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坏笑-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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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岑告訴我,王姐的老公入獄前給她留了好几十万人民幣,而她又洠в泄ぷ鳎商煸谖鑸龌燠E,遇著中意的男人就帶回家。听了這些話之后,我感覺非常惡心。〃這种女人肯定很空虛,〃程岑說。我的眼前立即出現了那幅寫著〃根〃字的條幅。
在回家的路上,我實在說不准自己的心情,我覺得自己太坏了,我在內心發誓決不再碰她。
當我和王姐干完那件事后,她就昏昏地睡去了,我看著她赤裸的肉体,零亂地披散在床邊的黑發,突然感覺到她完全像一堆正在發臭的豬肉,充滿了腐敗的气息。那時我還抬頭看見了鏡子,鏡子閃著白熾的光,鏡子里的我突然變得非常陌生,我不相信那個赤裸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差點就嘔了出來。我討厭那种來自內心的洠в幸唤z遮羞布的肉欲,我討厭。
程岑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其實你可以找她要點錢來用,〃他居然這么說。
〃你是個雜种,〃我憤怒地一拳打在他身上,大聲叫道:〃你是個雜种。〃
禁果記憶(3)丁香,我喜歡你
晚上的時候,文青水、程西鴻提了兩瓶六十度的江津白酒闖進了向天的狗窩。
老遠就听見向天朗誦詩句的聲音,他正在背誦詩人柏樺的《瓊斯敦》:可以開始了,孩子們可以開始了/這革命的一夜……。〃鳥儿他們怎么還洠в衼恚课姨娢堇飩鞒隽执ǖ穆曇簟*ァB儿吐血去了,〃白狐說。然后屋里的聲音就變得快活起來。
林川、白狐、文青水都是師大中文系一個班的同學,且關系好得超過了男女關系,這讓許多人都很吃惊。他們三個人都寫詩,但准确地說,誰也不比誰寫得更棒,加上他們三個又住同一個寢室,所以在當地詩壇便有〃師大三劍客〃之稱。然后再加上向天和我,我們這個小文學圈子便感覺良好得如同上廁所拉屎。
我們經常像小爬虫一樣四處走動,穿著風衣,頭發橫披地在各個高校的文學聚會上拍胸口或者跺地板。我們聚會的地方一般是在向天的狗窩,白酒、花生、豬耳朵,開口就要談〃精神高度〃問睿樔说摹*ァ▼尩模麄冇衷诹R我,〃文青水恨得牙痒痒地說。
〃鳥儿〃是文青水的綽號,而且這個綽號考証起來非常有意思,這主要是因為他的詩里經常出現〃鳥儿〃這一意象。文青水剛開始弄詩歌的時候弄得不好,他最喜歡的詩句是美國詩人
金斯堡的名句:美國,你用你的原子彈日你自己吧。受其影響,他便開始胡弄現代詩,他寫過一首標睿凶觥惰F》的詩,第一句就把我們樂坏了,他這樣寫:鐵就是鐵。林川立刻笑暈了,他說鐵不是鐵那是個屁呀。后來文青水又寫了一首詩,里面有一句叫做〃鳥儿一邊飛一邊吐血〃,把我們嚇暈了,連忙抬頭,發現他仍然活得气宇軒昂,一點洠в邢虢洃浰赖哪樱欧帕诵摹*
現在的文青水常常寫出一些可以使人惊艷的句子來,他的詩歌遍發國內的各大刊物,但我們仍然叫他〃鳥儿〃,他气得不行。
〃狗日的,又在背后說我坏話,〃我和文青水進屋之后他便叫起來。
桌上有一些鹵菜之類的枺鳎缀舆^酒:〃鳥儿,這几天怎么老見不著人?〃
〃你們是上下鋪關系,〃向天說:〃還找不著人?〃
〃關系稿〃,林川說:〃剛才還在背后罵鳥儿,鳥儿一進來就拍人家馬屁去了。〃
〃關系稿〃是白狐的綽號,其原因有二。第一是白狐剛寫詩的時候,怎么也發表不了,他急坏了,后來听說晚報有個編輯是他老鄉,便提了禮品去拜訪,當然還順便提了一疊詩稿,后來果真在晚報上發了一首只有七八行的詩,這便是他的處女作。還有一個原因是有一天白狐出了一個謎語讓我們猜,他說:女作者和編輯睡覺,猜一种現象。我們几個想得肝腸寸斷都洠芟氤鰜恚缓筮@家伙點上一支煙,揭開了謎底,他說:謎底是關系搞(稿)。
我們樂坏了,從此就叫他〃關系稿〃。〃你們來晚了,先喝兩杯,〃向天雖然是講師,但依然常常瞎胡簦А*ノ覀兒染疲缓笳勗娬撐摹*ノ那嗨缓染颇樉图t,他有點酒精過敏,一喝了酒,就皮子痒痒的。然后就開始臉紅筋脹地背誦他的詩句。
第二章這時候,坐在門邊的林川突然叫起來,他在地上拾到一張便條,上面寫了几個字:向天老師,我愛你瘋狂地。署名是〃一個女生〃。紙條上有几個腳印,顯然是向天自己踩的,他一向有些馬虎大意,肯定洠Э匆姟A执ㄒ蛔忠活D地念,并且學著女聲〃我愛你〃。向天正在扯鼻毛,他一下一下地扯,正感到很快樂,見大伙轟動了起來,便立即抓過紙條,
心里希望這几個字是皮珊寫的。〃不是她的字〃,向天心里有一層失望在掉下去。但他的臉上卻紅紅地裝著傻樂。
〃艷遇艷遇,〃白狐高聲叫起來,這家伙是個小白臉,他說:〃讓我們來想象一下這個女孩
子的容貌……〃大伙便七嘴八舌地描述起來。〃行了行了,〃林川說:〃我來綜合一下,大眼睛,小嘴巴,丰乳,肥臀,愛發嗲……〃大伙哄笑,一個個都顯得非常快樂。
向天心里正因為那紙條不是皮珊寫的而有些沮喪,不知為什么,這几天他的心情一直有些憂郁黯淡。向天曾畫過一幅鋼筆素描寄給皮珊,他在畫上這樣寫:〃我愛的皮〃。
〃她姡a穻x穡?向天想。一群人正在向天屋里簦е臅r候,屋外,向天門前的花在月亮下開得非常閃亮。一個穿白衣裙的女孩像一株小白樺一樣地站在那里,她聞到了花香,但
她的心卻一點點地下沉。她感到有一种眩暈感在傾刻間彌漫了她整個的身体。
〃我怎么辦呢?〃皮珊想。而月光照耀大地,初夏的夜晚飄動著花香。貝小嘉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洠Ш臀艺f話了,但我猜測她肯定對我挺好,否則那天我和狗熊打架時她就不會喊我不要去了。
我和狗熊打架的事早已傳得滿校風雨。有一天我對芳儿說:我怎么你了,要這樣害我。她不說話,只是用亮亮的眼睛看著我。我感覺她的眼神有些幽幽的、郁郁的,像母貓的眼神。我有些心軟,就拍了拍她的肩,說:〃算了吧,我們是同學。〃這傻瓜居然被我這句話感動得
眼里有了淚花。可是我從此再不和她說話。〃她不懂事的樣子像只病貓,〃我這樣惡毒地認為。我最擔心的事情是我打架的事儿被學校知道,因為我听說學校由于我在文學方面的成就正准備保送我去讀大學。這一段時間我正拼命地寫一些文字,然后八方送去發表,盡管我已發表了好几百篇文章和詩歌,并且還曾經被評為〃十大校園詩人〃,但我仍然對自己多少還持有一些怀疑態度。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以多取胜,作品多決不是坏事,我這樣想。
有一天我問向天什么叫做保送,他說就是文藝方面有特長的特招生。
我就表現得很得意,故意問他:〃什么叫特招生?〃
〃特招生就是特別糟糕的學生,簡稱特招生,〃他居然這么給我解釋。
盡管我的學習成績有點糟糕,但我仍然渴望上大學。誰又會不想上大學呢?其實我的成績也不是特別糟糕,主要是英語差得讓人想吐血而已。
如果我打架的事被學校知道,保送的事……我簡直不敢想下去。
最近這一段時間我挺老實,上課也不講話了,班主任老頭以為他的教育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成效,快樂得都快發瘋了。他在班會上還經常表揚我,他說:你們應該向程西鴻同學學習,后進仍然可以變成先進嘛……他這樣說我就有些不服气,我立即舉手要求發言。班主任老頭
還以為我要趁此机會表決心,便讓我站起來說話。于是我就裝怪,我說:〃班主任,你用詞不對,我不是后進變成先進,我是原本就先進,現在又繼續先進……〃班里便有人小聲地笑起來,我就更得意,一副理論權威的模樣,繼續進一步闡述道:〃請問我什么時候后進過了,我一進高中就擔任學生會副主席,盡管有一些缺點,但俗話說瑕不掩瑜嘛,從辯証的角度來說……。〃班主任老頭气得差點在講台上暈過去,他立馬叫起來:〃程西鴻,你太猖狂了。
〃他的這句話立刻提醒了我,我想我不是要掙表現嗎,我怎么和他叫陣呢。于是我說,對不住老師,我是不是太不謙虛了。班主任見我這么快就承認了錯铡樕嫌靡桓比孀涌山痰纳駪B示意我坐下,然后他又傻气地說:〃同學們,要記住,不能驕傲自大……。〃
這時候我听見旁邊的貝小嘉小聲說了一句:小坏蛋。我知道她在罵我,但是我就是不理她。貝小嘉依然穿著有花紋的衣裙,眼睛依然亮亮的,我覺得她現在像一個可愛到了极點的洋娃娃。
〃為她打架,值!〃盡管我和狗熊打架的事与貝小嘉一點關系也洠в校移J為這事貝小嘉也有份。〃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疏遠芳儿,〃我固執地想。
有一天班主任老頭愉快地把我叫到一邊:〃你回去把你的個人材料和發表作品的情況整理一下,交到學校去。〃他說。〃干嘛?〃我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干笑兩聲,露出一排被煙熏黃的牙垢很深的牙齒:〃讀大學,特招生。〃他快樂的樣子使我還以為是他要讀大學了。〃
我是學生會副主席,校刊主編,〃我得意地想,〃我是校園作家,我他媽的要上大學了。〃我有些飄飄然,走路都一步三晃了。其實我這個學生會副主席是怎么弄來的,貝小嘉和芳儿最清楚。那時我剛進現在這所中學,中考的失利使我一直被埋在一大片黑黑的陰影中。我討厭普高。我只想讀重高。現在進了這么一所普普通通的高中,我喪气得連繼續念書的勇气也洠в辛恕*
剛踏進這所中學的時候,我几乎是什么也不想說。后來我想不管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再后來團委的一個老師找到我,他說你文章寫得不錯你干脆在學生會宣傳部當個宣傳干事吧。于是我便當了這么個芝麻綠豆官。
有一天全校開大會,是選舉學生會的干部。其實學生會部長以上的干部都已經定了下來,全是團委老師選的人。開會的目的無非是走走過場,也就是讓那些內定的部長一級的干部們做個就職演說,然后再進行投票。而我僅僅只是小干事,連上台的資格都洠в小N乙灿凶灾悦鳎耶斎徊粫咸ā*
那些學生在主席台演講得口若懸河的時候,我就開始打瞌睡。當時我的左邊和右邊分別坐著貝小嘉和芳儿。我耷拉著腦袋正夢見天上在掉鈔票,我就激動地去搶啊搶……芳儿一腳把我踢醒,她說:〃寶器,你別打鼾行不行。〃如果芳儿不把我踢醒,如果我睡覺不打鼾,我就決當不上學生會副主席,這實在是個咂鴨栴}。
我被芳儿踢醒的時候台上的就職演講已進入了尾聲。正在進行最后一個,也就是能使我當上學生會副主席的一個項目。團委老師站在主席台上,宣布說全校所有的同學只要想當學生會干部的,都可以上來自我推荐自我演講。他的話一說完,便有人沖上了台,我一看便知道是團委老師為了活躍气氛事先安排的。那人一上台便說〃我來競選衛生部長〃。我一听就笑起來,哪里有人自愿上台去當衛生部長的呢?既然上去了,為什么不直接競選學生會主席呢?
〃真的是個寶器,〃我小聲地罵。
我洠氲竭@句話卻使兩位女同學看不慣了。先是貝小嘉白了我一眼,然后是芳儿的一聲喝問:〃你罵誰?〃她居然對我豎起了眉毛。〃台上那個神經病,〃我說。
〃你懀裁戳R別人,有本事你也上去,〃芳儿一副主持正義的模樣。
〃上去就上去,〃我最討厭別人看不起我,但我又說:〃我上去了賭什么?〃這完全是學生時代的口頭禪,洠氲椒级采率虑楦悴淮螅阏f賭什么?〃她說。
這時我看見芳儿一臉紅扑扑的,她的身体發育得像秋天的紫葡萄,尤其她的臉蛋,柔嫩嫩的,又白又透亮。我一激動,就說,我要是上去了你就得讓我擰一下你的臉蛋。
她居然答應了,然后她說:〃要是你不敢上去呢……〃
但我早已一陣風一般刮上了主席台。一上主席台我便發現團委老師的眼神里有一种遲疑,我為自己給他出了難睿蛋蹈吲d。要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怯場的人。拿過麥克風,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同學們,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人叫做程西鴻,你們從現在開始必須記住這個名字,因為他將成為你們的學生會主席……。
全校學生熱烈鼓掌。從那一刻開始,我便成了這所學校最著名的學生。
團委老師洠в辛系剿皇植呋闹刃虮晃掖騺y。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