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短篇童话精选 作者:哈利斯 等-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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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树上干什么呢?”塞缪尔问。
“我正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儿,可是,有一只鸟儿吵个不停,搅乱了我的思路,我把她撵走以后才发现她已经当妈妈了,有三个鸟宝宝呢。”
“让我瞧瞧。”塞缪尔说着也爬上了那棵树。
“它们长得还不错,对吧?”阿洛伊修斯问。
“可怜的小东西,”塞缪尔说,“又冷又饿还没有妈妈。”
“用不着可怜他们,”阿洛伊修斯说,“我会照顾他们的。”
“你怎么照顾他们呢?你又不能张开温暖的翅膀,让它们缩在你的羽毛里。再说,你要是坐在鸟窝里,非把鸟窝压烂不可。”
“没有翅膀可不是我的错儿,”阿洛伊修斯说,“可是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守在这儿给他们盖上手绢,而你呢,去给它们找几条小虫吃。”
“啊,不!”塞缪尔急忙说,“你总是挑选轻松工作,把艰苦的任务留给我,我可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小虫。”
“那好吧!”阿洛伊修斯说,“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你就守在这儿吧,别让手绢掉下来,我去找虫子。”他从树上滑下来,蹦蹦跳跳地上了路,朝母狼旺达家跑去。旺达正在烤馅饼。
“你家有什么小虫没有?”阿洛伊修斯问。
“小虫?”旺达惊奇地问,“当然没有!”她奇怪极了。
“那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小虫吗?”阿洛伊修斯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盯着馅饼。
“不,我不知道,”旺达生气地说,“请原谅,我得先烤馅饼。”
阿洛伊修斯走出房门,翻起一块大石头,发现下面有一条又白又胖的毛毛虫。他把小虫放到衣袋里,接着,他找了一根小棍,在潮湿的土地上挖了个小洞,又找到了两条肥胖的蚯蚓。“噢,太棒了!”他心里想,“小鸟们可以饱饱地吃顿午餐了。”
“你早该回来了,”塞缪尔怒吼着说,他还蹲在那根树枝上。“我可给它们盖烦了,它们总是扭来扭去的。”
“别激动,”阿洛伊修斯说,“这儿有三条小虫,你喂喂它们吧,我还得到旺达家去一趟,问问她能不能给鸟宝宝织几件小毛衣。”
“不,你不能再去了,”塞缪尔一边怒叫,一边从树上爬下来。“我在这儿呆够了,我到旺达家去,你在这儿喂它们,给它们盖手绢吧!”
塞缪尔沿着大路奔跑,阿洛伊修斯只好又爬到树上,喂那几只小鸟,它们吃得可香啦!
塞缪尔来到了旺达家,旺达正把刚烤好的馅饼放在桌子上晾凉。
“下午好!”塞缪尔一边用鼻子闻着馅饼的香味,一边礼貌地说,“请问,您是否能给三只小鸟织三件小毛衣?”
“你真是傻瓜!”旺达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和阿洛伊修斯这样的傻瓜!先是他来询问有没有小虫,接着你又来问能不能给小鸟织毛衣,回答是‘不’!你回去吧,我忙着呐!”
“请等一等,旺达,”塞缪尔说,“如果你不肯帮忙,可怜的阿洛伊修斯就得一直守在树上,会把他累坏的。”
“阿洛伊修斯守在树上?你们俩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塞缪尔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噢,天哪!”旺达说,“难道你们不知道只要你们离开那个鸟窝,那样鸟妈妈就会回来吗?”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一边用围裙擦着眼,一边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和阿洛伊修斯还会给树上的小鸟当保姆,快让他走开吧,好让可怜的鸟妈妈回来照看她的家。还有你,塞缪尔,”她接着说,“把这块馅饼拿着,告诉阿洛伊修斯,要是他不立刻下来,你就把馅饼全吃掉!”
当阿洛伊修斯从树上往下看,看见塞缪尔拿着馅饼走过来,他又想起了肉冻。忽然,他想起来了,那最后一罐肉冻就在他的肚子里,他几天前就把它吃了。
二、午餐游戏“嘎吱嘎吱”
一个炎热的夏日,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看见母狼旺达朝他的屋子走来。她戴着一顶大草帽,挎着一个大篮子。
“喂,阿洛伊修斯,你愿意同塞缪尔和我一块儿去采黑草莓吗?”旺达问。
“不,昨天夜里我没睡好觉,我想白天好好歇歇。”阿洛伊修斯说。他实在懒得去刺人的草莓丛中采草莓。
旺达说:“啊,那你就呆在家里休息休息吧!我和塞缪尔一道去。”
阿洛伊修斯目送着旺达消失在大路上。他猛然想到,旺达和塞缪尔一定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他很后悔没答应跟他们一起去。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阿洛伊修斯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他想,“现在塞缪尔和旺达一定在找阴凉地方,好吃他们的午餐,没准儿我能及时赶到,跟他们共进午餐。我就说我突然感觉好些了,于是,赶快跑来帮助他们。”
他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旺达和塞缪尔。他跑上大路,翻过小山,瞧了瞧路边的草莓丛,所有成熟的黑草莓都被摘光了。
他想:“我真饿啊!如果我不能尽快地找到他们,我就会饿得走不动路了。”他踏上了一条林间小路,然后,大喊起来:“塞缪尔!旺达!你们在哪儿呀?”
塞缪尔和旺达听到了他的喊声,这时,他们正坐在小河中央一块光滑的大石头旁边,面前摆着各种美味的食物。
旺达说:“阿洛伊修斯一定感到好一些了。”
“这么快就好了?真是怪事!我看,他只不过是饿了,我可不想把我的午餐分给他吃。”塞缪尔说。
旺达说:“塞缪尔,你这样说不觉得脸红吗?阿洛伊修斯刚好一点就来帮助我们,我要把我的午餐分给他吃。”说着,她对阿洛伊修斯喊道:“我们在这儿,在小河边!”
塞缪尔嘟嘟哝哝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我可一见他就讨厌,只要看他一眼,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我真希望他在河里的踏脚石上滑一个跟头,摔到河里去。”
旺达说:“塞缪尔,你得小心点,你说坏话会得到恶报的!”
塞缪尔噘起嘴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塞缪尔,你哪儿不舒服吗?你今天的脾气坏得出奇。”
“我原来脾气一直很好,就是因为你把阿洛伊修斯引来了,破坏了我吃午餐的胃口,我的脾气才变坏的。”
这时,阿洛伊修斯忽然出现在小河岸上。“如果你的胃口被破坏了,我来替你吃。”说完,他就小心地跳过一块块岩石,朝他们走来。
“你一粒面包渣也吃不着!”塞缪尔尖叫着。他一边用手紧紧地抓住他那块三明治,一边用胳膊护着他膝盖上的纸盘。“你刚才不是身上难受吗?为什么不呆在家里养病?”
阿洛伊修斯在旺达身旁坐下来,贪馋地望着她手中的三明治。“因为我感觉好些了,所以,我来到这儿,并且想帮你们干点活。”
旺达说:“塞缪尔,你听听,阿洛伊修斯好心好意地来帮助你,你却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你不感到脸红吗?阿洛伊修斯,请吃三明治!”她说着把她的纸盘推到了阿洛伊修斯跟前。
阿洛伊修斯饿急了,他希望自己能吃一篮子三明治。他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狡猾地说:“你们玩过‘嘎吱嘎吱’的游戏吗?”
旺达说:“没有啊,什么叫‘嘎吱嘎吱’的游戏?怎么玩呀?”
阿洛伊修斯说:“挺好玩的。首先,你必须把所有食物藏在一个东西后面,比如说吧,就藏在那棵大杨树后面。”
塞缪尔插嘴说:“会招蚂蚁的!”
阿洛伊修斯说:“不会的,我们可以把河里的那块大石头抬出来,在上面铺一块餐巾,在蚂蚁发现食物之前,我们的游戏就会结束了。关键是我们必须轮流藏在大树后面……”
“哈哈,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轮到你藏在树后,身边又摆着所有的食物,你会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塞缪尔咆哮着说。
阿洛伊修斯装出很痛心的样子说:“如果你不信任我,当轮到我的时候,旺达可以来监视我。”
塞缪尔问:“这愚蠢的游戏有什么意义呢?”
阿洛伊修斯说:“你往下听啊!当轮到我在树后面时,我拿起一块三明治。”
塞缪尔尖叫起来:“别拿我那一块!”
“那我就拿旺达的,你们都知道,三明治的外面包着一层蜡纸,当我剥开蜡纸的时候,如果你能听到沙沙沙沙的蜡纸声,就喊一声‘嘎吱嘎吱’,我就必须立刻把三明治放回去。接着,就轮到你藏在大树后面。不过,如果你没听见我剥开蜡纸的声音,我也只能吃一块三明治。”
塞缪尔哼了一声,心里想:“我可得治一治这个老馋鬼,就是我没听见他剥开蜡纸的声音,我也要大声地喊‘嘎吱嘎吱’,让他一口东西也吃不上。”于是,他高声地说:“好吧!开始吧!”
阿洛伊修斯冲着旺达挤了挤眼睛说:“拿一条干净的餐巾来。把三明治和黑草毒放进篮子里,我去搬那块大石头。”
旺达照着阿洛伊修斯的吩咐去做了。她小心地跳过一块块岩石,一会儿就安全地到达了河岸。阿洛伊修斯跟在后面。但是,当他踏上第二块岩石的时候,他就转过身,把第一块石头搬起来。他对塞缪尔说:“我们要把三明治放在石头上。”
过了几分钟以后,他又回来,把第二块和第三块踏脚石都搬起来了,还对可怜的塞缪尔说:“我们想多垫几块石头,把三明治摆在高处。”说完,他就走了,不一会儿,塞缪尔听见了剥开包装蜡纸的声音。
“嘎吱嘎吱!”塞缪尔尖叫道。
阿洛伊修斯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嘟嘟哝哝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嘎吱嘎吱’。”塞缪尔大叫。
塞缪尔想跑过河去找阿洛伊修斯,可是,他发现阿洛伊修斯已经把河里所有的踏脚石都搬走了,他站在小河边束手无策。他气急了,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最后,塞缪尔只好踏着水过河,走了几步就滑倒了。他在水里扑腾着,可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候,阿洛伊修斯和旺达高高兴兴地吃掉了所有的三明治。
三、不迷信的大灰狼阿洛伊修斯
有一天夜里,月亮又圆又亮。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是不管他怎么变换姿势,他还是睡不着觉。
“哼”,他想,“不知道塞缪尔是不是也睡不着。”想到这儿,他坐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隔着大路向塞缪尔的房间张望。
看起来,那座房子安静极了,只有客厅的窗户透出灯光。“塞缪尔一定还没睡,要不然他不会开着灯。”阿洛伊修斯心想,“他也许正想找个伴儿谈谈话呢。我要去找他,给他解解闷。”他穿上毛衣,走出家门,沿着门前的小路走去。
阿洛伊修斯还没走上大道,就听见一声可怕的尖叫,是从大路那头旺达的房子里传出来的。他看了看旺达的窗口,也透出了灯光。
“救命啊!”旺达大声喊着。
阿洛伊修斯赶紧跑到大道那边去,使劲地敲旺达家的门。旺达很快打开门,让他进了屋,她的表情非常忧虑,她气喘吁吁地说:“啊,阿洛伊修斯,谢谢你到我这儿来。”
阿洛伊修斯在旺达的家里四处看了看,觉得一切都很正常。“我好像听见了塞缪尔的脚步声。”他说着,走过去打开房门,让塞缪尔进了屋。
“到底出了什么事?”塞缪尔一边扣好衬衫的扣子,一边问旺达,“你干吗要尖叫?”
“嘘,”阿洛伊修斯说,“她还没告诉我呢,但是她看起来心慌意乱的。”
“噢,真是活见鬼!”塞缪尔说。“我们大家都有权利偶尔感到心里不痛快,不过,她干吗非要在半夜大叫大嚷的,搅得大伙儿都睡不成觉呢?”
旺达抱着胳膊,紧紧地咬着嘴唇说:“问题是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儿。”阿洛伊修斯觉得她的样子很滑稽,就忍不住笑起来。
“你还敢笑话我,阿洛伊修斯。”旺达生气地说,“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什么事儿这么可怕?”塞缪尔吼叫着。
“我听见一只猫头鹰在池塘那边尖叫了三声,这会给我带来坏运气的。”
“胡说八道,他就是叫得难听点,但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坏运气的。”
阿洛伊修斯生气地说:“这一点你可错了,他已经给咱们带来坏运气了。就是他的叫声把咱俩从暖和的房子里引出来,听旺达述说她那愚蠢的迷信。”
“阿洛伊修斯,你听着,”旺达愤怒地说。“我说猫头鹰叫不吉利就是不吉利。现在,请回家吧,我不留你们啦。”旺达把他俩送出去,就“嘭”地一声关上门。塞缪尔和阿洛伊修斯踏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