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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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大事。亚当·斯密在他书里专门讨论这一问题的一章的末尾曾这样说: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每年输入的农产品和工业品价值也许一直是远远地超过输出的;这样一个国家的贵金属存量也许逐年地大大减少,在国内是用纸币来代替流通的;还有,这样一个国家对另一国家的负债也许是听任它不断地增加和扩大的;但是,尽管这样,它在繁荣程度上仍然可以逐年有所进展”。我们所否认的只是这一点。
我们在这里要特别表明反对的只是这一见解,这是亚当·斯密发表的,是他的学派此后所一直支持的,但是被无数次经验所驳倒了的,是在实质上与常识相对立的,总之,用亚当·斯密自己生动有力的措辞来说,是“荒乎其唐的”。
有些国家以贵金属的生产作为一种有利事业,因此它们的贵金属输出与工业品输出在性质上极相类似,这一情况与我们这里所说的没有关系,这一点必须弄清楚。有些国家按照它们自己口岸的价格来计算进口品与出口品价额,在贸易差额方面势必由此产生的差异,也与我们这里所说的情况无关。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国家的进口总额,必然会按照本国商业利润总额超过出口总额,这一现象表明对国家是有利的,不是不利的,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至于那些意外变故,例如船只中途失事,造成财产损失,因此较大的输出所表示的不是利得而是亏损;象这样的情况,当然更不是我们所要否认的了。流行学派对于由进出口而未的交换价值,就象一个店老板那样的加以核算、比较,对于由此形成的虚妄现象则加以巧妙利用,目的在于把我们引人歧途,使我们对于任何独立自主的大国由进出口之间真正巨大差额所造成的损失,也误认为没有什么不利影响,例如法国在1786年及1789年、俄国在1820年及1821年、美国在“折衷方案”施行以后所发生的现象虽然并不恒久存在,但涉及的数额却那样庞大,而根据流行学派的说法,则我们仍将认为是没有什么实际利害关系的现象。
最后,还有一点须特别表明,我们所要讨论的对象并不是那些殖民地和附属国,也不是那些小国和孤单的独立城市,而是那些有着自己的商业系统、工农业系统和货币、信用系统的完整的、独立自主的大国。
作为一个殖民地,它的输出可以不断地大大超过输入,而不必牵涉到繁荣程度盛衰的问题,这一点显然是与殖尺地的特征相一致的。它的输出与输入总额,如果能年年增长,它就能随着这个增长比例而繁荣起来。如果它的殖民地产品输出经常地、大量地超过工业品输入,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也许是由于那里的地主是居住在他们的祖国的,他们的收入,即殖民地产品、农产品或由此变换成的现款,就必然要流入母国。如果情况相反,母国对殖民地输出工业品大大超过输入的殖民地产品,那么这一点也许主要是由于逐年进行移民或贷款,使大量资本经常流向殖民地的原故。这一现象对于殖民地的繁荣,当然是极度有利的。这样的情况可以延续几个世纪,而因此发生的商业恐慌却很少见,或简直不可能发生;这是因为作为一个殖民地,它既不受战争威胁,也不会受到敌对的商业措施或母国国家银行措施的压迫,殖民地是没有它自己特有的、独立的工商业与信用系统的,正相反,它是经常受到母国的信用机构和政治措施的支持的,这就避免了一切在这方面可能受到的危害。
象这样的情况,在英美之间曾经很有利地持绩到一个世纪以上,目前在英国与加拿大之间的情况也是如此,在英国与澳洲之间,这样的情况或者还将继续存在几个世纪。
但是殖民地一旦成为独立国家,具备了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大国的一切条件,线以发挥自己的力量、贯彻自己的政策、组织自己特有的商业和信用系统时,情势就会在顷刻之间发生根本变化。假使这样一个由殖民地地位过渡到独立自主地位的新兴国家,由于它具备了在精神、物质和经济上的自然条件,自己感到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工商业国家,它就会制定特别有利于它自己航运事业和海军力的一套法律,就会树立有利于它自己国内工业的关税制度,建立自己的国家银行,等等。另一方面,以前居于母国地位的那个国家,对于这个新兴国家的航运业、商业和农业生产将企图加以限制,它的信用机构此后将专门致力于维护它自己的国家经济状况。
上面曾提到亚当·斯密那种极端不合理的见解,认为一个国家可以不断地增加金银的输出,减少贵金属流通,扩大纸币流通,增加对别国的负债,而同时仍然能稳步地走向繁荣道路;他企图证明这一见解时所举示的例子,恰恰就是在美国独立战争以前存在的美洲殖民地。他的用心是很周到的,譬如有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国家,彼此已经有一个时期不发生依存关系,而它们两者的航运事业和工农商业利益却与别的敌对国家处于竞争地位,象这样的例子他是要故意避免的,他所引证的,只是一个殖民地同它母国之间的关系。假使他活到现在,他的书是现在写出的,他就一定会谨慎小心地避免以美国为例,因为这个例子在今天所证明的,是同他所企图证明的论点恰恰相反的。
谈到这里或者会引起一种反驳,认为照我们这样说法,假使让美国仍然回到英国殖民地地位,对美国说来,岂不是要有利得多。我们的答复是,假使美国不懂得怎样来利用它的国家独立地位,始终不想建立并发展自己的工业以及对外独立的商业和信用系统,那么这个反驳意见是可以成立的。对方也许会进一步指出,认为假使美国继绩处于英国殖民地地位,英国就不会实行谷物法,对美国烟叶进口就不会征收那样高的关税,美国的木材就可以继绩大量运销英国,那时英国不但绝不会想到在别的地区促进棉花生产,而且将使美国享有这一生产事业的专利,从旁尽力支持,结果美国近几十年来发生的商业恐慌就可以完全避免;这些岂不都是十分明显的吗?对的;假使美国不要工业,不要为自己建成一个持久的信用系统,不愿意或没有能力发展海军,这样的推论就完全是正确的。既然是这样,波士顿人把茶叶抛在海里,真是多此一举,那些关于独立自主和国家远大前途的高谈阔论也是多余的,那就不如重新投入英国怀抱,作为它的殖民地,而且行动越快越好。到那个时候,英国对于美国的商业活动不但不会设法限制,而且还将加以协助;对于美国的植棉业、谷物生产等等,不但不会想尽方法养成敌对势力来进行竞争,而且对于向美国进行竞争的方面还要加以抑制。那时英格兰银行在美国将设立分行,英国政府对美将提倡移民并将输出资本,当美国工业彻底消灭的时候,将竭力促使美国原料与农产品运英,然后就象关怀自己的儿女一样,将尽力防止商业恐慌在美国发生,使这个殖民地的进出口额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平衡关系。总之,到那个时候,美国的奴隶主和植棉业的经营者最美妙的梦想将成为现实。实际上过去一个时期,从这类事业经营者的爱国观念、利益和要求未说,显得更加值得想望的倒不是北美合众国的独立自主和远大前途,却是如上述的这种局面。只是当他们开始有了自由与独立的情绪时,他们才抱有工业独立的想望。但是这些人的热情不久就惭趋低落,中部及东部备州近二十余年来的工业发展经过,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可厌的现象,他们告诉国会,说美国的繁荣全仗英国在美国的工业统治。说美国如果再度投向英国,作为英国的殖民地,就会更加富足,更加繁荣,这句话的含意,除了作这样的解释,还能有什么别的呢?
一般说来,我们认为主张自由贸易者不妨公开劝告一切国家干脆服从英国,作为英国的属国,从而要求换取作为英国殖民地时所能获得的利益,它们原来虽不能为自己组成一个独立的工商业系统与信用系统,对英国却不能不装出一种独立的姿态,处于从属地位以后,它们在经济方面比原来所处的半独立地位就会有利得多。假使主张自由贸易者提出这样的论调,他们关于金融恐慌、贸易平衡以及工业这些问题的论点将显得更加贯串,更加明朗。葡萄牙在麦修恩条约成立以后,假使由一个英国总督来管辖,假使英国把它的法律和民族精神移植到葡萄牙,把这个国家就象印度一样,置于它的卵翼之下,在这样情况下对葡萄牙将如何有利,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这样的情况对德国、对整个欧洲大陆将造成如何有利的形势,岂不也是一目了然的吗?
的确,印度的工业力量被英国夺去了,但是它在国内农业生产和农产品输出方面不是大有所获吗?以前在印度首领统治下的战争不是停止了吗?印度各邦的王侯不是非常富裕吗?他们不是依然保有大量的私人收入吗?他们不是从此不必再为政务操心,放下了那副沉重的担子了吗?
还有一层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我们这样提出问题,是模仿着象亚当·斯密一类人的强词夺理的作风的——这位鼎鼎大名的作家亚当·斯密虽然竭力否认贸易平衡的存在,却认为另有一种现象是存在的,这种现象他叫作一国的消费与生产之间的平衡,但是组分析以后说明这一点所指的并不是别的,实在就是我们所说的贸易平衡。一个国家的输出与输人,如果彼此大致相平衡,就国内交换方面来说,就可以确信,这个国家所消费的在价值上并没有十分超过它所生产的;如果一个国家累年输入的国外工业品,在价值上远远超过它自己农产品的输出,象近年来美国所发生的现象那样,那就可以确信,就国际交换方面来说,它对于国外工业品的消费,在价值上远远超过了它本国的产品。法国在1786年到1789年、俄国在1820年到1821年以及美国从1833年起发生的恐慌,所证明的不是这一点是什么?
有些人把贸易平衡的整个理论看成是已经被驳倒了的无稽之谈,在结束这一章时,对这些人我们要提出几点疑问。
如果发生了确凿而持久的不利的贸易差额,存在这种现象的国家(殖民地除外),不论在公共信用机构方面或是在各个商人、工业家或农业组营者方面,就必然地、毫无例外地要遭到国内商业恐慌、价格剧烈变动、财政困难和普遍破产的损害;这是什么原故?
在那些在贸易差额上保持着明确优势的国家所看到的情况,就与上述的完全相反,如果同它们有着商业关系的国家发生了商业恐慌而使它们受到不利影响时,这种现象也很快就会过去;这是什么原故?
俄国自从对所需要的工业品绝大部分能够自己生产以来,就能明确地、持久地保持有利的贸易差额,从此以后,就没有听到在那里发生过经济动乱现象,从此以后,那里的繁荣程度就年年有所提高;这是什么原故?
在美国也是这样,同样的前因总是发生了同样的后果;这是什么原故?
美国自从实施了“析衷方案”以后,工业品输人激增,接连好几年发生了极度不利的贸易差额,跟着就在国内经济上发生了那样大规模的、连绵不断的动乱;这是什么原故?
我们看到美国现在是充满了各种农产品如棉花、谷物、烟叶、牲畜、谷物等等,价格到处低落了大约一半,然而它却无法使它的出口与进口相平衡,从而偿还对英国的负债,把它的信用关系重新建立在稳固的基础上;这是什么原故?
既然贸易平衡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贸易差额不论是顺是逆是无所谓的,贵金属流出国外是多是少是无关重要的,那么英国遇到农产歉收的时候(只有遇到这个情况,才会使它发生不利的贸易差额),为什么要战战兢兢,想尽方法促使进出口相平,输出或输入每一盎司现金或现银时都要小心估量,它的国家银行对于贵金属的输出要那样关切地加以防止,对输入要那样地加以鼓励;贸易平衡既然是“被驳倒了的无稽之谈”,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没有一家英国报纸不是在热烈讨论着这个“被驳倒了的无稽之谈”,把它当作对国家具有极重大关系的问题;我们要问,这是什么原故?
在美国,同样的人们,在折衷方案实施以前把贸易平衡说成是无稽之谈,而在这个方案实施以后就不得不把这个无稽之谈说成是对国家最关重要的问题;这是什么原故?
既然自然趋势总会使每个国家获得恰好是它所需要的那个数量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