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碑-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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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贞哽咽挣扎地求着:“权叔,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权国思将嘴对着女贞的耳边:“小乖乖,我要叫你欢快。”他又说,“权叔咬你的奶子,你就欢快了。”他将舌尖长长地伸了出来,像一把犁似的犁过她的脖子和胸,贪婪地咬住了她深红色的奶头。
她明白了压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的身躯意味着什么。那就在耳边狂风般的喘息声,吓得她那柔嫩的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
一股撩人的男人气息冲击着女贞,她眩晕般地闭上了双眼。在女贞与权国思痛苦不堪犹豫不决的短暂僵持中,一个无比新鲜而又无比爽口的舌尖毫不迟疑地进入她的口中。那一刻里,她听到了压迫自己的男人胸腔里的肋条如铁笼的铁条折断的脆响,听到了被囚禁着的狼冲出铁笼时的一声酣畅淋漓的吼叫。
小客房里萦绕着呻吟、新奇、扭动和撞击。
女贞就不再动弹了,她咂住了那美味的舌头。
权国思有些得意:“权叔说了要叫你欢快的。”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亲吻之后,女贞所有的防线都彻底放开了。昏暗的豆油灯忽明忽暗地跳动着,少女粉白的裸体在朦胧的月色中逐步显露。当权国思的手顺着肚脐眼下的虚线朝那个神秘之处延伸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强烈的欲望,肆无忌惮地疯狂起来……
权国思全身心地投入着,熟练地进行着他所要进行的一切。
一股温热温热的东西伴着一丝疼痛从女贞的下身窜起,迅速向上身蔓延,她嗷嗷直叫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亢奋劲和穿透力攫住了她。她的一切都变得软绵绵的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轻飘飘的,身子窜得很高很高,然后又从高处往下坠,往下坠,身下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想睁开眼睛,却一丝力气都没有。她轻轻地呻吟着,刚才还挣扎着的那双手已无力地垂在了两旁。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满头淌汗的大脑袋,她的兴奋哗地一下全消失了,恐惧、悔恨与羞耻一起涌上心头,痛苦地交织着,她尖叫了一声:“妈呀!”猛地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权叔,坐起身子,不停地抽泣起来。
权国思被女贞的尖利的叫声惊醒了,面对悲愤无比的女贞,一股隐隐的懊悔和愧疚升上心头。
女贞在权府里一直坐到了天亮,直到次日早上小巷的人们赶集的嘈杂声过后,她才从权府内掩面而出。在女贞走出权府前,心虚的权国思没忘先走出大门往小巷两头看了看,然后将女贞送出了门。女贞走出权府时,碰上了担水的魏肥。
魏肥木然地看了女贞一眼。
女贞低着头擦着魏肥的水桶而过。
女贞走出权府后,身后突然响起了赖子的淫笑声:“四丫,等等我。”
女贞落荒而逃。
女贞带着一夜的罪恶,回到了丁家饭铺。
忙碌着的丁氏夫妇看到心事重重的四丫竟然没有问及一夜的去向,便使唤她擦桌扫地招呼客人。女贞在经历了一场人生的突变之后,昨日那少女纯情的眼神变得混沌了。女贞第一次失去了对世界的新鲜感和对生活的美好感。她在擦桌时接连摔破了两个盘子,气得丁老幺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赖子空着肚子走进了丁家饭铺。赖子站在女贞面前双手插着腰:“四丫,给你哥来碗甜的。”赖子见女贞不理他,便一把拦住丁老幺问道,“我说丁老幺,四丫昨晚是不是给权府送夜宵了,咋一夜都不出来呢?”
“放你娘的屁。”丁老幺盯了赖子一眼,不想答理他。
“什么,你说放谁娘的屁?”赖子突然提高声音叫道,“请在坐的各位评个理,丁家的四丫无法无天,昨夜里钻进权府里今早才出来,你们说是谁的娘在放屁?”
满屋吃早点的人轰然大笑起来。一个长者痛斥赖子:“你这小子长点德性好不好,人家四丫是个姑娘家呢。”
“你要谁长德性?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问四丫。”
十几双眼睛一下子对准了女贞,丁老幺更是无地自容:“四丫,你给老子说,昨夜里你到哪里去啦,嗯,是到权府里去了吗?”
女贞“哇”地一声哭了,夺门而出。
自此,小巷里就传出了不少闲话。小巷里的一切都使女贞充满了恐惧。女贞在恶梦的惊叫声中,一连度过了几个晚上。她赤条条地站在马背巷的石板道上,不,是捆绑在耻辱柱上。要喊,喊不出声,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太阳火辣辣地烙烤着她,身后是雨点般的唾沫。城外那座模模糊糊的老石坊,总是不停地在眼前摇晃着。
很快,丁老幺为四丫找到婆家。四丫嫁出了小巷,嫁进了深山,嫁进了隆中山里的无名小村。女贞带着女人的耻辱和羞愧,走出了养育自己十四年的丁家饭铺。
第三章
女贞在十八岁那年成了寡妇。
那时她的大孩子山娃已被野猪吃了。老二在肚子里刚刚会蠕动。
山娃是女贞出嫁隆中山六个月时生的,说是不足月,山娃落地时却长得白白胖胖,五官看上去有些虎相,女贞看了婴儿一眼,就想到了权国思的影子。山娃被野猪叼吃的非常突然,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那天一早刚下过大雨,婆婆带着山娃在屋后的竹林里拔竹笋,很快满了一筐。婆婆将竹笋提回屋里,返回竹林时,山娃就不见了。这时,山娃才三岁半。带丢了小孙子,婆婆就急疯了。
女贞的男人金锁是个小丈夫,女贞嫁来时他还不到十二岁,洞房还没闹过,金锁就躺在床边的踏板上睡着了,女贞将小丈夫抱上床后,他竟一夜尿了两次床。小丈夫夜里就会尿床,自然啥事都不知道,女贞等着小丈夫长知识,等了四年,待金锁明白了男女之事后,过了一了年夫妻恩爱的美日子,一撒手就走了。
金锁的尸体是凌晨被同村上山收黄鼠狼套子的猎人发现的。金锁在与黑熊搏斗中,被咬死了。金锁的脸面已让黑熊吃得只剩下几个洞,一条腿的白骨全露出来了。抬下山后,尸体放在屋前的场子上,疯婆婆叫喊着:“我儿回来罗,我儿回来罗。”婆婆成天神经兮兮的,她用双手捧着儿子已没有皮肉了的头颅,一会儿找眼睛,一会儿找鼻子,又是笑又是哭。
女贞看了一眼金锁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晕死过去。
金锁九岁时跟着父亲上山狩猎。十三岁时,父亲狩猎摔断了腰,自此卧床不起。金锁只得壮着胆子独自上山,每日打回些小鸟野兔度日。三年后,金锁成为了全村屈指可数的好猎手。金锁长成了男人,火气大了许多。本来,金锁夜里是从来不上山的。那天金锁在山上转了一天,一个野兔也没碰上,自感晦气,下山时,眼前的树林突然一阵剧烈晃动,一只黑乎乎的熊头露了一下,一闪就不见了。金锁一阵欣喜,急忙将身子藏在一棵大树后,取下猎枪,装上火药,目光与枪口同时对四周进行搜索。很快,金锁的枪响了,射出枪膛的铁子散打在黑熊的屁股上。黑熊抖了抖肥肥的屁股,猛地回过头来,张大了血口,这时金锁的枪口已准确地对准了黑熊的大口,只要板机一扣,猎物就可到手,可是,金锁的枪哑了。金锁丢下枪扭头就跑,黑熊发怒了,跟着金锁紧追不放。金锁机灵地在树缝中穿梭,总算是摆脱了黑熊。回到家,金锁一脸怒气,拿上另一支猎枪,装满火药,一声没吭,转身又要出门。
这时天已大黑,瘫痪在床的父亲大声喊着:“金锁,天黑了,千万别上山呀。”
透过昏暗的豆油灯光,&127;婆婆看着儿子背枪出门,&127;拍着手,大笑着:“太好啦,打野猪哟,吃猪肉哟。”金锁看了一眼发着疯的母亲,想到了死去的山娃子,牙咬得嘣嘣响,眼红得发紫。
女贞死死地拽着丈夫哀求道:“天黑了,明天再上山好么?”
“滚开!”金锁大吼一声,踢开了女贞,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贞是在疯婆婆猛烈的捶打下醒过来的。“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我儿咋就不说话了呢?”疯婆婆猛然清醒了许多,瞪着眼睛,没头没脑地撕打着女贞,恨不得将女贞吃进肚里。
疯婆婆被村民们拽开了。
女贞醒过来了,满屋里一片忙乱。她坐起身来拉了拉被疯婆婆扯乱了的衣服,女贞看到了自己肚皮上的妊娠纹。她激灵一下记起了母亲多次给自己讲的算命先生说的一句谶言:女重贞节,贞洁女子,乃大福,不洁,则祸也。女贞想到自打嫁到隆中山来,野猪叼走了儿子,婆婆成疯子,公公瘫在床,熊黑子咬死男人,这是什么日子哟。当年那瞎子的晦涩谶语今朝居然灵验了。村子里最能的猎人竟然丧身在了黑熊的嘴里,这不是命中注定又是什么?
女贞的房门再次被撞开了,疯婆婆走了进来。婆婆出乎意料地没有开声叫喊,她神情冷峻,目光像锥子一般刺向女贞,她盯着女贞看了好一会儿,恶狠狠地说道:“你,你是一个灾星,一个克夫星,一个扫帚星。”
女贞猛然发现,婆婆那混沌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在明亮之中,闪烁着一股令女贞不寒而栗的凶狠和险恶。
女贞婆婆在再一次经受了巨大的刺激后,她的疯病居然消失了。
只是,公公的情绪坏透了,躺在床上拉屎撒尿,搅弄得一屋臭气熏天。
婆婆的病好了,女贞却陷入了一片苦难和混沌之中。
当清晨的浓雾笼罩了整个隆中山的无名小村时,女贞正在山前广德禅林的寺庙寻找着她熟悉的那间屋子。七年前,女贞在娘的哄骗下曾来这里求过佛爷。那年,女贞患了一场大病,肚子时常痛得直不起腰,母亲带着她来求佛水喝。十一岁的四丫看见僧人们坐怀不乱双目紧闭一声一声地敲着木鱼,咯咯咯地直笑。娘啪地给了她一巴掌,说:“你笑你笑,到时候你要吃苦头的。”
娘一巴掌将女贞的笑声打飞了。娘向佛爷讨到了佛水,喝下佛水,女贞的肚子就不痛了。娘常说:“广德禅林的菩萨灵着呢。”
女贞站在隆中山广德禅林的寺庙门前,想着自己的心思。这里野草没膝,野兔出没,一路荒凉向远伸去。女贞心里长出的是一口阴暗的枯井,她感到父亲是像避瘟疫一样,将自己投入了这座枯井中。她的视野被隆中山的一片荒漠所占有,她的心一步一步地在荒漠中走向消失。隆中山里的一切,在女贞的眼里都充满着晦气,充满着仇恨。
女贞木然地走进广德禅林寺内,寺内香客不多,香台上的一炷炷香火无精打采地燃烧着,冒出一缕缕青烟来。女贞连忙跪了下去,头捣蒜似地磕着。磕了一阵子,女贞的衣襟被人扯了一下:“大姐,你的亲人叫你呢,你就不跟他说几句?”
女贞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婆子。老婆子长得十分富态,眼里透出慈善之光。女贞知道遇上灵姑了,她一把攥住老婆子的手:“让我和我男人说说话,求您了老神仙。”
老婆子将女贞引进寺庙后的一间小屋子里,双目紧闭,嘴里叽哩咕噜了一阵子,很快就召来了金锁的亡灵。老婆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女贞一番,慈祥的神态骤然变得严峻冷酷,说:“你看,他来了。”
女贞跪在灵姑膝前,叫了声:“金锁,你死得好惨哇!”便嚎啕大哭起来。紧接,灵姑肚子里的亡灵也应声呜呜痛哭起来。夫妻俩隔着灵姑的肚皮,哭诉着生离死别的衷肠。亡灵由于远在天国,悲悲戚戚的声音说得含糊不清,话只能由灵姑来翻译。
亡灵说:“妻呀,让你受苦了,悔不该没听你的话,我去了,你可要保重呀。”
女贞说:“金锁呀,你不该扔下老人和我们娘俩不管呀,你听,肚里孩子在动呢。”说着,将隔着衣服的肚皮贴在了灵姑的身上。
亡灵说:“人死不复生,阳寿是老天定的,可恨的是我生前脾气太坏,又懂事太晚,娘又将山娃弄丢了,真是苦死你了。你把我们快要出世的孩子抚养成人,我也就九泉之下放心了。”
女贞说:“告诉你,娘的疯病已好了,只是脾气越来越坏了,你能托个梦,让她对我好点么?”
亡灵说:“怕是不行,我娘总是说,你身上阴气重,是灾星呢。这山里湿气太重,你要想法子回城里去,一是可避避邪气,二是换个人样过日子,你说是么?”
两口子正一把泪一声哭地说着,灵姑打了一个长哈欠,说道:“到时间了,阎王爷召他回去,改日再说吧。”
女贞还想说什么,听见灵姑肚里咕哩咕噜地响了一阵,就无声无息了。
女贞连忙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银元,递给了灵姑:“您真是老神仙呢,崐
谢您了。”
灵姑又恢复了慈善相,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