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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明英烈卷2_取金陵-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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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城中牛羊鸡犬马豕都好?”张天佑对他看看,说出话来声音不对了:“都——好!伯庸兄,想家母将你抚养成人,攻书上学,在元朝中了举。你不出仕皇家,反到红营为贼,岂不辜负了家母一片苦心。”“哈哈,你叫我讲,我要讲了;不要我讲,我始终也不敢讲的。”“讲!”“你看我头上藏的。”“纱帽。”“你看我身上穿的。”“红袍。”“腰中扣的。”“玉带。”“脚下蹬的”“粉底朝靴。”“那么我不做官,难道是在此地唱戏文么?”“你做的不是元朝的官,是红营的官。”“呵呵!尔且听了,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也;有德者昌,无德者亡。元主荒淫酒色,豺狼当道,以致民不聊生,朝廷危在旦夕。我主应天承运,兴仁义之师而伐不道;大军到此,交战一场,尔大败而归,挂了免、强、惧、怕四牌,我们并不派大军攻打,只派一个大夫前来相劝,此乃仁义道德之君,定能成功天下。我不做开国元勋,倒来做你们元朝失国之臣,真是岂有此理啊!”“呔!你与我住口!尔竟敢在我大堂上满口胡言,惑乱军心,还当了得!”“且慢!你叫我讲,我才讲了;你不叫我讲,我是始终也不敢讲的,我讲了又是错了,真是只许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们小民点灯。不要我讲,我就不讲。告辞了。”说完,孙伯庸转身就朝外走。
  孙伯庸走到辕门口,门外站了不少老头子,老婆子,都认识他,见他走出来,大家叫道:“孙大人。”“孙老爷,你不能走呀!”孙伯庸有意说道:“哎呀呀,我不得不走,城外有两尊红衣大炮,午时三刻就要开炮;我若不走,与你们死在一起,我倒不愿。老百姓们,快快闪开,我要走了。”众人昕他这样一说,更是焦急:“孙老爷,你千万走不得呀!”还有的人朝辕门内叫道:“大人,快点降吧!等会城外炮一开,我们性命都难保啊……”
  门口小兵报进去,这么长那么短。张天佑气呀,想我早就说过,不能放这个瘸子进来,现在叫些老头老婆来吵,叫我怎么办?再想想,嗯,不要紧,我只要叫人到城楼上去看看,只要证明城外没有炮,外面的人自然就会散开了。因此,马上叫副将王能去看,又对王能悄悄做个手势,意思叫他就是有炮也要讲没有。王能出辕门,上马,先回到自己家里,吃吃点心,喝点茶,养养神,算算大约是从城楼上来回这点时间,然后到外面上马,回到辕门。
  “哗……”辕门口老头老婆见王能回来,都涌上来问:“王大人,城外可有大炮?”王能双手比划一个圈,起先不大,等一等朝左面一比划,右手动一动,圈圈大了一点,再朝右面比划,左手动一动,圈圈又大了不少,越比越大,比到后来炮象大水缸口。张天佑看见气得不得了,想不管你怎么比,只要你开口说一声,量来你也不敢说声有。因此对王能眼睛一瞪:“城外可有大炮?”在这个当口上,就是你眼珠子突出来也没有用,谁睬你。“回禀大人,城外有两尊—一”本来王能脸朝张天佑,说到两尊时唯恐外面听不见,于是,转身过来脸朝外:“大哈哈炮呐!”“哦,嗬嗬……”张天佑袖子一甩,想你倒真有这个胆哇!马上吩咐手下去请孙大老爷回来。
  孙伯庸一跷一拐回进来。问张天佑:“啊,大人,叫伯庸回来有何吩咐?”“事到如夸,我就归降了你们吧!”“好!那么降书降表呢?”“你还要降书降表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张天佑说,降书降表来不及写了。叫人到里面将官印拿出来,交给孙伯席先带回去。孙伯庸接了印,举单照看看,怕是假的,仔细看看倒的确是真的。“如此,我到城外等你。”张天佑想,哼,你还想在城外等我,等到外面百姓散了,马上就派人追上去追回印信,再将你一刀两断。
  孙伯庸到辕门外,只见百姓们还等在门外,于是将官印举在头上:“乡亲们,你们大人已归降,看,印信在此,不要走开,待我出了城关再散!”孙伯庸上马,“哈拉拉……”到东门,因为他手里有印,城门官只好开城门。孙伯庸出城,辕门口老百姓也陆陆续续敬去。
  张天佑得报门外老百姓散了,马上召集众将官,说道:“众将官,哪位将军前去将那瘸子抓回来,夺回印信,再将他一刀两断,其功非小。”众将官都不吭声;张天佑再问一遍,仍然无人吭声,张天佑又问第三遍,这回声音没有力了。只听副将王能也在同:“众将官,我们当副将的跟什么?”众将官齐声答道:“跟印信,跟印信,这就叫……官不离印,印不离官。”“现在印信到哪里去了?”“到城外去了啊……”“那么我们到城外跟印信去吧!”“好哇!”“哗……”众将官一哄而散。
  张天佑气得人发抖,这些人平日都是我的心腹,一旦变起来就这个样子:“苍天啊苍天!万岁呀万岁,臣不能保守疆土,只得与城共休,也罢!”“叭”一手抓住腰里挂的宝剑,“哐、哐……”将宝剑拔出来,正要朝颈上抹,里面走出来一个老总管,怎么会来的?刚刚老总管在里面听见大堂上众将走光,又听见张天佑叫声:“也罢!”晓得要出事,急忙出来到张天佑面前将他举宝剑的手一拉:“大人,太夫人有请。”晓得张天佑对娘很孝,因此谎称一声太夫人有请。
  张天佑听了想,咳,我该死,应该先将家里安排安排,再死也来得及的呀,因此含泪回答一声:“遵命!”老总管马上先跑一步,到里面将情况向老夫人的贴身丫头说明。等到张天佑到里面厅堂时,老太太已经坐在那等了。张天佑进来,“卜”跪在老太太面前:“母亲大人在上,孩儿叩请金安。”“儿呀,为何掉泪?”“娘亲有所不知,红营兵临城下,孩儿交战一场,大败而回,挂了免、强、惧、怕四牌。今日那个瘸子来了。”“哪一个瘸子?”就是孙伯庸。”“咄!他是你的寄兄,怎能称他瘸子?”“他在红营上为一介大夫。进得关厢,煽惑人心,将孩儿印信骗去,我命众将追赶,他们说道官不离印,印不离官,哄堂而散,孩儿再有何面目活在人世,故而只得与城共休,欲自刎而亡,以尽其忠。”“儿呀,此言差矣!你就是要尽忠应将印信悬在大堂之上,然后自刎,这才叫与城共休。如今印已交出,你再自刎,忠在哪里?儿死之后,为娘这大把年纪依靠何人,孝又在哪里?你往日称忠孝双全,今日一旦付与流水。”张天佑想,哎呀,我倒没有想到,娘讲得有理。因此忙道:“这个……孩儿孩死。”
  老夫人又问道:“儿呀,红营之主与元君相较如何?”“红营之主爱民如子,仁义道德;与元君相较,真是大不相同。”“其帅如何?”“闻得用兵如神,韬略精通。”“与你相较如何?”“胜儿十倍。”“文官何人?”“李善长、孙伯庸等。”“他们腹中如何?”“均有锦绣文才。”“武将何人?”“扳倒北梁楼蒋忠,山东鲁地英雄花文郎等。”“本领怎样?”“武艺高强。”“与你相较如何?”“胜儿数倍。”老太太想,你主人不及别人,文武也不及别人,样样都不及别人。因此说道:“儿呀,既然如此,为娘教子不忠,我所不取,但事到如今,也叫无可奈何了。听为娘之言,你去归降红营,忠虽全无,孝则有余。”“尊娘训教。”张天佑立起身来,出来到大堂上坐下,吩咐手下去看众将官可曾走了,倘使没有走马上请他们回来。
  手下出来一看,众将官都在外面,正在埋怨王能性子太急,因为去归降要有头脑带领去,现在没有头脑怎么去。正在这时手下来请,大家一道进去见大人,张天佑对大家说明降意,众将官一口答应,于是准备降书降表。
  孙伯庸到东门与李善长碰头,然后将两尊红衣大炮和三千人马带回营地,等候张天佑来降。
  
  第九回:大闹白岩岗
  孙伯庸出大营去游说泗州,走后不多一会,红营后营营门口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元璋的姐夫李镇,一十是外甥李文忠。后营的小兵问明姓氏,急忙到大帐上禀报元帅徐达,说李家庄李镇、李文忠要见大王。徐达头转过来对朱元璋看看,朱元璋说,这是我家姐夫和外甥来了。徐达让小兵退下,想皇亲国戚要迎接的,因此,带领众文武官员前往营门迎接。徐达双手一拱:“啊,皇亲,达迎接来迟,望皇亲恕罪。”
  李镇,李文忠见元帅徐达带领众文武官员出来,急忙下马,李镇抢前一步:“大元帅,镇有何德何能有劳虎驾远迎。不敢呀不敢。儿呀,见过太元帅。”李文忠走到徐达面前:“大元帅,小将参见元帅。”“哦,不敢,公子少礼。”徐达看看李文忠,脸如敷粉,雪白粉嫩,唇若涂脂,宛如一介书生,自称小将,倒是一怔呀。说声:“请!”一同到大帐,元帅坐下,文武官员两旁站立。
  李镇看见朱元璋坐在上面,想虽然我是他姐夫,现在他是王了。与昔不同。园此上前一揖:“明公千岁,李镇见明公千岁。”“皇亲平身,一旁请坐。”李文忠上来参见舅王千岁,朱元璋也是一旁赐坐。李镇站起身来对大元帅徐达说道:“大元帅,李镇前来投军,未知大元帅可容纳否?”徐达答道:“皇亲到来,哪有不用之理,为大将军。不知何人作保?”朱元璋听了想,哎咦,我姐夫来也要保?让我来吧。“孤家作保。”“好哇!”于是李镇下帐去换盔甲,换好盔甲再上来时,就站在将官的行列里了。
  李文忠等到爹爹站入行列后,自己也立起身来,走到徐达面前:“大元帅,文忠前来投军,大元帅不知容纳否?”“喔?”徐达听了李文忠这番话吃了一惊,想你不要搞错啊,不是皇亲都能做将官的。因此道:“贵公子,你年龄尚幼请回到庄上练习武艺数载,本帅再命人到宝庄来聘请便了。”“请问大元帅,要何等年龄方能为将?”“嗯。”徐达被他这样一问,一时倒开不出口来。只听李文忠又说道:“文忠今年一十三岁,不讲前朝,就讲如今元朝忽必烈吞金灭宋,上亲王伯颜图也是一十三岁披发为将。为何文忠却不能?”
  徐达想,伯颜图本事好,人又长得又高又大,不象你雪白粉嫩还是个娃娃,也不是一十三岁都能做将官的,倘使这样,我们营里的将官要挤得满满的了。“公子,进营为将,是要有一定武艺的。”哟,李文忠想,原来你元帅瞧不起我,当我普通一个小娃娃啊。“那么,请元帅当面一试。”好,请小将军当面试来。”
  李文忠叫手下将他的一条枪拿来,他这条枪的样式与别人枪的样式一样,但只有一丈二尺长。古时候,一丈四叫戈,一丈六叫枪,一丈八叫矛。
  李文忠双手接过枪来,朝元帅打一个躬,到帐下。元帅叮嘱一声:“下面当面试来。”李文忠脸朝大帐,“哺……”先用手法。赞曰:
  手提一杆枪,巍巍架海紫金梁;
  枪尖上,浮云起,检光上、白茫茫;
  扎一枪蛟龙出水,逼一枪恶蟒翻江,
  上一枪天昏地暗,下一枪日月无光;
  阳手枪,阴手枪,反手枪,复手枪;
  枪枪都是梅花放。
  历代许多英雄将,曾是长枪少年郎。
  李文忠枪耍完,将枪朝地上“搭郎”一扔,脸不改色,气不涌出,路上大帐:“太元帅,小将试枪已毕,未知可能为将否?”徐达想,枪法倒是不错,不过上战场打仗单凭这点枪法,那是戏台上的武生也可以做官了,要有实力才行,不如叫他与两个将官较量较量。因此元帅叫声:“丁德兴,赵得胜。”两人站出来:“有。”下去与小将军试力。“是。”
  两人到帐下,面对面站着,李文忠一看,两人站得太开了,我人小够不到。因此说声:“请二位将军站近些。”李文忠等二人站好了,人马上退后三步,两条手臂一运功夫,喊一声:“得罪了!”人走过来,两只手朝左右一推,只听见“磴……沉”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地上,脸涨红得变猪肝色,哎呀呀,大人反被小孩推倒,真叫难为情。
  李文忠又踏上来问元帅:“太元帅,还有什么?”想枪法你看过了,力也试过了。徐达只好说:“嗯,在本帅面前为将,需要有人作保的?”谁知李文忠听了这句话“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说:“小将不要保的。”“喔?”徐达听不懂啥意思?“问我家舅王就是了。”李文忠想,我九岁时,舅王就封我做扫北大元帅了,你那时还不知在哪里啦,你问我要保,我倒要问你是啥人保的呢?徐达只好问一声:“主公,如何?”朱元璋忙道:“是呀,不用保的,不用保的!”徐达听朱元璋如此回答也不便多问,想好在他爹爹李镇也在营为将,没有保也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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