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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元红-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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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啦。月红嫂说,当然啦,这次让我在家里好好服侍你个把月,把你调养得好好的回盐城。存扣说还个把月呢,顶多十天,盐城那边的生意不放心呢;再说我身体没啥要紧,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存根正色说,有没得后遗症现在才几天看不出来,休养很重要,你要听嫂子的话,吃吃睡睡,不要烦神。存扣说,嗯啦——我正好趁机玩玩,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闲了。存根说,玩不妨,只是不要走远,别累着。又说,过上几天我和你坐车到王家庄去下子。

  存扣出事的第二天,王家庄的舅母也赶到了盐城看望存扣。外婆也要跟着来的,考虑她年纪大怕她过分激动,又晕车,就没带她。不得了喔,在家里急得哭啼啼的,团团转,跩着老腿到庙里烧香拜佛,叩头许愿,忙得颠颠的;直到第二天上午接到从盐城打过来的报平安的电话才安稳下来。存根把这情况告诉兄弟,存扣听得鼻子都酸了,恨不得马上就去王家庄。他心里想,外婆老了,见一回是一回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在她那儿蹲上两天,买些她吃得动的东西孝敬她,给她钱,和她谈谈家常。

  存扣把上次回家听到箱子里声响的事告诉哥嫂,两人惊讶了半天。存根说你兄弟迷信吧,准是老鼠响。月红却相信,说肯定是秀平弄的,她晓得兄弟要有事,想要他晓得——这个妹子,对咱家存扣有情有义呀,这么多年了,还……说着说着,就抹开了眼泪。

  存扣说他明天想去秀平坟上烧纸。月红说路远啊,你弄捆纸到河边上烧烧吧,朝东北方向喊秀平的名字就行了。存扣说不行,要亲自去的。他说:“我要去哭一哭。”存根说要不明天起早我陪你去,存扣说,不要,你去了我哭不出来。月红说,你不要瞎哭,你还是个病人。存扣说晓得。

  存扣从种礼的杂货店拎来一捆上好的毛苍纸,先用红色百元大钞在最上面按了又按,确定每张纸钱的最大价格。然后就慢慢折。足足折了一个下午,一捆纸蓬开来,竟是原来体积的十数倍之多,不得不用月红嫂装棉花特制的大蛇皮袋把它们装进去。存扣试着把这宠大得夸张的口袋背在肩上试试,有一种很踏实很富足的感觉,想到明天秀平就会收到这几十万块钱,他心里高兴得很。





176、文字梦的复苏





  存扣回到家里大部分时间卧在床上休息,起来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看风景,基本不出门。六楼太高,上下一趟慢慢走还是觉得心慌气喘。出院时医生再三咛嘱存扣,不能看电视,不能上电脑,连收音机都不能听,连阅读都不可以——两个字,静养。存扣说要养多长时间啊,医生说跌打损伤一百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脑外伤,起码也要养上一百天。存扣在家里真是百无聊赖,度日如年。好在商场里的事也不需要存扣多么烦心,在电话里沟通沟通就行了。春妮过去看了销售情况,蛮好的;处理妥了账务上的事情。

  回到家才三四天,夜里存扣就不安分了,手在春妮身上乱摸。春妮马上转过知子,拿屁股对他。说你小命儿才拾回来,可别想那个心事!存扣在后面急得猫爪挠心,说是怕有后遗症,得试试还有没有用。春妮在医院里也听说过脑外伤病人手术后有失去性功能的事情,被他说得害怕,拿手朝身后一摸。天!铁杵一样撅着。被他缠磨得吃不消,就说那你轻轻地,只准弄几下,不许用呆劲。存扣如蒙大赦,往她身上爬时却被挡住了,她羞涩地说,你身子虚,我帮你……存扣看着春妮笨拙又小心地在他上面动作,心里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更加惭愧上次出轨的事——春妮是他生命中的宝啊,要一辈子记住她的恩情!

  回到家个把礼拜,存扣对春妮说你去上班吧,有妈在家里照应就可以了,你去上课吧,学生们等着你呢。

  晚上春妮回来,存扣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两页纸给她。春妮狐疑地接过去。是篇用钢笔写的文章,题目叫《玉米》,是篇千字散文,是写秀平的,把秀平比喻成一株早夭的玉米。春妮急急地读了,相当地惊喜,说不得了啊写么好,这么多年过去你功夫没丢啊,倒更老辣了,像读汪曾祺呢!存扣高兴地说,真的呀?那我再写。春妮却不许了,说伤眼睛的,想写东西等养好病再说。存扣说你别听医生瞎吓人,我又不上电脑;我写写眼睛闭闭;我写得快,一刻儿功夫就写出来了。他炫耀道:“感觉上来,文字直往外淌。”春妮打趣道:“你本来就是大才子嘛!”

  存扣跟着又写了《香妹》和《太白之死》。存扣用感伤而细腻的笔触让秀平、阿香和一九八五年死于板桥中学的那只鹅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散文中。在回忆和抒写中他数次泪流满面。他感到了睽违已久的创作活动所带来的情感上的激荡和酣畅;感到了创造文字的日子是多么充实——心灵的充实和沉静。真的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现在重新知道了:写字多么好,多么地适合他。

  春妮晚上回家在电脑上把文章打出来,用伊妹儿发往了几家报纸副刊。

  这时顾庄哥嫂打来电话,要他回乡下静养。他和春妮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时隔一个多月,存扣再次回到了顾庄。站在家乡的土地上,他不由感喟:人生无常!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或者说,差一点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哥嫂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还特地买了个藤躺椅摆在阳台上,让他躺着休息。廊檐上的澡盆里养着黑鱼、鲫鱼和老鳖。存扣就笑了:把我当重病员玩啦。月红嫂说,当然啦,这次让我在家里好好服侍你个把月,把你调养得好好的回盐城。存扣说还个把月呢,顶多十天,盐城那边的生意不放心呢;再说我身体没啥要紧,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存根正色说,有没得后遗症现在才几天看不出来,休养很重要,你要听嫂子的话,吃吃睡睡,不要烦神。存扣说,嗯啦——我正好趁机玩玩,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闲了。存根说,玩不妨,只是不要走远,别累着。又说,过上几天我和你坐车到王家庄去下子。

  存扣出事的第二天,王家庄的舅母也赶到了盐城看望存扣。外婆也要跟着来的,考虑她年纪大怕她过分激动,又晕车,就没带她。不得了喔,在家里急得哭啼啼的,团团转,跩着老腿到庙里烧香拜佛,叩头许愿,忙得颠颠的;直到第二天上午接到从盐城打过来的报平安的电话才安稳下来。存根把这情况告诉兄弟,存扣听得鼻子都酸了,恨不得马上就去王家庄。他心里想,外婆老了,见一回是一回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在她那儿蹲上两天,买些她吃得动的东西孝敬她,给她钱,和她谈谈家常。

  存扣把上次回家听到箱子里声响的事告诉哥嫂,两人惊讶了半天。存根说你兄弟迷信吧,准是老鼠响。月红却相信,说肯定是秀平弄的,她晓得兄弟要有事,想要他晓得——这个妹子,对咱家存扣有情有义呀,这么多年了,还……说着说着,就抹开了眼泪。

  存扣说他明天想去秀平坟上烧纸。月红说路远啊,你弄捆纸到河边上烧烧吧,朝东北方向喊秀平的名字就行了。存扣说不行,要亲自去的。他说:“我要去哭一哭。”存根说要不明天起早我陪你去,存扣说,不要,你去了我哭不出来。月红说,你不要瞎哭,你还是个病人。存扣说晓得。

  存扣从种礼的杂货店拎来一捆上好的毛苍纸,先用红色百元大钞在最上面按了又按,确定每张纸钱的最大价格。然后就慢慢折。足足折了一个下午,一捆纸蓬开来,竟是原来体积的十数倍之多,不得不用月红嫂装棉花特制的大蛇皮袋把它们装进去。存扣试着把这宠大得夸张的口袋背在肩上试试,有一种很踏实很富足的感觉,想到明天秀平就会收到这几十万块钱,他心里高兴得很。





178、沉甸甸的情谊





  庄上和存扣相熟的人都过来看望他,一时间存根家里人来人往,像在办大事。家里送的大鲫鱼黑鱼老鳖老母鸡鸽子茶米红豆还有各种各样买来的营养品摆得到处都是,十张嘴也来不及吃。乡情重啊!存扣感动得眼睛发潮,称谢不迭。马锁在扬州和家里通电话才知道存扣这事,立马教妈妈送五百块钱来;跟着东连德宏绕锁秀珠他们也先后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存扣哪里肯要!但又怎么拗得过人家呢?都是些老同学好弟兄的心意啊,先收下吧,日后再补他们的情。

  在家里在附近的顾庄中学的老同学几乎全来看过存扣。有春风得意发了财的,也有生活得不甚如意的。有的同学都不大认得了,或肥胖得让人觅不到少年时的眉眼态度,或早生华发,显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老相。岁月弄人啊,大家见了面都感慨。毕业这么多年,同学见了面还跟小时候一样,亲亲热热的。

  同学的情谊真的是天下最纯洁,最真挚,最亲切,最无法忘却的呀。但是保连却没来,有消息他半个月前也出了点事,但具体什么事不明确,有人说是派出所协助计生办抓二胎整人整狠了,遭了人家暗算,上厕所时被两个蒙面人摁在里面狠揍了一顿,打伤了;有人说他带人到一家浴室抓嫖,人家诬陷他本身也是嫖客,他抽了人家耳光,人家兄弟仨一起上,用砖头砸破了他的头……现在当事双方被弄到市里,还没下处理结论呢。存扣听了心里一震,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来,等没人时拔了保连的手机,却是关机;又拔他家里,也是没人接。准备再打到他派出所的,想想,还是罢了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存扣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桂宏的,趁这机会聚下子,但想想也罢了手。桂宏虽然贵为学校教务主任,但仍担任着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工作肯定忙;自己又是个才出院的人,他来了肯定要跟你客气。要聚还是等到以后他放假时再说吧。毕业后存扣和桂宏会过三次面。桂宏是参加工作第二年(1991年)国庆节和红兰结的婚,当时存扣到盐城创业才两个月,桂宏倒是给信的,但存扣没能过去;两年后(1993年)存扣和春妮结婚,先在盐城摆的酒,然后又回顾庄重摆,桂宏两口子抱着孩子来做亲戚,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1996年春节头上,桂宏正在寒假中,下乡过年的存扣两口子带着孩子去五烈,在桂宏那儿扎扎实实地玩了两天。第三次是前年桂宏去盐城拿全市十大模范班主任奖,到存扣那边过了一宵;存扣专门请朋友一起陪他到酒店吃晚饭,回来后两人在书房里抵足而眠,闲话说到了五更天。每年两人都要通通电话的;有时元旦时还会收到桂宏寄来的贺卡,要么不寄,要寄就是两张:一张给存扣,一张给春妮,上面写一大摞文学语言,龙飞凤舞的,每次都看得存扣夫妻俩乐半天。

  存扣下乡本为了手术后静养,不意接受人的看望造访倒成了主要内容。这是哥嫂和存扣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一家子都很感动。人世间还是真情多啊,或许平时不大看得出来,或者不甚留意,但有了事情就反映出来了。存扣对生他养他的这块故土真是充满了感恩之情。第四天上听说庄上群众集资修复东庙,他拿出两千块钱来,专门用来塑菩萨,庄上的佛奶奶佛爹爹(读jiajia)们无不交口赞,不住地“阿弥佗佛!”又听福生说西村想带个头,打算砌几间房做敬老院,把孤寡老人五保户集中在一起住,存扣又拿出三千来;存根也跟着认捐了五百。

  第四天桂香从外面回来了,存根对妈说正好,本来我想送存扣上王家庄的,你家来了,你陪他一起去。

  存扣次日上午到了王家庄,外婆欢喜得老泪纵横,拉着他的手不放,摸他的脸,摸他头上的疤,说把她都唬死了,说家神菩萨敬得高,保佑我外孙子呢,说祖宗亡人在你跌跟头时在旁边托你一把呢,说以后不准瞎喝酒了,也不准骑那倒头摩托车,弄个钢丝车子(自行车)骑骑,稳当!存扣连连称是;把买给她的吃食拿出来,又塞了二百块钱给她,弄得老人家欢天喜地的,说每回都带吃的,都吃成老馋嘴了,每次都给她好多钱,怎么用得掉唦,存起来日后给重外孙子寻婆娘用。存扣笑起来,说好好好。暗想外婆心雄呢,都八十一了,还要等淼儿结婚呢。但他心里又是多么希望外婆真的能够长寿百岁呀!

  外婆还是一个人住庄河南的老屋里,她一辈子就要个自在,不麻烦人。舅母赶快把房间收拾好了,把存扣领到家里住。吃中饭的时候,外婆突然想起来似地,说:“存扣啊,爱香在北大河边上收粮呢,你们从小玩惯了的,你不去望望她?”存扣一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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