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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元红-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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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扣一路观光,说好像曲塘镇饭店跟浴室蛮多的嘛,保连说地方一富裕消费场所当然也就多。“浴室有二十几家呢!”存扣咂嘴,说开这么多浴室估计生意也有限。保连说你以为进去的人都是洗三五块钱一把澡的那种啊,才不是呢,亏你还是大老板呢这么不懂行情。他说这方圆几十里都有澡客上这来洗,你们盐城也经常有人放车子来。生意相当好的。存扣一听,就晓得是什么意思了。他听人说过曲塘这儿是兴化的红灯区,看来情况确是这样。

  “但开饭店就数我老大了。镇上的头头脑脑大小老板哪个不跟我熟。到派出所解决纠纷的要请吃饭肯定是到我饭店里来。”保连洋洋得意地说。

  在一个四岔路口,保连指着一个门楼上写着“金鑫酒家”的三层小楼:“到了。”

  爱华笑嘻嘻地出来把两人迎了进去。一楼是大厅,二楼包厢,三楼是住家。装修得蛮大气。三楼住家尤其豪华,存扣赞不绝口。保连把存扣让到真皮沙发上坐下,微笑着说砌房子带装修玩掉三十大几万呢。“在我们曲塘,几十万的好房子多的是。”

  爱华端上茶来。存扣有几年看不见她了。一副精干的老板娘样子,但是很瘦,脸色也不大好。“存扣哥,你难得到我们这儿来呀!”她说。“啊啊,是难得,”存扣说,“主要是不方便,生意缠人,穷忙。”“你还穷忙呢,老听保连说起你,说你在盐城当大老板。”“哪里,比你家顾老板差多了。”存扣带着玩笑说。“他呀,甩手掌柜!家里的生意没得我撑着,他老板个屁!”保连站在落地窗面前打着手机,吆五喝六的,喊人吃中饭,听到这里回过头来说:“好了好了婆娘,别在存扣面前诉苦摆功了。我是一所之长,做生意只能带扯,不能一天到晚粘在这上面唦!”

  下面有人喊“老板娘”,爱华风风火火地下了楼。保连坐下来对存扣说:“说实在的,没得爱华我这一大摊子生意还真做不起来,虽然用了不少伙计,但大番小事还是要经她过手,整天忙个不得歇。”存扣说真是不简单,看把她劳神得瘦的,老婆也要宝贝嘛,“爱华结婚的时候多胖啊。”保连说她做会计出身,天生好烦神,不忙反而难过:“三十四岁的人了,还能跟做姑娘时比?女人一过三十就不能看了!”他递一根“玉溪”给存扣,自己也点上一根,鼻孔里喷出烟来,“好在这世上婆娘多哩。”

  “什么呀,婆娘多?婆娘只能有一个。”存扣笑着说。他心想,这保连现在真是不得了,他所说的婆娘大概就是情人的意思。

  “是的,我婆娘多啊。”

  保连又强调了一句。从小在存扣面前他说话就格外的坦白。这是对曾经多么亲密的伙伴啊。

  存扣望望他,没吱声。

  吃过饭一伙人各自散了,保连叫住走到楼梯口的王教导员,说所里如果有啥事替他挡一挡,他要全天候陪老同学的。王教导员笑笑说,“顾所,你就放心好了。”朝存扣点下头,下了楼。

  保连喝得红头涨脸的。存扣也自觉多喝了两杯。在座的大多是乡镇干部,喝酒都不含糊,加上保连在桌上对大家一阵渲染他和存扣的关系,存扣就成了桌上敬酒的对象。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保连说到我这儿来无非陪你吃喝玩赌,吃喝没说的,赌我晓得你没兴趣,剩下玩了,怎么玩,随你。他笑咪咪地看着存扣。存扣说一起去野处转转,仔细看看庄稼,看看小河,闻闻泥土的气息;吹吹牛。保连哈哈大笑,说你怎么还跟个学生似的,这么诗情画意,哪像个会赚钱享受的大老板。存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看看乡下的春天的,散散心;在城里整天为生意忙,太憋气了。保连朝窗外看了看,说才喝过酒这热太阳一晒,不是散心而是受罪,“这样吧,我们去浴室泡个澡,醒醒酒,上来再谈谈扯扯。那里面安静,又有气氛。”存扣说也好,这么多年了,难得能在一起好好谈谈话。

  保连换了便装和存扣下了楼。两人肩并肩,边走边谈话。存扣心里很感动:毕竟是一块长大的伙伴啊,遇在一起还跟以前一个样子,还是那么亲热和贴己。他真有想搭住保连肩膀走的冲动——像上学时一样。

  存扣说:“要是我进仁叔活到今天多好啊。”

  保连说:“别提起我爸,想起他老人家我心里像锥子戳。他是为我把苦受足了。我对不起他呀。”

  存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世上最沉痛的事啊。哪个做下人的不希望上人能多享享老福呢。

  保连说:“现在过清明我回去,在我爸坟上倒整瓶的‘茅台’,点整条的‘玉溪’,烧最好的纸别墅,连女人都给他捎上了,可真的能收到吗?我现在常常想,哪怕他现在能活过来一天,看看我现在这样子,该有多好!”

  存扣看保连有些伤感,就用玩笑的口吻对他说:“果真能活过来,看见你过得这样,还不把眼睛笑成一条线!”他本想说“还不把头上疤笑亮了。”但觉得这样说不免轻薄了,临出口改成了说眼睛。

  又说:“日子过得好,身体也要注意。”他瞟了一眼保连:“看胖成这样。”

  保连说快二百(斤)了。“天天有应酬,又懒得运动,想降也降不下来。”

  存扣说还是得降,要控制饮食,适当锻炼身体。“太胖了不是好事,要出问题的。”

  保连说问题已经不小了,大便不能蹲坑,肉堆在肚子上,两条腿直打抖,小便低头望不见鸡巴,跟女人逑交易(做爱)像跑马拉松,喘得要老命。

  存扣哈哈大笑:“你小子,还是那个德性!”
 





166、出轨前的期待





  “君悦浴室”座落在镇子南头。有两条公路在这儿交叉。它的北面,隔着一个清汪汪的大鱼塘,是建筑整齐的曲塘中学。下午两点钟。乡下湛蓝的天,清洁的空气。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有种脉脉的质感,温暖地照在你身上,像母亲的手,像姐姐的手,轻柔地、亲切地抚弄着你,使你忍不住想发出快乐的嘤咛。没有什么风,蜜峰间或从你面颊前“呜”一声掠过,能感到它振翅带来的细微的荡波。田里的麦子蓬勃而肃穆地站成检阅的方队,威武之师;油菜花像在阳光下静静地燃烧。远处几个大烟囱吐出的白烟疑在蓝天的背景处,如团团棉花,硕大无朋。乡野充满生机的静呵,连间或过往的汽车都不忍心打破这安宁,悄无声息地来往,很快就逝进了田间深处,像开春后的鱼苗苗,尾巴轻摆就拖曳着一线水痕没入浮莲和水花生中间去了。校园里传来学生朗读和上音乐课风琴的声音,此刻宛若天籁。多好的乡间!多好的春天!存扣胸肺开张,呼吸绵长,十分陶醉了——人间美景多,离你并不远,可是那么多人整天忙忙碌碌,重复着说不清太多理由和意义的事情,把这些美好的本真的情境忽略和丢弃了,而人的年纪却在这些忙碌、重复和丢弃中悄悄地摞加,摞加得你在镜中认不出自己而徒自嗟叹。存扣心里感慨着,竟有一些懊恼,甚至是愤怒。仿佛是受到某种启示,仿制是听到遥远处一声熟悉的呢喃,他蛰伏在灵魂深处的某种潜质被悠悠唤醒了。他肌肉舒展,精神澎湃,他想做诗和讴唱,他想倾诉,他想拳打腿踢什么。是的,他的身体涨满了久违的春潮,他要某种方式的发泄才能舒心畅意,才能获得安宁。他抬头看见突兀在旷田边缘的“君悦浴室”,楼顶上的椰风海浪间,那四五个穿着“比基尼”嬉戏的青春女孩子,身上突然燥热,呼吸都为之加快。他开始觉得什么。他开始有些慌张。但这种慌张却如孩童拈着燃香面对着大炮仗一样欲罢而不能。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他有些迷乱,有些恍惚。他深呼吸,然后吐气,空气中便有一种醺醺的甜味。

  “哦!——顾所!”保连和存扣刚踏入浴室大院没几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忙不迭走出正对门口的吧台,下了七八级台阶迎了上来。“蔡老板,生意不丑么!”保连看着停在大院里的轿车摩托车自行车说,声音里带着官腔。不是保连称呼,存扣还真看不出这人就是浴室老板,完全是个老实农民的样子。穿着件大半新的蓝色涤卡中山装,中等个,黑瘦;两手粗大,筋骨突出,明显是双劳动人的苦手。他微躬着腰,笑脸间堆着笨拙的谦恭,陪保连和存扣进去。吧台里面有一扇门,推开了原来是个精致的小会客室。蔡老板请两人在沙发上坐,敬上烟,点上火。一个举止端庄的女孩进来替两人泡上茶。上好的龙井。

  “承蒙顾所照应,生意做得还可以。”这时蔡老板才想到接起保连刚才的话头。

  “一天营业额有多少?”保连喝了一口茶,大腿跷着二腿问道。

  “四五千吧……这向时比较正常。”蔡老板老老实实地回答。

  “可以嘛。在这曲塘镇上(开浴室)你属上数的了!”保连扭头告诉存扣,这蔡老板的儿子是他的把兄弟,在镇上开轴承厂,钱赚得多了,就砌个浴室撂把他老头开开。——刚才来倒茶的是老蔡的幺丫头。这浴室连砌带装修玩掉六七十万呢。老蔡是老实农民,心眼实,找的小姐都是清清爽爽的,年龄小,模样好,因此澡客爱到他这儿,生意越来越顺。“我这边来人到客一般都是往他这儿安排。”

  “全靠顾所照顾,给我们父子面子。”蔡老板专心听保连对存扣说话,这时插进来一句。他表白地说:“春节间我还去了一趟湖南,带了几个山里伢子,都是清清爽爽的。”

  “我知道,上次那个小湘不就是么。”保连说。

  “对对,就是这次带的。”

  保连向蔡老板介绍存扣:“这位丁老板是我老同学,最好的朋友,你今天要把他服侍好了。”蔡老板连连说好,“肯定的,肯定的。”

  蔡老板亲自在前面带路。一楼的普通大厅热闹哄哄的,存扣在外面朝里瞥了一眼,浴客几乎坐满了,喝茶抽烟,嬉笑谈天。有三四个女孩穿着单薄暴露,穿梭其间,仿佛是在拉客。烟雾缭绕,有些如《西游记》电影中云遮雾罩的洞天福地。二楼几条长长的走道上铺着猩红色地毯,两边全是一间间的包厢,墙壁上挂着的油画暖暖的色调,全是女子裸体,撩人又不失端庄。中央空调丝丝地放着暖气。包厢门全关着,里面却全有内容。

  存扣喉咙有些发干。他想对保连说什么。但终于没说。

  保连轻问:“在盐城常洗这澡?”

  存扣说没洗过。

  保连说城里也有,但抓得紧,弄进去没得三五千出不来。“以后想玩直接到我这儿来。”

  一直走上三楼。更是转弯抹角,曲径通幽,如同迷宫。终于到了一个里间,蔡老板开了门,手一摸开了灯。里面有四张床,包着雪白的床套。墙纸是米黄色的,壁灯和地毯都很考究,大屏幕落地彩电。墙上杂志大小的玻璃框中是陈逸飞的仕女画,显得庄重有品位。蔡老板把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门开了,蔡姑娘拎着水瓶走进来,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两盒“玉溪”,微笑着叫了声“顾所”,把茶泡上了退了出去。

  保连对蔡老板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们把这杯茶喝了洗澡,上来再打手机给你。”

  蔡老板轻轻带上门出去了。保连对存扣说:“这间是贵宾房,平时不轻易开的。隔壁有个小池子,我们就去洗。”

  存扣没答他。大口喝茶,大口抽烟。

  小方池子精致得很。水色碧绿,水面氲氲着若有若无的白气。保连“轰隆”一声坐了进去,池水往外直溢。两个人面对面淹在水中,头搁在池边,四肢放松,通体舒泰。“多少年不在一块洗澡喽。”保连眯着眼睛说。存扣心里也感慨:记得在板桥中学复读时,两个人经常一起到二招洗澡,互相帮着擦背。在他所有同学中,保连是同学时间最长、最紧密最要好的伙伴,心意相通,连性格都有互相渗透。只是上了大学后两人的关系才疏远了,但在各人心里的份量情谊是不变的。现在碰到一起了,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么。只是保连现在这得意劲儿……怎么说呢,有些让人五点六点的(方言:忐忑不安、不放心、有所顾虑)。现在跟他到这儿来……嗐!管他呢,已经来了。他的手下意识地在水中搓搓身体,心里有些草草的,有一种新鲜,一种慌慌的期待。
 





167、失足





  蔡老板轻轻推开包厢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女孩子。掩上门。蔡老板走到旁边。女孩子并列站着。存扣感到了一阵异样的呼吸。相仿佛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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