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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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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风光无限好,施展本领任你狂。

  看到这里,兆龙摇摇头,真不知外面会疯狂到什么程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国富带动人富。赚钱是人的基本需求,自己的起步绝对不可能与他相提并论,一切
狂想都不现实,只有面对面地较量才可分出高低,于是,他回信将自己的观点回复
过去,泼了些冷水给易军。

  武警中队突然紧急集合,队长们也都到武器库领取枪支,兆龙搞不清发生什么
事了,很奇怪,圈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瞧他们的严肃紧张的样,也不像搞演习呀,
弄得他一团雾水。

  董监叫他,赶紧飞跑过去。“殷兆龙,四支队发生暴狱,十一个贵州犯杀死同
犯三名,队长两名。事搞大了,根本压不住,上报司法部、公安部,所有警力全部
出动。这帮小子跑不远,反正一个也别想活,你哪也别溜达,老老实实在家,以防
劳改处查哨,别给我添乱。”

  兆龙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阵势,道:“监狱长,带我观观景,也许这一辈子就赶
上这一回,给个机会,再说,得有人打杂,指不定得守到什么时候呢。”

  董监考虑足有五分钟:“行,你必须呆在我的车里,绝对不允许下车,给我惹
事,你就别出去了,拿四个水桶装满水,让大金子准备三百个馍馍,把大班的饭都
拿上,夜里让大伙房补上,带些咸菜。”  “圈里都是大馒头,行吗?”

  “顾不上那么多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都在布控,哪有工夫管吃饭呀?只
有咱们自己作准备,这帮子头上乌纱帽肯定是戴不住了,你快去吧。”

  夜色中,警笛声声,据说是现场指挥部作出的决定,壮大声威,逼这帮人自己
出来,从心理上给以震慑作用。兆龙挤在后面护着四桶水别洒出来。行至公路,不
知从哪冒出那么多的警车,打开车灯,约一百米一辆,警报器尖鸣,一辆一辆排下
去,一眼望不到头。监狱长的专车里,刘科长守着电台,对兆龙说:“已经形成了
方圆三百公里的包围圈,四道警戒线,肯定跑不掉的,关键是上面什么意思,要死
的还是要活的。”

  兆龙问他:“别在意呀,这队长也够车子的,那么多警戒线,还有武警准是睡
着了,不漏岗,怎么可能跑得出去?”

  董监说:“谁说不是呢,看样子咱们支队夜里上双岗是正确的,一松懈肯定出
事。殷兆龙我把话放着,你们每一个队员绝对都闪过跑的念头,如果错了,打我的
头。”

  兆龙没有回答,他心里明白监狱长说的一点没错,但有些逆反心理,没吱声。

  董监好像看出了什么:“殷兆龙,你别不高兴,假如换上我,也会有这个念头
的,谁愿意没有自由呀,自尊心还挺强,算我没说。你想想,今儿要是换上你,应
该怎么跑?”

  兆龙苦笑着:“今儿我算来对了,您拿我干上了。要是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
最安全的地方。按常规是往外围跑,但是我会往回跑。为什么?事情这么大,围得
铁桶一般,杀一个回马枪,在最危险的发生地呆着出奇制胜,谁也不会想到,也不
可能围上十天半个月。既然那么长的时间,就有松懈的空子可钻,人全打散,各走
各的,目标小还容易躲藏。这时候还饿不死,地里什么都有,完全可以生存。”监
狱长对刘科长说:“听见了吧,咱们支队卧着苍龙呢,怎么这么危险的超级分子,
竟然在咱们眼皮底下,伪装得真够深的。”说完,自己先咯咯大笑,停顿片刻严肃
地说:“这帮混蛋早有预谋了,然后叫值班队长说是有急病,骗进来又是一条人命,
然后走到值班室,将另一值班员搞掉,没跑,百分之百的。武警哨兵肯定是睡死过
去了,该着他们命好,逃了出来,也该他们命不好,换岗的哨兵去值班室要水喝,
才发现,这才鸣枪报警。要是碰上殷兆龙、易军这号人,非得拿钥匙把全监室门都
打开不可。”

  兆龙说:“您老把我们说得那么坏。我估计跑不远,为什么呢?他们都在大班
干活,根本没机会接触外界,地形肯定不熟,而且只要没有专业训练过的人,方向
肯定认不准,所以迷路有相当大的可能。”

  刘科长说:“有理,能当狱政侦查员了。”

  董监说:“哼,长了毛比猴都精,还别说真不是胡咧咧,正儿八经有几分道理
呢。”

  塞外的夜风刺骨的凉,算是兆龙有远见拿了几件大衣,还真挺顶呛。只是苦了
武警战士,在敞篷大卡车上站了一夜,军队就是军队,纪律性是第一位的,没有命
令,没有一个人下车避风。

  天一亮,指挥部下命令,开始了大搜捕,所有参战人员排成横排向正前方挺进。
兆龙在车里看着观景,对监狱长说:“您看,端着枪跟鬼子进村似的,还挺逗。”

  监狱长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说罢命令司机紧随其后,搜索的速度极快,
两千武警和干警并排持枪,刺刀明光闪亮,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齐刷刷地迈进。

  连队、山坡、山丘、排碱渠、树林一道道闪过,没有任何进展,按照指示,在
逐渐缩小包围圈。越往前走,兆龙就越感到气氛特别凝重,好像血腥味就在前面,
尽管他历经过很多场面,而哪一次也没有今天心里显得格外沉,这多么杀人武器,
面对着是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幕,马上就会发生。

  突然,在视野里出现了黑色的人影,身上的衣着,兆龙是那么的熟悉,而孤零
零的几个黑衣人,在两千多杀气腾腾的警装面前,显得那么无助,力量悬殊的几乎
是零,兆龙想到了八个字:“插翅难飞,在劫难逃。”

  在距离黑衣人约三百米处,所有的武装全部压缩,快速形成了四道包围圈,上
千个枪口,齐对着目标。很快十余辆沙漠王越野车飞驰到监狱长车旁,从车上下来
了人,为首的警衔级别是一级警监,向敬礼的董监回着礼,随行的人员最低都是三
监,相互敬礼握手之后,一级警监从车载电台上接过话筒,严肃认真地回答:“是,
坚决执行。”

  放下话筒,他简短有力地命令道:“立即向他们喊话,一分钟期限,部里指示,
不投降立即全部正法,决不能留下罪恶的后患,活的不行,要死的,马上执行,刻
不容缓。”

  “鸣枪警告!”命令刚下,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空中回荡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限你们一分钟,限你们一分钟,举
手投降,举手投降。”  喇叭正在传送着最后通牒。

  兆龙清清楚楚地看见,几个人头凑在一起,显然正在商量。

  “还有最后二十秒,还有最后二十秒。”警告的同时,所有举枪的人开始瞄准
了。

  突然从那边有抱着脑袋、随后又举起手跑过来两个人,剩下的人拿起了砖头、
石头向武装人员砍了过来。一切都不用说了,零乱又急促的枪声响了起来,那几个
黑色人影就像木偶似的,一个个眨眼之间全部打倒在地,很干脆,没有一个像是电
影演的挣扎动作,罪犯的生命瞬间结束,而跑过来的两个人,也很快五花大绑押上
了警车。

  大批的警员陆续上车,只留下少部分人处理现场,一级警监也同随员上车离去。
监狱长好像知道兆龙的心思,命令司机开车前往击毙现场。

  九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很多的人身上都跟筛子差不多,血还在涌流着,
看样子,中的枪弹还不少。有的还张着嘴,有的手里还拿着砖头、石块,有两个人
跑丢了鞋,竟然还有一个人枪弹正中眉心,显然是狙击手神枪命中的。令兆龙惊奇
的是,所有死去的人,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好像有话要说似的。从面目上,兆龙觉
得每个人都不甘心,都不服气,现场正在拍照,兆龙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异常地冷,
一股寒气从脚向上蹿着。

  在回撤的路上,兆龙一言不发,眼睛盯着车外。董监递过一枝烟,又顺手拍了
他一下:“殷兆龙,这就是活生生的事实,如果为他们可惜,那么死去的干警们呢?
他们有父母双亲、妻儿老小,遭受如此残忍的毒手,难道干警的命不值钱吗?还有
那三个不肯逃跑的队员,他们又招谁惹谁了?五条人命呀,就这么让他们剥夺了,
打死他们,罪该万死。”

  兆龙狠狠吸了一口烟,抬起头说:“监狱长,事情固然残酷,您理解错了,我
在反思自己,父母含辛茹苦抚养成人,没等孝敬,就玩完了,这条路走得冤呀,不
值,同时脑子也愚蠢到家了,换上我,支队长……”

  监狱长一乐:“换上你,就能跑得掉了?还能得不得了,你跑跑试试,我打折
你的腿,还不到三个月了,净说浑话,凑什么热闹?”

  兆龙说:“得、得,发表言论也不行,其实呀,你琢磨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队
长身上,稍微有些警惕性,也不可能大意失荆州。再说武警全是吃干饭的,看他天
天练这练那,还搞什么防暴演习,全是摆设,让几个小贵钻了空子,干脆脱衣服回
家得了。”

  董监赞同他的观点:“没错,这还说个像样的话,不过这回真有解甲归田的人,
还得追究责任,殷兆龙,干我们这行的容易吗?”

  兆龙说:“干一行说一行,人比人得死,劳改队不出事那才怪呢,不过这次玩
的有些大,出圈了,既可怜又可恨。”

  “回去嘴严点,别胡说八道。”

  “我知道,大可放心。”

  不知道中队哪根筋动了,竟然让川犯周得奇当了自由犯,在窑场打扫卫生。这
家伙还有一年半刑期,一天到晚堆着笑脸,殷哥长,柴哥短,好不得意。可好景不
长,刚干了半个月,就去菜地偷了些细菜,让白司务长抓了个现行。也许他倒霉,
司务长要在平时挺开面儿的,尤其是自由犯都是混得好的,可偏偏今天让老婆骂了
几句搓着火,川犯他又看不起,全赶到一块去了。将固得奇带到值班室,臭揍一顿,
还要求关反省。中队领导又不敢得罪支队长的红人,既成事实,因为也不是什么原
则上的事,象征性的关了三天,安慰了一下,又回到工作上,冤枉的他,最终酿成
了大祸。

  反省号转来了一个借押的贵州犯,是大良子他们中队的,是暴狱投降二人当中
的一个人的弟弟。情节特别严重的事件,惊动了北京,况且这么多人命,不可能因
为自首就让他活着。实际上垦区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已经提出判处死缓的决定,
既有教育意义,况且也不是这起暴狱的骨干分子,不属于罪大恶极的,又有自首情
节。但是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了,所有的干警联名写信上诉,如果不将此二人枪毙,
将全体辞职,一下子使性质升级,不得已的情况下,改判了死刑。

第七十七章
      在中国的法律上,还是有很多伸缩性的,这不小贵井小玉抹着眼泪跟值班的黑
头讲着事情的原委。

  黑头安慰着他:“哥们儿,说句实实在在话,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应该知道怎
么回事,想开些,老天爷就没想让你哥去活着,认吧没辙。”

  井小玉说:“我的小侄子才两岁多,母亲八十多了,真不知将来会给嫂子什么
变化,看着他五花大绑的样子,当兄弟的救不了他,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还不如
给我崩了,换回我的哥哥。”

  都都说:“那是不可能的,劳改处也真行,家里死了人,还得现身说法,立正
反两个典型。”

  井小玉说:“我们支队说了,今年我不出事,给我减四年刑,听他们的口气,
像是真的。”

  黑头说:“哥们儿,等拿到帖子才算是,这里头的事还用教你,反正好好活着,
等出去出把力把你侄子带大,这才是正科。”

  井小玉接过都都拿过的馒头:“北京大哥,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

  黑头说:“免了,都是患难之人,小意思,不够我再给你拿,别客气。”扭头
对都都说:“都什么事呀,黑了黑了,又两条命没了,已经死那么多人,死的也复
活不了,留下俩续根孝敬的都不行,真是恨人不死。”

  都都说:“指不定那儿有多黑呢,没逼到那份上,谁往绝路上走呀,还别说,
小贵们有点钢骨叉子,这一下搞不好轰动全国了。”

  黑头说:“哎,昨天兆龙进来,说是易军来电话了,说得挺邪乎,西直门发生
与警察的枪战。这世道有点意思,只要敢干钱挺好挣,只要敢干财源滚滚来,北京
已发生好几起公开抢银行的案子,都是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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