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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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制定了我们的计划。后来,我们在这上面花了很多时间。三年前的春天,我们就开始观察菲茨吉本先生怎样种粮食,我们还搜集了一些农业方面的书和杂志。为了以后永不偷窃,只好暂时多偷些。我们存了两年的口粮,即使第一年我们耕种失败,也不会饿死。我们已将三分之二的粮食运到荆棘山谷,存在一个干燥的洞穴中。我们搜集了种子,造了犁,还在池塘旁边锄平了一块地。再等几天。我们就要开始第一次播种了。我们还挖了几条灌溉沟,以防旱灾。
我们制定了一个时间表,倒数计时。到六月初我们将从现在这个洞穴中——菲茨吉本先生的院子中全部撤出,但愿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被 捕》
提到时间表和倒数计时,老先生突然说:“我想起今天晚上咱们有一个活动,现在天已黑了。”
尼科迪默斯书桌上的钟正指着下午五点。
“菲茨吉本夫人下午六点喂阿龙。”老先生温和地说。但在费里斯比夫人听来,他的语调中含有一丝冰凉的味道,大家立即望着费里斯比夫人。
“我准备好了,”费里斯比夫人镇静地说,“再耽搁您几分钟,还有个问题您没回答。为什么乔纳森从来不告诉我有关尼姆的事情,还有其他的那些情况?”
老先生说:“我来解释下吧!当尼科迪默斯和其他的老鼠搬入玫瑰丛下面的洞穴里时,他们曾邀乔纳森和我与他们同住。不管怎样,我俩那时已跟他们在一起住了好几个月了。开头,我们同意住在一起,可是几个星期后,我们决定搬出来。你知道,我们同老鼠是不一样的。尽管他们是我们亲密的好朋友,但我们同老鼠相处感到不方便。对我来说,我需要安静,不喜欢有更多的社会活动,可是乔纳森比我年轻,他感到寂寞。
“所以我们搬出来了。开头,我们一起住在我现在住的那栋旧农舍的地下室里,后来乔纳森在树林里的小溪旁遇见你,我想他……”
“是的,”费里斯比夫人说,“我记得。”
“他是有顾虑的。他不愿意对你保密,但是,有一件事他不知如何对你说才好。我想尼科迪默斯一定讲过了,我们在尼姆接受注射后,有两个不一般的效果,其中之一就是我们没有一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衰老——当然我们的下一代会长大,但成年老鼠不会变老。显然,这种注射使我们益寿延年,这是连舒尔茨博士也没料想到的。
“你可以理解为什么乔纳森不敢告诉你这点。你从未接受过这种注射,他将永葆青春,而你将衰老病死。他很爱你,所以他不愿意你想到这黯淡的前景。他认为这件使他烦恼的事也会给你带来莫大的痛苦!所以他不愿意对你讲。
“他最终总会告诉你的,我知道他曾有这个打算。其实,以后你自己也会发现这个秘密。他还想往后拖一拖,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可怜的乔纳森,”费里斯比夫人说,“他应该告诉我,我不会在意的。但是,我的孩子们……”
“是不是也会延长寿命?”尼科迪默斯接住她的话说,“这点还不清楚。我们想会的。我们的孩子们还没长大,还不能肯定。我们知道他们确实继承了我们读书识字的本领,在这方面他们几乎毫无困难。”
尼科迪默斯站起来,摘下眼镜,看看钟。但是,费里斯比夫人又打断了他。
“还有一件事,”她问,“詹纳后来怎样了?”
尼科迪默斯说:“他离开了我们。从一开始他就反对我的计划。在讨论会上,他设法说服别的老鼠也反对;有几只同意他的意见,虽然也有些老鼠对计划抱怀疑态度,但是,他们愿意同我们一起试一试。
“我们之间的争论一直是通情达理的,到了决定毁掉机器的关键时刻,詹纳就不干了。”
“毁掉机器!”
“是的,这有两方面的考虑。如果以后有人发现这个洞穴,就不会掌握任何证据——剩下的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我们还要断电、断水,堵塞每一条通道口。
“另一方面的考虑更为重要。等搬到荆棘山谷后,我们将过艰苦的生活。如果还保存这个洞穴,里面有机器、电灯、地毯和自来水,那就会诱使我们再回来过舒适生活。我们想破釜沉舟,丢掉一切幻想。
“当詹纳听到这一决议时——这是在会议上作出的——他非常气愤,说我们全是白痴和幻想家。他退出会场,带着六只老鼠出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个集体。我们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但我们认为他们想找个地方重建过去的舒适生活。
“我希望他们一切颐利,但他们会遇到困难。这一次,不会再有碰到修理玩具的帅傅那样的巧事了,他们会去偷机器,偷一切需要的东西。我们很担心,如果他们被捕,谁晓得会引起什么后果?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我们正在执行我们的计划,一旦到达荆棘山谷,我们就可以不必担忧了。”
贾斯廷站起来说:“时间到了。”他拿起装着药粉的小纸包。
费里斯比夫人、贾斯廷和老先生沿着长长的地道,一直走到玫瑰从一下面那个洞口边。
老先生说:“记住,当你从厨房地板的洞中出来时,你是在柜子下面,那里的空隙很小,但有活动的余地。再向前走几步,你就可以看到整个厨房了。
“菲茨吉本夫人在那里为全家准备晚餐。他们每天六点左右吃晚饭。她把晚餐准备好后,就去喂阿龙。阿龙不在厨房吃饭,他在厨房外的门廊里等着。菲茨吉本夫人做饭时不让阿龙进去,因为阿龙在她脚下蹭来蹭去,使她讨厌。
“你向右瞧就可以看到阿龙的饭碗,蓝色的,上面写着‘猫咪’两字。菲茨吉本夫人把碗拿起来,放进猫食,再放回原处。
“然后,你要留神观察。她走出去喊阿龙进来,这就是你放药的机会了。这时,她背对着你,要向外走二十英尺——这间厨房很大,那只碗离你有两英尺远。你一定要趁机打开纸包,把药粉倒进猫食碗里后,就赶快往回跑。阿龙进来时,你不能让他瞧见。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
“是您受伤的经验?”
“我晚了几秒钟。我以为时间还够,这是我的错误。”
到了玫瑰丛下面那个弧形门口,老先生离开他们,他没有必要再向前走了。
费里斯比夫人和贾斯廷走出玫瑰丛后,环顾四周,此时已夕阳西下,在他们前方约两百英尺处,有一幢白色的房子。阿龙正在门廊中,急切地等着进去。他们的右方是拖拉机房,旁边是谷仓,后面便是树林和群山。在左方,费里斯比夫人看到菜园当中的那块大石头,她的孩子们就在石头旁的家中等待她归来。她想,等她一完成任务,就赶紧回去,准备搬家。
“咱们要从房子的右边下面进去,”贾斯廷镇定地说,“跟我走。”他们绕着院子在阴影下前进,时刻盯着阿龙。贾斯廷仍背着皮包,里面装着那包药粉。
菲茨吉本先生房子的主楼下面有地下室,那间大厨房是后来扩建的,下面铺着水泥砖,只有很窄的地方可以匍匐而行。当他们靠近水泥砖地基时,费里斯比夫人看到当中有一块深灰色的方块,这是通风口,上面有罩子。贾斯廷上去把罩子打开。
“我们早就把它撬松了。”贾斯廷解释说。费里斯比夫人爬了进去。
“当心,”贾斯廷说,“这里很黑,要往下跳,约有一英尺深,你不要怕,尽管跳。我们在下面铺了稻草,很柔软。”
费里斯比夫人屏着气,在黑暗中往下跳,感到脚下是松软的稻草。刹那间,贾斯廷也跳下来了。他们正在菲茨吉本家的厨房下。
“现在,”贾斯廷轻轻说,“注意左边,看到光线了吗?那就是洞口,灯光来自厨房。我们在洞下面垫了一些垃圾,挺容易上去的,走吧!”
费里斯比夫人跟着贾斯廷,他们脚下是冰凉而干燥的土地,上面是支着地板的木梁。他俩走到洞口下面的垃圾堆上,贾斯廷向她耳语:
“我只能到这儿了。我钻不进去,在这儿等你,你一干完就马上下来,这是药。”他将纸包给她,“记着,要在你到达阿龙的饭碗之前打开它。赶快去吧,我听见菲茨吉本夫人的动静了。她正做晚饭,要小心,祝你好运。”
费里斯比夫人先把药包放在洞口,然后抓着洞边轻轻溜进了厨房。
那里很亮,老先生说柜子下面的空间很小,不是开玩笑。柜底与地板的距离不到一英寸,所以她不能行走,只能匍匐前进。她向前移动了几步,发现自己全身在颤抖。“要冷静,”她对自己说,“别惊慌失措,不然会把事情弄糟的。”
费里斯比夫人警告着自己,又开始向前爬,直到快出柜子边了,她才停下来。在这里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厨房里的情景。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白色的大炉子,菲茨吉本夫人正站在炉前盖锅盖。由于柜底太低,她只能看到菲茨吉本夫人的肩膀,看不见她的头。
“好啦!”菲茨吉本夫人自言自语地说,“肉炖好了,面包在烤箱里,桌子也摆好了。”
猫的碗在哪儿?费里斯比夫人按老先生的话向右方看,就在那儿,蓝色的碗,上面有字。但碗离柜子有四五英尺远,不象老先生说的只有两英尺的距离,这不大对头。饭碗应在的位置上,放着一张四腿高凳,这是厨房专用的凳子。
没关系,她想,不过比原来说的距离远了两英尺。老先生可没说有凳子,可能是他们刚搬过来的。她向右移动着,尽量靠近饭碗,把药包打开。
这时,菲茨吉本夫人离开炉子,端起阿龙的碗。费里斯比夫人听到上面有开罐头的声音,随后,饭碗又放回原处,散发出一股猫食的鱼腥味,菲茨吉本夫人出去了。
费里斯比夫人赶紧抓着药粉从柜子下面跑出来,两眼盯着饭碗。她不再发抖了,沉着地把药粉撒在猫食上。药粉立即溶化,她抓着空纸连忙朝柜子下跑去。
“砰”的一声,灯光黯淡了,天花板好像变成了弧形,上面有很多圆形的小月亮,费里斯比夫人再往前跑,一头碰到冰凉坚硬的金属上。
一个声音喊道:
“妈妈,别放阿龙进来,我抓到了一只田鼠。”
原来,菲茨吉本夫人的小儿子比利就坐在高凳上,两脚悬空,手里拿着一只滤锅正在吃草莓。他正好把锅子倒扣在费里斯比夫人身上。
《七只死老鼠》
费里斯比夫人在鸟笼中看着菲茨吉本一家吃晚饭,她也得到一份——面包屑、奶酪和箩卜碎片,还有一小碗水。这个笼子在几个月之前一直关着一只叫波吉的黄色金丝雀,波吉在笼中住了五年,终于老死了。
为了把费里斯比夫人从滤锅中弄出来,比利将一块硬纸板塞进去,把她的脚弄伤了,走起来很疼。后来,比利把她放进一只鞋盒里。
“我能养她吗?”比利问他妈蚂。
“不过是一只田鼠,养着干吗?”
“当个小玩意儿养着,我喜欢嘛!”比利想从鞋盒上挖的一些眼儿向里看,但里面黑乎乎的。
“好吧,只许养几天,你可要喂她哟。”
“我把她放进波吉的笼子里,放在鞋盒里看不清。她一定饿了,刚才她想吃阿龙的饭。真是一只笨鼠,差点儿被阿龙咬死。”
没人注意包药粉的小纸片,后来,菲茨吉本夫人漫不经心地把它拾起来,扔进废纸篓里。
还要养几天!费里斯比夫人感到难受极了。几天以后又怎么办?他们会放她走吗?比利会不会要求再养几天?即使他们放她走,今晚怎么办?眼下孩子们没家长作主,老鼠们正准备给她搬房子。为什么比利偏偏选在今天坐在高凳上?她没心思吃东西,只想哭。
保罗进来吃晚饭,他爸爸也跟在后面进来了。保罗望望笼子里面的田鼠,对比利说:
“为什么你不放它走?可怜的小东西,她快吓死了。”
“没有,她只是还不习惯笼中的生活。”
“我敢打赌她会死。”
“我敢打赌她不会。”
“你不该把野生动物放在笼里,要在他们刚生下来时捕捉,才能养得活。”
“动物园就是这样。”
“是的,可动物园有这方面的知识。就是这样,很多动物还是死掉了。”
“这只田鼠跑到咱们家里可真怪,”菲茨吉本夫人说,“我从未发现过老鼠的踪迹,还以为咱们家没有老鼠呢。”
大家都在桌前坐好,菲茨吉本夫人端上炖肉。这是一张很长的桌子,农忙时,除了这一家人外,还可以坐四位帮工师傅。现在他们一家集中在长桌的一头。
关着费里斯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