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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缪娟:翻译官-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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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
  女人在这个时候悠悠的叹了口气:“哎,他这个人是这个样子的,好的时候,恨不得时时挂在你身边;坏起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这话说得真是楚楚可怜。我眼看着乔菲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位准影后的表演。
  “算了,”吴嘉仪站起来,“我那边还有几个姐妹等我,家阳你看到他记得替我问候。”
  我站起来送她走,接下来这一顿饭完全贡献给了这个话题,或者说,贡献给了乔菲的好奇心。
  “也没怎么。”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就是我的朋友曾经跟这位吴小姐交往过,现在,我的朋友要结婚了,挥慧剑,断情丝。要结束这段关系。”
  “就这么完了?他对她连个交待都没有?电话也不打一个?”
  说起来,我觉得旭东这样做也不好。他们好的时候,真是一幅爱的水深火热的样子,全世界也没别人了。可是,现在,对这个女人,他竟连起码的风度都不讲,这倒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唉,”我看看菲,她一直看着我,“我也说不清楚。”
  “切,我当你能说什么。不过,真是的,连吴嘉仪这种人都能被甩。”
  “你不用惋惜,他们结婚,不可能的。”
  “为什么?”
  “出身。”我脱口而出。
  菲没有再往下说。
  “快点菜吧。我饿了。”我说,“你喜欢吃什么?”我把菜牌给她,不小心将小茶碟碰落在地上,摔得声音清脆。
  “你怎么见到她的?你怎么说我的?”旭东知道我见到吴嘉仪,紧张的向被踩到尾巴的老鼠。
  “我说我没见到你,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说的。”
  他喝威士忌镇定情绪,半晌方说:“她呢?她怎么说?”
  “她说,你好的时候,恨不得天天粘着,坏的时候,连个电话也没有。”
  旭东揉太阳穴:“唉,算了,算了。”
  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以后再见到她,就这么回答啊,还说没看见我。”
  “世界这么大,我到哪去经常见到这个女明星?”
  “难说她不是找不到我,又去找你。”
  事情至此,真的是让人没话说了。我是眼见着这两个人爱的如胶似漆,旭东有些时候还不如吴嘉仪潇洒,一幅怨夫的样子,如今怕见这个女人居然怕成这样。感情,让人感叹无常。
  乔菲周贤福说:“小乔,你准备一下,今天下午有个会谈,你跟米歇尔做翻译。”
  “什么会谈?”
  “法方企业和烟台地方领导探讨合资事宜,你上网查查资料。”
  终于被我等到这一天,可是来得这么突然,我并没有时间做足够的准备。上网,翻字典,找资料,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等来中方的介绍情况的传真,起码不会太仓促了,我很高兴,呵呵笑起来,看见对面的杨燕燕。斜着眼睛看着我,颇瞧不起的表情。
  我在这次会谈中,终于被此人陷害。
  我们的分工是我作中翻法,她做法翻中,起先进行的还挺顺利,我很快进入角色,因为事先也作了准备,翻译得挺流畅。不过,会谈中途还是遇到了难点,中方代表介绍给予外资企业的税务优惠,提到“三免五减”等政策,中文我都不太了解含义,只好硬着头皮翻字面,说完之后看看老外的表情,基本上是云里雾里,他们也看看杨燕燕,希望这个年纪较长的更熟练一些的翻译解释得更为充分一些,可是她低头做出做笔记的架势,事不关己的样子。
  会谈结束,老外对中方说:“感谢您的介绍,我们会回去研究,尽快跟您联系。”
  法国人很知道给中国人面子的,这样说话,合作事宜基本泡汤。
  我跟程家阳说起这件事,眼前还是杨燕燕的那张脸。我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别说我跟她还是同事,就算是从没有合作过的陌生人,都是翻译,也应该有协作精神啊。
  “我知道这个人,”家阳说,“啊,原来去了那里,你原来也没有提过。”
  “我觉得不值一提。”我说。
  “她还算过得去的一个翻译,因为出了事故,被调离了。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脾性居然不改。”
  “她出过什么事故?”
  “她原来在我们部作同声传译的,有一次两人一组跟人做搭档给一个国际会议做翻译,另外一个还是她的学姐呢,结果那个学姐做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身体原因吧,做不下去了。”
  “杨燕燕没顶上去?”
  “没有,她一直等到轮到她的时间,才张嘴说话。那次会议,法文同传中断六分钟。”
  “哇欧。这么拽。后来呢,怎么处理的这件事?”
  “那个学姐因为身体原因,调离高翻室,去驻比利时大使馆了。杨燕燕却挨了处分,被调离我们部了。”
  “谁让她这么不合作。”
  “哎,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家阳说,“你没有做过同传,不太了解,身心都好像崩在弦上,一刻松懈不得,精神压力极大,所以每次翻译时间都不能超过15分钟,然后马上休息,我想那天杨燕燕也是超负荷了,否则怎么会那么没有责任心。”
  “……”
  “知道吗?上海有个英文的同传,工作了一年,挣了三十多万,累得摘掉一颗肾。我听说,原来在部里的时候,杨燕燕在专业上挺钻的,不知道现在结没结婚。”
  哎,说得我对这位大姐还挺同情,我想,算了,谁让我技不如人,准备不充分呢?如果我会那个“三免五减”怎么解释,也用不着指望别人了。
  “嗨,姑娘,来日方长,你慢慢熟练,我对你有信心,你肯定能成为杰出的翻译。”家阳说。
  “你这么想?”我听了挺受用的。
  “当然,你这人特别能三心二意。”他笑嘻嘻的说。
  这人说话,我从来都弄不清楚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我一下子把酸奶涂在他的嘴上。
  “来来来,一起吃。”他要把我搂过去,吃他嘴巴上的酸奶,被我用胳膊隔开。
  “老夫老妻的了,害什么羞呢?”
  “讨厌。”
  “哎说起来,菲,你想不想出国进修一段时间?”
  我看看他。
  “我认识了一个留学生同学。”
  “男的女的?”
  “女的。”我瞪他一眼,“从蒙彼利埃来的。说那里可好了。地中海边,离尼斯,戛纳,马赛都很近,城市漂亮的不像话。”
  “蒙彼利埃啊,确实不错,第三大学有很著名的翻译培训中心。而且城市确实很漂亮,是成都的友好城市。怎么,你想去那里吗?”
  “说说而已。”我坐起来,“我现在只想把国内的书念好,毕业找一个好工作。赚够了钱再说吧。”我抻一个懒腰,亲亲程家阳,“哥哥,你为我做的事够多了,你不用再替我忙活啊。”
  
  第二十五章
  
  程家阳
  在工作的过程中,遇到困难,乔菲并不过分的介怀,不过很知道接受教训,上次的“三免五减”没有翻出来,开始恶补税务方面的功课,时间不久,终于也头头是道了。
  周末的时候,如果我们都有空,大部分的时间会待在家里,我上网的时候,看着她伏在窗下的桌子上学习,冒出来的想法很奇怪,我想,如果我是一个父亲,我的女儿这样的努力,杰出,又聪明漂亮,这可真是为人父的美事,我会竭尽我的全力的培养她,最好的条件,最珍贵的机会。像浇灌一朵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一样。
  她有一天非常高兴,对我说当天的会议翻译非常成功。
  “你知道,我跟谁搭档?”
  “杨燕燕?”
  “能给点面子,假装猜不出来不?”
  “我也不想,智商太高,管也管不住。快,说一说。”
  “非常顺利,完美演出。我修正了上次的所有错误。而且气氛调动得很好。当然了,中间也有个别错误,不过,我自己基本满意。周贤福也说我翻得不错啊。”
  “那太好了。其实,翻译也得靠积累,你能每次做得比上一次好就行。”
  “谢谢程老师。而且,我最高兴的是,这次把杨燕燕显得很没电。”
  到底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我在电脑上将桌球一杆进洞,回头对她说:“你就这么点追求?就为了把老杨同志显得没电?”
  她没说话。
  “其实,这一行有竞争没错,不过,协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怎么你总有话教训我?”乔菲在我身后说。
  我在网络上又入新赛局,对手名叫“我就不信注册不上”,开局很好,估计又是一个强手,我准备全力迎战。
  “知道为什么不?年龄,经验,和一颗热忱的吹毛求疵的心。”我回头看看她。
  我头上被她用纸巾砸中。
  旭东终于问起了我的事情。
  我说,没换,还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恋爱吧,说不清楚,反正迷迷糊糊的,性生活嘛,基本克服初期的问题,现在很愉快。
  “你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哥哥看看吧。趁我现在还没结婚,还有机会。”
  “去你的。”
  “那我带你嫂子,你把这位带出来。”
  我在想。
  “你不是没搞定,人家不愿意跟你出来吧。”旭东斜眼郎当的看着我说。
  我倒并不在意他的激将法,不过,我想,我是应该让乔菲见一见我的朋友,我会把她正式介绍给他们。
  我跟乔菲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情。
  “周末我请一个朋友打网球,吃饭,你也去吧。”
  “这个周末啊?白天我还得到老周那里值班的。你自己去不行吗?我也不会打网球。”
  乔菲啊乔菲。
  我一下子想起去年,我邀请她去看吴嘉仪电影的首映式,她借口说要带团拒绝了我,我的手机里还存着她那天发给我的短信。
  当时的事情究竟怎样,时间长久,已无从考察。
  而今天,她用同样的理由搪塞我。
  我想跟她说,我当然知道她周末要工作,我刚刚打电话到周贤福那里托个后门请假,老周说:“家阳,你都过糊涂了,我们这边修法国假期的,这个礼拜是复活节,我早告诉小乔休息。”
  “喂?家阳。”菲在电话的另一边说。
  “哦,好吧。那我们再约。”
  我缓缓放下电话,手放在办公桌上机械的转动钢笔。心中为我的一厢情愿和女人难测的心绪而有淡淡苦涩。
  桌子对面正打国际长途的同事说:“家阳,家阳,快,帮我记一个电话号码。”
  我打开钢笔,把他说的号码记下来,写完了发现,手上都是钢笔水,什么国际名牌,还是外国人当礼物赠送的,我扔下它去洗手。
  手放在水下冲洗,洗了很久,仍然留下了淡蓝色的痕迹。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表情的脸孔,说:“笑。”
  “笑。”
  我还是笑了出来,轻轻叹口气。还有工作,还要生活。
  这是周二发生的事情,那之后,虽然单位里没有什么重头工作,但我帮文小华翻译了一些法文的资料,晚上在家里上网,跟“我就不信注册不上”打桌球。这个家伙,要么兴致极高,要么就是跟我一样无聊,我们每天都打球到深夜。
  我并没有因为乔菲的拒绝而取消跟旭东他们的约会,我自己去也可以,为什么不?
  可是,礼拜四的下午,乔菲给我打电话。
  “你在部里吗?”她说。
  “啊,在办公室。”
  “能不能下楼?我在外面等你。”
  “什么?”
  “我在离你们最近的真锅咖啡等你。你有没有时间?”
  “有,有。你不要动,我这就下来。”
  我来不及跟主任打一个招呼,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楼,离开单位,在街角的真锅找到乔菲。
  “你怎么来了?”
  “没事,今天小考停课,我考完了,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我没说话,松松领带。
  “哦,对了。我问过老周了,他说,这个周末给我假,你不是说要去打网球吗?”
  我看着她。
  “我可是先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会,给你丢脸,别怪我。
  怎么了?你,你又修改计划了?“
  “没有,没有,我们去。”我说。
  她怎么想得通了,终于同意见我的朋友?
  说谎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她自己?
  我不愿再多想,无论如何,菲愿意听从我的安排,她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那天,菲打扮得非常漂亮。她的长发束成马尾,麦色的脸上略施薄粉,涂着绿色的眼影和透明的唇膏,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阿迪达斯的运动装,裙下是一双修长结实的小腿。
  看到她走过来,旭东指着我的脸:“啊,啊,啊,你这个小子,这不是那天我在外院看到的女孩吗?”
  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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