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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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侥幸,造成无形的灾难。投其所好,各个击破,自私派生出人人为我、惟我独
尊,贪婪派生出为了财富灭绝人性,罪恶派生出侵略压迫和摧残人类,侥幸派生出
铤而走险,总而言之,罪恶的温床建立在人性的需要之上。
干什么的吆喝什么,警察可以一眼将罪犯看得八九不离十,小偷可以准确地对
准猎物,医生把脉可以确定病因,小姐们可以准确钓到适口的大鱼。而易军的出现,
毒贩就盯上了。
老话讲臭味相投,这话一点不假,毒犯戴克兴,三言两言就被易军的能言善辩
吊足了胃口,易军给了他一个假实在,这老小子回报了个真实在。
“兄弟,能单打独斗敢玩火的,你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胆够了,不过,这条道
绝对是打头的,如果做一单,哥哥我不侍候。你兄弟是个人物,做偏门有人引道,
自然水到渠成。别怪我多嘴,圈里滚过的人挂着相儿,一眼就能认出,但你不一样,
非但滴水不漏,而且与众不同,超凡脱俗,只不过你的眉宇之间有股煞气,证实了
我的判断。”
易军从容地面对这老狐狸:“我做事,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哥如此
精明干练,一定是毒道上闯荡最稳妥之人。”
戴克兴很谦虚:“稳妥加上最字谈不上,但本人从来没有折在任何人手中。为
什么?听我向你一一道来。想当年,哥哥背着命案,落荒而来,举目无亲,迫于生
活,就上了这条毒道。不说你也清楚,黑道之徒,阴险狡猾,尔虞我诈,甚至黑吃
黑,遭人暗算,鸡飞蛋打是常事,要立足光凭心黑手辣远远不够,还要有算计,算
计不到吃亏的只有自己。这行当不稳定,永远是公安局的菜,稍有疏忽,不是接货
出问题就是下家玩没了,人的手指尖还不一边齐呢。天南海北的现的多,成事的少,
再碰上几个软骨头,不出事那才怪呢。”
“哥哥,我堵你一句,以你多年的经验,怎样才能防范于危险之外。”易军请
教。
“实话实说,没什么诀窍。一是凭自己的感觉;二是越是顺的事越隐藏着极大
的危险;三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交易之时必须有替死鬼,去挡,即使折了,损失的
是货。至于人吗,绝对是不知底细三六九不懂的大烟鬼,给他点粉儿,他敢给你杀
人放火。兄弟,给你一条忠告,贩毒不吸毒。”
易军进一步询问:“此话怎讲?”
“这是行规,粉儿这玩意丧失意志,丢掉人格,人财两空,说它是吸血鬼一点
不过分,给你讲点实际的,加深印象。”
“大哥尽可能给小弟上课。”易军很有耐心,这是一个新的领域,风险是可想
而知的。戴克兴是个行家里手,也相信他的能力,论能力论智慧绝对是个老江湖,
能在这地盘上,始终如鱼得水,是最佳的合作者,从他这么开诚布公的明砍明放,
就没拿自己小看,他的态度和诚意,尽可信的。
“兄弟,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沾上这玩意,彻底完蛋。说是意志坚强那是扯
淡。咱先说对人身体产生的作用,这鬼东西一旦进入人体,会使人的肌体发生适应
性转变,建立起新的药物作用下的平衡。这时候人的食欲严重下降,眼瞅着见瘦,
跟小鸡似的,抗病能力减低,爱出冷汗,血压下降。女的则月经失调,男的那家伙
逐渐变得不好使。可一旦不吸食,生理功能就会发生紊乱,这反应可就大了,流泪,
焦虑不安,出汗,忽冷忽热,呕吐,恶心,腹泻。与其说是痛苦万分,倒不如说是
下三滥的样就全出来了。毒品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还会出现一种精神效应,使人
对毒品产生强烈的渴求。你别瞪着牛眼睛,哥哥想当年是医学院成绩相当出色的学
生,要不是犯事,当个主任医师绰绰有余。由于毒品对人脑皮层和皮层下中枢产生
麻醉,这人的情绪低落、烦躁不安、记忆力下降,性格变得孤僻,什么狗屁意志、
信念,完全让它见鬼去吧。”
看着易军乐着的模样,戴克兴想让他亲眼目睹一下吸食毒品人的真实面目:
“走,咱们转一圈,边聊边看这狗×东西,既害人又能挣大钱,有时候我也矛盾,
也有过收手的念头,但是……”
“但是,心不甘,过惯了刀口尖上的生活,你要是打住,会疯掉的。”易军说
他也在说自己。
“兄弟,该着老天爷让咱俩聚齐,哥哥露脸的时候到了,不是我肉烂嘴不烂,
这些年一直悠着,没有合适的人,绝不会横空出世。不是吹牛,别看哥哥没干过大
宗,可境外有你老哥哥这稳当一号,一旦有所动作,货真价实,那绝对没跑。”
月明星稀,出租车载着戴克兴和易军往凭祥疾驰。公路上,经常停下来,接受
盘查和询问,放行后,戴克兴指着全副武装的武警和警察说:“兄弟,你问问司机
师傅,这儿查缉毒品跟吃家常饭一样,指不定是哪位没玩好,受到通缉,围追堵截
呢。”
司机点头赞许:“老百姓穷呀,有什么卖什么。我兄弟前年贩毒被枪毙,这东
西,对我们当地人太正常了,谁跟钱有仇呀。”
小城凭祥市的夜晚流光溢彩,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缠绵的歌曲四处飘荡,迷离
的夜色中,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女人竟然公开在窗口晃来晃去,夜市人来人往,
生意火爆,美容美发歌厅、酒吧,散落其间,异常繁荣。
街上时不时有人跟戴克兴打招呼,甚至不乏有穿制服的人,看来他在这地方很
吃得开,他带易军走进黑猫酒吧。
酒吧内人满为患,易军惊讶于当地的消费水平,他们二人的出现,竟然有七八
张桌子有人站起来让座。戴克兴只象征性打了个手势径直南边角落走去,易军这才
发现,角落之处有一张桌子空着,不用解释,这是戴克兴的专用座位。酒吧始终维
护着他的面子,而当地人也承认他的面子,易军挺欣赏他的霸气。
宾主落座,已经送上美酒,哥儿俩边品味着,边注目着嘈杂的人群:只见不少
人匆匆进来。喝个大概齐,又匆匆离去,一拨人走空,又一拨人补进。
“兄弟,醉翁之意不在酒,看见没有,这是一帮小倒,直接面对吸粉的主儿,
说他们是小倒,是因为倒腾了好几手,剩到手里的利润已经相当可怜。这只是就地
消耗一部分,但是这地方的价格拿到内地就翻了番。可是,没有能耐绝对行不通,
来的路上你已看到,如临大敌,层层围追堵截,多少人因此走上黄泉路,而越是断
档价格越是飚升,水涨船高嘛,这市场可是风光这边独好。哈哈,喝酒。”
易军索性就打破沙锅问到底:“看着挺正常的,没什么异样呀?”
“他们都是单线联系,有人要就打电话,一般都是吸毒本人所需,要的一般不
是很大,够三四天用的即可,成交时均为现款现货,钱货到手迅速分离。看见刚进
来的小靓女没有,注意,看她的手,对,伸向桌前,啤酒瓶子后面也伸出了手,钱
和货都扣在手内,合在一起了,退手,交换完毕。看见没有,简单快捷实用,即使
抓个现行,充其量也就是个劳动教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抓就抓大鱼,毛
八七的没意思。”
“看见没有,那个瘦高个,油头粉面的,也是个隐君子,原先可是个人物,做
边贸是个千万级的,吸上这玩意,可不像现在这么狼狈,一要就是成斤、成块的,
得派人给他专送。这不刚三年的光景,落了这么个样,估计是浪荡完了,没有几个
子。看,成交完毕,小东西肯定是饿急了,当场就敢吸,真他妈的没出息,连小命
都不要了。兄弟,你看看这个出息。”
易军没有一点仁慈:“大哥,周瑜打黄盖。”
戴克兴特赞许他:“刚开始我也觉得这良心过不去,可时间一长,就麻木了,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玩纯洁,吃不上饭掀不开锅没人心疼你。话又说回来,活他妈
的该,谁也没逼谁,路是自己走的,你不干,有人干。真邪性,明明知道这玩意害
人害家害社会,可是真捉摸不透,不但人没减少,反而供不应求呈大幅度上升趋势。
这他妈社会,人全疯了,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可倒好,往死里嘬,还
说是时尚,够王八蛋的。“老毒贩的振振有词,易军感到相当好笑,他更关心的是
取一些真经。
“戴哥,纵使壁垒森严,百密也有一疏,这么繁荣昌盛,足以说明一切。”
“高,兄弟眼力不差,你有你的一定之规,我有我的一技之长,国外咱就不扯
了,单说说中国的这条通道。除了国内日常食用外,大部分的货在云南、广西、广
东为主,以及一些其他省份登陆,然后转道香港,再经由香港转运到其他国家。你
一定会问,干吗不直接进入国外?一方面毒品贩卖是非法的,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
列为头号公敌,打击力度不亚于中国,于是,开始转移开辟新的通道。你知道金三
角离得最近的是云南,中国的国境线上,云南与越南、缅甸、老挝总共有四千多公
里的边界线,而西双版纳州的省府景洪市与泰国清莱相隔不过一百五十公里,而恰
恰就是是金三角重要货源的集散地,哥哥的关系也就在那里。由于这种特殊的地理
条件,一江之隔,一步之隔,历史的遗留造就了在全世界占相当比例毒品的主要中
转站。”
“那些边防军都是摆设吗?”易军很难相信,觉得他说得太轻松。
第八十九章
“光缅甸边境就是两千多公里,查得过来吗?有些绝对是防不胜防,边民迈过
腿就是对方的国界,自己的地还在那边,你说不让他过去,一块地、两个国家、三
个县城搭在一起,新鲜吧。听着邻国的公鸡打鸣,山水相依,那太正常了。兄弟,
再说你更不相信了,最火的时候,边境的贸易集市,那全是公开的,没有什么隐隐
藏藏的,说得邪乎些,边民全民皆毒的村寨能数出不少。”
“如此看来,光是防范和打击根本不够力度,而且,人是最大的也是最根本的
因素。”
“人创造历史这话一点不假,兄弟你永远想不到这其中真正的纯利,在金三角
从山民手中收的鸦片也不过每公斤八九十美金,即使提炼完毕,也不过一千三百元
美金左右。而在流通时,泰国黑市上每公斤两万美金,而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黑
市缺档暴涨十二万美金,可远到美国纽约,黑市批发价,小老弟听清楚批发价二十
万美金,而拿到其他某些城市可翻十倍,即二百万美金。兄弟,如此的翻倍,赌一
把值与不值,便可一目了然。还有更黑的呢,含量百分之八十的毒品,加入砂糖和
奎宁,成分就定成含量百分之四十的粉,这样赚还不行,再加入砂糖,分解在二百
五十克的小包,再分解再加入,最后真正含量仅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你说,跟印
钞票的机器有什么两样?正是因为敢干,有人敢买,才经久不衰。”
“戴哥,兄弟就此道别,回去安排,一切都按规矩办,货源你多费心了。”
“行,绝对没问题,还得叮嘱你,贩毒不吸毒,一定谨记。”
在易军探毒道的同时,兆龙见到了久违的方指,真是今非昔比,三级警监的衔
已挂在肩上,容光焕发,身体异常魁梧,只是肤色黑了很多。兆龙紧紧握着方指的
手:“方指,您好。”
“殷兆龙,你好,你好,很惦念你呀,能健健康康回来着实不易,行,恢复得
不错,混得不错嘛,这身行头价格不菲呀,还使上高档手机,真不赖。”
“方指,几年不见,您好吗?”
“还可以,就是案子太多,比在监狱操心的事多了,但挺充实,本想问一下你
有什么困难,帮帮你,可一见面,扶贫的不是你而是我。兆龙,悠着点,挣钱的道
千条万条,只有一条不能干,我不说透你也明白,要好自为之,不是一见面就说教,
我诚心诚意地希望你好。”
“方指,真谢谢您一番好意,这次回来特别惊讶,恕我直言,这社会人可变得
不少,说话都变味,有钱就是爷。另外,比我们那个时候可要命得多,以前就是流
氓对流氓,现在可倒好,有权的有势的,做的都是断子绝孙的事,干的事比我们还
绝还黑。”
“兆龙,怎么跟你说呢,不单单你想不通,我也看不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想睡个安稳觉就忍着,什么都别干,想挣黑钱,冲我现在的地位,挺容易,但
是为什么不干?你都能明白怎么回事。”
“早晚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