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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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说呢,咱们团团被困,他没影了。”杨景说:“七弟,敌兵太多,外边又无藏身的地方,出去就休想活命。我们战死倒没付么,是为国尽忠,万岁和八王出错,杨家会落个不忠呀。”四郎说:“我不在乎!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何必在这屈着?”老令公一看暂无良策,对皇上说:“万岁,请您先回周宫养神,我和犬子合计合计。”接着,皇上和一些大臣都走了。大殿里,只剩下杨家父子九人。灯光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连七郎也不吱声了。远处杀声震耳,屋里幽静得吓人。大郎延平最着急,他一只脚蹬在椅子上,手扶剑柄,看着年迈父亲,只见他两鬓如霜,条条皱纹,眼望纱灯,长吁短叹,仿佛这半夜的工夫他又老了许多:我是长子,应该替父分忧解愁,为国多出力。可怎么办好呢?我豁出性命,救出万岁、文武群臣和年迈的父亲。想到这,忙说:“爹!儿有一计可救万岁。”“有何妙计?” “北国叫主公投降,咱们来个将计就计,找一个相貌和主公相似之人,冒充天子出去投降,他们准不会生疑。再叫人暗里保护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宫墙缺口冲出去,可保住万岁龙体。”老令公一听,这条计策倒好,这是三十六计里的偷梁换柱。“只是谁能舍身救主呢?冒充天子者,凶多吉少呀!”大郎说:“儿愿替主受难。”“你说什么?”“儿愿扮成天子,替主受难。”等老令公听完,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摔倒。他看着延平,嘴唇直哆嗦,眼泪围眼圈直转,说不出话。七郎说:“这等于替皇上死呀!”延平笑了笑说:“我死如草芥。保住万岁,重整旗鼓,赶走外患,不受番邦之辱,是万民之福。舍我一条命,可换万民乐,死而何惧?”老令公点点头:“对!这才是我杨门之后。”说着,他拉住延平的手,看着儿子眉毛、眼睛,再也忍不住了,老泪横流。大郎给父亲擦擦眼泪,此时,令公一惊!今天他才注意,延平的五官相貌,极像皇帝赵光义,世上竟有这等奇事!
这时,那哥几个都围上来了:“爹,大哥替主上受难,我们愿与他同去,免得人单势孤,有闪错。”令公没言语,大郎说:“爹,有兄弟和我同去,更容易脱身。请您转奏万岁,让他速写降旨。迟了就走不脱啦!”令公看看儿子,心里象刀扎的一样:“那你们也不能都去!”二郎延定说:“我扮八王保驾。”七郎说:“我保着大哥、二哥。”“我去!”“我也去。”哥儿个跪在令公眼前抱着大腿,仰着脸儿请令。杨继业平时对儿子最严,今天看着八个儿子,说不上有多亲:“孩子,为父深知冒充天子受难的危险,怕你们有去无回呀!临行时,你娘跟我说,:‘把几个孩子全交给你了!要同去同归,不可有失。’你娘的话,言犹在耳。你们要有了闪错,我有什么脸面见她呀!再说,家中媳妇该依靠何人?”说完,令公泪如雨下。
杨延平忍痛说:“瓦罐不离井口破,战将难免阵前亡。您的儿媳都深明大义,我娘乃巾帼英雄,她爱自己的儿子,更爱千家万户的儿子。你老常说,杨家是挂爵将军,为国尽忠,理所当然。儿意志已决,再无更改。爹!就叫我去吧!” 延平、延辉、延德也说:“爹,我们保着大哥,不会出错。” 这时,又听外头杀声连天。老令公一看,再不容拖延时间了,忙说:“可按计而行。快起来,你们到外边看看,我领延平、延定去见皇上。”
老令公领大郎、二郎到了后宫,把计策一说,赵光义还真有点人心,他百般不肯:“孤哪能连累卿家之子呢?”令公说:“哪重哪轻,可得分开。您是一国之主,若有三长两短,江山何人执掌?”经令公再三相劝,赵光义、赵德芳只好点头应允。老令公忙说:“万岁,快写降旨,脱下龙袍,臣保您离开行宫。”
此时,韩昌和天庆梁王在会盟台上,正指挥将官军卒,。攻打行宫。天庆梁王喝着酒,拈着胡须,正在高兴之时,军兵来报:宋朝昏君乐意投降,派人送来降旨,请过目。”天庆梁王看完,哈哈大笑:“大宋昏君如此无能,真的归降了。延寿呀!你看下步该怎么办?”“千岁,他们既乐意降,可罢兵不战。让他们君臣到会盟台上,给写降书顺表,让他割让土地、赔偿损失。事后,把他们君臣送走。”“还送他们回去?”“您的意思——”“只要他们君臣到在会盟台上,就把他。扣住。到那阵,中原国土就是我的了。你就不是扫南灭宋大帅了,你就成了中原的兵马大帅了,我的好姑爷呀!”
韩昌忙传令收兵。金锣声响,北国兵将收兵刃带战马,回本部军队,到会盟台下等候将令。都督、战将、军卒不知其意,的纷纷打听为何停战?”韩昌说:“宋昏君乐意归降。”又命传旨官往行宫送信,叫赵光义到会盟台回话。辽军都督在自己队中高喊:“弟兄们,一会儿宋皇帝要来投降,我们打胜了!”顿时,欢呼声一片:“咱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叫他给咱梁王捋捋胡子。叫他提提靴子!”“不行!给他抹上粉,带上花,陪陪席,同咱喝酒。
皇帝投降,百姓脸上无光。何况当兵的呢?这叫受辱呀!宋军人人心灰意懒,个个面带愁容,都放下兵器。疆场上扔下的刀枪,横倒竖卧的尸体,无人料理,行宫内更是冷冷清清。
天庆梁王手扶栏杆问:“延寿,他们怎么还没来?叫他们快点。”韩昌又派人送信,太监告诉皇上和老令公。
令公叫皇上和八王更衣。天子摘下冲天冠,脱下黄袍,八王也摘王冠、扒朝靴。延平、延定弟兄二人先在皇上和八王面前磕头告罪。大臣穿皇上的衣服,如同造反,眼下这是没办法了。谢罪已毕,又拜龙冠。然后,把衣服穿上,日月靴蹬上,玉带系上。这时,令公两眼发直,半天说出一句话:“儿呀!多多保重。”“不用嘱咐,到京城再见。”令公打个唉声:“杨景,你大哥、二哥全交给你了,要处处小心,同去同归。”“儿知道了。”大郎、二郎过来行礼:“爹!替我们在娘面前问安。”“孩子,别说了,你们几个同心同德,共退辽兵,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借爹爹吉言。”杨令公看着八个儿子要离开自己,象柔肠寸断,肝胆俱裂。
这时,车辇准备好了。大郎上了车辇,二郎骑上逍遥马,三郎、四郎、五郎在左,六郎、七郎、八郎在右,出了行宫。大郎低声说:“兄弟们,我们到会盟台下,要一拥齐上,杀死天庆梁玉、抓住韩昌,以雪国耻。”“哥哥,我们听你的。”
车辇离会盟台不远了。大郎延平一看,天庆梁王正站在台上,手扶栏杆往下张望。大郎连忙拿弓抽箭,认扣添弦,要箭射天庆梁王!
第 十四 回 金沙滩三英捐躯
大辽国在金沙滩设下埋伏,困住宋朝皇帝和八王赵德芳,眼看君臣性命难保,多亏金刀令公杨继业,用偷梁换柱之计,救出皇上和八王。杨大郎扮成宋王天子,杨二郎扮成八王赵德芳,由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八郎哥几个护着,假说投降,把韩昌和天庆梁王稳住,老令公借机保着皇上和文武官员从院墙缺口逃走。
杨大郎坐车辇,奔受降台。他叫兄弟们把车辇的帘子掀起,一看天庆梁王和韩昌正在上边乐得合不拢嘴。杨大郎想:拿鱼先拿头,擒贼先擒王。这阵,我爹爹保着万岁大概已经逃出行宫,我还在这装什么皇上?打吧,先打死天庆梁王,再和韩昌决一死战。想到这,回身拿起画眉弓,抽出领箭,搭弓在手,认扣添弦,如推泰山,将弓拉开,箭头对准天庆梁王的颈嗓咽喉,后把一松:“嗖”地一声,射出狼牙箭。大郎的箭法得说是一绝,百发百中。今天,天庆梁王作梦也没想到来的是假皇上,正高兴,忽然“啪”地一箭,正中嗓咽喉,天庆梁王“啊”一声,死尸摔倒在受降台下。立时,台上、台下一阵大乱:“怎么宋朝皇帝箭射天庆梁王?快抓住他!”韩昌的魂都吓飞了,急忙跳到台下,伏身扶起天庆梁王一看,这支箭射得这个准、这个巧呀,正从脖子射进去,再看天庆梁王,伸伸脖,登登腿,上望乡台去了,死了!
韩昌吓坏了:“老王爷,千岁!”一看没救了,忙擦擦眼泪,放下尸体,叫人抬走。韩昌忙问:“宋朝天子,你为何暗下毒手,害我们王爷?”大郎一阵冷笑:“韩昌!你瞎了狗眼,看错了人,我不是宋朝皇帝,我家祖居山西火塘寨,后到京城天波府,父亲是世袭火山王、金刀令公杨继业,我排行老大、名叫杨延平。”“你是杨门之后?你们皇上呢?”“万岁早走了,我替万岁来教训教训你。”“好呀!杨大郎,这回我看你往哪跑?”说完,告诉手下都督、平章一齐上:“要死的,不要活的。”辽国兵将象一窝蜂围上,各摆刀枪,刺杀杨大郎。杨二郎、杨三郎等弟兄一看:要杀大哥,这还了得!连忙各摆大枪,纷纷迎战。杨六郎高喊:“七弟、八弟,你们护着大哥,给他解下马匹,叫他下车辇。”杨七郎点头,大郎杨延平站在车上高喊:“辽兵辽将听真,我乃是杨令公的儿子杨延平,为救万岁,假充天子。你们的天庆梁王已死,尔等快闪开了。”辽兵一听是杨门之后,纷纷后退。韩昌着急了,连忙高喊:“众将宫,快抓住他!哪个后退,定杀不饶!”说完,上马擎叉,直奔龙辇。这时,番将往上一拥,各举兵刃,奔杨家弟兄八人而来。只见长抢手往上一冲,一杆杆长枪并举,使刀的摆大刀,令人胆战心寒。杨七郎冲大郎高声喊:“哥哥!快下车荤,我给你带马!”说完,正要带战马,只见番将耶律休、耶律托,一起朝杨大郎奔来。六郎一看不好,一摆蟠龙金枪,只身双战二猛将。车辇上的延平,看七郎把马牵过来,刚想弃车上马,没想到旁边冲出一匹战马,马上的大将手中举刀,急奔大郎砍来。杨大郎一看,正是番将兀环奴,刚才进土城时,就是他领道。兀环理高喊:“杨大郎,着刀!”大郎手里没兵刃,只有方才射天庆理王那张弓。大刀来了,一闪身,用画眉弓的背“当”一磕,把大刀磕开,反手一背弓,想砸兀环奴。因弓短,够不着,大郎只好将弓扔出去,奔兀环奴的头顶。兀环奴一闪身,“啪”打在肩上。这小子一扭头,刚想再砍杨延平,哪知七郎带马过来了:“番贼看枪!”丈八蛇矛抡圆了,奔兀环奴头盖子扎来。这小子吓得一缩脖,一闪眼睛,被七郎“啪!”一枪,象砸个破葫芦头一样,兀环奴死尸摔到马下。杨七郎只顾打兀环奴了,可苦了杨大郎。他想上马,得先下车辇。车辇的车身高,他撇腿下来,再有一步就可以飞身上马,正在这时,没提防身后来了番将胡达。那胡达跨马来到杨大郎身后,一摆长枪,高喊:“南蛮,看枪!”“噗!”奔大郎后心就是一枪。大郎没穿铠甲,一点挡头也没有。大枪从大郎后心扎进去。胡达哈哈大笑:“韩元帅,宋朝假皇上叫扎死了。”他这么一喊,被杨二郎听见了,急忙抽枪回头看,只见大哥倒在车辇旁?鲜血直流。“哎呀,哥哥呀!我给你报仇。”二郎他两脚踹锤,战马往前一带,赶到近前:“番贼,看枪!”奔胡达就是一枪。胡达一看,不好,摆枪相还。此时,杨二郎已经红了眼啦,为了替兄报仇,恨不自立时刺死仇人。只见他把手中枪一压胡达的枪杆,顺手一沉,这小子一歪身,大枪正扎在软肋上,“喽哧”一声,扎进二尺多深。这小子大叫一声“啊!”撒手扔枪,二郎延定抬腿将死尸蹬到马下,一圈战马,回到车辇前。此时,杨七郎早抱起大郎:“大哥,大哥!”杨大郎面无血色、紧闭双眼,手血透过征袍,染红了一片沙滩。“哥哥,哥哥!”大郎微睁二目:“兄弟,我不行了,你们快冲出去!”说完,头一歪,闭了眼。“哥哥呀!”七郎紧抱大郎,痛哭不止。杨二郎一看:“七弟,别人都走了,别把我们扔下,快走。”“我大哥呢?”“管不了啦,快跑吧!将来再替咱哥报仇。”杨七郎把倒在地上的一面旗覆盖在大哥脸上,然后飞身上马,和杨延定追上延光、延辉、延德、延昭、延顺。
剩下哥七个得听二郎延定的:“兄弟们,死活咱在一块,手万别走散了。”大家点头,七匹马往外冲去。赴宴的地点是在金沙滩上的土城里,一共两道城。哥几个奔里圈的城门冲。冲出这道城,才能再奔外圈城门,里边把守得最严,想要出城,谈何容易呀!
离城门不太远了,只听城上军兵高喊:“韩元帅下令,快落千斤闸。”说话间,只见几个番兵正摇辘护把。辘护把上边是吊千斤闸板的铁链子,铁链子下边吊的是千斤闸