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一岁的小鹿-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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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耐心地接受了加给它的重担。它显然毫不害怕那只周岁的小熊,因为它曾背负过比它更大的熊。贝尼走在前面,拉着马。、裘弟觉得精神振奋,就象一天才开始似的。他跑到前面。狗儿们跟着他。当他们到达垦地,正午才过去不久。巴克斯特妈妈没料到他们回来得这么早,只是在听到了声音以后,才到门前来迎接。她手遮阳光在那几张望,一看到那些猪物,她那优容满面的脸一下子开朗了。
“只要你们都口到家里,何况又带着这么多野味,我独自待在家里也不在乎。”她叫道。
经弟立刻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他妈妈只顾到熊肉和鹿肉的好坏,心不在焉地听着。于是他离开他妈妈,一下子溜进棚屋来到小旗跟前。他来不及坐下来开讲,只是让小旗嗅他的双手、衬衣和裤子。
“这是熊的气味,”他告诉它。“你一嗅到它近了,就得象闪电般逃走。那是狼的气味,发过大水后,它们比熊还坏。今天早晨我们已把它们统统打死了。剩下来那三、四只,你也要躲开它们。这儿另一股气味是你的亲人。”他带着一种恐怖的迷恋心情添上几句说:一那也许是你的老爹爹。你用不着躲开它。不,你也得躲开它。爸说过,一只老公鹿在发情的时候也会杀死幼鹿和一岁的小鹿。你还是碰到什么都逃走的好。”
小旗摇摇它的白尾巴,跺除它的小蹄子,摇摇它的脑袋。
“你可不能对我说‘不’。你得听我劝告你的话啊!”
他解开它的束缚,将它带到外面。贝尼正在喊他帮着把猎物打到屋后去。小旗一嗅到熊的气味拔腿就逃,然后又走回来,隔着一段路,伸着它细长的脖子,小心谨慎地嗅着。剥皮和剖内花去了这一下午余下的时间。午餐没有准备。他们也不饿。巴克斯特妈妈等到比平时晚餐早一个钟头的时候,动手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晚餐。贝尼和裘弟起先狼吞虎咽地大吃,可是刚吃到一半,突然觉得疲乏到了极点,连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裘弟离开桌子来到小旗身边。太阳现在刚落下去。他觉得背部酸痛异常,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来。他打着唿哨把小旗召唤进来。他本想去听听他爸爸和妈妈商量去杰克逊维尔购买的东西,以便决定他自己所需要的专门一份,可是他的两眼已经睁不开了。他一头栽倒在床上,顿时进入了梦乡。
贝尼和巴克斯特妈妈花了整整一个黄昏,讨论他们冬季最必需的东西。最后,巴克斯特妈妈起草了一张购货单,小心地用铅笔写在一张横格纸上:
上好棉布一匹,供巴克斯特先生和裘弟制打猎时穿的裤子之用。
漂亮的蓝底白条格子布半匹,给巴克斯特太太的,她现在穿的是十分漂亮的蓝布。
家用粗白布一匹。
咖啡豆一袋。
面粉一桶。
斧头一把。
盐一袋,苏打粉两磅。
铅条两根,制子弹用。
猎鹿弹丸四磅。
适合巴克斯特先生猎枪用的弹壳苦于。
填弹壳用火药一磅。
土布六码。
胡桃牌深色蓝布四码。
奥斯纳堡德国粗布六码。
粗皮厚底皮鞋一双,裘弟的。
纸半刀。
钮扣一盒,内衣用。
上衣钮扣一板。
蓖麻油一瓶(五角一瓶的)。
疳积糖一盒。
肝丸一盒。
头痛片一瓶。
鸦片酊一小瓶。
樟脑酊,同上。
樟脑鸦片酊,同上。
柠檬油,同上。
薄荷油,同上。
还有余钱时,请买黑色羊驼呢两码。
福列斯特兄弟的四轮运货车,在第二天早晨路过巴克斯特家时,停了下来。裘弟跑出去迎接他们。贝尼和巴克斯特妈妈随后也跑了出去。勃克、密尔惠尔和雷姆三人在运货车的车座上挤在一起。从他们身后的车斗里,传来了争吵喧闹和哀叫的声音,只见一堆堆油光光的黑毛团纠缠、扭打在一起,中间飞闪着小牙齿和小爪子,转动着一对对圆溜溜的黑眼珠子。这些小熊各自的绳子和链条都无可救药地纠缠在一起。一大桶走私的威士忌酒放在中间。一只链条较长的小熊,高踞在酒桶顶上,超然于纷乱之外。裘弟跳上一个车轮去窥视。一个带有尖爪的脚掌猛地掠过他的脸,他赶紧跳回到地上。那货车简直是一个疯人院。
贝尼叫道:“你们不用奇怪,杰克逊维尔全城人都会出来,跟着你们的车子跑呢。”
密尔惠尔说;“这样才能卖到好价钱哩。”
勃克对裘弟说:“我一直在想,草翅膀看到它们会多么高兴啊!”
草翅膀要是还活着,裘弟渴望地想,也许可以把他们俩一起带到杰克逊维尔去了。他满怀热望地看着这三个人脚下那块狭窄的地方。他和草翅膀可以舒适地坐在那儿欣赏外面的世界。
勃克拿了巴克斯特家的货单。
他说:“这儿似乎写上了一大堆东西呢。要是卖不上好价钱,或者钱不够,我该删掉什么呢?”
“格子布和家用粗布。”巴克斯特妈妈说。
贝尼说:“不,勃克。无论如何要把裘弟妈的格子布买来。最需要的是格子布、斧头、弹壳和铅条。还有胡桃牌深色蓝布,给裘弟的。”
“蓝底夹白条,”裘弟叫道。“蓝白相间,勃克,就象有环节的蛇那样。”
勃克喊道:“好的,要是钱不够,我们会停下来多捉儿只熊的。”
他举起缰绳抽打着马背。
巴克斯特妈妈在后面尖声叫道:“那羊驼呢是最可省的。”
忽然雷姆叫道:“把车停下。你们想我见到了什么?”
他用大拇指向挂在熏房外面墙上的那张公鹿皮一指,接着就从货车的车座上跳下来,推开前门,迈着瘦长的腿,大踏步向熏房走去。他又转到另一边搜寻,发现了挂在钉子上阴干的鹿角。他不怀好意地走到贝尼身边,一拳就将他打得直撞到熏房的墙上。贝尼的脸变得煞白。勃克和密尔惠尔急忙跑了过来。巴克斯特妈妈转身跑进屋子,去取贝尼的枪。
雷姆说:“这教训你下次不再对我撒谎。你当时偷偷地溜开去,不就是去打那只公鹿的吗,呃?”
贝尼说:“我本来可以为这个打死你,雷姆,可是杀死你这样的人实在太糟糕了。打死的那头公鹿完全是偶然碰上的。”
“你撒谎,”
贝尼不理雷姆,转向勃克。
他说:“勃克,从来没有人认为我会撒谎。要是你们都记得这一点,你们就不会在狗的交易上失败了。”
勃克说:“对的,贝尼,你不要理他。”
雷姆转过身子,高视阔步地回到车子旁边,爬上了车座。
勃克低声说:“非常对不起你,贝尼。他已变得下贱到极点了。自从奥利佛带走了他的意中入他就成了这副怪模样。他就象一头找不到母鹿的公鹿那么丑恶。”
贝尼说:“我有心在你们回来时分给你们四分之一鹿肉的。我发誓,勃克,这件事不能原谅!”
“我决不会责怪你。好吧,小熊卖款中你那一份钱和买东西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每逢他需要我们用强时,我和密尔惠尔就会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他们回到了车上。勃克提起缰绳,勒转了马头。他准备经过四穴上北面的大路。这样,可以经过霍布金斯草原和咸水溪,向北到派拉沙加那儿过河,或者在继续赶路以前在那儿过宿。裘弟和贝尼目送着远去的货车。在门后窥视的巴克斯特妈妈,终于放下了枪。贝尼走到屋子里,坐了下来。
巴克斯特妈妈说:“你干吗要挨他打?”
“当一个人没有理性的时候,另一个只能冷静一些。我跟他打架,身坯还不够高大。我所能干的,只有拿枪打死他。可是当我杀死了人,这就比一个无知家伙的卑劣举动要严重得多。”
他显然觉得非常难过。
“我只愿意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他说。
出乎裘弟意料之外,他妈妈说:
“我认为,你的举动是对的,可不要门坐着再多去想它了。”
裘弟无法了解他爸爸和妈妈中间的任何一个。他满怀着对雷姆的憎恨。他爸爸不加责罚地放过了雷姆,使他感到失望。他被自己的感情扰乱了。他刚刚改变了他对奥利佛的忠诚也向福列斯特兄弟们,雷姆却又背弃了他爸爸。他最后在内心中这样解决了自己的矛盾:他决定单恨雷姆,而仍旧喜欢其余的人,特别喜欢勃克。于是友谊和憎恨两方面都获得了同样的满足。
就工作来说,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整个上午,他就是帮着他妈妈剥石榴并且将石榴皮用线串起来阴干。她说,这是治痢疾最有效的药。他吃了这么多的石榴,使他妈妈担心他会在石榴皮没有干之前就需要服用它们。他最喜欢咬嚼那鲜嫩透明的石榴子,咽下硬子周围的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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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下一页一岁的小鹿第二十五章 准备过佳节
除却林鸭高飞哀鸣,十一月毫无痕迹地溜走,十二月转眼来到了。林鸭们离开了硬木林中的窝巢,从湖泊飞向池沼,又从他沼飞回湖泊。裘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有些鸟在飞翔时才鸣叫,而有些鸟却静悄无声。鹤群只在凌空高翔时才发出它们的沙声长唳;鹞鹰在高空中尖叫,但当它们栖息在树上时却动也不动,就象结冰冻住了一般;啄木鸟飞过时乱哄哄地鸣叫,但一落到树干上,却没有了其它声息,只听到它们啄树皮时嗒笃、嗒笃的声音;鹌鹑只在地面上絮聒不休;而兵士般的乌鸦却从灯芯草丛中发出它们的凄厉鸣叫;模仿鸟不论在空中飞翔、还是栖息在栅栏上或者躲在商陆丛里,却总是日夜不息地歌唱或者喋喋不休地饶舌。
前乌正向南方迁移。它们每年冬季从乔治亚州飞来。老鸟是白色的,伸着弯曲的长喙。春季孵出来的幼鸟却是棕灰色的。那些幼鸟的肉可真好吃,每逢兽肉稀少或者巴克斯特家吃厌了松鼠肉时,贝尼和裘弟就骑着老凯撒到鲷鱼草原猎取半打鹬鸟回来。巴克斯特妈妈就把它们象烤火鸡那样烤熟。贝尼发誓说,它们的味道比火鸡肉还要鲜美呢。
勃克·福列斯特已在杰克逊维尔把小熊卖了好价钱。他不但把巴克斯特妈妈那张单子上的全部货物都买了回来,还加上找给他们的一小袋银币和铜币。福列斯特和巴克斯特两家间的关系又紧张起来了。自从雷姆打了贝尼,现在那黑大汉在交代了钱物后却不肯留下来,径直上马走了。
贝尼说:“大概雷姆已说服他的兄弟们,他们以为我真的欺骗了他们,独自去打死了那头公鹿。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
巴克斯特妈妈说:“不跟他们来往,我反而觉得称心如意呢”
“不过,裘弟他妈,现在可不能忘记,当我遭到响尾蛇咬时,勃克怎样帮助我们。”
“我没有忘记。但那雷姆可真象一条响尾蛇。只因听到叶子沙沙发响,就会回过头来咬你一口。”
不管怎么样,有一天勃克还是在他们家停留下来,宣布狼群已被全部消灭。他们在畜栏里打死一只,用陷阱捉住三、四只,以后就再也看不到狼的踪迹了。但是,熊又经常来找他们的麻烦。其中最可恶的就是老缺趾。勃克说,它劫掠的范围,从东面的河边直到西面的琼普尔湖。它经常来往的宠地就是福列斯特家的畜栏。只要它高兴,它就会看好风向,避开所有的陷阱和猎狗,溜进畜栏,拖走一头小牛。但是,当福列斯特兄弟坐上好几个整夜恭候它光临时,它又偏偏不来了。
勃克说:“你想去提它,大概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不过,我想总该告诉你们一下。”
贝尼说:“我的厩舍离屋很近,也许我能在它要花招时捉住它。谢谢你,勃克,我正想跟你谈谈。我希望你能搞清楚雷姆如此怀恨的关于那头公鹿的事。”
勃克回避着说:“是啊,一头鹿算得了什么?好吧,再见。”
贝尼摇摇头,又回去于他的活。在这丛莽里的小小社会中,与他们唯一的邻居不和睦,这使他感到非常烦恼。
工作是轻松的。裘弟和小旗因此可以常常在一起玩耍。小鹿长得很快。它的腿变得又细又长。有一天,裘弟发现它那鹿的婴儿期的标记,那淡淡的斑点,已统统消失了。于是他立刻审察着它那平滑而又坚硬的头顶,去找那鹿角的痕迹。贝尼看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你想发现奇迹不是,孩子?它的头乱抵乱撞要一直到夏季哩。它非得满了一周岁才有角。到了那时候才有小小的鹿角生出来呢。”
裘弟体验到一种满足,这使他温暖,又给他以懒洋洋的,诧异感觉。即使是奥利佛的离别和福列斯特一家的疏远,也变成跟他不相干的淡淡的哀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