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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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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现在德国工业离开能完全供应国内市场的情况还很远。要做到这一点,关于目前由英国输入的棉织品一万三千生丁纳,毛织品一万八千生丁纳,棉纱、棉线、麻纱五十万生丁纳,就首先必须要能由自己来制造。但是要完成这样一个任务,原棉的输入就须比以前增加五十万生丁纳,就须与热带地区进行更多的直接贸易,对于输入的原料,即使不是全部也至少大部分,要能够用自己的工业品来偿付。    
  鲍林博士认为德国人民自从商业同盟成立以后,对于英国人一般所理解的所谓“自由贸易”这个名词获得了比较清楚的认识,他曾这样说,“自从那时起,德国人民的情绪已经由侧重虚无缥缈的希望与幻想的领域脱离了出来,转向于实际的、物质的利益”,因而断言德国舆论赞成自由贸易。我们对于这样的见解必须加以纠正。他说德国的教育非常普及,一般人民都有知识,这句话说得很对;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德国人民现在已不再沉溺于世界主义的幻想中。这里的人民现在由自己来进行独立思考了;他们相信的是自己作出的结论,是自己的经验,是自己的健全常识,而不是与一切经验相违反的一面之词。当初伯克曾私下向亚当·斯密说,“治理国家的政策方针决不能以世界主义为依据,所依据的应当是从深思熟虑中了解了的关于他们国家特有利益的知识”;伯克为什么这样说,这个道理他们现在明白了。那些说客的话往往进一句出一句,反复无常;德国人民现在不相信这一套了。有些人在地位上是德国工业的竞争者,当这些人对德国人民表示关怀,提出忠告时,其间究竟有多少真正价值,他们也已懂得怎样来作正确估计了。总之,每逢在谈论中的是英国方面所提出的建议,德国人就会提高警惕,就会把希腊人赠送木马那件人人知道的故事记在心里。    
  由于这些原因,说是德国有影响的政治家们果真要迎合这个报告的作者的愿望,就是说,为了能够把少许的谷物和本材运销英国,为了取得对方这样一点渺小得可怜的让步,就甘愿放弃它的保护政策,我们对于这一点是有些怀疑的。无论如何,德国舆论总不会把这样的政治家看成是有深谋远虑的。在今天作为一个德国政治家,要当得起这样一个尊称,单单精通世界主义学派那些肤浅的措辞和论点是不够的。人民对于一个政治家所期望的是,他不必把心机枉费在学说理论方面,他要彻底懂得什么是国家的权力和要求,要能够发展前者,满足后者。假使一个政治家不懂得使一国的工业提高到象德国工业现已达到的阶段,其间需要多大的努力;不能够在内心里预见到国家前途的伟大;只是使德国工业阶级对政府所抱的期望和信心受到严重打击,使国家的企业精神深受摧残;对于一个第一流工业国家所据有的崇高地位与只从事于输出谷物和木材这样一个国家的劣势地位,看不到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谷物与木材的国外市场来说,即使在平时也是极度不稳定的,关于对方在这方面所作出的让步是极容易被推翻的,一旦发生了战争或敌对性的商业政策使贸易中断时是会引起极大动乱的,在这些方面都没有足够才智未加以估量;最后,别的强大国家是怎样依靠了自己的在一切部门都得到发展的工业,使国家获得了生存、独立与权力,对于这些已有的例子也没有能吸取教训——假使是这样一个政治家,那他就表明了关于什么叫作国家的权力和要求这一点,他是完全无知的。    
  这个报告的作者在他报告的第二十六页里说,他认为德国商业同盟的政策所追求的只是普兽士的单独的利益,因为同盟中人口的三分之二是普鲁士人;如果人们相信这样的意见,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大大低估了1830年以来在德国兴起的民族精神与团结力量。但普鲁士的利益要求对英输出谷物与木材,普鲁士在工业上所投资本很少,因此它对于足以阻碍国外工业品输入的任何制度将坚决反对,它的各部门领导人都抱有这样的意见。然而这位报告者在他报告的开端却这样说:“德国关税同盟是弥漫全国的国家统一观念的化身。这个同盟如果能好好地领导,必然能把德国各方面的势力融合在一个共同组织中,这方面的好处已经由经验证明,为大家所熟知。这是德意志人民走向国家统一的第一步。它依靠商业间题上的共同利害关系,已经打开了在政治上趋于统一的道路,原来那种器量独小的看法、偏见和固陋的风俗习惯已经消失,代之而兴的是德国国家生活的一个更广泛、更坚强的因素。”他在报告的开头一段里既然作了这样完全正确的评述,而又说普鲁士为了自己方面假定存在的(无论如何只是一时的)私利,就愿意牺牲国家的独立自主和远大前途,就不会看到德国的商业政策必然关系到整个国家的盛衰,就不会看到普鲁士自身必然与整个德国共存共亡;这两个方面的互相矛盾,又怎样能够统一起来呢?他又硬说普兽士各部门领导人都反对保护制度,但是对普通棉毛织品的征收高额关税就是从普鲁土木身方面发生的;前一说法又怎么能与后一事实相一致呢?基于说理上的这些矛盾,再看到报告者把萨克森的工业发展情况描绘得那样如火如荼这一事实,不是要使我们不得不作这样的揣测,认为要激起普鲁士猜忌之心的正是报告者他自己吗?    
  但不论怎样说,鲍林博士对各部门领导人的私人意见这样重视,却是很使人感到诧异的。他,作为一个英国作家,应当知道舆论的力量,应当晓得,在我们这个时代里,即使在非立宪国家,各部门领导人的私人意见如果与舆论、尤其是与整个国家的物质利益相违背,如果赞成危及整个国家的倒行逆施的办法,那些意见就无足重轻,是不值得谈起的。他自己对这一点也看得很清楚,他在报告的第九十八页里说,普鲁士政府,同英国政府关于废除英国谷物法这件事所获得的经验一样,也充分体会到,官吏们的见解并不都是能付诸实施的,因此即使没有德国同盟方面事先的让步,是否应当允许德国谷物与木材进入英国市场,似乎也有加以考虑的必要,因为这样一来,也可能会打开英国工业品进入德国市场的道路的。这个意见无论如何不能说不正确。鲍林博士清楚地看到,假使不是由于谷物法的存在,德国工业是决不会获得这样进展的;因此把它废除以后,倘若德国的关税依然不变,那么它的工业不但继续进展会受到限制,而且必不能免于大大的衰退。可惜的只是英国人没有能在二十年前看到这一论点的恰当。现在的情况可是不同了,英国的法制本身使德国农业脱离了英国工业,从而使德国走向发展工业的道路已经有了二十年的历史,在这一目的上已经付出了重大代价,现在德国如果由于英国废除了谷物法,就在任何程度上放松了对自己国家远大前途的争取,那就只能说明德国人在政治上的愚昧,以致这样地轻举妄动。的确,我们坚决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有必要随着英国工业由于取消谷物法与德国工业对照下所获得的利益程度,按照这个程度的同等比例,来提高它的保护关税。德国在一个很长时期以内,对待英国不能有别的政策,只是一个工业落后国家当它全力争取要使它自己与工业最先进国家处于同等地位时所必须采取的那种政策。任何别的政策或措施,总是会危及德国国家的安全的。如果英国人需要外国产的谷物或木材,它尽可以向德国或它所喜欢的任何别处去购买。德国对于它迄今为止在工业上所获得的进展将继续加以保护,保护的程度决不因谷物法的废除而稍减,对于前途发展的继续努力,也决不因此稍懈。如果英国对于德国的谷物与木材不瞅不睬,那就更好了。这样就可以使德国的工业、海运与国外贸易更快地抬头,可以使德国的国内运输设备更快地建成,从而使德国国家得以进一步可靠地建立在自然基础之上。这时普鲁士出售波罗的海地区的谷物和木材所获得的价格,或者不能提高得那样快,象英国市场一旦对它开放时那样的高昂。但是,国内运输工具的建成,工业方面对农产品的国内需求,将使这些地区的产品在德国内地的销路迅速增长,这时这些地区所获得的一切利益是以国内对农产品的需求为基础的,在这样情况下,这种有利地位就可以永久保持。这些地区从此以后再也不必担心,时而发生灾害,时而转入繁荣,每十个年头就要来一次变化,使它们的贸易在这个局面下摇摆不定。还不止这样,普鲁士沿海地区在产品的物质价值上眼前固然不免有所牺牲,但这种牺牲实在是一种投资性质,将来会得到补偿;将来德国内地力量大大加强以后,音鲁士的政治地位将积极提高,它由此所获得的利益将百倍于它以前在产品物质价值上的牺牲。    
  这个报告说明,英国当局的目的显然是要使普通使用的英国棉毛织品得以进入德国市场;达到这个目的的方法,部分是取消或至少修改按重量课税的办法,部分是降低关税,部分是容许德国谷物与木材进入英国市场。通过这些方法,对德国的保护制度就能够初步打开一个缺口。这类供普通使用的商品,我们在前面有一章里已经提到,是极关重要的,是一国工业中的基本要素。英国方面所希望的显然是从价征税百分之十,假使是这样,再加上低报价值这种惯行的伎俩,就可以使德国工业的大部分牺牲在英国竞争势力之下,尤其是如果发生了商业恐慌,英国工业家有时就会不计较价格,尽量把存货抛入市场。因此如果我们说英国建议的用意所在,简直是要推翻德国的整个保护制度,从而使德国沦于英国农业殖民地的地位,这也不算是说得过分。它既存着这样的目的,所以要促使普鲁士注意的是,在英国降低谷物与本材的关税以后将何等有利于它的农业,至于它的工业是并不重要的。它在同样目的丁对普鲁士又许下了愿心,说是将降低白兰地的关税。同时对别的邦也不宜过于偏枯,让它们空手而去,于是也周旋了一下,说是对纽伦堡的产品、儿童玩具、科隆产的花露水以及别的一些琐碎物品也将减税百分之五。这样就使德国的一些小邦也获得了满足,在它究竟也所费不多。    
  第二步就是要通过这个报告使德国各邦政府深信,如果让英国代它们来担任妨棉纱、麻纱的工作,对它们将如何地有利。商业同盟迄今为止所采取的政策是先从鼓励与保护棉布的印染工作着手,然后推广到织布工作,至于中等与上等的纱、线则取自国外;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但这决不是说这个政策在任何时期就永远是正确的。随着国家工业的进展,如果要正确地达到建立工业的目的,税率就必须提高。我们曾经指出,纺纱工业的重要不只是限于它自身,它是可以使国家进一步获得无数利益的根源,可以使我们由此与热带地区发生直接的商业关系,因此对于我们的海运与工业品出口方面有着极大影响,它对工业的任何部门固然都有好处,但尤其有利于我们机器工业的发展。德国在发展这一伟大而收益丰富的工业时所需要的水力与干练技工、或物质资本、或智力都是充裕的,决不会由于这些方面的欠缺而在发展前途上受到阻碍;因此如果说关于纺纱这一工作不能在渐进的保护下获得发展,从妨粗纱进而到纺细纺,经过五年到十年以后,使我们在这方面所需要的能够大部分由自己来供应——如果说不能办到这一点,这种说法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我们对于谷物与本材输出的利益,不论把它估计得怎样高,决不能与纺纱业所给我们的好处相提并论。我们如果计算一下将由纺纱业引起的对农产品与木材的消费,就可以看到,单单这一工业部门使德国地主所获得的利益,就必然远胜于国外市场将向他们或可能向他们提供的任何利益;的确,我们对于这一信心的表示毫无犹豫,这是可以用更无争辩余地的证据来证明的。    
  鲍林博士说,如果德国商业同盟不愿将进口税大大降低,则哈诺威、布劳恩施魏克、两处梅格棱堡、奥尔登堡以及汉撒城市是否会加入同盟,他表示怀疑。但是我们对于这样的建议不能认真考虑,因为所提出的补救办法的危害性,比所要挽救的那个损害,却还要大得无可计量”。    
  我们对于德国前途发展的信心,并不是象报告者那样的微弱的。已经证明,七月革命对德国商业同盟是有利的,同样地,如果再来一次大规模的变动,那些小邦对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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