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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笑泪生涯中的女明星-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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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歌一边舞。清亮悦耳的歌声,新颖独特的形式,赶跑了主考老师的瞌睡,
眼睛里放出了光彩。。

娜姆的钱快要用尽了,她买不起回西昌的车票,躺在招待所潮湿的地铺
上等候发榜。别人吃饼干喝酸奶,好甜好香。娜姆咽着口水,饥肠辘辘。倔
强的娜姆从来不会向别人讨要,她用被子蒙住了头。

娜姆只有一身多日未洗的民族服装。娜姆不敢走出招待所的大门。曾经
是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灯红酒绿的大上海,不会欢迎她这个土气又寒酸的摩
梭姑娘。记得刚来那天,街上像看动物似地看她,用她听不懂的话嘻笑她。
娜姆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暗自发誓:“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比你们活
得开心!”

娜姆在招待所里学识五线谱,在招待所里学说普通话。

发榜了,娜姆赫然站在八四民族班之首。娜姆要住最干净的宿舍。娜姆
要睡最好的床铺。宿舍里的姑娘们不愿与她来住。宿舍里的姑娘们嫌她脏。
娜姆硬是挤了进来。娜姆每天要刷三遍牙,尽管她的牙齿很白很白。她要让
她们看看,她比她们十倍地爱干净,十倍他讲卫生。

姑娘们还是斜着眼睛瞧她,每天指使她干活儿——“娜姆,你去打水。”
“娜姆,替我把被子迭上。”“娜姆,。。”“娜姆,。。”娜姆做了,帮
助人是摩梭人的美德。可她们为什么不呢?仰着脖子像骄傲的白天鹅。家乡
的人可不这样,家乡的人总是相互关心,相互帮助。这里人与人的关系真让
人不可思议。娜姆不理解,由不理解变成气愤。一次,一个姑娘拿娜姆阿爸


的事取笑。娜姆动怒了,用重重的巴掌教训了她,还把她的被褥、箱子统统
从四层楼上掷了下去。娜姆因此在学校里出了名,而宿舍的姑娘却转变了对
她的态度。娜姆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人要不受欺负,就得学会保护自己。

娜姆如饥似渴,贪婪地吮吸着民族声乐知识的甘露。她的学习成绩出类
拔萃,拿班上最高的奖学金,在学习期间就为音像出版社录制了自己的民歌
专辑磁带。

上海,中国最大最现代化的城市。上海人,特别是青年人的思想意识,
乃至生活方式,文化娱乐,衣着穿戴,吃喝享受,都堪称领导中国新潮流。
在上海学习和生活的娜姆,也必然会自觉不自觉地被诱惑,被熏陶,被重新
塑造。她要穿时髦衣裳,她要上高级餐馆,她要尽情地享受人生。这或许是
人的天性和本能,但对于一个“原始社会”中的“叛道”者,你能说她对现
代物质文明的追求不是一种进步吗?要获得这一切,就必须有钱,为了钱,
娜姆去电视台拍牛仔裤和皮鞋广告,去舞厅伴唱,去给电视剧配歌,去当家
庭教师,去陪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娜姆赚了好多的钱,娜姆购置了
好多的生活必需品和衣物。再看现在娜姆,从气质到装束整个地变了:奶白
色高跟儿短靴,衬出身体线条的新潮牛仔裤,袒露颈项的大开领掐腰衫,右
耳上垂着一串镀金耳坠儿,俨然一个摩登女郎。

当然,娜姆不会丢掉她的事业。她自学了二十多个民族的歌,从地图上
查阅出各个民族的地理位置,从资料中了解到他们的风俗习惯。娜姆去“复
旦”去“交大”给大学生们上“民族音乐欣赏”课,讲各民族的风土人情,
生活习俗,讲他们在婚礼上唱什么歌,过节时唱什么歌,边讲边唱,边唱边
讲,使大学生们宛如置身在一幅风光旖旎,景色秀丽,歌如潮,花如海,爱
如火,情如蜜的生活画卷之中,感受着诗一般的纯美。去舞厅伴唱,少一分
钱她不干,而讲这样的课,她却从不收钱。娜姆在尽义务,她要向所有的人
介绍祖国大家庭中那些如诗如画的民族,传播他们美妙迷人的歌声。


初恋的回声

学院操场上正在举行联欢晚会,娜姆嘹亮的歌声像夜空中撒下的一串串
银铃。一位陌生的上海青年,显然被姑娘动情的演唱和天姿丽质迷倒了,高
擎相机挤到近前,耀眼的镁光灯对着她一个劲儿地闪。

次日,青年找到娜姆的宿舍,那风光了联欢会的女孩刚刚起床,一张用
清水洗过的脸,未施粉黛,在太阳折射的柔光里,愈发显出一种自然的美。
青年不禁看呆了。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忙用彬彬有礼的话语掩
饰难堪的窘迫。

“我叫王刚峰,是搞艺术摄影的。”他一面自我介绍,一面将连夜放大
的照片递给娜姆,“这是我为你拍的,不知道你会不会满意?”

“哇——”娜姆几乎没向客人招呼一声,就自顾欣赏起照片来。“你把
我拍得太美了,我可没有这么漂亮呀!”说话时,她的视线还停留在照片上,
心笑成了一朵花。

“还是你漂亮,”刚峰挺认真,“摄影记录的是真实。”

“你让我很开心,谢谢!”娜姆把手伸出来,握了握刚峰的手,然后把
他让坐到床上,这才开始注意起他。魁梧的身材很像他的名字,方方的脸庞
却透着文雅,其举止又有几分潇洒。这给了娜姆一个很好的印象。或许还有
照片的原因,以及被恭维满足的虚荣心所使然,也未必可知。随着谈话的持
续,刚峰有意无意表现出来的学识和才智,更加深刻了她的印象。

“我很欣赏你。”娜姆直率地表露道,“以后,你就做我的阿注。”
刚峰的心猛地一动,似乎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尽管从见到她那一刻起,

心里就装下了一种朦胧的渴望。
“阿注,这不是你们摩梭人对情人的称呼吗?”
“不对,那是你们汉族人的一个错误。”娜姆纠正说,“‘阿注’是朋

友,‘阿夏’才是情人。”
“噢。”刚峰红了脸,他为自己的误解感到有些难为情,也有一袭淡淡

的失落。“如果不是误解,那该多好啊!”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听娜姆说:
“还是按着你们汉族人的习惯,让我叫你小王哥哥吧。”
“嗯。”刚峰笑了。初次接触,关系能达到这一地步,他本也该满意了。
分手时,他们相约:希望再见面。
相约的诺言很快既成事实,而且见面的密度愈来愈大,间隔的时间愈缩

愈短,关系发展的速度之快,连娜姆和刚峰也始料不及。虽然他们谁都没有
表白,但彼此心照不宣。就在那个月色迷蒙的夜晚,娜姆想起刚峰,忽然有
种异样的感觉,心头一阵悸动,血不停地往上涌,亢奋中加杂一丝慌乱。她
用手捂住胸口,就觉得那颗心要跳将出来,想暂时平息一下起伏的心潮,却
怎么也做不到。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是能够从这微妙的心理状态中找到解
释的。在另一个地方,另一间屋子,刚峰也在体味着同样的心情。他头枕着
沙发,深情地望着照片上的娜姆,然后,把“她”轻轻地贴在自己灼烫的唇
上。

两颗青春萌动的心被丘比特的神箭射中。
爱情的使者走进了异族男女的心园。
能在远离山寨的世界里找到自己心爱的阿夏,幸福的娜姆全身心地投入

爱河。湖面上荡漾着他们的欢语,蓝天里回响着他们的心曲,绿长椅留下了


依偎的倩影,青山石镌刻着缠绵的恋情。。不同的生活内容,支撑着同一的
感情内涵;而同一的感情内涵,又扩充了不同的生活内容。在恋爱的季节里,
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

征得母亲的同意,刚峰把娜姆领到家里。这也是娜姆人生第一次以一个
特殊的身份,进入一个特殊的家庭,既新鲜,又忐忑。刚峰的妈妈是个典型
的“上海母亲”,虽然她对儿子的恋人做了礼节性的接待,但自始至终都明
显地反映在她脸上的审视挑剔的目光、颐指气使的架式、居高临下的态度,
却让娜姆忍受不了。吃饭时,每上一道菜,她都要对娜姆表示一句:“这种
菜,你的家乡不会有。”“这种菜,你们是吃不习惯的。”高傲的腔调,本
能的轻蔑,严重地伤害了娜姆的自尊。“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可以做婆婆
呢?”娜姆反倒瞧不起她了,感情上产生了很大的隔膜。

尽管碍于这样一层关系,娜姆又十分不情愿地去过几次刚峰家,但每一
次从王家出来,她都要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这一切刚峰早已看在眼里,与其
别别扭扭,不如想法子回避。他租借了一间小屋,做为他和娜姆幽会的处所,
以躲避尘世的纷扰。而这世外桃源式的生活,还是无法阻挡世俗的现实,一
接触到实际,罗曼蒂克的理想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幻。娜姆虽爱刚峰,可
她还有自己另外的生活圈子,不可能被一个人,不管他是谁牢牢地拴住。摩
梭女儿的“广泛交际”,总是把刚峰搞得心里酸溜溜的很不舒服。他们开始
有了争吵,甚至吵得很凶。热恋时,看对方什么都好;一旦出现矛盾,特别
是当矛盾影响到他们的关系时,又会放大对方的缺点,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都能挑出毛病。矛盾,导致了娜姆和刚峰关系的危机,好在双方用谅解弥合
了感情的裂痕。矛盾还很怪,出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
两个人经常是好了,恼了;恼了,又好了,在磕磕绊绊中,终于走到了一个
“坎儿”上,娜姆就要毕业了,去与留的问题严峻地摆在她和刚峰面前。

“娜姆,”刚峰问,“毕业后,你是回家乡,还是留在上海?”

“当然是回家乡了。”娜姆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回家乡?”刚峰的心一沉,“你不能不回吗?”

“那怎么行?我又没有留上海的路子。再说,我也想家,想阿妈,想寨
子里的姐妹。”娜姆实际上是在放试探性“气球”,她要试一试刚峰到底是
不是真的爱她,爱的程度有多深。

刚峰半晌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娜姆催问。

“如果你回家乡,妈妈是不会同意我和你结婚的。”刚峰说得很吃力,
但很坚决。

“总是你妈妈你妈妈,你自己怎么想?”娜姆恨他没有主见。

刚峰又沉默了。其实,那也是他的想法。让他离开上海,去过原始般的
生活,他是没有这份勇气的。

“好吧,三天时间给你考虑,”娜姆像是在下最后通牒,“同意跟我回
家乡,三天后来找我,我在黄浦江边的老地方等你;如果你不来,那就没什
么好说的了。”

三天后,刚峰没有来。娜姆的心冻结在茫然的期待里。望着滔滔的黄浦
江水,她哭着送走了自己的初恋。

而初恋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送走的么?

后来,娜姆到了北京。当演出完毕,看别人成双成对,卿卿我我时,她


就又会想起那个负心人,想极了,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火车站买一张去上
海的车票,坐着硬座连夜南下。。娜姆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看刚峰推着自行
车从家里出来,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汇入茫茫人海,视线便被噙满
眼眶的泪水模糊了。。

再后来,娜姆去了美国。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从朋友嘴里听到了刚峰的
消息,那第一个让她品尝了爱情甜酸苦辣的上海仔,如今已是加拿大三大著
名摄影家之一,他的作品被很多国家的博物馆所收藏。受潜意识的驱使,娜
姆把电话摇向邻国,摇向她旧日的情人。

“喂,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一听就知道。我也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话筒里传来刚峰
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啊?是不是小黄告诉你的?”娜姆说的小黄是她和刚峰共同的朋友。

“不是。”刚峰否认。

“那你怎么知道?”娜姆诧异。

“我有预感。”刚峰讲的是实话。

“那好,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明天我去看你。”

班机降落在加拿大多伦多国际机场。娜姆走出海关,一眼就看见了前来
迎接她的刚峰。只那么一眼,娜姆立刻感到初恋的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一起,他们只能是一对好朋友。

娜姆在加拿大呆了一周,刚峰也陪了她一周,带她游览了风景名胜,还
为她拍了不少照片。拍照,引出了他们的一段恋情;拍照,又了结了他们的
这段情缘。是巧合?还是命运注定的安排?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娜姆想,正
像一首歌中唱的: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
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北京,旅途驿站

娜姆在上海有了点小名气,想谋个位置并不很难。可是,她偏偏要去北
京,北京是首都,是文化中心,能拓展她的事业。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娜姆往返于上海和北京之间。在中央民族歌舞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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