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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20期-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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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剑臣啐了一口:“见鬼了,居然来这一招浑水摸鱼!”一边长枪横扫,将乱跑过来的两名杂役拍了出去,混乱中蓦地里有人惨叫起来。 
  战场之外,射术教习孔玄又是连珠三箭射出。转眼之间,已有十余名杂役被孔教习射穿脚板、钉在了地上,捧着脚痛嚎,其余人都不敢再跑,僵在原地。孔教习这才悠悠闲闲地放下弓箭。 
  每名杂役都被叫出来,依次搜身。孟剑卿找到了方才那名杂役,但是他的右前臂上并无兵刃。那柄锋利的短刀静静地躺在地上,不会有任何人会承认自己是它的主人。孟剑卿脸色发白,他想自己只怕犯了一个大错。假传将令,这是军中大忌——尤其是他没能抓住对手。而且,演习明令不许自带兵器,他却一时大意,没有解下日日缠在腰间的绳钩。 
  总算查出了一柄短刀,证明这战场上的确有人私带兵刃,有行刺之嫌,才不至于让孟剑卿方才的那番作为显得太过离谱。 
  郎医官突然叫了起来:“怎么回事?”原来有三名受伤的学生,被人不知不觉地刺中了要害,同伴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无法救治。 
  消息报上来,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次演习居然死了三个学生,就在他的眼底下,有这样胆大狠辣的刺客…… 
  沈光礼不知何时已到了太子与燕王身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王爷,刺客的目标,只怕原本是殿下与王爷。” 
  在这种场合,以太子体恤下属的性情以及讲武堂总教习的挂名,以燕王的知兵好武、有心招揽人才,必定会亲自抚慰讲武堂的学生、大明未来的各级将领;即使是杂役,也会有机会接近他们。眼见得太子与燕王被劝阻、不会走下秣陵关,混在杂役中的刺客,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在这重大的演习场合,杀几个学生来示威、折挫军心,说起来那几个学生其实是替死鬼。想通了这一层,太子的神情不觉悒郁起来,那三名学生,都曾是国家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 
  燕王恼怒地道:“杀人杀到讲武堂的演习场来了!沈光礼,朝廷养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去了!” 
  沈光礼的脸上仍是淡淡地,看不出什么表情,微微弯腰低头答道:“卑职会查出刺客来历,将背后的指使者揪出来的。” 
  燕王哼了一声:“三日后本王就要离京。希望本王离京之前,能够等到你的消息。” 
   
  六 
   
  孟剑卿原以为,自己无凭无据,那名可疑的杂役又有可靠的担保人,只怕是定不了他的罪。但是锦衣卫办案,竟全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管有无证据,只要与案子相关,一概先抓起来再说。是以当天在场的讲武堂的所有杂役,全被带走受审。锦衣卫的诏狱,久享大名,半路上那名可疑的杂役,终于按捺不住,夺路逃跑——他若不逃,一入诏狱,不论有罪无罪,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这一逃,正中沈光礼下怀,连夜将他的担保人和兵部的经手人全家及亲族全都扣了起来,顺藤摸瓜,宁枉勿纵,三日之内,果然让沈光礼查出了端倪,那名可疑的杂役,与张士诚旧部有关。 
  这个案子一掀开来,受牵连的何止数十人?担保人和经手人全族中十六岁以上男子均被处死,其余人口发卖为奴;兵部负责为讲武堂派杂役的两名吏目及五名差吏被发往凤阳服苦役。讲武堂其他的杂役均被看管起来,以查清是否有余党。 
  于是各种杂务都落到了一期新生头上。这群年轻人,劈柴烧火、洒扫庭院、洗碗撞钟乃至浇灌花木,都还做得下来,至于炒菜做饭——这可真叫做无可奈何了。 
  勉强接掌大勺的,是从演习场上侥幸逃得一条命的公孙义。大家都说公孙义福大命大,运气好得出奇,想来这大厨,也将不学自会。于是联手将他推上了灶台,现如今想下来也下不来了。 
  公孙义将切得大大小小的老南瓜一把丢进油锅,忙不迭地跳开,但溅起的油花还是烫得他捧着手连连嘘气,一边嘟囔着抱怨锦衣卫那种瓜蔓抄式的办案法,害得他们也要遭池鱼之殃。 
  正抱怨着,厨房门口突然有人叫道:“公孙义,蔡总教习叫你!” 
  公孙义吓了一跳,急忙脱去油腻腻的外袍,没忘了洗一洗手再冲往蔡总教习召见学生的小厅。小厅中先有十来人了,公孙义认得其中有孟剑臣和关西。料来不会是坏事吧,公孙义忐忑不安地站到了队尾。 
  蔡本清一清嗓子,宣布召集他们这些学生的原因。原来是燕王亲自点将,要将他们直接调往北平军中任职。这自然是一件好事,即便是三年之后,正儿八经毕业,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机会。 
  公孙义兴奋之余,不免还有些困惑。凌峰和郭瑛这两位最拔尖的怎么没选,倒选上了他这么一个门门课成绩平平、在演习时还差点送命的学生。与他有同样困惑的学生不在少数,不敢问其他教习,只敢悄悄地去问与他们混得最熟的孔教习。孔教习眯眯笑道:“凌峰和郭瑛早就被蓝玉大将军看中,要调往云南的,燕王爷怎么会夺人之好呢?至于公孙义你嘛,王爷说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会是一员福将,自古福将如名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一群新生哄堂大笑,公孙义也摸着头嘿嘿笑,这个,虽然有点儿那个,不过好运气要砸到谁的头上来,那是挡也挡不住的事情。 
  另一人道:“怎么燕王爷选了孟剑臣,却没有选孟剑卿?”按理说当日演习,孟剑卿揭露刺客有功,应该比孟剑臣更有入选的资格啊。 
  孔教习耸耸肩道:“王爷大度,怎么会去夺人之好?” 
  人人都猜,看中孟剑卿的,多半也是哪位大将,所以燕王才不愿多事。但是孟剑卿自己心中有数,他虽然不曾见过,但是已经打听到,主办刺客案的那位沈千户,正是去年秋天到宁海卫调查严二先生一案的沈光礼。现在他已经听过很多关于沈光礼的传说,知道这位沈大人的神秘与可怕了。沈光礼是不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才阻止燕王挑选他? 
  在讲武堂中,他从来没有让人看过他真正的刀法——只除了演习场上那凌空一斩。他不知道沈光礼有无看到、有无疑心,但是他宁可先做这样的打算。锦衣卫的瓜蔓抄,有一天会不会也落到他的头上来? 
     他现在已站在一片随时会裂开的薄冰之上,别无出路,只能咬紧牙走下去,直到薄冰最终裂开,又或者他终于踏上坚实的土地。 
   
  七 
   
  两年后。 
  隆冬之夜的玄武湖畔,风寒如冰,讲武堂黑沉沉的庭院中,安静得如同寂无声息的湖面。 
  孟剑卿蓦地里自睡梦中翻身坐起,额上冷汗涔涔。他又梦见了严二先生自青草覆盖的地下冒出来,咧着嘴向他笑,那笑意仿佛在说:少年仔,你的秘密,终有一天,会让人知道的。 
  青纱帐外,同室的晏福平,例外地并没有鼻息如雷,一听见他翻身坐起,立刻也坐了起来:“孟兄,你也睡不着是吧?唉,想着咱们三年苦学,前程如何,明天马上就可见分晓了,也难怪叫人睡不着觉。” 
  孟剑卿微微一笑:“晏兄福泽深厚,自是不必担心出路问题。”晏福平的岳父,据说是军中手眼通天的人物。 
  晏福平闷闷地道:“话虽如此,焉知不会有变数?倒是孟兄你,才是真正不需担心的人。咱们讲武堂,前两年出来的头三名,哪一个不是让圣上另眼相看、委以重任?听说升得最快的郭瑛,现在已经是贵阳卫副都司,再过两三年,说不定便可博得一个千户世职了。” 
  孟剑卿是他们这一届的第三名。 
  晏福平随即又兴致勃勃地道:“孟兄,你觉得你会被派往何处?你是从浙江来的,想必不会派回浙江吧?听说你兄弟孟剑臣在燕王处很受重用,燕王说不定也会将你要过去。” 
  孟剑卿与晏福平就着他们所有人关心的这个话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直到晨练的号角吹响。 
  早饭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一名杂役端着茶盘自孟剑卿身边经过时低声说道:“孟舍人,冷教习请你到他房中一叙。” 
  主管兵器库的冷教习,因为也是识刀爱刀之人,故此对与他谈得来的孟剑卿一向关爱有加,此时找他说话,想必是关于前程一事。孟剑卿悄然退出吵吵嚷嚷的饭堂,转向东监三舍兵器库。冷教习的房间,就在兵器库左侧。 
  冷教习不在,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年杂役正在收拾房间,听见孟剑卿在门口问冷教习安,那杂役转过身,咧着嘴笑道:“冷教习请孟舍人暂且等一等。” 
  那老年杂役转过身来时,孟剑卿的脸色不觉陡然一变,本能地后退一步,伸手摸向腰间——但是他摸了一个空。自从去年饭堂斗殴造成三死七伤之后,讲武堂已经禁止学生在演武场之外的任何地方携带兵器。 
  那老年杂役浑然不觉孟剑卿脸上那好似见了活鬼一般的怪异神气和刹那间腾腾而起的杀机,兀自点头哈腰地说道:“孟舍人请进来坐。”他抓着抹布慢慢离去。 
  孟剑卿凝视着那佝偻的背影,讲武堂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杂役。他转过头看着面前这间熟悉的房子,在里面究竟还有些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已经自内间传了出来:“孟剑卿,你进来吧。”孟剑卿暗自咬咬牙,踏了进去,两道房门在他身后关闭。 
  东窗之下,背光坐着一名颇为文秀的中年男子,穿的是今日讲武堂中处处可见的职方司吏员服色——他们这些讲武堂的学生,首先要由兵部职方司接收、发给授状,才能分赴各地正式上任。 
  但是孟剑卿单膝跪了下去:“见过沈指挥使。” 
  他面前这个看似温和、甚至有些慵懒的中年人,正是三年前的沈千户,如今应天府中人人敬畏的锦衣卫指挥使沈光礼。 
  沈光礼微笑:“你的记性很好,三年前见过我一次,居然还能认出我。也难怪你会被我那个老奴吓一大跳,想必你从来就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的面孔,尤其是严二先生这种人的面孔吧。” 
  那名老杂役与严二先生一般无二的面孔,蓦地里又跳到孟剑卿面前。他脸色不觉微微苍白,定一定神,答道:“沈大人明察秋毫。” 
  沈光礼深思地看他一眼,孟剑卿这话,看似恭维,仔细一想,却大有深意。他沉吟一会儿,转而说道:“当年我亲手检查过严二先生的尸体。他十几年前便已受了重伤,数处筋脉皆废,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已属不易;最后一击,更是耗尽精气。他所余的力量,也不过就是那一击罢了。更何况其中几个人的死法,并不太像严二先生一贯的雷霆手段,出手的人,用的虽然也是十三斩,却比严二先生谨慎精细得多。” 
  孟剑卿心中突突直跳,沈光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有实质一般沉重,压得他呼吸艰难,徐徐的话语,一字一句直打入他心底深处去:“我一直在想,一定还有另一个人。不过这另一个人,又会是谁呢?严五和严七那时早已经化成灰烬了,自然不会是他们;严大先生么,我知道也不是他。或者这另一个人是严家兄弟的弟子?” 
  孟剑卿的后背上悄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沈光礼又道:“你说呢?” 
  孟剑卿猛然抬起头道:“不知沈大人在三年之后重提旧案,有何用意?属下年轻无知,还请大人示下。”他一瞬不瞬地迎着沈光礼意味深长的注视。 
  窗外日影悄然移上了树梢,恍惚间似乎已过了好几个时辰,沈光礼微微笑了起来:“年轻人,你是在威胁我么?三年前的案子,是我经手办的,若是现在查出有误,岂不是连我也要受挂累?是这样吧?” 
  孟剑卿低下头答道:“属下不敢。” 
  沈光礼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年轻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得过锦衣卫,可以瞒得过圣上。如果有人保有秘密,那不过是因为,有人不想揭开这个秘密罢了。你是愿意做一个因为保有秘密而日夜提心吊胆的人,还是愿意做一个让别人提心吊胆的人?” 
  孟剑卿一怔,立刻明白了沈光礼的意思。他为了保守一个秘密,结果不得不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足以致命的秘密,每一个都足以令他身败名裂、永无出头之日。他要做出选择,是带着这一个个沉重的秘密去兵部,还是去锦衣卫、归于沈光礼的麾下,将他这沉重的负担卸在沈光礼的手中,也将自己的命运交到沈光礼的手中。 
  沈光礼站起身来:“我要先告诉你,年轻人,我已经看了你三年;也许还要再看你三年甚至更长时间。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你将一无所有。” 
  孟剑卿心中一寒。他开始明白,这三年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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