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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吸血鬼莱斯-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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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相属的时刻啦!
    我们处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隐秘的、寒冷的;皇家大厅的声音似已离得很远。
他因啜饮了血而全身冒热,我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他把我拉近。从高高的窗
子那里,可以看到来往穿过车辆的灯火反射,模糊而没有间断的车声,似乎在诉说
这里的安全於舒服,在在证明,这里就是巴黎。
    我根本从来没死呀!世界又重新来过,我伸出手拥抱他,感觉到他的心靠在我
的胸口跳动;我大声叫着阿曼德,试图警告他,告诉他,我们的命运已注定,我们
的生命正在一寸一寸地流逝;我看见果园的苹果树,浸透在绿色的阳光里;我觉得
自己已发疯了。
    『不,不,我最最亲爱的--』他在呢呢喃喃:『这里除了安谧和甜蜜,一无
可惧,你正躺在我怀里呢!』
    『你知道这是最最该死的霉运!』我突然发出低语:『我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
的可怜虫!』我哭得像个离家流浪的孩子:『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好的,好的!他的嘴  尝起来像血,但不是人类的血,那是梅格能给我的不死
之药;我觉得自己反弹了,这一次我可以脱逃;车轮已经全速回转,我有了另一个
机会,这一次,我不再任人摆布! 
    我大声叫着,我不要喝,我不要。然後,我觉得两支热热的矛柄,死命直直戳
进我的脖子,戳进我的灵魂。
    我动弹不得,跟那天晚上的情况一样,神魂颠倒!比我抱凡人在怀时,更逾千
倍的神魂颠倒!我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在啜饮我,在饱尝我,在喝乾我。
    我的两膝发软,我觉得自己被他抱紧,血从我身躯奔流而出,那是妖怪的强烈
意志在驱使,我没办法叫停。
    『魔鬼!』我试图大叫,我用力又用力,让这个咒骂语直往喉咙跑,终於咒骂
语冲向嘴边发出来,连带我四肢的麻痹也冲开来『魔鬼!』我又大喊,在他昏厥之
中,我逮住他,用力投掷他,使他摔在地板上。
    就在那一刻,我似乎紧紧抓住他,捣毁了法式双扇门,抓着他一起跟我走进夜
晚里。
    他的脚跟在石头上摩擦而行,他的脸一片暴怒。我抓紧他的右臂,把他的身子
摇过来晃过去;他的头缩着,视线不明,也没办法推测他身在哪里,当然更没办法
抓住任何可以支  的东西。我用右手,狠狠揍了又揍他,血从他耳朵、眼睛和鼻子
流了出来。 
    我揪着他走在树林里,远离皇家大厅的灯火;他一边挣扎,拼命寻求复原之可
能,一边同时也对我发出宣战;他说他一定会杀死我,因为他喝了我的血,已经拥
有我的气力;再加上他本身的力量合在一起,如今他已经万夫莫敌了。
    更恼怒了,我抓紧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部推倒在地上,我用脚踩住他,用手猛
力勒他的脖子,血大口大口从他张开的嘴喷了出来。
    如果可能,他一定会大声尖叫。我的膝顶住他的胸口,他的脖子在我手里鼓起,
血不断流出来;他的头转这边又转那边,他的双眼越睁越大,却什麽也看不见;当
我感觉到他已软弱无力事,我松开手来。
    我再次狠狠揍他,将他的身躯扭过来转过去,又抽出剑将他的头一砍为儿。
    只要他有本事,就让他如此活下去;只要他有本事,就让他这麽不死下去。我
举着剑,低头俯视他,只见雨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睛瞪着我,半生不死的,不能动
弹的,也不能开口讨饶,祈求悲悯。
    我等待着。我希望他讨饶,希望他再雄辩滔滔,说出一大堆诺言和似是而非的
话;他那诚恳的语调竟然使我信以为真,在晕眩、纯净的刹那,真以为自己又自由
的活着,又尊荣的活着。该死的,不可原谅的诺言,这种恶毒的诺言,我生生世世
不会忘记,我希望愤怒永不消散,直到他踏入坟墓之栏。
    然而他即没哀求,也没开口。
    在悲惨於静默的当儿,他的美好慢慢恢复了。
    他像是一个身受重伤的孩子,躺在石子路上,几码以外就是车辆在来来往往,
是马蹄声在的的答答,木头车轮在吱吱嘎嘎。
    这个粉身碎骨的孩子,即是好几世纪的鬼魅,又是好几世纪的知识之柜;他总
然被击垮,也绝不肯丧失尊严的乞求讨饶;他仅仅静静躺在那儿,这个老得不知多
老的妖魔,在他眼里,曾看尽多少黑暗惨淡,熬尽多少黑暗岁月,他的经历,我恐
怕只能梦见吧。
    让他去吧,我站起身,将剑插回剑鞘。
    我走离他几步,身心俱疲的瘫倒在潮湿的石头凳子上。
    远处,嗡嗡莹莹的人,正在为厅堂突然破碎的门窗忙乱成一团。
    夜幕笼罩着我跟他,也笼罩着那些惶惑的凡人。我漠然而倦怠,然而视线未离
静躺在一边的他。
    他的脸正转向我,倒是无心而非有意;他的头上血迹於发绺缠成一块,双眼紧
闭,手在身边松开;他看起来就像是被遗弃的子孙,由於时光倒错於超自然的以外,
成为失去祖先的孤儿,其悲惨不幸,於我差相仿佛。
    他犯了什麽错导致他变成如此?一个这麽年轻的孩子,在那麽久以前,难道能
完全明白,一时的决定可能会带来无穷的後患?又哪能明白,一个宣誓,代价会是
如此?
    我站起来,慢慢走向他;我在他身边弯腰俯视,望着他血迹斑斑的脸、血迹渗
湿的蕾丝上衣。
    好像他叹息了一下,我听到他缓慢的呼吸声。
    他并未张开眼睛,对凡人来说,可能看不出他有什麽表情,然而我感受到他的
惋惜遗憾,更感受到惋惜遗憾乃无穷无尽;我真希望自己并未有此感受,不仅如此,
在感慨同时,我也了解到我们之间的鸿沟;就是那道深的鸿沟,造成仅仅我单纯的
自我防御,却引来他的奋不顾身,非彻底打垮我不可的决心。
    铤而走险的,他试图征服他所不理解、所不详知的事物。
    偏偏我却不假思索的,几乎轻而易举的把他一举击溃。
    所有我跟尼古拉斯的恩怨纠缠,卡布瑞的话语,尼古拉斯的非难谴责,全呈现
在我的脑海;然而比起他的悲惨,他的绝望,我的愤怒根本不算什麽。
    也许是为了这个理由,也许是因为他如此优雅美好,又如此恍然迷失,我伏下
身把他扶起来。何况,不管如何,我们总是同类呀!
    很自然的,不是吗?他的同类总该跟他相濡以沫,将他带离这个地方,否则或
迟或早,凡人一定会逼近,逼得他踉跄而逃。
    他毫不抵抗,只是很快就自己站稳,迷迷糊糊的走在我旁边;我的手扶在他的
肩膀,支  这他,使他得意脚步走稳;我们离开了皇家大厅,走往圣恩荣大街。 
    对於从我们身边穿过的路人,我只随意一瞥,然後我看到在一棵树下,站着一
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并未传来凡人的气味,我察觉那是卡布瑞,她在那里已等
了有一阵啦。
    她默默的迟疑的走过来,看到被血浸湿的蕾丝衬衣,看到他白色撕裂的肌肤,
她的脸色大变;她趋前来,好像想帮我忙,却不知如何帮起。
    在远远的幽暗花园那里,又有其他身影靠近,我先听到声息而後  看见他们,
尼克也是其中之一员。 
    他们跟卡布瑞一样,在好几哩以外被牵引而来,是突来的骚动呢?还是什麽我
想像不到的模糊讯息?总之,他们都来了。仅仅只是等待着,张望着,注视我们的
离去。
                                   2
    我们带他一起到承租的马厩。在那里,我将他放在马上,他看起来好像随时会
从马的身上摔落,所以我只好坐在他身後,我们叁个一起骑马奔驰而行。
    马跑在乡间路上,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善後,也不知道带他回我的巢穴,意义
何在?卡布瑞未持任何异议,只偶然瞄了他一眼。从他身上,我什麽也听不出,他
坐在我前面,显得即弱小而自制,他轻如孩童,然而他又绝非孩童。
    他当然一直知道塔楼在哪里,然而只是那些铁栏杆,就真正阻拦了他吗?如今,
我是决定带他进到塔楼里了;为什麽卡布瑞一句话不说?虽然我们一直在期待某种
行事的会晤,虽然会晤终於来到,可是,她难道不知道他刚  的恶行恶状? 
    旅程结束,我们终於下马;他走在我前面,等待我先行抵达大门。我取出铁锁
的钥匙,细细打量他;不知道在开门之前,这样一个怪物究竟会有什麽承诺?在古
老律例里,殷勤待客之礼,对这样一个在夜间出没的妖怪,有任何意义吗?
    他的褐色双眼巨大,眼神已承诺失败,看起来却又似昏昏欲睡。他默默凝视了
我良久,伸出左手,手指环绕着大门当中的铁横闩;门框开始自石头松动,发出极
大的扭转裂开之声;我只能傻傻瞪着,看他伫立一刻,然後只是轻轻弯了铁门闩一
下。他的举措告一段落,要点十分明确,不管任何时刻,只要他愿意,他都能任意
走进塔楼里。
    我检查了一下他扭弯的铁门闩,我曾经击败过他,刚  他的表现我办得到吗?
我不知道。我无法衡量自己的力量,那麽我又如何评估他的? 
    『来吧!』卡布瑞微显不耐烦的说。她带头在前,走向地牢墓穴的阶梯。
    这里一迳是阴冷的,新鲜的春天气息从来不曾来临。我点燃蜡烛时,她同时在
老壁炉里升起旺火,他则坐在右凳上观看。我看到火使他渐渐暖和起来,他的身躯
渐渐变大,他也渐渐能从容呼吸了。
    他四处浏览,好像正在吸收光亮,他的视线明朗清澈。
    火光於温暖对吸血鬼有什麽作用效能,很难适度评估;然而,老集会的那一群,
倒是对光亮和温暖双双发誓抛弃的。
    我坐在另一个石凳,当他四处浏览之际,我的视线则朝向宽而低的房间。
    卡布瑞在这段时间只是站立着,此刻她靠近他,手里拿着一条手绢,用手绢轻
轻碰触他的脸庞。
    他凝视她的方式,正如他凝视火和蜡烛一般;火产生的阴影,在拱曲的天花板
上摇曳晃动;似乎远比任何事物更让他觉得有趣。
    当我发现他脸上的伤痕青肿,已几乎消失不见时,我忍不住感到微微战栗。裂
开的骨头复合了,被劈开的脸部,也已完全恢复原来的模样,大量流失的血,只不
过让他微显憔悴之色而已。
    有违我的意志,我的心似乎微微膨胀扩张了,正如在城垛时,听见他蛊惑的声
音一般。
    仅仅半小时以前,在皇宫里,他一边说慌,一边以獠牙戳进我的脖子,想到此,
我感到痛苦。
    我恨他。
    然而我没办法不注视他。卡布瑞为他梳头,她拉着他的手,一边为他擦拭血迹。
他似乎无助地接受这些安抚,她也不完全像是一个救护天使,而是带着好奇的神情,
带着想接近他的冲动,去碰触他,去检视他。在颤动的火光之下,他们的目光交换
一起。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当视线再次朝向壁炉栏杆,他的眼睛深邃而充满了表情。
如果不是蕾丝绉领上的血迹,他看上去可能是很人性的,可能是……
    『你现在打算如何?』我问道。我大声说出来,让卡布瑞也能听清楚:『你会
仍留在巴黎,让伊兰妮他们好好过下去吗?』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研探我,在研探石头椅凳,研探石棺,叁座石棺。
    『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做什麽?』我说:『你究竟是离开巴黎呢?还是留下来?

    好像他又想再一次告诉我,我对他及其他徒众所做的,是何等攸关重大,不过
这些说词萎谢枯萎了;那瞬间,他的脸容一派惨兮兮,他的脸容是那种溃不成军,
以及人类愁苦满面的样子。他到底多大年纪呢?我不知道。多麽久以前,当他曾经
是人类时,他曾看起来如斯悲哀心碎吗?
    他听到我的问话,然而迟迟不予作答。他望望卡布瑞,她正站近火炉边,他也
望望我。在静默中,他传达了心声:爱我吧!你已经毁了我的全部,但是只要你爱
我,所有的一切都能以崭新形态恢复。爱我吧!
    这种默默的恳求,自有一种雄辩滔滔的意味,不过,我却无法以字眼来形容。
    『我能做什麽来博取你的爱呢?』他轻语:『我能付出什麽?我所目击的全部
知识?我们力量的玄妙?还是我个人的? 秘?』
    回答好像太亵渎冒犯了。正如在城垛时,我发现自己已在落泪边缘。他沈默的
沟通已经够纯净,然而当他真正开口发声时,他的声音更带有一种感情的共鸣,尤
其蛊惑之至。
    我联想到在圣母院时,他的说话就像是天使之音;哎!如果天使是真正存在的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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