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笔记:一名中国将军眼中的未来战争-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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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监狱内毫无法纪可言”，“军警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折磨囚犯”，她的职责就是“将监狱变成地狱”，按情报官的要求“让囚犯开口招供”。
　　
　　五
　　美军发生如此严重的虐俘丑闻，也是小布什重用鹰派、对伊拉克实施强硬政策的必然结果。
　　拉姆斯菲尔德作为美国鹰派的头面人物，一贯“鹰”气森严、刚愎自用。什么联合国，什么国际红十字会，统统不在他眼里。国际红十字会关于美军虐待伊拉克战俘的第一份报告，早在2004年1月中旬就提交给了美国军方，身为美国国防部长的拉姆斯菲尔德却压根儿不予理睬。随后，有人把美军虐待战俘的照片直接送到了五角大楼，他仍想瞒天过海，一手捂住，一声不吭。但信息化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先进的信息技术使美军战斗力“如虎添翼”，另一方面，高度普及的信息知识、信息器材，也给美军自身带来了大麻烦。不少美军士兵都自备有数码相机和笔记本电脑，美军虐待伊拉克战俘的场景早已在士兵中传播开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一次就弄到了一千多张虐俘照片。据说，虐俘照片被曝光后，被搞得很被动的小布什曾责问拉姆斯菲尔德，为何这些事一点风都不向他透？
　　从骨子里讲，拉姆斯菲尔德一直在怂恿美军的虐俘行为，因为他急于要从伊拉克战俘口中得到“重要情报”，以便用来修补“情报门”风波中被揭穿的各种漏洞。虐俘事件一曝光，闹得美国在国际上名声狼藉，美国国内对拉姆斯菲尔德一片讨伐之声，一浪高过一浪地要轰他下台。面对这种局面，小布什左右为难。
　　小布什要找替罪羊是肯定的，问题是找到以后“杀”不“杀”，是“杀”一只，还是“杀”两只。中情局长特尼特已经辞职而去了，先“杀”这一只，看看外面够吃不够吃。如果一桌盛宴够吃了，拉姆斯菲尔德这一只就不“杀”了；如果散席之前外面还是一片嚷嚷不够吃，这一只还得“杀”。
　　
　　六
　　在这次曝光的美军虐俘照片中，有一幅是一个美国女兵指着一排伊拉克裸体男俘的生殖器在照相。这幅照片很有代表性，它向人们揭示了某些深层次的问题。伊拉克是穆斯林国家，他们的妇女出门都要戴上黑纱头套的，一个美国女兵居然敢在穆斯林国家这样放肆地羞辱伊拉克男俘，说明她根本没有把伊斯兰文明放在眼里。
　　有的文章一针见血地指出，美军发生如此严重的虐俘事件，说到底是“文明鄙视”在作怪。不是说“文明冲突”吗？其实“文明冲突”的要害在于文明歧视。由歧视而鄙视，由鄙视而敌视，由敌视而冲突。
　　美国与伊斯兰世界为何积怨那么深？对此，最需要深刻反思的是美国。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战略目标是以伊拉克为突破口，实施鹰派提出的“大中东计划”，按照美国模式“改造中东”。这个“计划”的文化含义是什么，用不着解释的。
　　一种文明要吃掉另一种文明，世界上会有那么轻松的事情吗？听听亨廷顿是怎么说的吧。
　　“文明冲突论”就是由亨廷顿提出来的，他知道文明与文明之间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在伊拉克战争爆发前就预测过，美军一旦进入伊拉克，将会面临两场战争。一场是针对萨达姆及其政权和军队的战争，这场战争一个半月就能打赢。接下来，第二场战争将是针对伊拉克人民的战争，这场战争是“永远也打不赢的”。
　　为什么美军迅速占领了伊拉克，却久久征服不了伊拉克人心？这方面的问题光*枪炮、坦克和激光制导炸弹是无法解决的。
　　一句话，虐俘事件一曝光，伊拉克的人心更难收拾了。
　　
　　七
　　美军官兵中并不是全都没有文明意识、人道精神。《志愿军战俘纪事》的作者在书中写道：“在（美军）战俘营中也有一些实行人道主义和医德高尚的美国军医。”他采访过的一位志愿军战俘魏林，至今仍念念不忘在美军战俘营中为他精心治疗战伤的那位美军上尉军医奥斯曼，夸他“是个好人、好医生”。这说明，用良心去做的事，是会被人永远记住的。用良心说出来的话，即使对当年的敌人也是公正的。
　　这次发生在伊拉克的虐俘事件，也是被一位有良心的美军士兵约瑟夫·达比最先揭发的⑤。美军虐俘事件被揭露，在美国国内继“情报门”之后又一次掀起轩然大波，批评之声铺天盖地，其中虽然充满了美国两党政治斗争的色彩，但也不乏有识之士的正义之声。有位美国议员说，美国士兵被俘后，我们会要求对方不要虐待他们。我们自己这样做，今后怎么去要求别国善待美军战俘？这叫将心比心。凡是能将心比心的人，他的良心还在。
　　美国人应该将心比心地想一些问题了。美国士兵在国外战亡、被俘、失踪，美国政府会千方百计与相关国家交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尸体找尸骨，竭尽保护本国公民之责。二次大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都已过去几十年了，美国至今仍在不断寻找美军士兵遗失在异国他乡的尸骨。美国政府这样爱惜本国士兵没有错，但美国士兵是人，伊拉克士兵就不是人吗？世界上没有比伊拉克战俘更悲惨了，他们眼下是“无国无君”，成了政治孤儿，没有国家政权为他们说话，难道美军就能不把他们当人了吗？
　　问题是，美国鹰派不肯将心比心为别国想问题。为什么美国在伊拉克军事上打了胜仗，政治上打了大败仗？透过虐俘事件可以看出一个深层问题，美国鹰派正在把美国的对外政策引向一意孤行的极端主义。你看，联合国不同意向伊拉克开战，他们可以撇开联合国；对伊开战理由不充分，他们不惜编造“情报”；为了从战俘口中获得他们急需的“重要情报”去修补前面的漏洞，他们可以怂恿、批准对战俘进行“虐待性审讯”。至此，鹰派的致命伤已暴露无遗：霸气太甚，孤注一掷，不计后果。
　　美国鹰派把国际政治看得太简单了。
　　他们把中东“民主化改造”看得太简单了。
　　他们把伊拉克的民心向背看得太简单了。
　　他们把如何打赢一场战争看得太简单了。
　　①2004年4月28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首次公布了一批美军以各种残忍手段虐待伊拉克战俘的照片，它们都拍摄于巴格达西部的阿布格莱布监狱。照片显示的画面有：一名套着头套的伊拉克战俘被勒令站在木箱上，手上连着电线，现场的美军士兵显得“非常兴奋”，他们威胁他说如果从箱子上倒下来就会被电死；一名裸体男俘的脖子上套着狗圈躺倒在地，由一名美国女兵牵在手里取乐；让一堆裸体男俘叠罗汉，一名美国女兵压在他们上面，一名美国男兵站在后面；用金属线缚住战俘的生殖器；放出大狼犬咬一名裸体男俘，男俘双手抱头，惊恐万状，身上被严重咬伤，美国士兵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有种种性虐待画面，这对阿拉伯士兵更是奇耻大辱，“宁愿自杀而不愿意回家”。虐待、摧残、折磨手段多达20余种。据媒体进一步披露，在美军其他战俘看守所内，虐待战俘的现象普遍存在，甚至有谋杀和强*等情况发生。据揭露，英军同样存在着严重虐待伊拉克战俘的现象。
　　②战争法，指国际公法中有关战争的开始、进行和中止的法律。它规定交战国间的关系和它们与中立国间的关系。战争法也规定了卷入战争的个人的权利和义务。荷兰法学家格劳秀斯写于1625年的《战争与和平法》，奠定了国际法最早的理论基础。他的主要理论主张是：国家受自然法的约束，而自然法不是以权威而是以人性为基础的。
　　③《日内瓦公约》是1864至1949年在瑞士日内瓦缔结的关于保护平民和战争受难者的一系列国际公约的总称。它是随着红十字会运动的产生、发展而制订的，因此也称“日内瓦红十字公约”。
　　④《关于保护战争受难者之1949年日内瓦四公约》具体如下：
　　——《改善战地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境遇的日内瓦公约》（即1949年日内瓦第一公约）。主要内容是：确认敌对双方伤病员在任何情况下应该无区别地予以人道待遇的原则；禁止对伤病员的生命和人身施加任何危害或暴行，特别是禁止谋杀、酷刑、供生物学实验或故意不给予医疗救助及照顾；医疗单位及其建筑物、器材和人员不受侵犯，但应有明显的白底红十字或红新月及红狮与日标志。
　　——《改善海上武装部队伤者病者及遇船难者境遇的日内瓦公约》（即1949年日内瓦第二公约）。它在适用范围、保护对象、基本原则等方面，与第l公约完全相同，只是结合海战的特点，规定了海战中保护伤病员、医院船及其人员的特殊原则和规则。
　　——《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即1949年日内瓦第三公约），是对1929年同名公约的修订和补充。它扩大了公约的适用范围和保护对象。它详细规定了战俘待遇的原则和规则。主要内容是：战俘系处在敌国国家权力管辖之下，而非处在俘获他的个人或军事单位的权力之下，故拘留国应对战俘负责，并给予人道待遇和保护；战俘的自用物品，除武器、马匹、军事装备和军事文件外，应仍归战俘保有；战俘的住宿、饮食及卫生医疗照顾等应得到保障；对战俘可以拘禁，但除适用刑事和纪律制裁外不得监禁；不得命令战俘从事危险性和屈辱性的劳动；战事停止后，应立即释放或遣返战俘，不得迟延；在任何情况下，战俘均不得放弃公约所赋予的一部或全部权利；在对某人是否具有战俘地位发生疑问的情况下，未经主管法庭作出决定之前，此人应享有本公约的保护。
　　——《关于战时保护平民的日内瓦公约》（即1949年日内瓦第四公约），是一个保护平民的公约，它包括对平民的一般保护，以及适用于冲突各方领土与被占领土两方面的共同规定。它规定了处于冲突一方权力下的敌方公民应受到保护和人道待遇的原则和规则。其主要内容是：处于冲突一方权力下的敌方平民应受到保护和人道待遇，包括准予安全离境，保障未被遣返的平民的基本权利等；禁止破坏不设防的城镇、乡村；禁止杀害、胁迫、虐待和驱逐和平居民；禁止体罚和酷刑；和平居民的人身、家庭、荣誉、财产、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应受到尊重；禁止集体惩罚和扣押人质等。
　　中国政府于l952年7月13日宣布承认日内瓦四公约，并于1956年11月5日由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批准，1956年12月28曰交存批准书。
　　⑤美国陆军专业兵约瑟夫·达比，今年24岁，是美军驻伊第372宪兵连的一名普通士兵。2004年1月，达比目睹了宪兵连一些士兵肆意虐待伊拉克战俘的行为，受良心驱使，他写了一张匿名小纸条塞进了上司的门缝，告知监狱里正在发生严重虐待战俘的事件。正是他的这张纸条，导致五角大楼下令进行内部调查。如今，他成了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达比的父母生活艰苦，母亲患有癌症和糖尿病，已瞎掉一只眼睛。但她为儿子感到骄傲，她说：“说真话，永远对自己说那就是真话，对你的国家说真话，我认为他这三个方面都做到了。”
　　
　　
　　【十】临时总理阿拉维
　　
　　审判萨达姆，将他判处极刑，是阿拉维的最终想法？
　　
　　一
　　眼下的伊拉克，总统是临时的，政府是临时的，总理也是临时的。2004年6月28日上午，美国占领当局向伊拉克“交权”，布雷默把象征伊拉克主权的一些法律文书交给了临时总统亚瓦尔，实际上是把实权交给了临时政府总理阿拉维。但阿拉维目前还是“临时工”，他能干多长时间，下一步能否转为“正式工”，还是未知数，还要看。
　　舆论普遍认为，这是一场木偶戏，在前台表演的是阿拉维，在幕后牵线的是美国。没有错，阿拉维背后有一个多达三千人的美国使团，还有十五万美英联军部队。但木偶戏也是戏，不妨静下心来，观看一下这出木偶戏的某些微妙处。从此，人们观察伊拉克过渡时期的形势，主要看阿拉维。2005年1月伊拉克大选，如果阿拉维能够正式当选总理，“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今后伊拉克向何处去，更要看他的。
　　人们都在等着看什么呢？都在等看一场战争的结局。不，是在等着看两场战争的结局。海湾战争之后，老布什只画了一个分号，把画句号的任务留给了儿子。小布什又发动了一场伊拉克战争，他能不能就此画圆这个句号？
　　
　　二
　　世事难料。原先，阿拉维和萨达姆是同党，后来成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