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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汉末浮生记 b-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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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兄长没有言过其实。”

小清微笑道:“过奖了。其实很多方面,我都不如他。我只不过身体特殊一些罢了。”

这话杨速定是不懂,却仍是大笑,道:“痛快,痛快,我杨速从没这样痛快地打过仗!”笑声忽敛,又道:“只是我现在更为痛恨李升了。为了当官,竟然出卖兄长,成了苏固的走狗。我听说那神医亦是苏固收买的爪牙,经过城东时,正巧看见他得意扬扬地在酒馆里胡吹,便伏在小路上杀了那厮。”

“哦?”我十分快意,“你的运气真好,我被他卖了以后,虽然想报仇而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地牢里那几个匹夫更是轮流打我,到现在有些部位还不能动弹。”心道:刚刚拼死苦战,伤处却像没事儿一般,这到底是为什么?

“兄长受苦了。”杨速黯然道,手指握拳,关节“嘎嘎”作响,“我真后悔没有说服兄长不要来南郑,那样或许李升的狼子野心,便会暴露无疑,我们也不至于招受这么大的挫折。”

我长叹一声,苦笑道:“李升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又不爱多说话,所以我一直没法深察,只觉得他挺有才干,就委其重任,没想到他到底曾当过朝廷命官,不把我们的草职放在眼里,阴谋造反。最后还准备将队伍带到苏固手里处置。”

杨速“哼”了一声,突道:“我倒忘了问了,新儿没事,那郭阜、丁六他们如何呢?那些个老弱妇孺,又都怎么样了?”

小清道:“他们原本和新儿在一起,他们获救后已一无所有,便各自离散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回家去了。”.杨速和我俱沉默。我们知道,金城郡的“家”里,恐早已不妙,而这帮人,没钱没粮的,能走多远,都是个问题。

难过了半天,我叫道:“好了,不去想他!”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我们往城西走,新儿他们都在……趁着现在没人,赶快离开吧,若这关上有人也像我夫人一般威猛,那追兵很快就要来了。”

我们三人跳起来,绕着路跑。杨速不解地问道:“大哥为什么要选北门出城?这里地势狭窄,若带百八十人突击一下,我们就得束手就擒。”

我笑道:“你当我没长心眼哪?那起闸的绞索被我弄坏厂,要不然我也不敢在这里歇着。还有,若从西出城,那帮人定要把西面一带,都搜寻遍了,若我们还没赶到,新儿手无寸铁,不被活捉吗?”

于是杨速、小清俱点头,绕到西头又走了数里,便看见那辆护我出城的大车静寂无声地躺在林中。杨速高叫几声“杨新”,竟声息全无,不禁惊道:“兄长,他们是在这里的吧!”

小清沉着脸,左右看看,提起刀,静静地朝大车走去。

我摆手让杨速勿动,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小清摸到车前,突地挥刀砍去,顿时车中滚出数条人影,抽刃凶猛地和她缠斗。

杨速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疯虎般冲进围中。我见那几人装束不对,猛然省悟,急忙四下找寻,又往车后林中摸索。片刻,见丛林中两具尸首,正是袁黥、马凉!

“新儿!”我狂叫道,头脑一昏,什么都想不出来。耳听得车前惨叫声不断,突然想起什么,吼道:“给我留一个活口!”

厮杀声顿住。我走上前,却全是被砍得稀巴烂的尸体,连半个活人也没有。不免又急又气,道:“你们去看看,四:周还有没有别的尸体。”

杨速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半晌,皱着眉头回来道:“那两个是谁?”

“跟新儿一起的,是张修的手下,马凉、袁黥。”

“杨新呢?”

我环顾四周,心头恐惧之切,无以言表。当下只能大叫大喊,祈求老天开恩,把我的新儿还来……直喊得声嘶力竭,好半天,才突地看见一条黑影从一棵高大的树上慢慢滑落。那人一跃抱住了我,满面惊骇,半晌说不出话来。

“新儿!”我赶忙蹲下,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伤着?他呢?”

杨速亦蹲下,唤了妹妹一声。新儿回过神,高兴得哭了起来,一头又扑进他的怀里,“陈叔叔引开了坏蛋,往……往那边去了。”用手指东,又看看地下,哭道:“他们……他们偷袭我们,杀了陈叔叔的帮手。”

新儿无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便又放了下去,定了定神,道:“杨速,好好看着新儿。小清,我们去东头看看。”

转悠半天,才发现陈林躺在一堆烂草之中,面向下,像是已死了一样。小清伸指一探他的脖子,道:“伤得真重,不过还有口气。”我把他翻了过来,其胸前、脖上俱是伤口,血仍是不停渗出。缓缓睁眼,头一句话便是:“我死了没有?”

我把他背到车上,此时杨新已将贼寇偷袭,如何杀死马、袁二人,陈林如何引开那帮坏蛋,让她悄悄躲到树上的过程一一讲了。我看看打劫者的尸首,都是剽悍魁梧之徒,不禁额上出汗。当下仔细搜了搜他们,居然弄出不少银两。

“是一帮专门打劫路人的强盗。看来白天早已踩好了点,晚上突然下手,才搞成这样。若非陈林机智,引开他们,新儿这次……”

杨速亦感激道:“陈兄弟救了新儿,我杨速便欠了他一条命。以后他若有什么吩咐,我杨速决不推辞。”

我笑道:“你啊,就是粗鲁。他如叫你吃屎,你也会吃吗?滴水之思,当涌泉相报,只不过不要讲场面话。什么若有吩咐,决不推辞……他决不会有难处就找你,你却需随时随地地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这才称得上君子。”

杨速毫不介意,叹了一声,道:“兄长讲的,总是对的。我杨速可找不到这么多道理,看来只有以后慢慢向兄长请教了。”

小清嘻地一笑,道:“别听他的。他讲的都是歪理,看上去有道理,其实都是废话。”

我大乐,抓住她的手,道:“你现在又有什么道理了?别忘了我们打的赌。”

小清脸一红,任由我抱她。杨速扭过头,笑道:“兄嫂原来感情如此好。小弟和新儿去看陈兄弟,先失陪一会儿。”便将新儿也拖去。

我亲了亲小清的面颊,松开手道:“别忘了,明晚你陪我。”

小清大羞,扭头道:“什么嘛,你就知道欺负人,赌赢了就要我陪,赌输了你要陪我,不害臊……那还不都一样的!”我听她发急说出了真话,哈哈大笑,“知夫若莫妻也,还是娘子比较懂事。今天我先陪陈兄弟,明天我们就去洛阳。来一趟也不容易,找点乐子才是真的。听说洛阳乃是购物天堂,我心驰神往很久了。”

我做出一副陶醉的架势。小清格格笑道:“你又触动了哪根神经?”

我一本正经地道:“劫狱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又小又脏的露天厕所,这使我对南郑的卫生状况深表担忧,于是便萌发了一个念头,想到首都去参观参观,看看那里的公共厕所是个什么样子。”小清掩着嘴,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我嘿嘿一乐,径直朝大车走去,一边忖道:自光武以来,繁华了二百多年的洛阳城,很快就要遭难了,它将被董卓施暴、蹂躏,而且还将惨遭火焚,现在不去,再等个年把便看不到了。心里不免又生出一点遗憾: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还过得有什么兴味!自语道:“天下大事,自有曹孙刘那帮人承担,我何必跟在里头瞎起哄?什么名利、富贵,该丢的时候便丢了吧。”

陈林伤得虽痛,但性命却没有大碍。据称三名匪徒包围了他,他虽拼死抵抗,仍被创八处,两处本是致命伤,但伤得不深,陈林又机灵地倒在烂草堆中诈死,才免掉杀身之祸。杨速感激他救了妹子的性命,彻夜看护。新儿亦仔细帮他洗净、包扎伤口。是夜,大概谁也没有睡好,我一边倾听着南郑城的响动,一边想着张修、董扶,这两个说什么也救了我一命,眼见我要离开了,却没一点动静。我站起身,看着黎明的天色,心中思潮汹涌,不免叹息。

“颜鹰,你看那颗流星!”小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轻轻地喊道。

我举头望去,天上灰蒙蒙的一片。不过还是找到了那颗正在下坠的星星。它有一阵非常耀眼,拖着长长的尾巴,画了个弧线,跌落到极遥远的北方。

“你许愿了吗?”小清笑道,“书上说,欧洲人在流星下坠的时候,往往会许愿,认为那很灵验。”

我赶忙双手合十,嘀咕了两句。小清格格笑道:“晚啦,它掉下去,再许愿的话,就不灵了。”我哈哈大笑,道:“谁说不灵,我的愿望是企求你永远被我拴住,永远也脱不了身。我看现在已实现了一大半了。”

小清嘻嘻一笑,看得出她并没有不高兴,“除非你变成个大马猴,否则我才讨厌一辈子跟着你呢!”我伸手去捉,她一扭身,笑着跑开了。

陈林不太担心自己的上司张修,他这人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信奉吃喝玩乐。我打听过了,他们全家都是张衡五斗米教之徒,最是崇拜师君。一听到什么治头、大祭酒之类的名词,就恭恭敬敬-。不过据称,他偷吃了义舍的不少酒肉,至今还是好好的,不免对教义产生了怀疑。

我很欣赏这小子,一个真正的无神论者,一个敢于和封建思想抗衡的古代人。虽然大家都很清楚,这家伙不过是个痞子罢了,但往往只有这样的人,才足以干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因为他们无所顾忌,没有上下等级观念,没有正统思想的约束。就像曹操,其人小时也如此类,通过深入凋查,我们会发现,这些人的形成都是与家庭有密切关系的。曹操表面上是“汉相国参之后”,实际上到了恒帝年代,曹操的父亲却是被宦官领养的,因此史书上有一句“莫能审其生出本末”,看得叫人咋舌,就在这么“乱”的条件下,曹操出世了。

因为这层复杂关系,曹操小时候便自由散漫,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我现在却感到,曹操若非从小形成的不拘一格、机敏善变的性格,到大了必不会成为枭雄。他的家庭,在其教育和培养方面,虽没什么突出建树,但潜移默化中所做“贡献”,确实不小。

由此看看陈林,其父小时过世,其母因貌美被迫改嫁,其继父酗酒……简直和现代小说如出一辙。陈林常常夜不归宿,流浪在外,父母亦不去管他。而当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时,毒打和责骂相继而来。十四岁那年,陈林人伍。南郑苏固能人不少,其一名曰许旌,文武全才,深得兵士敬仰。陈林在其手下五年,学到了不少知识,也增长了不少见识。然而许旌因一小事被苏固处死,陈林亦改投张修门下,充任狱守至今。新儿向我娓娓道来这些情报时,我很怀疑,像陈述种人,竟然也会向人诉苦,是不是在着力扮演倒霉蛋的角色,或是另有什么企图?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晨起便有阵阵暖风吹拂,叫人困倦不已。杨速看似几晚都没睡好了,眼睛通红,走起路来显得无精打采,“兄长,该出发了。”

我点点头,往南郑城又看了一眼。四下寂静,林中弥漫着浓浓的湿气,却毫无人影。心道:张修老兄,你若听我的,现在恐怕出城许久了。但愿你和董扶都能平安无事,我们也算是个朋友,你的人情,我不会忘记。扭头道:“杨兄,将大车上的马儿解下一匹来,你们坐车,我骑马。不然的话显得太挤。”

杨速嘿然一声,径去卸套、装鞍,新儿走到我身边,道:“鹰叔叔,我们该往哪儿去啊?”

我笑道:“自然是先去填饱肚子。吃饱了再说。”摸摸她的脑袋,只觉对她疼爱总是少了,柔声道:“新儿肚子饿不饿?待会儿到了市集,给你买好吃的。你先回去车上吧。”

小清走过来,手上摇晃着一个黄巴巴的口袋,道:“这是昨天劫匪留下的干粮,你们饿了,就先吃一点。”我眼睛一亮,笑道:“先给杨兄、新儿吃,他们都饿坏了。”见她转身回去,又补一句道:“给杨速时,就说我吃过了。”

‘杨速此刻已套好了马,径自去赶车。推辞了一番,才接过干粮,三口两口便吃完了一块,想了想,却又将另一块的大半撕下,递进车里。我跨上马,胸口一酸,忍不住忖道:他们兄妹俩真好。杨速性善,其妹文静可爱。可为什么这些好人总得不到好报呢?先是死了爹娘,后死了二妹,最小的妹子又老是被人欺负……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要替新儿找个最好的丈夫,天天就像小妹妹一样的疼她,一辈子也不欺负她,还要替杨速谋到个高官厚禄,满足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为将当帅。

杨速一提鞭,吆喝了两声,马车已缓缓往北开动。我纵马跟在旁边,道:“先出汉中郡吧,留在这里,心就没有底。杨兄,你问过陈林路程了吗?”

杨速点头道:“陈兄弟很熟悉路途。从南郑,先到褒中,再从褒中越山至武都郡,从故道北上,可达陈仓。那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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