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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有女如斯-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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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吐吐舌头:“奴婢也是跟着姑娘学的。噫 ,不知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个洞口的呢?”
微雨不经意的说道:“我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了。”又道:“ 我们须得赶紧找到路口,趁着天色未亮,通知品秋和二位公子,一起逃出去!”
碧珠连连点头,又看看了地上倒状的两个人,问道:“这两个人怎么办?”
“他们没有大半日不能醒来,随他们罢!”微雨道。
“依姑娘所见,路口会在什么地方呢?”碧珠问道。
微雨思索一会儿,道:“这两人是从右侧岔道的石门里出来的,石门内我虽然未进去,然我想定然至少有一间石屋,让这二人议事。我从房间的洞口一路走来,并未见其他岔道,这二人要下到这甬道里来,必然是从石门里的其他通道进入的。”
“当然,我们往右侧岔道去,说不定可以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但也十分危险,因为说不定与这二人的同伙也在那石屋附近,对不对?”碧珠接着说道。
微雨赞道:“不错,既然我们已身处这左侧岔道,不如一直向前走,看看这条路的尽口是甚么。”
于是微雨与碧珠整整了衣裙,碧珠仍将那方宝贝石砚拾在手中,执着蜡烛,相互扶将着,向前走去。
往前走的路更加崎岖不平,一路上大坑小坑,弯道小道、多不胜数,微雨几次都被绊得差些跌倒,有几处小道,堪堪只容一人侧身通过。微雨在通过这种小道时,面贴洞壁、心如鹿撞、七上八下,深恐一不小心,洞顶掉下一块巨石来,那可避无可避。好在有惊无险,不过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转过一个弯道,她们立时就看到了路的尽口。
然而,这是“路的尽口”,她们的出路么?
有一刻钟,微雨与碧珠立于这“尽口”前,呆呆痴痴,作声不得。
“路的尽口”,竟然只是一堵墙!
本来,这儿或许是一个极大的洞口,高有近十丈,宽达二十余丈。但是,数百上千块青砖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筑就了一道墙,堪堪将这洞口封得严严实实。
                  十五 碧珠碧
沉默一时,碧珠冲了上去,对着那堵墙又推又搡。
墙,纹丝不动。甬道的另一方,隐隐传来声响,似乎有人在叫嚷,莫非,那两人的同伙追赶上来了?
碧珠绝望的看着微雨,汗如雨下:“姑娘,怎么办?除非墙上有机关,否则……否则,就凭你我之力,怎么能推倒这筑墙!”
微雨本在沉思,听到此处,眼中光芒一闪而逝,对碧珠道:“不用急,我知道机关如何打开!”说毕,走近青砖墙,蹲下身子,由右角最下一块青砖数起,由下而上,竖数至第七排,又由右及左,数至第九块,用右掌轻向内击,但这一掌如入云泥,这块青砖毫无反应。碧珠在旁,眼睛睁得大大,仔细的看着。
微雨并不惊奇,又移过身子,由左角最下一块青砖数起,由下而上,竖数至第九排,再由左及右,数至第七块青砖,仍用右掌轻向内击,突然听得“轰”的一声闷响,这堵墙竟由中间分开一条缝,吓了碧珠一跳,微雨只是轻笑。
这条缝隙有丝丝光亮透进来,刚好容得一个人侧身而入。碧珠喜形于色,对微雨道:“姑娘,我们进入罢!”微雨含笑点头。碧珠便执着蜡烛照明,先走过缝隙,又转身拉着微雨,也走了过去。
这,又是一番天地。天边,泛着微蓝,星月当空,徐徐清风拂面,清朗怡人。微雨昂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说不出的舒畅。
“姑娘,这是一个庭院!”碧珠在旁说道。
微雨左右四周打量,的确,这是一个庭院,虽然天色较暗,蜡烛灯光明灭不定,还是能大概看出这是一个高墙林立的庭院,而且极大极大。
碧珠拿着蜡烛,在庭院的四周转了转,回来对微雨道:“姑娘,真是奇怪,这个庭院怎么看来如此面熟呢!”说到这里,突然似是大悟,盯住微雨的眼睛,说道:“是,是那幅画,那幅银姑给姑娘看的画!”(见第十二章)
微雨本是站着不动的,听了她的话,缓缓往前走了十几步,转过身来,对碧珠道:“不错,这庭院、树木、护墙,的确是那幅画,也是我的梦中情景!”
“什么梦中情景!”碧珠急问道。
微雨皱眉,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这么个一模一样的庭院,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似乎很熟悉……”
碧珠看着微雨,不说话。
微雨又接着说道:“我想,或许是不是我前生曾在这里来到,才会如此熟悉这里的一切,会找到入甬道的洞口、入庭院的机关!”抬起头来,问碧珠:“碧珠,你说是不是?你可信真有前世今生吗?”
不待碧珠回答,她又说道:“也许是真的,也许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吧,我能真实的感觉到,就在这里,就在我们的脚下,在这个庭院里,向下挖掘不足一丈,便可掘出无尽的宝藏来!”
碧珠笑逐颜开,慢慢向微雨走近:“姑娘,真的有这么多的宝藏吗?”
微雨看着她,轻点头道:“是的,这下面的财物件件价值连城,拥有它的人必能富可敌国,连当今皇上也绝不敢小觑,更足以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与朝廷抗衡!”
“哈,哈,哈……”碧珠猛的仰天长笑起来。
微雨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你笑什么!”
碧珠好不容易止住狂笑,扬起手中的石砚,阴笑着对微雨说道:“我笑,我笑我立时便可富可敌国,想要甚么,就有甚么了!”
微雨面上浮起奇怪的笑容,说道:“真的吗,碧兰,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碧珠”不屑的说道:“姑娘,我知道你聪明过人,我才不会上当往后瞧,与你可趁之机。”心中突然一惊:“碧兰,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碧兰!”
身后响起一人的声音:“姑娘是甚么人,早就知道了!”
“碧珠”听那声音极为耳熟,不自觉的回过头去。
一个人影立于进入庭院之处那道缝隙处,只是那条缝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
那条人影慢慢向她走近,她端高蜡烛一照,灯光正映在那人的面上。
那人,竟是--
芝儿!
芝儿又向前走了几步,离“碧珠”不过三步之距。
“碧珠”,不,我们还是称她为碧兰吧,上下打量芝儿一番,疑惑的说道:“你?”
芝儿仍穿着昨日那身短装。她笑了笑,伸手往自己的面上不知怎么的一摸,竟现出一张与碧兰极为相似的面孔来!
碧兰后步几退,指着芝儿的脸,语不成调:“你,你,姐姐,你没有死?!”
芝儿冷冷一笑,逼进两步,目光直射碧兰,说道:“我当然没有死,不过我的心快要死了。谁能想到,我的亲妹子,居然要害死我!”
碧兰挺直腰,也激愤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不服,我不信天!”
微雨不解,问道:“你怎么不服?难道我们家对你不好么?你姐姐从小对你千依百顺,也不好么?”
碧兰愤然道:“是呀,听起来是不错。可我就是不服命,大小姐,凭甚么你与二小姐生来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我,又凭甚么从小就该着侍候你们,难道,我真是奴才命么!”
停一停,喘口气,又说道:“这样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前两年我一生病,你们就不要我了,还说什么好听的,配一个殷实之家,呸,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痨病鬼,家里也没甚么钱!我还偷听小姐你跟碧珠说,要给她许一个极好的人家……为什么,我们是同胞的姐妹,命就如此不同呢,我就该当和那个痨病鬼过一辈子,该当受一生的穷么?”
看着碧兰有些歇斯底里,微雨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碧兰,就为这个,你就起了外心?”
碧兰冷冷的一甩头,说道:“是的,我要用自己的手,找到自己的幸福,拥有无比多的金钱!”
微雨叹道:“你还能真正拥有吗,你看看你的手!”
碧兰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的右手,漆黑如这夜色,说不出的恐怖吓人。
“啊!”碧兰尖叫一声,把手中的蜡烛扔入地上,叫道:“这蜡烛,这蜡烛!”
微雨点头道:“不错,刚才看那昏倒的两个人时,我曾从你手中接过蜡烛,在蜡烛上涂了一点药,再还给你拿的!”
碧兰惊惶失措道:“这是什么毒?解药呢?”
微雨摇摇头,道:“这是馨肤散,剧毒无比,由皮肤渗透,无药可解,而且现在毒已发作,你是不是感觉手上有些麻?不过一个时辰,你便会毒发身亡!”
碧兰绝望的摆头,看着微雨:“不会的,不会的,大小姐,你一定有解药的,就在你身上!”
微雨不作声,只淡笑着看碧兰。
碧兰一下瘫倒在地,突然咬牙切齿的对微雨说道:“死便死,我碧兰也算是亲自找到了一个宝藏,死也甘心了。只是我不明白,碧珠你怎么会没有死,大小姐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假装的呢!”
“半年前,你借口找我外出游玩,将我诱至江上小桥,乘我不备,狠心将我推至江中,”碧珠(芝儿)恨恨说道:“当日江水湍急,我又不会水性,自忖必死无疑。谁知,天也不让我死,让我抓住了一块浮木,随着这块木石,我在江上漂了七天七晚,几乎死掉,才幸得一老伯相救。”
“这位老伯精通医术,不但将我治好复原,还传给我易容之术,以备防身。不过因为在江上漂泊时日过久,我的身体非常虚弱,直用了近三个月时间,才完全康复。这时我方知道,我竟随江水漂到了小姐的家乡-巴城!”
“噫,”微雨眼中一亮,问道:“那治好你的老伯是谁?”
“就是刚刚已去世的巴撒大师。”说到此,碧珠不禁黯然。
微雨轻轻点头。
只听碧珠又继续说道:“身体一康复,我便易容成‘芝儿’模样,立即起程去京城,怎生天有不测之风云,尚未行得一半行程,我所带巴撒大师赠送的几两银钱,竟被小偷窃走,走投无路之下,恰遇银姑一伙人四处寻觅女子供作差役之用,就将我收留。我原待做过几个月工,得了工钱,凑齐路费,再上京的,不想居然在此城中遇见了姑娘一行人!”
碧兰从鼻中一“哼”,道:“算你命大。”又转头对微雨道:“我左思右想,不知大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假冒的碧珠,我与碧珠虽非双生姐妹,但长得极为想象,且我在行动之前,还专用了很长时间,刻意模仿碧珠的言行。”
微雨自负的笑了笑,说道:“不错,你与碧珠是极相象,本来这半年来我一直未起过大的疑心。不过,你对碧珠与我的姐妹之情,还是了解太薄。我与碧珠真正是情同姐妹,无所不谈的,这半年来,我都一直奇怪,碧珠有时仿佛故意避着我,不与我谈心事了,生疏了,我开始还以为是女孩儿年岁大了,不好意思了,也未加深究。直至这次来到巴城,我们一行人均被夜萤草迷住后,我便起了疑心!”
“哦?这是为何?”碧兰面上现出不解的神情。
“你可记得,当日所有的人,都被夜萤草弄昏迷了,只有两个人是例外的。”微雨道。
碧兰问道:“哪两个人?”
微雨笑了笑:“就是我和你!”
又说道:“当日,我记得是我最先醒来,你其次就醒了,我们两人去外间查看一番后,其他人方才醒来。巴撒老人曾说过,夜萤草又名‘不二闻’,闻过一回,第二次便不起作用了。我当日并非昏迷,而是真正的睡着了,还作了个梦,真正昏迷了,是不会做梦的。我想我一定曾在什么地方不知不觉的闻过这种草药,所以如此。而你,碧兰,也一定是曾经闻过,你实话说罢,下药的人是不是你!”
碧兰双眼迷茫,摆手道:“不,不是我!我也一直奇怪呢,你现在说起来,当日我也并未昏迷,而是睡着了,因为我是作过一个梦……”停下话来,喃喃低声自语:“莫非我也曾经闻过这种草药,那是在哪里闻过的呢?”
微雨面有异容:“连杀碧珠,你也不怕承认,想来下药的人的确不是你了!”
                  十六 嵌字之诗
“不过,我确定你并非真正的碧珠,却不在于这件事,”微雨诧异过后,接着说道:“而是源于程公子。”
“程公子!”碧兰听到此处,低下头来,神色黯然。
“我有意试探,知晓你对程平儒程公子有意(见第二章)——你其它万种事皆可骗我,独有这件事瞒不过我去——因为,真正的碧珠是决不会对程公子动情的。”微雨笑望一眼碧珠,碧珠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来。
微雨又对碧兰道:“你说听见我跟碧珠说,要与她许一个好人家,你可知是什么人家?”幽幽一叹,道:“是一名贫穷但志坚的书生,碧珠上街市为我采购针线,偶尔与他相遇,竟而一见钟情,虽然明知这书生家境贫寒,仍愿以身相许。唉,岂是你这等爱慕荣华的!”
碧兰低声道:“原来如此,这,我委实不知。不过,程公子风采儒雅,实是碧兰愿托终生之人,与我家那个痨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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