而且茎干上长满了刺。玫瑰花丛比农场放拖拉机的车库占地面积还大,枝叶交错纠缠,即使像费里斯比夫人那么小巧的个儿也很难爬进去。她绕着花丛走了一圈,观察地形,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她隐约记起,她曾见过老鼠们出入的一个洞口,她在那地方察看,他们怎么进得去呢?后来,她发现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枝丫有点异样,上面的剌被刮掉了一小段——像门上的把手那么长——已磨得很光滑。她轻轻一推,那根枝丫像回旋门的锁一样打开了,里面是一条穿过荆棘的小径,还算宽敞,她可以穿过去,不会碰到两边花丛上的剌。她进去后,一松开把手,后面的门就无声地掩上了,玫瑰丛里黑乎乎的。
费里斯比夫人在极微弱的光线下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向前。她走到玫瑰丛当中,感到脚下的泥土被践踏得很坚硬。在前方,她看到了进口。
她曾想象这里有一个圆洞,反正不像她现在看到的样子。在玫瑰丛中心有一块地方,约有五平方英尺大小,除最高的一层外,所有的玫瑰枝已被修建干净,所以阳光可以射进来。上长着一层青苗,青苔上有个约八英寸高的小土墩,土墩下方有个用碎石镶边的弧形入口,连着入口的通道也是碎石铺的,一直向下往前延伸。
在入口处,一只费里斯比夫人从没见过的大个头老鼠正用他那黑眼睛紧紧盯着她。
《布鲁特斯》
“站住!”黑眼睛老鼠喊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费里斯比夫人尽量保持语调的平静,“我瞧见了那条光滑的树枝,一推就见到……”
“我知道,”老鼠厉声说,“你现在就出去,不许你到这儿来。”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费里斯比夫人和进口之间。她看到这只老鼠光滑的皮毛下的肌肉非常发达,他似乎可以成为阿龙的对手,当然,不能完全同阿龙比。
“走开……”老鼠又喊了一遍。
“我有事……”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走开!你太小了,我不想伤害你。”
当老鼠向前逼进一步,费里斯比夫人后退步,说:“您是贾斯廷吗?”
“我是布鲁特斯,贾斯廷不在。”费里斯比夫人想,你是布鲁特斯,当然贾斯廷不在。叫布鲁特斯的那只老鼠接着问:“你认识贾斯廷?”
“不认识,”费里斯比夫人说,“也可以说不完全认识。”
“如果你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布鲁特斯的声音里带着迷惑的语调。费里斯比夫人打量他,虽然他个头很大,肌肉发达,眼睛明亮,但他看起来很年轻。
“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我能见见他吗?”
“贾斯廷?不行,他在开会。我替他值班。除了我,他们都在开会。”
糟糕,费里斯比夫人想,他是个替工。她只好说:“我就在这儿等他吧!”
“不行,”布鲁特斯说,“你不能呆在这儿,这是有指示的。现在走吧,不然我就把你撵出去。”他说着又向前逼近一步。
田鼠绝望地说:“我叫乔纳森·费里斯比夫人。我要见尼科迪默斯。”但这话不奏效。
“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能见尼科迪默斯,这没错儿。走吧,赶快!”看来,布鲁特斯仍感到困惑。
“好吧,”费里斯比夫人说,“你不必逼我,我就走。”她慢慢转过身去,沿着她来的路走去。她想痛哭一场——经过了千辛万苦,飞到猫头鹰那里,而最后一点结果都没有。在玫瑰丛中最阴暗的一段路上,她一面走一面想,也许她应该在这儿等一个多钟头,等他们开完会再回去(天晓得开什么会?)也许那时,叫贾斯廷的老鼠会值班。贾斯廷会不会比布鲁特斯好讲话呢?也有这种可能。
当费里斯比夫人停下来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布鲁特斯在跟踪她,她吓得拔腿就跑。等了一会儿,她又停下来听动静,这次没有声音,他一定回去站岗了。于是,她坐了下来。
这时,在费里斯比夫人的前方,就是玖瑰丛的进口,传来窸窣之声,就像她曾推过的树枝发出的声音。谁推开了这根树枝,然后,沿着那条小径朝她走来。这一定又是一只老鼠。突然,她感到害怕。要是这只老鼠出其不意地发现了她,会怎样对付她呢?
费里斯比夫人连忙缩到一边,几乎挨着道旁的荆棘。她想,不管是谁,只要走过去就行了,千万别让他发现了自己。
很快,来者转弯走过来,她看清了,这是她的老朋友,那只白鼠——老先生。
老先生的行动极为缓慢,她发现他跛得很厉害。他的一条腿受伤了,用绷带绑在夹板上。
“老先生,”费里斯比夫人轻轻叫着,“我是费里斯比夫人。”
“是谁?”老先生在阴暗中使劲儿睁大眼张望,“我看不见你。”
“我是费里斯比夫人。”她走到小径当中,站在老先生的面前。
“怎么,是费里斯比夫人?你好吗?”老先生的声音很温和,但有些惊奇。“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说来话长!”
“那我坐下歇一会儿,你讲给我听吧。我是来开会的,反正已经迟到了,再晚几分钟也没啥。你看,我摔了跤,把踝骨跌断了。”
“我真难过,但愿伤不重。”
“伤处正在愈合,所以我只能慢慢走,走一段路歇一会儿。”老先生叹口气坐下来。“现在谈谈吧,你怎么跑到老鼠住的玖瑰丛中来了?”
费里斯比夫人(其实她也奇怪老先生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简短地告诉他关于蒂莫西、杰里米、猫头鹰和布鲁特斯这一连串的事儿。老先生默默地听着,只有一次打断了她的讲话。
“你到猫头鹰的家里去了?”
“是的,那会儿,我很害怕。”
“可想而知,这需要胆量。”
“我有胆量。”
费里斯比夫人说完,老先生坐在那里默想了一分钟。
“可怜的蒂莫西,”老先生说,“我应该想到这点。当然,我给你药的时候,天气还没有转暖。后来,我摔坏了腿,就把这事给忘了。”他站起来,又说: “我想,你应该跟我进去。”
“不行,布鲁特斯还在那儿。”
“费里斯比夫人,你已经历了千辛万苦,怎能功亏一篑呢?我带你去找布鲁特斯。
“您认识他。”
“我是看他长大的。他的岁数不大,我想他会照我说的办。”费里斯比大人从老先生讲话的神态来看,他不仅这么想,也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究竟该怎么办呢?
“好吧,”费里斯比夫人犹豫地说,“我再试试看,可我不明白您怎么会认识布鲁特斯?”
“咱们先走吧。”他们开始进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